第38章 三十三、中游處處有高手

三十三、中游處處有高手

在家裏了,張明慧見到的是不一樣的張棟。更确切,見到的是爸爸。他沒有兩年前那樣寶刀不老的犀利,那種風雨召之即來的魄力也蕩然無存。她鼻子酸酸的,眼眶發脹,諾諾的叫了聲:“爸。”

張棟看她一眼,一拍桌子:“給我滾回西班牙。”

張明慧渾身一抖,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不、不回去。”

“因為姓羅的那小子?”一提起羅陽,張棟就牙根子癢癢,怒道:“我就不信,沒他搗亂,我那廠子就這麽快倒。想讓我把女兒給他,沒門。”

張明慧縮縮脖子,一把抱住老媽的胳膊,帶着哭腔說:“媽,我真的不想出國。在那邊很苦很苦,我又不會做飯,也不會西班牙語,成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個子又矮,他們那連個中學生都比我魁梧,總是挨欺負。我……我特別想你,想你做的酸菜粉條。”她說着說着就越來越委屈,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全都蹭在老媽的肩膀上,“媽,我真的不想回去。”

許麗芬本就是個心腸軟的人,又是自己女兒,那心疼得只能跟着掉眼淚,拍着她直說:“不回去,不回去。”抹抹臉,她轉向丈夫說:“那個羅陽不是要結婚了嗎?有什麽好擔心?”

聽到這,張明慧不自覺的抖了一下,聽張棟重重的哼了一聲。

羅陽是不是要結婚了,她想得頭都疼。但,如果羅陽只想讓她回來才這樣做,那為什麽他看見自己都不多瞅一眼呢?

越想越郁悶,張明慧狠狠的揉亂了一頭秀發。她給久未聯絡的劉雲舒發了信息,報告已經回國的消息。

劉雲舒只說:好。

她說:羅陽不理我,我覺得前途灰暗。

劉雲舒回道:送你語句格言“如果你看到面前的陰影,別怕,那是因為你的背後有陽光。”

她說:你想說他當面不理我,背後很想我?

劉雲舒隔了很久回道: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

她說: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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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雲舒回:《晏子春秋·雜下之十》,去百度。

百度查詢結果: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異也。

被劉雲舒評價為兔子也瘋狂的張明慧,在家待了一個禮拜也沒想出要怎麽出現在羅陽面前。妹妹和妹夫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被兩家人看的緊緊的,聽說從生之前到坐月子都跟坐牢一樣被關在北京的四合院。每次姐倆通電話,張明蔚都咆哮着要把林清骟了。據說是打她身體複原之後,林清就跟她在家耗着,說努力的生老二。聽得張明慧臉紅脖子粗。

回來着一個禮拜,羅思妮也沒和她聯系。張明慧還以為羅思妮是有心躲她,傷心得要死。後來張明蔚才告訴她,人家羅思妮也名花有主,忙着談戀愛呢。

沒人陪伴的日子裏,她只能窩在家裏打游戲。

而另一邊,羅陽也是越等越來氣,好在要忙老羅那些殘存下來的生意。同行業都驚訝,羅家居然要徹底斷了偏門改做正當生意。

幾年前,羅陽借着林清的背景和李新哲、郝馨等人的幫忙,排除張棟早已漏洞百出的防線,脫離老爸的娛樂事業開辦了興正實業。挺過2009的經濟危機,公司規模亦需要擴大。

雖然電視、廣播、報紙都說經濟在回暖,但他卻也沒看出一零年有何轉向。相反,物價上漲、通貨膨脹。他縮減原來的軟件部門,仗着博同集團的支持,合股領了執照開辦起快速消費品,以便民平價為口號快速占領市場。

知道有兩家食品加工廠要倒閉,虧損太嚴重的那家他問都不問,盯上了那家還有餘力掙紮的廠子。不遺餘力的打壓下,終于是收購成功。有人說他手腕太陰狠,他才不在乎。他就是要借着這個機會,是打擊對手也好,變相收購也罷,商場如PK,成王敗寇,沒有孰是孰非。

門被輕輕叩響,開門一看,是最近忙着戀愛的妹妹羅思妮。他站在門口問:“有事?”

“哎,我現在一名花有主的人了,你還防我跟防色狼似的啊?”

羅陽一笑,讓開了。

放下端着的咖啡,羅思妮自顧自往床上一坐,拿過床頭那張照片看了看,問:“我們高中同學回來了?”

“嗯。”羅陽晃着鼠标,解鎖電腦,點游戲大廳,快速找坐,開始黑子白子的對決——五子棋。

羅思妮沒有被他一套行雲流水的鼠标點擊動作迷惑,還是破了砂鍋的問:“見過了?我還沒見着她呢。”

“還跟以前一樣。”沒頭沒腦,手下一抖,下錯地方,申請悔棋。

“那時候……如果……是不是……”羅思妮端着水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倆人沒好多久,就被自己突如其來的鬧,掰了,想想總覺得有點對不起。

“你磕巴還是哮喘?”

“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

悔棋被拒,羅陽殺心大起,三下五除二解決了網線另一端那厮。

“真是的,技術這麽好,申請悔棋幹屁。”張明慧挫敗的退出房間,轉頭去玩連連看。這游戲多好,跟找朋友似的,一對就是一對的,真真正正的門當戶對。

看小方塊一對一對的不免傷感,那時候他們倆人的戀愛真的談了嗎?總覺得雲裏霧裏的就這麽過了好幾年。

之前她都不敢肯定自己對羅陽的感情能不能稱之為愛。給羅陽那封分手通告之後,她一個人在南京街頭,一口氣吃了三碗鴨血粉絲湯,一直吃到淚流滿面,她才知道什麽滋味叫心痛。

“啊!”張明慧驚叫。

連連看也連着三把都被人1V1的PK掉了,張明慧心裏堵得慌,自己沒什麽本事,就是玩小游戲還成,怎麽今天高手都上線啦?居然連場被P!張明蔚這號真衰。

羅陽這邊心情不錯,随便玩玩游戲,到哪都贏得稀裏嘩啦的,看來李新哲這個號還真是好用。今天這些對手也不弱,玩得還算盡興,只是個個都後勁不足的樣子,跟那個傻妞有點像。想到這,他回頭跟羅思妮說:“你們要是想吃飯,可以去尚昧,再過陣子就盤出去了。”

尚昧這兩年他根本就沒怎麽管,一直在那挂着。最近李新哲在外彙和期貨上攥了不少,郝馨有意思想另起爐竈當當老板。羅陽是不舍得這個得力副手的,但人郝馨言之鑿鑿:一個企業裏留着一對兒夫妻終究不好,尤其是高層,所以大多數都會禁止公司內部談戀愛。再說了,夫妻倆一起工作,容易影響距離美。你是要留我們家李新哲還是留我?

羅陽想想,也是有理。說:你做生不如做熟,盤下來自己幹吧。款子上的尾數不足可以慢慢還,他對自己的酒店還是有信心的。

這事羅思妮蹦着高的贊成。本來酒店是給她的,她卻是相當不願意管。最後決定賣了酒店的錢給她留着做嫁妝。

“去尚昧吃飯啊?”她知道這哥哥是想制造機會。自己就成人之美吧,“行,你等着吧。”

好不容易得空上網玩玩游戲,又被人狠狠的刷了一頓,張明慧郁悶得直想睡午覺。将睡将醒之間,卻接到了羅思妮的電話。

她興奮之情溢于言表,“思妮!”

“我又不是財神爺,幹嘛那麽激動?”羅思妮一聽她那分外精神的聲音也跟着裂開嘴角,這個女孩有讓人開心的本事。

“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呢。”張明慧扁扁嘴。

一下就能想得出她紅撲撲的臉和水汪汪的女孩,難怪老哥要喜歡她的,羅思妮吐出一口煙圈,說:“見見面吧。你不是一點禮物也沒帶回來吧?”

“帶是帶了,但我資金有限你也知道。就是一些小玩意。”

“那也行。我請你去尚昧吃飯。”

“尚昧?”她頓住了,這麽快就要見面了嗎?

羅思妮以為她是猶豫,趕緊解釋,說:“尚昧都要盤出去了,馬上就不姓羅了。我哥都不一定有空過來。”

張明慧圓眼睛一睜,她已經管羅陽叫哥了,過去她從來不叫的。随即又想起老妹的話,問:“你有男朋友了?”

“是啊,明天不成,改天帶來給你看看。”

“好啊!”她一笑,剎那有種老懷安慰的感覺。

羅姐姐卻哆哆嗦嗦的說:“你可別那麽笑啊姐姐,跟老人種似的。”

“滾。”她很高興現在的感覺,她很喜歡看見大家都是和和睦睦。

放下電話,羅思妮靠在床頭上抽煙,嘴角不由自主的微翹,她也喜歡這種和和睦睦。心底也開始認可,羅陽是她的哥哥。

迷迷糊糊之間,她又想起春節的時候,羅陽跟她的那次對話。

“你喜歡什麽樣的?”

“你這樣的。”她答得也習慣,真的就是脫口而出,車上的時間在尴尬中靜靜流淌。

許久,羅陽聲音很低的問:“你到底喜歡我什麽?”

羅思妮索性說開:“成熟?強勢?帥?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歡。”

“你都忘了喜歡些什麽,幹嘛還揪着不放?”路口正亮着紅燈,羅陽拿了根煙點上,“你喜歡的就是你記憶力的那個‘喜歡’,因為得不到所以執拗的不肯放棄。你這叫固執。”

“也許是你說的那樣,但是心的東西我又掌握不了。”她看着窗外心裏堵得難受。

綠燈已經亮了,車子又啓動。羅陽難得的唠叨幾句:“明明都已經忘了的東西,就是習慣成自然,要是有個好男人在你面前,日子長了你……”

這人從來話不多,這麽絮叨的反倒讓羅思妮心煩,她一手扣住那只掌握方向盤的大手,“誰說我忘了?忘了我心髒還能跳得這麽歡快?”

羅陽被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車子走了個蛇形靠着道邊停下。羅思妮的臉通紅,手還顫顫巍巍的疊在他手上,他輕輕抽出手來,說:“長顆嫁人的心吧。你媽和爸都要恨死我了。”他停了停說:“就算我承認那時候有點幸災樂禍,帶着報複心理看戲,大不了我确實順水推舟了。可是張明慧已經走了這麽久,我們也是結果難測,也算我是遭到報應了。你,”他回頭仔細的看她,刨除舊時恩怨,這個妹妹的鼻子跟自己長得幾乎是一摸一樣。他心底湧出做哥哥的責任,說:“好好為自己想想,也當是為這個家想想吧。”

車子再次啓動,沒人再說話,羅思妮覺得自己的手指頭不聽話的敲着,冰涼冰涼。

回了家,她把自己泡在浴缸裏兩個小時,哭紅了眼睛,卻哭亮了心。

于是,他們真的成了名副其實的,哥哥和妹妹。

此文快要進入尾聲,明天頂着鍋蓋開個新坑。

主角是相識花未開裏出現過的何家勇的表姐,白傾卿,就是那個上大學前生孩子的女生,也是那個在番外裏弄禿了情人節鮮花的女生。

這邊的文更新倒是要看榜單怎麽給來決定更新。結局不遠了,大家別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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