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花心蘿蔔
花心蘿蔔
小陳不想當電燈泡,識相地離開了總裁辦公室,還很貼心地幫裏邊的兩人将門關上,同時囑咐幾位秘書,如果沒什麽事,就先別進去打擾她們。
五位秘書:“???”
宴總跟聞诃白在裏面幹什麽,為什麽總助的臉上露出了十分猥瑣的笑容?
心裏有鬼的齊簪歌原本想進去試探一下宴傾文,畢竟她的身份暴露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蔣雲韓就會将她的身份告訴宴傾文,她得抓緊時間完成任務。可小陳已經發話,她再着急也只能按捺下來。
宴傾文及聞诃白渾然不在意小陳那些小動作,聽到宴傾文的話,聞诃白想否認,然而話到了嘴邊,又坦誠地承認了:“對呀,我就是吃醋了。”
宴傾文這個提問者反倒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她不過是随口一問,因為要去深究吃醋背後的含義實在是令人費神的一件事。但她來了興致,追問:“為什麽?”
這個反應真是一點都不出乎意料呢!聞诃白本來還期待她能有別的什麽反應,沒想到,一如既往地令人失望。
聞诃白淡淡地說:“因為你對他的關注,會給某些人不必要的期待。”
“我無法阻止別人自作多情。”宴傾文說着,又覺得好笑,“被我關注的人那麽多,如果都是因為有好感,那我早成花心大蘿蔔了。”
聞诃白的手支着下巴:“你不是花心大蘿蔔,你是沒有心的空心菜。”
雖是吐槽,但總算是沒了那股酸溜溜的醋味。
宴傾文懶得跟她計較,垂眸暗捋今天獲得的情報。
她之前還擔心自己對莊易動手的話,容易招來C市那邊的麻煩,現在看來,用不着她親自動手了。
不管莊袂當初是怎麽奪走莊易的一切,而莊家、神機門的形勢又如何複雜,那都不是她該操心的事,只要她讓齊簪歌無意中知道莊易的存在,想必,莊袂會比她更着急解決莊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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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齊簪歌會不會背叛莊袂投靠莊易,她想,既然齊簪歌能聽見蔣雲韓的心聲,只怕未來她倒向蔣雲韓的可能性高于莊易。
目前還不清楚齊簪歌喜歡上蔣雲韓的契機,但蔣雲韓的心聲暴露了她的身份,她必然會想方設法接近蔣雲韓,消除隐患。別到時候沒能弄清楚自己是如何洩露身份的,就先迷戀上對方。
宴傾文不會因為齊簪歌是商業間諜就立馬開除她,畢竟她現在潛入宴氏并不是為了獲取什麽商業機密。不過,也不能讓她留在宴氏太久,避免真的收集到一些機密,将來有可能便宜了蔣雲韓。
為此,還是得讓她發現莊易的存在,轉移她跟莊袂的注意力。
只是要如何才能讓齊簪歌發現莊易的存在,而又不被發現是她在借刀殺人呢?
宴傾文沉思的時候過于忘我,連聞诃白起身走動了也不知,當身側被一片陰影遮罩時,她才回過神。
聞诃白一手撐着辦公桌,一手搭在宴傾文的椅背上,神色如常,仿佛她們之前沒有因為蔣雲韓的事而發生過口角。
“你什麽時候下班?我餓了,我們去吃午飯吧!”
宴傾文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已經接近十二點了。她掃了眼茶幾上的零食袋,問:“你吃了這麽多零食還餓?”
你是豬嗎?
“零食不能當正餐,正餐還是得準時吃的,你說呢,宴總?”聞诃白在喊她“宴總”時,拖長了尾音,讓宴傾文猛地浮現昨夜的纏綿之事。
她心裏尴尬得很,大白天想這些事,真是太羞恥了。
故作淡定地避開聞诃白的目光,說:“我讓秘書到食堂打包午餐上來。”
“何必這麽麻煩,我們直接下去吃就是了。”
宴氏集團大廈是有食堂的,就在大廈的中間樓層,共有兩層。因為有餐補,而市中心的飯菜又偏貴,所以宴氏集團的員工都喜歡在食堂吃。直到前陣子爆出的“指鼠為鴨”事件,很多食堂都受到了影響,宴氏集團一部分員工甚至寧願吃高價的外賣,也不到食堂吃。
為了讓員工們吃得放心,只要沒有飯局,宴傾文都會讓秘書從食堂打包飯菜上來。
她身體力行,員工們果然又回到了食堂。
不過,也有人嘀咕說她只是讓人打包,實際上吃沒吃只有她自己知曉。
思及此,宴傾文覺得聞诃白這個提議還是挺不錯的,可以趁機破除一些謠言。
“走吧。”
宴氏集團食堂的午餐供應時間段是11:00-14:00,因為不是所有的員工都會在十二點準時下班的,有些部門因崗位必須要有人值班,所以會錯峰就餐。
宴傾文和聞诃白下樓的時候,食堂已經有不少員工在打飯了。
看到她們一起出現,員工們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宴、宴總竟然來食堂了,還帶着聞诃白。”
“天呀,居然是活的聞诃白。”
“早聽說今天聞诃白是跟着宴總來上班的,還以為是謠言,沒想到是真的!”
“好想上去要聞寶的簽名。”
“話說宴總跟聞寶結婚了,我們以後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粉聞寶了?”天知道以前聽說聞寶跟宴總是死對頭,她們生怕宴總知道她們是聞诃白的粉絲,所以從來都不敢在朋友圈發應援的內容,在公司也不敢用跟聞诃白有關的周邊。
宴傾文撇過頭看臉上挂着從容自信的微笑的聞诃白,說:“沒想到宴氏也有這麽多你的粉絲。”
“畢竟我魅力無可抵擋。”聞诃白自信地說。
宴傾文倒沒有否認這點。
宴氏集團工作群裏,在食堂的員工瘋狂艾特自己的同事:“宴總跟聞诃白來一食堂了。”
原本準備叫外賣的員工看了眼群,紛紛湧向食堂。那些中高層管理也取消了在高檔餐廳的預約,假裝自己也是經常在食堂吃飯的,然後再跟宴傾文來個偶遇。
宴傾文對員工們的小心機一無所知,她看到聞诃白要了兩份空心菜,頗為疑惑:“你原來這麽喜歡吃空心菜的嗎?”
“是呀,我最喜歡吃空、心、菜了呢!”聞诃白在說到“空心菜”時,咬字特別清晰。
宴傾文突然意會到聞诃白所指,臉色頓時不自在了。這麽多員工看着呢,還是把苦茶子穿上吧!
“少吃點。”宴傾文将一盤空心菜給還了回去,然後被一旁聞诃白的粉絲員工眼疾手快地給搶了。
聞寶不要的空心菜,她要!
宴傾文:“?”
她是不是該整頓一下宴氏的飯圈了?
聞诃白略遺憾地嘆氣:“好吧,聽老婆的。”
宴氏集團員工:好家夥,聞诃白竟然是個妻管嚴!
“宴總。”齊簪歌跟着一衆秘書來到了食堂。
宴傾文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齊簪歌的心猛地一突,總覺得宴總的目光有些耐人尋味,似乎看穿了她隐藏的秘密。
她安撫自己,是她心裏有鬼,想多了。
因着這事,齊簪歌一整天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加完班,小陳來喊她:“去喝兩杯?”
齊簪歌回過神,目光幽幽:“想不到陳總助你是個酒鬼。”
昨晚喝到十點多,今晚又想去喝,除了酒鬼,她想不到還有什麽別的可能性。
小陳笑說:“這不是瞧你一整天都精神恍惚,關心一下你麽!你要是有心事,不好意思在公司說,那就借着酒意告訴我,算是發洩一下。”
齊簪歌暗暗一驚,不自在地說:“我沒心事呀,我能有什麽心事?”
“坐我們這個位子的,最重要的是什麽呢?那就是察言觀色。我別的本事沒有,觀察特別細致入微。依我看,你今天的狀态不對勁,似乎是蔣家人來了之後就這樣了。”小陳八卦地打聽,“你跟蔣三少是不是認識啊?”
“不認識。”齊簪歌回答得太快,反倒容易令人生疑。好歹是經過特訓的,她很快就調整了表情,“應該說,我曾在報紙上看過他的新聞,今天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齊簪歌急中生智,打聽道:“對了陳總助,不是說蔣三少在蔣家只是一個只吃分紅的闊少麽,他今天怎麽會跟蔣家的高層過來?”
蔣家來找宴傾文談合作的事肯定是瞞不住的,且蔣家必然會拿這個大做文章,到時候會鋪天蓋地都是新聞,倒是沒什麽好隐瞞的。
小陳将事情一說,齊簪歌瞬間腦補了很多:蔣雲韓以前的游手好閑一定是裝出來的,他應該在暗中培植了很大的勢力,要不然不可能知曉她的身份和副門主的布局。他這次回蔣氏,應該也是有目的的。
小陳也腦補了許多,一臉沉重地問:“你該不會是看上了他吧?”
齊簪歌一驚,忙說:“我怎麽會看上他?你別瞎說了。”
“那就好。”小陳松了口氣。
齊簪歌覺得她的行為反常,問:“是有什麽內情在這裏面嗎?”
這畢竟是在公司,小陳不敢随便議論,便借此機會拉她去了藝起酒吧,然後說:“他糾纏了宴總七年的事你知道吧?”
齊簪歌點頭:“全網都知道了。”
她來之前也是做過功課的。
“別看宴總沒有跟他撕破臉,實際上宴總可讨厭他了,你要是看上他,跟他在一起,那你可以拿三倍工資走人了。”
齊簪歌:“……”
都說了她沒看上對方。
原本她打算找個機會接近蔣雲韓,試探他到底還知道多少事,現在看來,還是得更改計劃,免得被宴傾文發現她跟蔣雲韓走得太近,會對她生出防備。
這時,小陳用手肘輕輕撞了撞她:“你是C市人,你對C市一定很了解吧?問你個事。”
齊簪歌心不在焉地說:“你說。”
“你了解C市的莊家嗎?”
“噗——”齊簪歌口裏的牛奶猝不及防地噴了出來。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她顧不得嗆氣緩解喉嚨的不适,啞着聲音向酒保道歉:“對不起!”
小陳有些無語:“喝個牛奶都這麽着急,又沒人跟你搶。”
齊簪歌咳了幾下,一張臉咳得通紅,她努力穩住心态,問:“你怎麽突然問莊家?”
她的态度惹來了小陳的懷疑:“莊家有什麽問不得的嗎,你怎麽這麽緊張?”
“我不是緊張,而是、而是莊家不好惹。”齊簪歌故作敬畏,“在C市,有五大家族的人不能惹,莊家是其一。”
“怕什麽,這裏是K市。”小陳抿了口酒,“最近一陣子,宴總跟蘇小姐被一個叫莊易的人纏上了,宴總便讓人去查了一下他的來歷,結果發現他跟C市的莊家似乎有淵源。正好你是C市人,我想你或許了解莊家的事,就找你了解一下。”
“莊yi?”齊簪歌暗忖,莊家沒有名字是這音的人呀,能跟莊家有什麽淵源?
等一下!
她瞳孔一縮,問:“你有他的照片嗎?”
“正經的照片沒有,但是宴總讓人查他的時候,給了一份監控錄像。”
小陳從手機裏調出一份十幾秒的視頻,正是莊易來宴家還衣服,順便向聞诃白道歉那一回,監控錄下的畫面之一。
齊簪歌看了視頻,心頭一震:竟然是他!他回國了?
不行,自己身份暴露這事可以先不跟副門主彙報,但這人回國的事必須要彙報!
她找了個借口跑出了酒吧門口打電話:“副門主,我發現莊一顧有可能改名換姓回國了!”
C市,一座守衛森嚴的中式庭院豪宅裏,一位女子躺在水榭的躺椅上,一邊看着姣姣明月,一邊把玩着手裏頭的匕首,匕首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森寒的白光。
她神儀明秀,眼眸深邃,身穿銀白花色的斜襟長旗袍,肩披羊絨披肩,古典、冷豔又帶着一股厭世感。
“先別輕舉妄動。萬一打草驚蛇,讓我那好弟弟跑了,就太可惜了。”女子輕啓薄唇,嘴邊勾着冰冷的笑意,“另外,告訴宴傾文,我想見她一面。”
齊簪歌有些懵:“啊,副門主,這——”
“我想,她是故意讓你知道莊一顧的存在,好讓你來通知我的。既然她已經明牌,不跟一把那多沒趣。”
齊簪歌聞言,回憶今天發生的一切,頓時脊背發涼。
小陳向來嘴巴緊,不輕易透露宴傾文的私事給旁人知曉,今晚卻主動透露了宴傾文在查莊易的事。
她初時以為這是小陳為了讓她快速适應總助的工作才給她透露的,不曾想,竟然是宴總在背後設局的?!
難道宴總當初招她進來時,就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