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疼嗎
疼嗎
“所以你沒告訴裴僅你們分手了?”
李格打來電話問她什麽時候去拿給她買的禮物,她就勢說起了今晚的事。
“‘我和謝歸分手了’,和裴僅說這種話聽起來就很渣女好不好。”她獨自找了個窗邊角落,手指絞着衣服上的繩子。
“你不是嗎?”
李格說到這的時候,昭昭就後悔和她吐槽這事了,因為她知道以李格的毒舌不饒人,狗嘴裏肯定不舍得吐出什麽象牙。
果不其然,李格繼續說:“你從小不就這樣,一開始還沖隔壁李華發花癡流口水呢,轉眼就和小裴裴眉目傳情上了。”
昭昭要暴走了,“李華是我堂哥你堂弟!”
李格長長地“嗯”了一聲,“那你還道德論喪。”
争執一番,昭昭和李格又從幼兒園偷偷帶給男同學的紅燒肉談到她向李格炫耀謝歸的腹肌,最後在幾句互損中挂了電話。
電話挂斷她忽然反應過來,李格口中的關于可以作為她是“渣女”證據的兩個故事,主角之一都有裴僅。
所以或許不是她道德淪喪,而是裴僅橫空擋道,打亂了她原本純潔的作風和安分的世界。
昭昭悄悄往裴僅的方向看了一眼。
關于李格的問題,為什麽她不告訴裴僅她和謝歸分手了。
當然不是因為她覺得他們的分手和裴僅有關,她很确信。
不是因為裴僅,更不是因為溫言,他們的分手只與他們兩人有關。
Advertisement
最初和謝歸交往的時候她是真的因為沒有忘記裴僅而問心有愧,後面也是真心地想要和謝歸好好在一起。
就算知道他們不可能會結婚,但在在一起的每一天裏,她都付出了百分之百的真心。
但就像她最初沒有想到他們能在一起這麽久,她也沒想過會分手得這麽迅速,以至于在和裴僅說話的時候,她還會有那種存在身體記憶裏的東西,覺得有些對不起謝歸。
這幾天,她反複思考李格的那句話,她對裴僅,到底是愛,還是一種對于被“不告而別”的不甘心。
還是說,她像郁琳淩說的那樣,她同時喜歡上了兩個男人。
不管是哪種可能,她現在都沒有底氣去面對裴僅和謝歸當中的任何一個。
她起身準備和俞靈大鐘告別,電話又忽然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陸廷深,昭昭想也沒想挂斷了,但走了兩步電話又打了過來。
她沒辦法接了起來,“沒空陪陸少玩,挂了——”
“诶別別別,姐姐!”
“我不是你姐!”
昭昭是真的不耐煩和陸廷深玩什麽姐姐弟弟的游戲了,她很清楚在陸廷深眼裏從來沒有把她看作謝歸真正的女朋友,說到底他也只是男版的溫言罷了,也許還不如坦坦蕩蕩的溫言。
“好吧,昭昭。”陸廷深立刻認慫,“謝歸快死了,你快來救他。”
昭昭太了解陸廷深這張把黑的說成白的的嘴了,翻了個白眼,無語說:“快死了打救護車電話,實在不行打火葬場電話,和我說有用嗎?”
“姐姐你真殘忍。”陸廷深說,“你等我一下。”
下一秒,昭昭手機裏彈出一條微信,是陸廷深發的。
點開,是謝歸的照片。
看清楚的那一刻,昭昭的身體瞬間僵直了一下,照片裏,謝歸的臉浮腫得像個饅頭一樣,脖子上還帶着一片片過敏狀的暈紅點子。
“他不小心吃了蛋清,已經過敏得不像樣子了,又死倔着不肯去醫院,你也看到了,我們謝小少爺哪受過這種罪啊,姐姐你就可憐可憐,過來救救他吧。”
昭昭深呼吸幾次,咬了咬嘴唇,說:“我和他已經分手了,沒有義務再管他的事,還有,他不肯去醫院,你就叫救護車把他綁過去,如果他真的因為過敏死了,第一個要問責的肯定是你。”
陸廷深撇嘴啧了兩聲,“女人果然絕情起來比殺手還要狠心,算了,反正我不管,死就死吧,警察抓我,我就讓我爸撈我。”
昭昭還想說什麽,陸廷深已經把電話挂了。
她握着電話走也不是,打回去也不是,正糾結的時候,裴僅走了過來,“怎麽了?是……他的電話嗎?”
昭昭遲鈍地點了下頭,又很快搖頭,又點頭。
“是謝歸的朋友。”最後她說。
“他朋友也會這麽晚了打你的電話啊。”裴僅意味深長地說,“他難道連你交朋友的空間都不給你嗎?”
“沒有啦。”昭昭下意識解釋,“他也不經常聯系我的。”
裴僅點了點頭,“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他的朋友,分寸感挺不好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昭昭總覺得裴僅的這句話,“他”這個字說得十分着重。
“我開了車,剛才喝的是無酒精的,用不用順路把你送回去。真的是順路,這個方向去你家比較近。”裴僅解釋說。
“不用了——”
話還沒說完,陸廷深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陸廷深!你再沒事打電話我要把你拉黑了!”昭昭被各種想不通的事搞得煩躁得厲害,語氣也控制不住地暴躁起來。
“姐姐快來!謝歸和人打架了!人快被打死了!!”
昭昭是和救護車一起趕到那家酒吧的,到的時候才發現,快被打死的那個是另一個人,謝歸除了臉上因為過敏導致的浮腫之外,就只有指節處不小心砸到玻璃上時的皮外傷。
他的皮膚本來就白,加上幾道慘兮兮的傷痕和因為過敏起來的疹子,如果不看現場傷勢對比,真的會以為他是受了委屈的那個。
昭昭先是過去陪着救護人員把那人擡到擔架上,然後才走到叉腿低頭坐在沙發上的謝歸旁邊。
“你也去醫院。”她說。
謝歸還是低着頭,聲音悶悶的,“不去。”
“不去就等死吧。”昭昭說完,轉身要走。
手腕被一雙有力的手拉住,她轉身,謝歸仰着頭可憐巴巴地看着她,“不想死。”
“那就去醫院。”
他垂着眉眼,渾身散發着十分委屈的氣場,也不說話,就那麽直勾勾盯着她。
昭昭還是敗下陣來,她嘆了口氣,蹲下來,看着他的手,“疼嗎?”
“嗯,疼。”謝歸毫不猶豫地說。
擡擔架的人出門的時候碰到了站在門口的陸廷深,他又借着走廊的光瞅了一眼,啧,真是太慘了,給打得不像人樣了。
這小子也是倒黴撞槍口上了,謝歸正因為昭昭挂了電話說不來接他窩着悶火呢,他就過來裝逼讓他們讓位子。
剛被人“搶了位子”的謝歸哪聽得這句話,直接一拳頭就上去了。
這家夥自從有了李昭以後收斂了不少了,國外那會兒打架都是不要命的,現在怕是把四年攢的勁都使出來了,要不是他們攔着,說不定真的已經出了人命了。
看過謝歸方才發火發得有多狠,現在再看他扮可憐的樣子就有多惡心,平時沒看出來,謝歸竟然還是個戲精演技派,簡直妥妥的綠箭啊。
陸廷深把臉轉過去,不想因為自己的白眼把謝歸的戲暴露,到時候挨揍的就是他了。
這臉一轉,就看到了跟在後面沒有進門的裴僅。
陸廷深雖說是纨绔名聲在外,但識人的本事是頂級的,第一眼就覺得這人不普通,再看他望向裏面的眼神,對他的身份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原來這就是那位白月光前夫哥啊。
确實夠格讓謝歸破防的。
謝歸接下來的舉動也證實了他的猜測,在昭昭這邊扮完可憐以後,謝歸又擡頭挑釁地看向裴僅。
“這不是裴醫生麽,這麽晚了還來加班啊。”
裴僅抱着胳膊淡淡看着,“不是加班,我陪她來的,聽說有人喜歡制造麻煩。我一向,是給她解決麻煩的。”
謝歸就沒那麽淡定了,他陰沉着臉睨向裴僅,“還輪不到你來解決。”
“難道輪得到你嗎?麻煩制造者。”
陸廷深在旁邊看着都快要鼓掌了,精彩啊,這位前夫哥,一來一去兩三句話高下立現,他還真沒見過謝歸吃癟的樣子,要不是怕被揍,真想拿個相機記錄下這一幕了。
“這麽喜歡聊天我給你們拉個群你們聊個夠好麽。”昭昭無語起身,“陸廷深你喝酒了嗎?”
陸廷深沒想到還有自己的戲份呢,愣了下才接話,“喝了,一點點。”
昭昭可不信他這個“一點點”,再說就真的是一點點也沒法子開車了,于是她又轉身朝向裴僅,“能麻煩你送他去醫院嗎?如果不行的話,我們打車——”
沒等說完,裴僅立刻回答:“可以。”
謝歸不樂意了,“我不可以!我才不稀罕坐他的車。”
昭昭轉過臉來,“那你自己去吧,我走了。”
“哎——算了,坐就坐,就當今天出門沒看黃歷踩了屎。”
裴僅淡淡瞥他一眼,“是麽,難怪一股臭味。”說罷還作勢嫌棄地在鼻前揮了揮。
謝歸:“……!!”
昭昭無語跟上,這兩個人怎麽回事,有兩人相碰智商減半的buff嗎?
剛走到一半,昭昭被陸廷深攔住,“姐姐,帶上我吧,我跟你們一起坐車去醫院。”
“你去幹嘛?”昭昭狐疑看向他。
“看戲——不是,看着謝歸啊,萬一他在醫院和裴醫生打起來怎麽辦。”
“不會的。”昭昭說完,又想到方才兩人的小學雞鬥嘴,“盡量不會,我在旁邊看着。”
陸廷深遺憾得像丢了五個億,臨走拉着昭昭的胳膊,“如果打起來你記得錄像啊!高清一點的!”
昭昭無語,準備走的時候又被陸廷深拽住了。
“又怎麽了。”昭昭不耐煩地皺眉看着他。
“溫言是故意的。”
“什麽?”昭昭一下子沒聽懂。
“她故意在謝歸評論底下留言讓你看見然後生氣的。”陸廷深說。
昭昭想起來了,是那則:北鶴隴嗎?我剛好在附近,一起吃飯啊。
“我也是上次聽她說漏了嘴才知道原來她偷偷加了你,還故意擺拍一些看起來很暧昧的照片發出來給你看。不過這事謝歸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溫言這麽幹,可能真要發飙了,你知道他以前在英國的時候多瘋嗎?也就現在有了你,他有顧忌了。”
“而且她一發那條評論謝歸就把她删了,之前沒删是因為咱謝少根本不稀得搭理她了你知道吧,誰知道她又在這搞事。”陸廷深又說。
昭昭眼睛低了低,她點了下頭,“謝謝你,陸廷深,我知道了。”
“所以你就原諒他了呗,我知道謝歸這回惹你惹得夠嗆,但你知道他因為這事付出多大的代價不?哎我不方便多說,他要知道我和你說這些得打死我。”
昭昭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輕擡了擡唇角,“你和謝歸,我沒想到你們之間原來真的感情這麽好。”
陸廷深聽完愣了下,而後靠着牆笑起來,他笑了很久才停下來看着她說:“姐姐,你這就不懂了,窮人才講感情,我們都是資源置換。你知道我幫他一次,謝歸會給我家帶來多少的利益嗎?”
這下是昭昭愣住,她始終離他的那個世界太遠了。
她忽然想起謝歸很久以前說的那句話,他說,讓她離他身邊的那些人遠一些,她有很多事情不懂,他們如果無法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麽,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卑賤的蝼蟻,所以,離他們遠一點。
那謝歸呢。
他們從他那得到什麽了嗎?
他也會偶爾被認為,是一個卑賤的蝼蟻嗎?
一路無言。
主要是謝歸想要說什麽,又怕落了下風在昭昭面前擡不起頭,所以幹脆不說話,一路像是受了很大的傷似的倚在昭昭的肩膀上。
昭昭推他,他就“斯哈斯哈”的,“好疼。”
這招對昭昭無敵,因為她就算不确定他是真疼還是假裝,都不忍心再動他了。
然後謝歸便喜滋滋靠在昭昭肩膀上,和盯着後視鏡的裴僅對視,嘴角微揚,挑釁看着裴僅。
裴僅面無表情地在中控屏上點了幾下,一首歌播放出來。
《不配》。
謝歸:……玩這麽髒是吧孫子,行,你等着。
幾分鐘後,昭昭感覺自己肩上的人越來越沉,她試探着動了下肩膀,人都沒動,她又出聲:“謝歸?謝歸?你睡着了嗎?”
她猛地坐直,費勁掰了下謝歸的臉,發現他雙眼緊閉着,怎麽都不醒。
“裴僅,你能不能開快點,他好像越來越嚴重了,已經昏迷了!”她焦急地對裴僅說。
“沒事,他就是睡着了。”裴僅保持着勻速。
“不是,他以前真的過敏休克過,很嚴重的,超速罰單我來付,你再開快點!”
裴僅看了眼後視鏡,聲音平淡,“不是罰單的問題,我剛才看了,他的過敏沒那麽嚴重。”
“你是醫生怎麽能說這種話呢!”昭昭聲音高了起來,“萬一真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和他的家人交代!”
裴僅喉結艱澀地滾了下,用力咬了下牙齒,然後無聲地把速度提了上去。
“休克”的謝歸嘴角悄無聲息地擡了擡。
他三歲時就會用這些招數在那個大家庭裏争寵了,還想和他鬥?
這一晚被擾亂激怒的心緒緩緩平靜下來,謝歸靠在昭昭的肩膀上,真正地進入了睡眠。
睜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謝歸醒來看了眼手上的吊針痕跡,把上面的膠帶撕掉,然後側身支着胳膊,安心看向趴在床邊睡着了的昭昭。
他擡手,将她垂在臉頰的劉海撥到耳後,用手指輕柔地勾勒過她的眉眼。
和她認識了這麽久,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變,或者說,所有人都慢慢在時間中暴露了本性,變得功利精明、張牙舞爪。
只有昭昭,她像一本永恒的書。
清清楚楚,穩固坦蕩。
昭昭被他的動作碰醒,緩緩睜開眼睛,迷瞪瞪坐起來,“你醒了?我去叫醫生看看。”
“不要。”謝歸拉住她,“不用,我沒事了。”
昭昭搓了搓眼睛,又仔細看向他,“嗯,疹子和浮腫都退了,好像是沒什麽問題了,但以防萬一,醫生說藥還是要再吃兩天,還有,以後再也不能碰過敏源了。”
謝歸微微笑着,點頭,“嗯,都聽你的。”
“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先走了。”
她說着要起身,謝歸坐直起來。
“我們和好吧。”他的聲音有些幹澀的喑啞,“我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我以後什麽都不瞞你,我把公司財務報表給你看,不和任何女人喝酒,和好吧,好麽。”
昭昭頓了下,沒有回答,“以後不要拿自己身體開玩笑了,這樣對不起你的家人和朋友。”
“我的家人?他們沒人在乎我,”謝歸自嘲地笑了笑,然後又露出那種吊兒郎當又刻意扮可憐的表情,“你看我都快死了,也沒人過來看我。”
而此刻昭昭想的是,她是想聯系他的家人的,可她發現,她沒有謝歸任何家裏人的聯系方式。
“知道了,昭昭大小姐,以後不會了。”他又甕聲認錯。
昭昭回頭,“我不是大小姐。”
“你就是我的大小姐。”謝歸伸出胳膊,将她一把拉過,重新坐到床邊。
他斂眉擡眼,像是全天下都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一樣的眼神看着昭昭,“你說話不算數,你上次說的。如果我再離家出走,你就立馬追過來找我的。”
“你沒來,你說話不算數。”他的聲音低低的,“這次我去的地方那麽近。”
“對不起。”昭昭無法正視他的眼神,她太容易心軟了,而這個時候的心軟對謝歸來說更加殘忍。
可謝歸偏不讓她躲開,他用紮了一晚上吊針的冰涼的手将她的臉掰過來同他對視,“不要和我說對不起。”
“別鬧了。”她看着他的眼睛,“我們已經分手了,謝歸。”
他無聲地看了她許久,最後扯起唇角,“那就再喜歡我一次吧,好嗎?昭昭。”
gg位gg位:點擊我的專欄即可收藏《是這樣的,大小姐》
【跋扈大小姐X服務意識超強人夫感窮小子】
到小鎮的第一天,喬楚在地攤上看到一個挺有趣的玩具,結果老板告訴她要套中才能拿走
一個男生牽着一五六歲的小女孩過來,一個圈套走了她的玩具
喬大小姐走過去拿走玩具,扔了幾張紙幣給他
小女孩哇哇大哭,男生蹲下來給小女孩擦眼淚,“別哭啦,哥哥再給你套一個。”
然後轉身把錢還給了喬楚,沖她笑笑,“你拿去玩吧。”
喬大小姐被驕縱了一輩子,平生第一次生出點反省的心思
她深刻反思自己:
要搶走的不該是那個玩具,而是舒牧也!
後來,喬大小姐躺在舒牧也為她打的床上
吹着舒牧也為她做的“空調”,吃着舒牧也給她摘的葡萄
她朝着床邊給她揉着肚子的舒牧也喊:
“我們再玩昨晚的那個游戲好不好?”
舒牧也臉唰地變紅。
喬大小姐絲毫沒有羞意,并且大大咧咧提出要求,“可是我不想動。”
頓了頓,舒牧也跪在她腳邊,彎身,“好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