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chapter 12

審查期結束,最後還是排除了歌瑟的犯罪嫌疑,他的生活也可以重回正軌。

但歌瑟總覺得,重回正軌是一種奢望,畢竟艾瑟爾的事正在進入白熱化,怎麽看都是山雨欲來。

至少要過了那場迎接公主回歸的宮宴。

……

審查期結束,歌瑟也要回自己家,他在收東西的時候,剛好K也回來了。

歌瑟一邊疊好自己的衣服,一邊分神瞥了他一眼,說道:“這些天謝謝你。”

伽梵背靠着牆,盯着他若有所思,聽見歌瑟又說:“洛蒂安舞會我應該不會去了,上次在舞會的時候我被一批人圍捕,這事你知道的。我擔心他們還會在洛蒂安逮人。”

他們本就是在歡場上相識,他說自己不會再去蒙面舞會,大有一種拉開距離的感覺。

他既不會再去舞會,也很有可能與艾瑟爾破鏡重圓,伽梵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

雖然堅信歌瑟與艾瑟爾之間的關系不簡單,但從沒有往情侶這方面想過。既然已經心有所屬,又何必出來招惹別人?

“離艾瑟爾遠點。”

“什麽?”歌瑟停下動作,轉頭看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伽梵動了動眉心,耐着性子警告道:“就算你們關系匪淺,這時候離得太近也不是好事。艾瑟爾是鬥争中心,你想不到會發生什麽。”

離艾瑟爾太近是一種危險,他本是真心實意地來提醒他此事,但話一出口,才覺得有争風吃醋的味道。

——他的确不希望歌瑟與艾瑟爾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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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瑟深吸一口氣,報以一笑:“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

歌瑟承認他說得有道理,艾瑟爾就是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炸,不知道會波及到誰。

既然已經有人頂替了他的身份,那麽他也不會争,這個公主誰愛當誰當吧,反正宮宴之後,他一定要徹底全身而退。

……

歌瑟收拾好東西,瞧見K還坐在沙發上,索性過去坐在他身邊,問:“艾瑟爾公主的洗塵宴,你會去嗎?”

伽梵颔首,說:“幾乎所有的王公貴族,各界精英都會到場,以及聖錫蘭的使臣。”

歌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拿不準K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公主情夫這件事,畢竟他是對着國王和聖父承認的,還有威廉親王知道,其他的應該不至于。

不過既然各界精英也都會到場,那麽他去參加宮宴也不奇怪,畢竟薩維羅教會醫院是托爾哲最大的醫院,他好歹也是醫學界的傑出人才。

“對了。”歌瑟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偏頭細細打量了伽梵片刻,才頗有些感慨地說:“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像一個人?”

“哦?”伽梵對這個話題顯得極有興趣,挑了挑眉反問:“誰啊?”

歌瑟覺得不太好說,從外表上看,K真的很像聖父,發色、瞳色、身形,甚至聲音,樣樣都那麽相似。

可是氣質上卻又那麽截然不同。

算了,怎麽可能呢,聖父是信徒的領袖,是宗教的領軍人物,怎麽可能毫無信仰,處處破戒。

“你長得像聖父。”歌瑟撇了撇嘴,表示不滿,“算你走運。”

伽梵牽了牽唇角,也不管了,就當歌瑟是個瞎子。

臨走的時候,歌瑟抱起自己的貓兒,跟他道別,伽梵無動于衷,歌瑟倏然悶了一口氣,本來已經離開了,轉身又回來指責他:“你為什麽不挽留我?”

“挽留?”這個詞有點激到他。

不是他不挽留,是因為知道還會再見。

不過看起來,小朋友誤會他了。

因為明确表示過不會再去舞會,所以他們也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而他對這個看似是撇清你我的分別表現得太過不在乎。

就算是糾纏,也沒有這麽決絕的道理。

他低頭吻他,作為安撫和道歉:“還能再見嗎?”

歌瑟這才心滿意足,接受他的挽留,在耳畔輕聲絮語:“你知道在哪裏,以後來我家。”

……

回到家,歌瑟安頓好自己的小貓,整理好東西,去了書房。

書桌的抽屜打開,最面上的是一張邀請函,是大概十天前收到的。但他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和回複,就牽連進了犯罪案件,進了審查期。

這封邀請函是從歐洲的另一個國家挪述發來的,挪述醫學會邀請他前往挪述進行學術訪問,時間在下個月。

正好,這是個好機會,是他離開托爾哲的機會。

如今局勢複雜,他作為名義上的公主情夫,雖然不在鬥争中心,但也不輕松。若是這時候冒然離開托爾哲,一定會驚動上層。

去挪述進行學術訪問,倒是名正言順。

火燒得越來越近,他有種預感,若是再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自己遲早有一天會露餡。

*

整個托爾哲都傳得沸沸揚揚,說将在托爾哲的王宮迎接聖錫蘭的公主,宮宴定在了半個月後。

艾瑟爾公主回歸,有人歡喜有人愁,來參加宮宴的人也是各有所思,各自藏了心事。

威廉親王說會派人來接他,歌瑟還以為是句玩笑話,沒想到來真的,他只好換上禮服乖乖登上馬車去往王宮。

這應該是他第二次來到托爾哲的王宮,走進高而闊的宮殿拱門,經過長長的廊道,巨大的穹頂之下,偌大的正殿已經人來人往。

薩維羅醫院中來參加宮宴的醫生不止他一位,他打算去找自己的同事,跟自己熟悉的人待在一起總歸要安心一些。

但他還沒有來得及行動,那個接他過來的侍者便跟了過來,湊近他低聲說:“先生,親王體恤您與公主分別已久,特許您單獨與公主相見。公主就在化妝間,請吧。”

事情難辦了,歌瑟禮貌地推脫:“公主尚在梳妝,我冒然前去不合适吧?”

但那侍從笑了,語帶揶揄:“您可是公主的愛人,誰都不合适,您有什麽不合适的?”

雖然有玩笑的意味,但又很強硬,不容許他推脫。歌瑟心知這是威廉親王的意思,也只能硬着頭皮走這一遭。

跟着侍從從宴廳的側門離開,上樓,又是一段長長的廊道,廊道的牆壁上挂在一幅一幅的油畫,和各式各色的壁挂。

直到瞧見有女仆來來往往,大概知道已經臨近了公主的房間,歌瑟頓了一頓,攔住那侍從,說:“感謝您為我引這段路,我已經能夠找到公主了,不過此處私密,您就到此為止吧。也感謝親王對公主和我的照顧,請替我回親王。”

歌瑟說得在理,他的确不适合靠近公主的區域,也便退下了。

但這侍從剛退下,便有開門從房間走出來的一位女仆,探究地打量了他一眼,比了個請的手勢說:“您就是歌瑟先生吧,公主在裏邊,請。”

歌瑟禮貌地點頭,卻近乎于皮笑肉不笑。

他毫不懷疑,這些侍仆,甚至連帶着這位公主,全都是威廉的人。至于為什麽要安排這一出,要他來見公主,大概率是試探和威脅。

因為威廉找了一位假公主,又恰巧知道了他是公主情夫。

——他是一個能夠辨別公主真假的人。

所以一定要拉攏,或者鏟除。

……

這間房間是專門陳設來給女孩兒梳妝用的,很雅致,也很奢華,妝臺上陳列着各色珠寶首飾,精致貴氣的晚禮服平平整整挂在一側。

屋內的侍女都身着統一的服飾,但有一位女子顯然與她們不同,端坐在梳妝臺前,妝容精致。

從妝臺的銅鎏金鏡子裏,歌瑟看清了女子的容顏,很漂亮,但很陌生。

他從鏡中看見她,她也從鏡中察覺了從身後出現的陌生男人。

所有人都毫無動作,仿佛是在等他的反應,氣氛詭谲而幽沉,但歌瑟明白,這個瞬間将決定自己的命運,甚至決定他能不能活過今晚。

他的一言一行都被這些仆從盯着,一定會被準确無誤地彙報給威廉親王。而在威廉親王的視角裏,只要他足夠聰明,就知道該怎麽做。

歌瑟緩步走到妝臺前,拿起梳妝臺上的梳子,為女子梳順長發,緩慢地深吸了一口氣,将眸底深處的異色斂盡了,一副深情款款:

“殿下,兩年不見,您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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