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必須處理
必須處理
一直靜靜聽着的陸酒在聽到10億之後秀眉一皺，手指頓了一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在鍵盤上敲得飛快，很快就回答了虞歸的第五個問題。
“四十三年前，污管局在安聯署的統籌下迅速建立，全亞的金融系統都在向污管局輸送資金，但安聯署和三區的中央財政沒有那麽多的資金，所以實際上大部分地區的污管局建立依靠的都是地方資金。”
“地方資金監管比較困難，直到全亞範圍內的污管局全部建設完畢，污管總局才開始清算賬冊，也就是三十七年前。”
“清算過程中，全亞銀保監會發現從污管局成立到完全建設完成的六年間，有一筆高達2000億的資金缺口。”
虞歸心中一凜：“這麽多？”
陸酒如潺潺清泉的聲音也緊繃起來：“沒錯，總賬上少了2000億。由于資金缺口過大，銀保監會和當時的安全監察處，很快介入了調查。”
“調查結果……”陸酒鼠标下滑聲音一頓，語氣頓時古怪起來。
“調查結果顯示，有個姓李的污管局員工授意亞洲安全銀行的一位劉姓高管每天從進出銀行的每一筆賬上均勻地轉移一分錢，六年累積下來的金額就達到了驚人的2000億。”
陸酒說完，虞歸啞然道：“這不可能。類似的案件在污染爆發前幾十年就發生過，相關的漏洞早就技術彌合了。”
“污管局建立的時間段，不可能通過這個辦法從銀行轉走一分錢。”
電腦前的陸酒也這麽覺得，理性遠大于感性的前研究員女士推了推眼鏡，分析道：“所以，我現在得到的這份調查報告不真實。”
“真正的調查結果我權限不夠看不到，虞先生如果想繼續查下去就要聯系謝哥，讓他從安聯署那邊調檔案才行。”
“好，”虞歸沒有絲毫猶豫，禮貌地挂電話：“那其他幾件事就麻煩陸小姐了，如果有進展任何時候都可以找我，不用顧忌。”
陸酒也知道茲事體大，沒和虞歸客氣：“ 明白。”說完就挂了電話。
陸酒有了新的工作目标，虞歸這邊也不可能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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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謝閑拿安聯署的內部文件他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但謝閑現在身處污染區，貿然聯系他可能會給他造成麻煩……
考慮兩秒，虞歸退出手機通訊錄，轉身進了卧室躺到床上。
牙牙鑽出來躺在虞歸旁邊，眨眨無數只針尖大小的眼睛，靠在叭叭胸口睡着了——它正在長身體的關鍵時刻，要抓緊一切時間休息才能盡快升級，幫叭叭抵禦更多的危險！
虞歸觀察了一下牙牙的睡眠狀況，确定崽子睡着之後叫出了000。
剛才陸酒提到的那2000億資金缺口讓他想到了000自帶的那個商店功能。
它的運作方式至今還不透明，雖然可以不追究……但總感覺和這兩千億可能有點兒關系。畢竟技術手段解決不了的問題，只可能和天賦/污染能力有關。
知道虞歸要問它什麽，000有點想要裝死。
畢竟宿主現在還太弱小，至少要到A級才能有承受真相的底氣，但那2000億的事情它也在乎得不得了。
世界上怎麽可能還有其他天賦有類似的能力呢？
它可是偉大的000唉！
就算001-009都有相類似的下位天賦，但000獨一無二，不可能有替代品，絕不！
虞歸叫了000幾聲，發現這個向來積極主動的天賦一直沒應聲，心裏隐隐約約感覺那2000的事兒它多少知道點兒。
就算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應該也對這個資金運作機制有所了解。
虞歸非常人道地給足了000反應時間，才使出殺手锏：“‘000’應該是獨一無二的天賦，就像曾經的‘時間’，哪怕在污染物裏也不曾出現類似的能力，你……确定自己是000嗎？”
小朋友最受不得質疑，更何況000是【相信既真實】，其他任何人都能質疑它，唯獨它的宿主不能。
000跳起來又怒又怨又委屈地嗚嗚道：【宿主你不能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我會死掉的嗚嗚嗚，本來就是你們相信這個世界會有變好的可能我才應你們的願望出生的，你們要是不相信的話我就沒了……】
【你們創造了我啊，怎麽能讓我消失呢？】
000越說越傷心，幾句話後就忍不住哭了起來，稚嫩的聲音讓虞歸愧疚感爆棚，也不顧不問它商店的事了，連忙哄起這個二胎寶寶。
“對不起，你排位太高了，我現在等級又很低有些事情我也不敢問你，是我不謹慎，不該不相信你，別哭了好不好？000是全世界最厲害的000，嗯？”
家長錯了要及時認錯，面子永遠沒有裏子重要，孩子是自己家的，管他是000還是00幾，它們心情愉悅污染值才不會太高。
硬和崽子對着幹只會損害它們的心理健康，得不償失。
虞歸一通認錯，000哭聲小了點，但還是忍不住控訴：【那說好了以後都要相信我！】這訴求就有點兒過了，虞歸自問做不到，至少現在不行。
雖然知錯就改，但原則底線也不能退讓。
虞歸語氣嚴肅了點，也不縱着000，回應道：“你或許完全了解我，但我不是完全了解你。”
000作勢要哭，虞歸音容冷靜絲毫不受脅迫：“你知道我不是一個能随意信任人的人，否則擁有【相信既真實】的你就不會寄生在我身上。”
“天賦所指向的是人心中最渴望的方向，對于天賦覺醒而言，越缺什麽就越有可能覺醒什麽。”
“就好像容貌焦慮非常嚴重的人覺醒後長相一定會大幅改變，懦弱的人更容易獲得防禦性的天賦，攻擊性強的人更有可能掌握攻擊性強的天賦。”
“過去那條時間線上，我和謝閑認為人類只是走錯了路，這個世界上一定存在一條正确的路途讓人類不至于走向滅亡，所以你出現了，對嗎？”
000哼唧兩聲，悶悶地“嗯”了一聲，虞歸點了點頭，順着000的話驗證自己的猜測：
“缺乏是補足相對的，差距越大，天賦成長的空間就可能越大，你跨越時間線後沒有直接找上他而是找上我，是因為比起他，我心思更深，更多疑，我完全相信你比他完全相信你更難，所以在我身上‘相信’的力量成長空間更大，對不對？”
000又小聲“嗯”了一聲，眼淚巴巴地說：【所以你才要更相信我呀！我是000，這條時間線上獨一無二的000！】
“嗯，所以000也要給我一點成長的時間，然後慢慢了解你，相信你，對不對？”
000動了動它靈光的小腦袋，從失落到興奮，大聲道：【對！】
虞歸順着它的話哄：“那000能不能不生氣了？以後我們一起成長好不好？”
【嗯！】崽子終于哄好，虞歸松了口氣，繼續循循善誘：“那000能不能告訴我，商店的運作機制是什麽？”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虞歸還特地加了個限定：“說你能說的，我能承受的就可以，不能說的可以放在以後，沒關系，我不想你有壓力。”
離完美家長更近一步的虞歸獲得了000愛的抱抱，雖然只是一種淡淡的溫暖感覺，但這種感覺還是讓他久違的露出一個真心的微笑。
感受到宿主的誠意，000積極又謹慎地挑着能說的說，甚至想把它的“秘密”和那個2000億對比綜合一下。
虞歸給了一個鼓勵的情緒，000醞釀好開口第一句：【2000億沒有我厲害哦~】
“……對，我們家000最厲害了。”鼓勵教育之下，000倒豆子似的說起來：【商店的運行機制其實就是在這個世界的限定區域裏尋找符合宿主需求買家來完成交易。】
000說着還有點兒小得意：【我可以不受限制地自由進出各種隐秘的交易系統，這些系統基本上都是那種‘一閱即焚’式的，一個訂單一個賬號，所以不會有危險，就算被對方察覺有問題，也只能得出‘受到某個天賦/污染能力影響’這個結果。】
“就和2000億一樣。”虞歸總結道。
被說一樣，000就有點不高興了——它明顯更高級，都不會被抓到、不會暴露還不會留下痕跡！
那個2000億大笨蛋僞裝成幾十百年前的舊手法作案，簡直粗糙！
察覺到000的小情緒，虞歸細心安撫：“但2000億的手法不太聰明，輕易就被我們抓到小辮子了，還是000厲害。”
受到表揚，000驕傲地昂起頭顱，一秒又低下，嗚嗚嗚地糾結道：【但是宿主，我是000啊，這個世界上不應該有其他天賦或者污染物的能力和我差不多……】
虞歸回憶了一下上輩子謝閑的【時間】和天賦序列，心想000确實獨一無二，思索道：“但商店是你的附加能力，就像牙牙的附加能力是合成，惡質骨翅的附加能力是黃金瞳，【相信即真實】是獨一無二的。”
000還是搖頭，堅定地認為自己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000，就連附加能力都必須是獨一無二的。
【不，2000億的原理不可能和我類似，否則将來咱們在商城進行交易的時候就可能被2000億撞到，很危險的！】
這樣亂猜其實沒有任何意義，但比起找到2000億的運作原理，現在更重要的是哄好000，虞歸絲毫不帶猶豫地否決了自己剛才的話：“別着急，我剛才說的也只是一種猜測，能力作用的原理可能不一樣，有無數原因可以導致同樣的結果，一切都還只是猜測。”
一聽虞歸信它說的，000一下就從不被信任的悲傷裏掙脫出來——天賦可沒那麽容易惴惴不安，它超自信的！
【也是，2000億可能是受我影響才出現的新天賦，宿主那麽厲害肯定能找到它！到時候就把它找出來喂給牙牙吃掉！嘿嘿~】
000高興了，虞歸對2000億大抵也有了個猜想，就看謝閑那邊能給出什麽結果了。
剛好000也在興頭上，虞歸順勢問道：“關于那個注視我的‘它’……”
000立刻警覺：【宿主‘它’太強啦，如果我去探查它的話，會被它察覺到的！如非必要，我們之間還是不要談‘它’的好。】
虞歸了然，果斷換了個更隐晦問法：“如果我想要解開這個2000億的謎題，是不是要和謝閑一起？”
【是哦，但還是建議宿主升到B之後再去，否則會有危險的！但只是解決2000億的危機，不是消滅哦，宿主，咱們一定要把握好這個度，現在去描寫……的話，宿主一定會死的。】
【雖然咱們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上，宿主的精神強度比起A也不差分毫，但身體強度跟不上很容易被物理消滅。】
【牙牙又不能催熟，好難哦。】
是挺難的，算算時間，牙牙長到A級足足長了1年，B級也要大概三個月的時間，最近吃了睡睡了吃也就是長胖了點，能量儲存多了點，但對升級沒有任何作用。
太胖的話還可能會影響移動速度，但爆發力會強很多，真的很難抉擇。
000歇了一會兒，忽然恨恨道：【都怪謝閑沒長兩對翅膀，否則就可以一對裹着宿主，一對殺敵！】
虞歸：“……”
崽，你對你另一個生父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點？
當然，這種話虞歸是不會說出來的，自從最近牙牙往他身體裏跑出來睡外面，000像是也受到了影響，開始有了獨立意識，不會主動探聽他內心的聲音了。
實話說，這種變化讓虞歸的憂慮少了很多。
他心思本就比一般人要重，否則就不會有牙牙這種天真單純又強悍無比的天賦。
虞歸轉念又想，天賦和宿主一體同生，或許是他不想自己的聲音被聽到，內心有着這樣的期待被000感受到，所以它才做出了改變也說不定。
至于000的改變的真實原因？
重啓一個星期不到它最最親愛的宿主就遇到了謝閑，然後腦袋裏時不時就閃過帶顏色的廢料，偏偏在宿主的認知裏顏色廢料不屬于它這種聰明智慧的崽崽該看的內容，所以——
求求了，崽崽只是不想突然看動畫片而已！
要看也是躺在舒适的大沙發上，開着環繞聲的音箱，對着360°超大環繞屏看才爽嘛，誰要看幾秒突然結束呀？
更何況，大人和崽崽一樣，是需要私人空間噠，尤其是宿主這種類型的大人，一定要給他足夠的空間他才能打怪殺敵、為世界帶來光明的明天！
000覺得自己是個特別懂事特別成熟的超棒崽，高高興興地回虞歸腦子裏紮‘它’小人，獨留虞歸靜靜思考。
謝閑那邊出結果需要時間，時間珍貴自己不能這麽閑着，總要找點事情做。
這麽想着，外面寧周找的施工隊又剛好到了開始開工，虞歸索性翻身起床，把牙牙圍在脖子上。
剛想從窗戶跳出去找江流看看瀛洲本市的何、阮兩家戶籍信息，可以的話再找當年的拆遷辦主任聊聊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謝閑打來的。
虞歸瞥見立刻接起，速度快到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電話對面的謝閑顯然也沒想到居然是秒接，同樣頓了一下才問：“你沒受傷吧？”
問的人知道肯定一點兒傷都沒有，否則虞歸接到的可能就不是電話而是大翅膀的空中飛人了。
想到這個，虞歸笑了一聲，“嗯，你在污染區也小心一點，不管受什麽傷都會疼的。”
這種毫不見外的熟悉感搞得謝閑有點臉皮發熱，NO.1靠在密林裏的一棵枯樹幹上，想到那個詭異旖旎的夢裏輕柔的吻，忽然愣住。
寧周的情況彙報和夢境重疊在一起，他忽然意識到那不是個夢，是精神系的污染物把他投射到了虞歸所在的污染區裏。
又或者……是把虞歸記憶裏的他複現到了相應的情境當中，只不過因為他是S級的天賦者，所以這種投射被他察覺到了。
謝閑瞬間為虞歸願意親吻他的投影心髒跳快，耳根發燙，下一秒就無縫銜接到了警覺狀态：但能夠投射他的污染物……很危險。
瀛洲那個‘它’必須盡快處理。
謝閑顧不得為虞歸的關心感到高興，直接切入正題：“那個‘它’到底怎麽回事？寧周說他無法描述，但它影響到了你和唐行止的行為，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虞歸也不藏着掖着，弱小的時候尋求強者庇護不是丢臉的事，一切有利于生存的抉擇在災變時代都是明智的選擇。
“在我察覺到‘它’的主要能力之後，它注視了我。”
啊，周末跑了兩天醫院，發現只是小問題，明天起大概能安安心心朝着日5or日6的目标進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