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而複得
第六章-失而複得
“啊~終于結束了~”樂林脫下設備，起身甩了甩頭發，源賴光也從游戲艙中起身。樂林一腳還沒站穩，頭上就挨了凜倆手刀。“诶你幹嘛！”“大玩家看看外面吧！”凜抓着樂林的肩膀把她推到門口。
落日收起最後一抹餘晖，夜幕逐漸占領整片天空，點點燈光如螢火般升起，在城市林立的高樓之間彙聚起屢屢交織的星河。霓虹在閃耀，五彩斑斓地渲染着這座城市，叫嚣着要照亮每個陰暗的角落。但霓虹終不過是點點星火，連陽光都無法完成的事，點點星火又如何企及。
“是啊，黃昏将盡，影子要溶在黑暗裏了。”樂林望着光怪陸離的城市喃喃自語。
“我是想告訴你天黑了很遲了要吃飯了！”凜見樂林完全沒理解自己的意思，絕望地一頭撞在樂林背上。出神的樂林被撞了一下，吓得向前一跳，失去倚靠的凜險些摔在地上。
東方旭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滑動着，不一會，他便心滿意足地推了一下眼鏡，按下發送鍵：“走吧，找到了一家性價比不錯的餐館，顧客評價也挺高，再不走就沒了。”
“诶，那個轉校生你聽說了沒有啊？”
“啊？你說那個傳的沸沸揚揚的小林郁代啊，好像還是破格的跳級生诶，可厲害了。”
“可是如果像他這種天才的話怎麽會來我們學校呢，難道有什麽特殊的目的嗎？我們學校的資源科可培養不起這種人才。”
“哎哎萬一人家只是來體驗生活的呢，玩膩了就走了吧。”“你怎麽說這種話，雖然不認識也不能這樣亂說吧。”
一行人走出游戲廳，在路上閑聊着各種各樣的趣事。天已入夜，享受夜生活的人們陸續湧上街頭。形形色色的人們在街上互相示意，共同享受這座城市的輝煌，然後擦肩而過，消失在不知名的街角，不論發生什麽，太陽升起便是新的一天。
遠遠地，似有一座亭臺在繁華叢中向他們招手，走近看才明白不過是街角樓閣上點綴着的花燈罷了。但大量的木質裝潢和少有保留的牌匾，多多少少讓它在一陣電子喧嘩中獨具一格。
“我們到了。”門口一襲素袍的服務生領着衆人進入這家名為【青亭】的小店，彎彎繞繞地上了二樓的一間竹廂。四人圍着方桌坐下，樂林觀察起店中陳設，不由得誇贊起店老板的品味，而服務生也回以莞爾一笑。菜肴上桌，霧氣氤氲，衆人的笑聲洋溢在這暖暖霧氣中。
突然想起什麽，樂林擡頭問道：“你們了解雙重人格嗎？”
“唔？你說輕小說裏面那種一個身體有兩個人格的？”源賴光嘴裏還塞着菜，含含糊糊地說道。
“嗯，就是有沒有原先是雙重人格，然後某一天有一個人格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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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學和以往的案例來看，是有的。少了一個争搶身體的人格之後基本生活都變得更方便了。”東方旭也放下筷子，如往常一般認真解答道。
“哎呀阿旭你那麽認真幹嘛，樂林她指不定又刷到什麽異聞小說了。”凜似乎并不關心他們的話題，瞟了一眼又自顧自夾起了菜。
“會更好嗎...沒事，就當我一時興起說了些胡話吧。”樂林苦笑一下向後倚在玻璃窗上。
“大姐頭最近到底怎麽了，總是神經兮兮的。”
“好了安心吃你的飯吧，嘴角的飯都要漏出來了。”
玻璃窗上倒映出樂林的面龐，背景是城市的霓虹燈彩。樂林向玻璃窗上的倒影眨了眨眼，倒影卻沒有如往常一樣回以微微一笑。無奈，樂林只好暫時告別自己的影子。
......
衆人吃完飯，起身離開餐館。晚風輕拂着，四人沿着山路說說笑笑。突然，手機的震動讓樂林收回思緒，是一條未知號碼發來的訊息：“親愛的樂林小姐，這裏有一件您感興趣的物件，不知您是否願意賞光一看。”
樂林盯着這條附帶了地址的訊息眉頭緊皺，略微思索過後決定姑且相信對方。畢竟現在對影的情況也毫無頭緒，不如去碰碰運氣。
“凜，你們先回吧，我突然想起今晚還有約，遲點回來。”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大姐頭在外面真的有人了？凜你要擔心大姐頭不要被拐跑了啊！還是說大姐頭要獨享今晚的探險時光？”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凜狠狠地瞪了源賴光一臉，随後擔憂地看向樂林，“所以又是和以前一樣嗎？”
樂林自然知道“以前”指的是什麽，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畢竟影是與自己互為一體的，這件事一定要調查清楚。樂林側倚欄杆，單手扶額，擺出一副神秘的表情：“是啊，我将踏入這個世界的暗面，行向至深之處。”
“少給我在那裏犯中二，我認真問你呢！”凜生氣地喊道，眼角隐隐有淚水溢出，同居五年，凜早已把樂林當做自己當做最親最愛的人，現在怎麽能對樂林的孤身犯險置若罔聞。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盡快回來，安全回來，好嗎？”樂林不再多說，只是張開雙臂抱住凜，輕輕在她耳邊承諾。
“知道了知道了，搞得好像我很擔心你一樣的，”凜将樂林推開，輕輕一拳捶在樂林胸口，但濕潤的眼角分明流出一抹笑意，“一句話，給我早點回來。”
......
順着地圖的指引，樂林來到了對方标出的位置。幽靜的巷子中隐約閃着一抹綠光，凝神望去，一位撐着傘的鬥篷男子靜立在陰影當中。
“随我而來吧。”冰冷的機械音從他灰色的面具下傳出，樂林只好跟了上去。巷子裏寂靜無聲，只有懸挂着的燈管發出嗡嗡的脈沖聲。見鬥篷男子還在前進，樂林忍不住試探道：“請問我們要去哪？”“不必着急，我親愛的小姐。”機械音禮貌地回答，但這絲毫無法減輕樂林心中的疑慮。幽靜的巷子還在不斷向前延伸，樂林逐漸煩躁起來，正準備抱怨，黑篷男卻先開口了：“我們到了。”
二人在一塊略空曠的地方停下，樂林環顧四周，除了幾個大垃圾箱和下垂的電線就別無他物。“東西呢？”
“您已身處其中了，小姐，在下先行告退。”黑篷男如被點燃一般，泛着綠色的火焰如灰燼消散。四周的空間逐漸向樂林擠壓過來，點點藍色的紋路在牆上顯現。仔細看去，才發現是四臺高達兩米的機器人。
“喂！來個什麽人救一下啊！”四臺機器人一齊揮拳而下，手臂的能量管驟然變成紅色，面對如此絕境，樂林絕望地在心中大喊。忽然間天色驟變，凝重的湛藍色籠罩了樂林的整個視野，擡頭望去，四條全力揮出的機械臂懸在半空，如同被定格了一半。這時，星星點點的光芒在樂林四周浮現，彙聚成一把長刀。樂林沒敢猶豫，當即握住長刀，腳下如有神助旋轉着騰空而起，刀鋒在四個巨物手上留下一道工整的刃口，使其動作一頓，湛藍的天色也恢複正常。樂林甩動長刀，正準備乘勝追擊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樂林腦中響起：“辛苦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莫名想到了剛見面的時候呢。”影整了整衣領，擺出迎敵架勢，四臺機器人再次攻來，影踮步躍上高牆，甩出四枚飛刀。随着冷冽的刀光閃過，影輕巧地落回地面。
“阿影——！”喜極而泣的樂林緊緊抱住久別重逢的影，“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過小睡了一覺，然後不明不白地獲得了一些能力，”影徑直走向倒下的機器人，拔出插在上面的飛刀，“怎麽說呢，這個能力可以憑空創造出一些簡單的器物，比如這些飛刀，但是使用的時候會感覺自己的一部分被剝離了，讓我有些隐隐不安，不過回收之後這種空虛感就消失了。”說着，那些飛刀便破碎成點點星光，随後消融在影手中。
“那你還會離我而去嗎？”樂林并不在意影關于能力的解釋，只是急切地問道。
“怎麽可能，都說了只是小睡了一會，”影寵溺地揉了揉樂林的臉，“忘記了我們的約定了？守護彼此直到萬物崩落。對了，剛剛回收的時候順帶檢查了一下機甲的銘牌，是【鉛封】公司的【守護者】無人機。現在都直接約架來處理我們了，看來對于這幕後黑手來說我們也是确确實實的威脅。不過也好，這樣我們的線索就又更進了一步。回家吧，剩下的交給暗部處理就行。”
“嗯！”
“對了，你想像電影裏的刺客那樣行動嗎？”影突然抓住樂林的手，略帶捉弄地問道，“總得補償一下我們的樂林小公主嘛~”
“嗯？”樂林腦袋一歪，呆呆地看向影。
“來！我帶你，就像這樣！”
“哎！”一陣眩暈，影早已拉着樂林蹬牆而上，壓抑的小巷再也不能限制視線，城市與郊區起伏的燈光如波光粼粼的浪濤湧入樂林眼中。
“從未想過還能看到這樣的景色...”樂林和影并肩在屋脊上坐下，眺望着這湧動的光的波濤，突然意識到什麽，樂林問道：“不過你還沒給我解釋清楚你那些藍藍的到底是什麽呢！”
“诶？藍藍的？”影兩指一捏，一個泛着藍光的立方體凝聚在指尖，“這個？”
“對啊！”
“都說了是不明不白得來的能力啦。”影苦笑着看向樂林。
“诶...”樂林失落地将臉埋在兩膝之間，時不時眨着眼偷看影。
“不過分析一下還是能猜到個大概的。”被樂林看得受不了了，影只好一本正經地給樂林解釋，從粒子狀态講到結合原理，聽得樂林兩眼發光。
“時間不早了，回去吧。”影揉了揉樂林的頭發，站起身來，“回去就自己走咯~”
“诶？要把我晾在屋頂上嗎？！阿影壞！”樂林氣鼓鼓地說道，無奈影早已消失地無影無蹤。邁了兩步，樂林一躍而起，晚風灌入樂林敞開的領口和衣襟，撩撥着樂林的頭發。
“嘛，也還不賴！”騰躍着，青藍色的身影沒入滿城繁星之中。
......
次日晨，樂林在渾身疼痛中再起不能。
“啊...渾身上下都好痛，影你不知道你那個後勁那麽大嗎...”
“确實，不知道呢...”
“讓我一個人靜靜...”
“嗯，已經完成您的委托了，”一個認不出場景的地方，黑篷男跟終端另一頭的人對話着，“那，期待下一次的合作了，【Clear】先生”
黑篷男再次撐起傘，匿入陰影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