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醬醬又釀釀
醬醬又釀釀
宋瓷快速說完方才的話,赤羽僵在前方,扯着手中的腦袋一動不動。
那一把枯草似的頭發在他手中快要拽斷了,宋瓷挑眉道:“怎麽,不扔過來?”
赤羽目光沉沉,一頭紅發和凝固的血一般,無言以對。
宋瓷往前走過去:“為什麽不說話?你把這些血肉模糊的腦袋扔過來給我,是什麽意思?那行字也是你寫的吧?你不想讓我離開這裏?”
赤羽拎着腦袋張了張口,一臉的欲言又止,宋瓷洗耳恭聽,斷定他會說出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辯解。
結果,這位哥終于一張嘴,憋出了兩個字:“小瓷……”
然後接着又緊緊閉上了嘴,繼續欲言又止。
宋瓷:“……”
這位哥,你是憋出內傷了?
赤羽一松手,那腦袋摔在腳邊,骨碌碌滾了兩圈。
宋瓷:“能不能好好說話?”
赤羽憂郁地望着他,像個被幽禁的鬼魂,嘆息着道:“小瓷……”
宋瓷:“……”
他捏着拳頭,克制住揍人的沖動。
赤羽再次嘆息:“小瓷……”
聲音回蕩在走廊中,宋瓷滿耳邊都是這句:“小瓷……小瓷……小瓷……”
宋瓷面無表情地想着。
原來,這是個複讀機。
宋瓷大致想了想,又聯系赤羽這奇葩的舉動,他出現的三次裏,便只會叫他的名字,不斷重複這句話。宋瓷試探地看向他:“莫非,你只是赤羽的身體,不過是憑着本能行事,你沒有意識,是這樣吧?”
為了證明這一點,宋瓷走過去,到了他面前,伸手按住他的胸口。“你只是赤羽的身體,不過是憑着本能行事,你沒有意識,是這樣吧?”
赤羽的目光瞬間欲望翻湧,心髒猛烈跳動着,傳來溫熱強勁的力量。
至少這身體還很誠實。
宋瓷按着他的心髒,确認了這是個真正的人,而不是鬼魂。
赤羽的呼吸加重,溫暖的氣息有意無意地拂到他的臉上,他正要收回手,赤羽驟然發難,一只手桎梏了他的腰身,随即整個人都被帶進了懷中。
“赤羽……”
宋瓷剛要開口阻止,脖子忽然一疼,赤羽垂下頭,俯面埋入他的頸間,和着溫熱的氣息啃上去,咬得又酸又痛。
這家夥,肯定是屬狗的!
宋瓷試圖推開他,鉗住他的手卻比鋼鐵還堅硬,他掙不脫,也推不開,任由這撲來的忠犬對他為所欲為,直咬得他渾身發燙。
“放開我,赤羽,再不松手,我就要——”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推到了牆壁上,赤羽按着他的雙手,屈膝抵住他的身子,随即和狼一樣撲上,死死攫住他的唇。
宋瓷如受了電擊,一瞬間又有許多記憶朝他湧來,充斥了他的腦海,仿佛整個人都被填滿了。
這是他醒來後從未有過的感受,剛剛蘇醒的他只是一張白紙,沒有判斷标準也沒有記憶的他,對這個世界十分陌生,并不會覺得失去以往的那些記憶有什麽不好,甚至連分辨好壞這個能力,他也沒有。
但赤羽的離去牽動了他的情緒,而這個赤羽的到來又帶來新的變化,他身上的氣息感染了他,隐藏在這具身體中濃烈的情感,即使沒有意識也仍然存在的本能反應,如此強烈的占有欲,讓他感覺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他的腳跟都酥軟了,雙腳無法站立,甚至呼吸之間都忘記了對這頭忠犬的抗拒。
赤羽捧着他的臉,兇狠地吻下。
他模模糊糊想到一件事,和赤羽的身體親吻,是不是對他的意識的背叛?
哦,不用着急,反正他們都分手了。
宋瓷被親得迷迷瞪瞪,腦中浮想聯翩,甚至連赤羽抱着他換了個地方也不知道,時間逐漸過去,耳邊只有逐漸濃烈的喘息聲。
他仿佛沉入了一片海底,世界又逐漸離他遠去。
海水溫柔包裹了他,洗刷過全身。
不知過去多久,他已經沒辦法知道時間,只隐約感覺到停時卡失效了,發出了一聲滴滴的警報,他立即醒了過來,渾身的酸軟讓他輕叫了一聲,尤其是腰和腿,仿佛脫離了這身體似的,不再是他的一部分。
他急忙中查看了游戲頁面,倒是沒發生什麽事,但停時卡的失效,說明至少過去了十個小時。
嗯,他和赤羽在一起十個小時了,雖然這游戲時間和實際時間不一致,但一想到這個數字,他仍然不是滋味。
尤其是他發現周圍空無一人,根本看不到對方身影的時候。
宋瓷勉強起身,他睡在了一張橡木展覽長桌上,大概是赤羽挑選過的地方,這個房間裏挂着溫暖的畫作,都是燦爛的向日葵和其他萌趣的繪畫,還真看不出這是一個發生命案的美術館。
一想到這裏,宋瓷又爬下這張展覽桌,他的鞋子還在地上,但桌子卻是有些高了,他努力輕手輕腳地滑下桌,不牽動敏感的地方。
終于,他快碰到了鞋,這時候,外面忽然響起腳步聲,他一擡頭,宮小雨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宋瓷的瞬間,宮小雨臉上的焦急轉為了安心,過去的時間裏,他手腕上的時間減少了十個小時,但他找遍了美術館,也沒能找到宋瓷。
雖然他相信宋瓷的能力,也按照他的計劃去做了,但這麽久不見人影,依然讓他有些焦慮不安。
他幾步走進來,慶幸道:“吓死我了,你沒事——”就好。
然而這兩個詞卡在了他的嘴裏,他剎住腳步,狐疑地盯着宋瓷,從他淩亂的頭發絲,被咬得殷紅的嘴,以及赤着的腳踝。
這顯然不是沒事的樣子。
宮小雨盯着他別扭的姿勢,想要滑下桌子,但臀和腰似乎都使不上勁,這脆弱又含苞待放的感覺——
宮小雨淡定地走過去:“要我扶你嗎?”
宋瓷點頭,随即摔下桌,被宮小雨接住了,這才順利滑下那張太高了的桌子,穿上了鞋。
“我可以知道是誰做了這種事嗎?”宮小雨打量着那張寬大的展覽桌,盡量不去想在這上面發生了什麽。
宋瓷倒是神色如常,只伸出手,點了點宮小雨那只手上的火焰紋。
宮小雨明白了宋瓷的暗示,一時啞然:“原來如此,我還奇怪為什麽這次他沒有出現,他是找到了自己的身體,直接回去了?”
宋瓷搖了搖頭,這事情比他想的要複雜一些,所以他之前才不想說,但現在,為了不讓宮小雨胡思亂想,他必須要解釋一下。
“他的意識和身體是分離的,剛才出現的就是他的身體,至于意識,阿蘇卡把他抓走了,大概在那個什麽世界大廳裏等着。”宋瓷言簡意赅地說。
宮小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那他的意識能不能感應到身體做了什麽?”
宋瓷:“……”
他的眉頭糾結在一起:“我希望他不能。”
宮小雨一臉看好戲的樣子:“我看人很準,照他那種性格,我感覺他會被自己醋瘋了,不然就讓他回到那具身體裏吧,也就不用吃他自己的醋。”
宋瓷也這麽想:“但我懷疑阿蘇卡網絡沒這麽容易讓我們得逞。”
宮小雨點點頭,想到了一個主意:“上次你不是帶回了他的意識?不如這次也效仿一下,把他裝在道具麻袋裏,再通過這一關,利用那個通關特權,把整個麻袋都帶回現實中。”
宋瓷打起精神望着他:“那你有麻袋嗎?”
宮小雨遺憾地搖頭:“沒有。”
宋瓷:“……”
好極了,那他還需要去找一個麻袋道具。
宮小雨又說:“談情說愛別忘了正事,我的時間又少了十小時,這樣飛快流逝,恐怕很不妙。”
宋瓷凝神道:“不用擔心,我剛才想起了一些記憶,這一關的答案更加清晰了,只是剛才的意外耽誤了一些時間。”
宮小雨挑起眉來:“所以你也沒想到會有這種意外?話說回來,我覺得你應該是零號,雖然我看到你的臉,還真想象不出你做零的樣子,但既然能讓你忘掉我這個隊友,在這個兇案現場釀釀醬醬,應該是爽到不行吧。”
這個病嬌微笑着,說出了這種狼虎之詞。
宋瓷望着他:“你想被我揍嗎?”
宮小雨立即攤手求和:“不想,我們還是快破案吧。”
他走向門外,随後又輕飄飄地補充了一句:“也不能讓你那個1號老攻的意識在外面久等。”
宋瓷的拳頭又硬了。
他深呼吸了幾口,在心中把這個小病嬌揍了幾十回,才松開了拳。
他們走到外面,順路查看了美術館的情況,一切都和計劃中的一樣,連那三個面目模糊的腦袋也沒有出乎他們的意料,唯一不在計劃中的就是,他的貞操沒有了。
宋瓷暫時将這件事忘到腦後,他們到了一幅畫前,開始解謎道:“6號,我們知道了答案。”
“不僅知道答案,還知道了你那個創物主的爸爸,快出來認親。”宮小雨在旁邊補充着。
那幅油畫中立即冒出了洋蔥頭,其餘畫裏也是如此,所有畫中的洋蔥頭都用一種奇怪的仿佛解脫般的語氣尖叫:“快說出來!本偵探再也受不了!那本書!那本可惡的書忽然瘋了,要毀了我的世界大廳!本偵探一輩子詛咒他上廁所沒紙吃泡面沒調料包出門掉錢還踩狗屎!”
洋蔥頭忿忿不平的聲音在美術館中回蕩。
宮小雨暧昧地笑着,又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宋瓷沉默着:“……”
看來,赤羽真的是醋瘋了。
書中的赤羽:今天我就要醋死自己了。
6號:救命,我房子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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