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餘甜扒着門口,探出半個腦袋,安靜地看戲。雖被白夢瑤搶先一步,但她篤定小白兔搞不定陳卻。
只見白夢瑤擡手,小聲敲着陳卻的房門,連敲了好幾下,也不見人來開門。她加大了力度,又重重的敲了幾下。
門終于開了,傳來了陳卻不耐煩的聲音,“有事?”
白夢瑤撩着耳邊的發絲,嘤嘤地說有事要和他聊,問能不能進屋說話。
陳卻:“不能,有屁快放。”
餘甜差點笑出聲,嗯,這很陳卻。
白夢瑤似乎沒料到被拒絕得這麽徹底,頓了好一會才抽泣地說自己害怕,又說房間很冷,她實在睡不着,心裏很難過……
陳卻:“你睡不着跟我有什麽關系。收起你的眼淚,這種拙劣的伎倆對我沒用。”他的語氣冷硬,“警告你,別再敲我的門。”
随後是砰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白夢瑤傻了,自尊心受到暴擊。她愣在原地許久,舉起手在“要不要繼續敲門”上反複猶豫,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氣呼呼地轉身離開。
如餘甜預料的一樣,白夢瑤撲了。小白兔想用美人計,可惜姿色有限、演技浮誇,加之對面的大哥是個冷血動物,根本沒有憐香惜玉這個技能。
餘甜在心中暗自籌謀,看來美人計可以pass了。可還沒等她出手,就聽到了一串腳步聲。
呵,又來一個!
畫面重演,只不過這次換了個人,是那個叫刑妤的。
這倆小姐妹不僅都瞞報成績,連自救思路都一致,不如組隊出道吧。
刑妤敲了幾下門,這回門開得很快。
面對陳卻陰沉的一張臉,刑妤溫柔地開口,說她已經有了一些思路,想和他交流一下。
餘甜腹诽,想交流是真的,但交流的是不是思路就難講了。
陳卻的态度冷得能結冰,“沒興趣,愛找誰找誰。別再敲我的門,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刑妤慌忙解釋:“不是,我跟白夢瑤不一樣,我是真的......”
砰,又一記關門聲。
亦如預料,2號選手也撲了。不過,陳卻的表現卻讓餘甜很感興趣。截至目前,陳卻拒絕了所有人,包括刑妤提出探讨考題的請求。他看起來很有把握,很可能已經找到了線索,甚至無限接近答案。
待刑妤離開後,餘甜沒再猶豫,擡腳走向了那個房間,敲響了房門。
這一回,門秒開了。
眼前是一張殺氣騰騰的臉。
餘甜開啓四倍速語速,開門見山,“做個交易如何。你帶我組隊通關,回到現實世界後,我給你五百萬。當然,你要是願意一直帶我,傭金累計無上限。”她不打算遮掩,跟聰明人更适合打直球。
陳卻冷笑,“我看起來像傻子嗎?”
餘甜盡量誠懇地說:“聽過大富集團沒?大富火腿腸總吃過吧,年銷量繞地球五圈,我家的。我爸,餘大富,身價百億。錢對我來說只是數字。”她取下手表遞過去,“這只表值三十萬,少了點,但我身上目前只有這個,先當定金。剩下的打欠條。”
陳卻沉默數秒,似乎是在認真思考。
餘甜:“想想你家裏人,你不想要,那他們呢?”她試圖找他的弱點。
陳卻眼神警告:“不要自作聰明。”
餘甜笑嘻嘻,“考慮一下嘛。要是對價格不滿意,可以再商量。還是說怕我給你添亂,這點你放心,我很乖的。”說完她露出一個八顆牙的微笑。
陳卻猶豫片刻,伸手接過了手表,仔細檢驗後收入了掌心。
餘甜頓時欣喜若狂,但下一秒就被潑了盆冷水,只聽他說,“五百萬就不必了,畫的餅充不了饑。但适當的交流可以有。”
餘甜明白,陳卻拒絕了組隊,但同意以接受手表的代價向她透露線索信息。他喵的,這家夥果然拿到了線索!他一直都和大部隊在一起,到底是怎麽拿到的?!
餘甜妥協地點點頭,一步到不了位,那能多走半步也是好的。
陳卻低聲道:“狼頭。”
餘甜:???就這?
陳卻:“線索無處不在,更存在于問題本身。所以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回溯根源。數學的靈魂在于化繁為簡,別往複雜裏想,要往簡單裏去。懂了麽?”
餘甜很認真地思考後,擲地有聲:“懂個毛線!你難道不知道我數學只考了8分!我特麽能懂麽?”
陳卻:“我已經說的夠多了。”
餘甜明白他的意思——再多說就要觸及規則了。
可她還是理解無能:“狼頭狼頭。我難道不知道考題是讓我數狼頭?!”
陳卻掂了掂手表:“錢貨兩訖,仁至義盡。”
餘甜頓覺上當,“奸商!貨不對板!我要退貨!”
陳卻難掩鄙視:“人蠢不要怪社會。”說完他伸手關門。
餘甜慌亂地扒住門框,垂死掙紮,“和我組隊嘛!我說五百萬,那就是五百萬,一分不少。”
陳卻:“松手。”
餘甜:“你不信我?那……那就拿“我”做定金如何。咱先私定終身,回去後到了法定年齡就完婚。以後你就能進大富集團,當個C什麽O。咱再生個三五個孩子,都跟你姓。老婆孩子熱炕頭,金錢地位不用愁……”
陳卻:“......你倒真是個人才。”
餘甜狂點頭,“所以咱倆天生一對啊!你看你這麽聰明,我這麽有錢,天作之合。”
陳卻:“我對智商70以下的沒興趣。松手。”
餘甜:“你到底在擔心什麽?不想積分被平攤?但積分也沒啥用嘛,不就能兌換技能。你這麽厲害,要什麽技能加身,不是侮辱你智商嗎?就算最後積分總冠軍能中大獎,能有我給的多?”
陳卻:“在我這,生存幾率只有100%與0。所以,少廢話,趕緊滾。”
餘甜明白陳卻的意思,不論是系統随時降落的規則,還是能兌換未知技能的積分,陳卻不想有一絲一毫的僥幸,他要掌握活下去最大的概率。所以,他絕對不可能和她組隊。
餘甜不死心地發出最後一問,“你真的不能接受我麽?”
陳卻:“是。”
餘甜咬牙切齒,“好好好,你厲害!”
陳卻皺眉,就在他懷疑對面這女的要就地躺倒、撒潑打滾的時候,只見餘甜小嘴一癟,眼淚汪汪地說:“卻卻,其實我剛才說的全是假話。我之所以想和你組隊,不為別的,其實是因為我對你一見鐘情,我喜歡上了你。”
陳卻:這就......duck不必......
餘甜:“你可以拒絕和我組隊。但不能阻止我喜歡你。我會在一個角落,默默地,靜靜地,看着你,陪着你。”
陳卻:還演沒完了是吧。
他不想再多浪費一秒,伸手關門。
“等等!”餘甜用力扒着門框,“晚安吻不給一個嗎?”
陳卻:“我不打女人,瘋子除外。”
餘甜:“寶貝,晚安。”
随後,餘甜伸手在他臉頰上捏了一把。在對方爆炸前,撒腿就跑。
如果不是擔心打不過,她一定會狠狠捉弄他。
這家夥簡直不是人!三十萬,兩個字,他還真下得去手!喵的!早晚有天讓他爬!
回房後,餘甜躺在床上,将陳卻問候了八百遍,漸漸才冷靜下來。
她咬着手指思索陳卻給的線索。這人雖然冷血無情,但這種極度孤傲型人格選手,一般不屑于做詐騙犯。也許狼頭中真的暗藏線索。
可到底是什麽線索呢?
當時他們都在牧場裏,也不過是在山上,遠遠俯視狼群的全景。
她印象定格在那些畸形狼瘋狂亂蹿的恐怖畫面,完全沒留意其他。
難不成狼的腦門上寫了答案?
陳卻又是怎麽一眼就得到答案的?這莫非就是學神與學渣之間的天塹?
還化繁為簡呢......化個錘子!
思來想去,沒有思路。只能等明天,繼續觀察後再做打算。
餘甜在心裏又将陳卻問候了八百遍,慢慢地困意來襲,終于睡了過去。
後半夜,朦胧間,她似乎聽到了男人的呼叫,只是轉瞬即逝,仿佛只是夢境一幕。
“起床了各位!吃早飯了!”
餘甜是被走廊裏高虎的叫喚聲吵醒的。
天已大亮,陽光從挑高的小鐵窗摸進來,為這個單調的房間增添了一絲暖色。
餘甜起床洗漱過後,到走廊與大部隊集合。
所有人陸陸續續到位。一溜的蠟黃臉熊貓眼,很顯然都沒有睡好。
昨夜裏,白夢瑤、刑妤和餘甜連番出動,即便其他人呆在自己房間裏,也不可能沒留意到外面的動靜。此時,大家有意無意地打量着三個女孩,別有深意。
但餘甜沒想到自己竟然處于鄙視鏈的底端,白夢瑤和刑妤竟不約而同盯着自己,眼神不可描述。
都是出來摸魚的,半斤對八兩,誰還能比誰高貴。
餘甜幹脆演到底,她露出友善的微笑,誠懇地說:“只要喜歡卻卻,我們都是一家人。”說完還含情脈脈地瞥了陳卻一眼。
衆人:“......”
陳卻依然寵辱不驚,連一個眼神都沒多給餘甜,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辣眼睛。
高虎點了人頭,發現少了張強。他走到張強的門前,敲了幾下房門,“別睡了,該起了,就差你一個了!”
但沒人回應。
高虎又拍了會門,見始終無人應答,便伸手推門。門竟然沒關,而房間裏空無一人。
高虎疑惑,“一大早的,張強去哪了?”
有人搭話,“可能先去餐廳了吧。”
高虎不置可否,“那我們先上去吧。”
衆人沿着石階上行,邊走邊閑聊。
有個叫徐佳的女孩說:“昨晚我失眠,下半夜聽到有個男生大叫,雖然只有一聲,但叫的好慘,吓得我一宿沒睡......你們說,會不會是張強啊......”
經徐佳一說,餘甜也有了點印象,她似乎也隐隐約約聽到了。
剩下的人聞言紛紛附和。
“其實我也聽到了,還以為是誰摔跤了。”
“張強該不會出事了吧......”
高虎打斷道:“別瞎想。也許他好好的,就在上面等咱呢。”
衆人拾級而上,發現菲利斯正站在階梯盡頭,似乎已等了有段時間。
高虎代表大家打招呼,“早上好,菲利斯先生。”
菲利斯依舊是那副撲克臉,但眼神似乎比昨天更加無情。
他毫不留情地嘲諷:“你們這些愚蠢的單頭畸形人。不僅蠢,還聾。否則怎麽聽不懂我說的話。死也是活該!”
學生們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就在這時,大黑貓從一旁的花圃竄出來,慢悠悠地從眼前走過。它的嘴裏叼着半截血淋淋的手臂。
“啊——”女孩們尖叫出聲。
那是人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