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剪刀手陳小月(二)

28.剪刀手陳小月(二)

化妝室裏,關茸氣呼呼的跳上化妝臺坐下,看着鏡子前的安苓:“你剛剛就不該攔我!簡直就該讓老子打得她媽都不認識她!”

陳海月拍拍關茸的腿:“別,千萬別。我第一次見梁東雲他媽媽咱們就砸人家場子的話,那我才會被我媽打得她自己都不認識我。”

安苓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今天這事兒要出了這個門兒,我絕對不攔你。打死打殘随便,監獄你坐,罰款我交。”

關茸鄙視的啐她:“滾!”

安苓白她一眼:“哎,說真的,我是真沒想明白,她那老土到偶像劇都不用了的手段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

關茸也若有所思:“說的也是。她大小也算是本地的一個公衆人物,在今天這樣的場合……這事做得還真不是一般的二。”

陳海月擺出思想者的姿勢。

“你幹嘛?”

“你幹嘛?”

那兩人異口同聲。

陳海月擡頭:“看你們都在動腦子,我也趕緊跟上大部隊的節奏。”

“去!你思考出什麽來了?”關茸推她。

“我思考的結論是,無論做什麽,姿勢很重要。”陳海月把撐着額頭的手改托下巴。

安苓直搖頭:“你那腦子,真是放久了,鏽大發了。天外飛仙,不可理喻。”

三人說着話,有個女服務生敲門進來,遞給陳海月一把剪刀:“小姐,您要的剪刀。”

“謝謝。”陳海月笑着接過。

女服務生出去以後,關茸瞪着陳海月:“你不是吧?被人欺負了就想自殺?”

陳海月以犀利的眼神飛她一刀之後站了起來,安苓配合的幫她拉直裙擺。

只見她幹淨利落地一剪刀下去,将有酒漬的那一塊布料剪去,長長的禮服下擺頓時變成斜斜的不規則形狀,竟透出一股子風情的味道來。

關茸瞠目結舌:“厲害啊。誰說這家夥腦子慢來着?”

陳海月理了理裙擺上的褶皺,笑道:“那,你平常還一直嘲笑我看狗血偶像劇和庸俗小言情,這下知道狗血和庸俗的好處了不?”

安苓笑着拍拍手:“這個狗血的現實足夠打擊一下韓樂樂小姐腦殘的氣焰了。”

關茸連忙跳下來:“就這麽算了啊?這不便宜那女人了嗎?”

“誰占了便宜還真難說,”陳海月站起來,笑得很幸災樂禍,“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有時候啊,人要是倒黴催了,真話聽起來倒像假話似的。”

“什麽意思?”關茸一頭霧水的跟上。

“梁東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韓樂樂似乎覺得有必要再解釋,“我只是……”

“媽,我去看看。”梁東雲看也不看她一眼,對母親交代了一下,就匆匆離開了。

韓樂樂站在原地,眼眶微紅。

趙一枝微笑着安撫她:“別往心裏去,意外嘛,沒事兒。來,陪趙阿姨上臺講兩句。”

韓樂樂聞言,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跟在趙一枝身後走上主席臺。

梁東雲沒走多遠,就看到陳海月迎面而來,一看她的裙子,笑意浮上臉龐。

“好看吧?”陳海月得瑟的擡起下巴。

“嗯。”梁東雲笑意更深。

“請叫我天才,謝謝。”陳海月叉腰大笑。

身邊的兩個女人忍不住捶她一記。

耍白癡什麽的最可恥了!

大家盯着臺上講話的人看了一會兒,安苓和關茸見沒什麽事了,就各自去找自家老公,留下陳海月和梁東雲獨處。

陳海月盯着梁東雲一言不發,只是笑。

最後,梁東雲投降了:“我會找她說清楚。”如果他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話,就太豬頭了。

“廢話,你惹的桃花,當然你解決。”陳海月看了一眼自己的裙擺,又繼續盯着梁東雲,還是笑。

梁東雲被盯得頭皮發麻:“明天帶你再去買條裙子。”

陳海月點點頭,依然笑。

“好吧,你想說什麽?”梁東雲放棄了。

有時候真的跟不上她的節奏。

陳海月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梁東東同學,今天要多送幾顆星星才能彌補我受傷的心靈。”

就知道沒那麽容易過關!

梁東雲伸手捏捏她的臉,無奈而寵溺的嘆氣:“好吧。請問幾顆的範圍是?”

她伸出爪子,再次惡俗的亮出剪刀手:“兩百以上。以紀念剪刀手陳小月的天才之作誕生。哈哈哈。”

“沒事兒吧?”致辭結束後,趙一枝來到他們面前。

陳海月站得直直的,臉上挂着笑:“阿姨,沒事兒了,都處理好了。”

趙一枝看了看她的裙擺,笑得很和藹:“這樣……也挺好看的。”

雖然她是笑着的,可是陳海月心裏還是沒底,總覺得她是有不滿意的。

為什麽?果然像小言情裏面的老套橋段,因為她喜歡韓樂樂,所以有成見?

“謝謝……阿姨。”陳海月越想心裏越打鼓。

哎,這些問題都好煩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時正好旁邊有人上前來跟趙一枝打招呼,趙一枝沖陳海月歉意的颔首,轉身和客人聊天去了。

梁東雲也不幸被點名,只得留在原地陪笑。

陳海月識趣的退到一邊去,找安苓和關茸會師。

剛剛站定,就見關茸對着她的身後笑得一臉猙獰:“韓小姐,請問一下,你的棺材是想要翻蓋的還是滑蓋的?”

陳海月轉身一看,韓樂樂面色灰敗的拎着曳地禮服的裙擺過來了。

關茸和安苓一左一右站到了陳海月身邊。

這女人到底想什麽呢,還來?

韓樂樂看了關茸一眼,沒有答話。

“有位高僧說,人如果能做到年輕時不猶豫,年老時不後悔,終其一生就會過得很豁達,”安苓涼涼的開口,眼睛直視韓樂樂,“于是,有些死三八做到了,她們年輕時不懂事,年老時不要臉,一輩子都很快樂。”

韓樂樂的臉色頓時青白交加,視線低垂,看着自己的腳尖,語氣僵硬的說:“陳海月,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不信?”

關茸很積極的代答:“我連标點符號都不信。”

韓樂樂擡起頭,怔怔的看着陳海月。

陳海月摸了摸鼻子,視線一直往天花板上飄啊飄:“韓樂樂,同學一場,我必須跟你說一句,你最近可能,嗯,需要去廟裏上個香。”

“什麽意思?”韓樂樂被說懵了。

“沒,沒什麽。”陳海月握拳放到唇邊,意思意思的清了清嗓子。

韓樂樂一時也無法細想她要表達的意思,咬了咬牙,還是說出口:“對不起。”

“我接受,這事兒就這麽翻篇吧,”陳海月淡定的點點頭說,“不過,咱們結梁子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以後如果有那個榮幸再碰到,也不用費事兒拉家常就是了。”

韓樂樂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挺直了背:“好的。”算是和她達成共識。

“哎,對了,以後別穿這麽長的裙子了,”陳海月微微低下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不,不适合你。”

韓樂樂僵了僵,點點頭,轉身離去。

“我去!你聖母啊?”關茸對趴在自己肩膀上不停抖動的陳海月怒目而視,也不管她看不看得見。

安苓輕輕推了陳海月一下:“一個人偷着樂什麽呢?”

“啊,她不是在哭嗎?”關茸把陳海月推開一點,一看她的表情,果然笑得無比扭曲。

陳海月咬着唇,笑得無比壓抑,肩膀一抖一抖的,顫抖的笑音從牙縫裏飄出來——

“她剛才……真不是故意的……她踩着自己裙子了……哈哈哈哈哈……”

所以說嘛,人倒黴催了的時候,說的真話聽起來也像假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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