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元帥生日宴(二)
元帥生日宴(二)
登上長長的階梯,從宏偉建築的正門進入,就是此次生日宴會舉辦場地。
整個大廳是下沉式設計,剛進門便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拱臺。
賓客會站在平臺上亮相,再由身穿黑色燕尾西裝,優雅從容的侍者,播報來賓名稱攜帶禮品內容數額後賓客就可以從兩側的臺階向下到達宴會大廳。
宴會廳天花板上圓拱形型的燈帶一直延伸到大廳末端。
末端牆壁上懸挂着一顆巨大金黃色的五角星,左右兩側則分別挂了兩幅旗幟,是帝國軍團的标志。
旗幟正下方是負責宴會音樂演奏的樂團,此時他們正在演奏一首舒緩而令人放松的鋼琴曲。
整個大廳沐浴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更顯得蓬荜生輝,觥籌交錯間三兩人群聚集在一處,臉上都帶着得體的微笑,那是上位者的氣定神閑和游刃有餘。
按照牧長歌一貫以來的性格,他并不喜歡這種虛以為蛇相互試探的酒局,但在有需要時他同樣可以完美的控制局勢,帶着虛假的笑容讓每一位賓客都賓至如歸。
即便牧長歌是只沒有精神力的雄蟲,但出色的外貌和第七軍團長雄主的身份,仍然會吸引其他蟲的目光。
和解無言共同送走第三位前來搭話的賓客,自以為将情緒隐藏很好的牧長歌沒想到身邊的人已經察覺了他的不适。
“雄主如果覺得不舒服的話可以去休息,這裏有我就夠了。”
很難描述自己此刻是怎樣的感受,但牧長歌承認被對方點破心情時,暖黃色的光線照在解無言臉頰上,對方冷淡而疏離的五官展露出關心和擔憂,而他的心髒不可控的砰砰砰的悸動着。
“嗯。”
礙于周圍的賓客,牧長歌只是伸手捏了捏解無言的手心,回應了解無言的關心,便快速撒開,解無言的手下意識地追逐着那抹溫熱,又克制地停下來緩緩攥住手心。
而注視着解無言表情的牧長歌沒有發現這一點。
Advertisement
他只是覺得自己對解無言軍團上的事不了解,也不太好了解。
因此在應對那些或是有求于解無言,又或是解無言下屬的賓客時插不進話,而且因為有他的存在,這些人也不好開口,這裏又涉及到軍事機密的問題。
他離開,其實也算是件雙贏的事。
至于解無言他只是覺得雄主看起來不喜歡應對這些,而且有些軍雌看雄主的眼神實在令他惱怒。
雄主很好可就是太好了,他其實不應該有這些多餘的情緒,作為雄主的雌君也是不被允許獨自占有雄主的,他知道雄主遲早有一天會娶雌侍,卻私心想要這個日子再推遲一些。
所以才在雄主有意娶雌侍時,對雄主提出了那樣為難的要求,畢竟整個軍團A級以上的軍雌怎麽可能放着雌君不做去做別人的雌侍。
他衷心的祈禱雄主知道真相的日子能越晚越好,那這樣這段時間裏他就可以獨占雄主了。
至少,至少要等他為雄主孕育一枚蟲蛋。
元帥舉辦的這場宴會有很高的門檻,能來參加的除了四大家族的人,大部分便是隸屬軍團的軍雌。
加上元帥的雄主早些年已經仙逝,沒有雄蟲主持大局,被供養的雄蟲自然不可能和元帥有交情,因此來參加宴會的雄蟲非常少。
能出席的大部分便是同牧長歌一樣作為軍雌家屬參加的,同樣雄蟲大部分好吃懶做,自然也不可能喜歡這種需要耗費大量心神的社交活動。
因此在宴會大廳的東南角落專門為雄蟲開辟了一處休息區,琳琅滿目的點心糕點,舒适柔軟的寬大沙發,以及既能遮擋視線又非常美觀還帶着縷縷清香的花藤架。
別的不說,至少對于那些甜點,牧長歌是相當滿意。
拿了幾盤自己喜歡吃的甜點,牧長歌進入休息區打算慢慢品嘗,擡頭就看見了個穿着背帶褲埋頭苦吃,整個人都要鑽到盤子裏,年紀不過十七十八的少年。
被他走路的聲音驚動,少年擡頭滿嘴的奶油,略顯迷茫的銀灰色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你好,小朋友,介意我在這邊坐下嗎?”
抹了抹嘴角的奶油,少年點了點頭,而牧長歌得到回答後就坐到了少年旁邊的沙發上。
将手裏的盤子放到茶幾上,正打算開動,就發現少年仍然在盯着他,牧長歌有些不解的微側了下頭,溫和的問道:
“怎麽了?”
見牧長歌看過來,少年避開牧長歌探究的視線,有些緊張的拽着衣服來回磨蹭,支支吾吾的回答。
“嗯,你脖子,你脖子上有蟲紋嗎?”
說完又轉頭,見牧長歌還在望着他呼吸都停了一瞬,才猛的底下頭,看來非常怕生。
回過頭牧長歌盡量不和少年對視,免得讓少年更加慌亂,聽完少年的話才說:
“沒有,這裏不是雄蟲休息區嗎?你是雌蟲?”
想到這裏,牧長歌擡起餐盤,有離開的打算。
“不不不,我是雄蟲,你看起來很有氣勢,所以我以為,對不起!”
少年看見了他的動作,連連擺手眼角因為慌亂的語氣而帶了紅意,又怕自己的解釋引起牧長歌的反感,立刻道了歉。
“沒事沒事不用這樣,我不介意的,你很喜歡吃奶油蛋糕嗎?我也很喜歡。”
有禮貌的孩子總歸是更讨人喜歡一些,牧長歌放下餐盤笑着安撫。
“嗯!是的,最喜歡了,可家裏不許我多吃,說會發胖就不好看了,那樣不會有雌蟲喜歡我。
啊,對不起,這只是我的碎碎念。”
果然一聽他說起奶油蛋糕,少年的眼睛都亮了亮。
手腳并用足以看出少年對奶油蛋糕的喜歡,說起家裏人的管教時,撅着嘴一副不是很服氣的樣子,又突然回過神,過于謹慎的再次道了歉。
“沒有事的,一起聊聊天也好,而且雖然吃多了的确會發胖,但我還是很喜歡奶油蛋糕。”
雖然對少年口中家裏人說起雄蟲發胖後不會有雌蟲喜歡的說法感到奇怪。
畢竟按照牧長歌收集的資料來看,除非少年和牧長歌一樣沒有精神力,否則一個區區的發胖,并不會阻擋基數衆多的雌蟲對于稀有的雄蟲的熱愛之情。
但牧長歌作為和少年初次見面還稱不上朋友的情況來說實在不應該多嘴。
“是的,奶油蛋糕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少年用手托腮,看着自己盤中已經所剩無幾的蛋糕非常惆悵,卻突然睜大雙眼,伸出一只手指說道,
“啊,對了差點忘自我介紹了,我叫奧蘭多莫爾,你叫我莫爾就可以了。”
感謝羅明寒,牧長歌對于奧蘭多這個姓氏非常熟悉,這是四大家族之一和樓家齊名的奧蘭多家。
他突然有點明白,少年為什麽會如此的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大概是為了聯姻。
“你好,牧長歌,第七軍團長的雄主。”
和少年做了相同的動作,這是他最近向羅明輝以及安宜學習的貴族見面禮儀。
“啊,你是表哥的雄主,那我應該叫你一聲,嗯,表哥夫!”
卻沒想到少年如此驚訝,甚至挪動身子坐得更近了些,而牧長歌則是對于少年口中的表哥有些在意。
“表哥?你是說解無言,解少将?”
“是的,表哥沒有和您說嗎?”
少年口中尊敬之情溢于言表,這讓牧長歌有點不适應,于是他直接提了出來,并讓少年也就是莫爾,正常的對待他就可以。
點了點頭,莫爾有些興奮的解釋起了他和解無言的關系。
“表哥夫,您也知道,我是說你也知道,四大家族互相聯姻之間多多少少都帶點血緣關系,我的雌父就來自于樓家,所以他們那一輩兒的我統一稱呼為表哥。”
少年臉上的笑意很真誠,而且這種事也似乎沒有說謊的必要,沉吟片刻牧長歌無意識的摩挲了下自己的大拇指。
“他,解少将來自于樓家?”
“當然,這件事雖然沒有對外正式公布,但我想沒有一只蟲不知道,少将是樓家二少,嗯,就是現任家主弟弟的兒子。”
猛的點點頭,莫爾絲毫沒有意識到,空氣中不太尋常的氛圍,依舊笑的開心。
而那邊的牧長歌也陷入了糾結,他并不想逼迫解無言完全告知自己的過去 ,而且從解無言的口中,他已經了窺視到那段過去鮮血淋漓的一角。
但可以完整了解愛人的過去,這對于牧長歌來說是不小的誘惑。
“表哥夫,表哥家裏的事我也不好說,不過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全部都告訴你。”
皺了下眉頭,雖然家裏人和莫爾說過不可以和外人談起家族的密辛,但表哥夫應該不算外人。
“不用了,我還是聽他親口告訴我比較好,謝謝了,對了加個聯系方式吧,以後表哥夫帶你出去玩請你吃甜品怎麽樣。”
拍了拍莫爾的肩膀,既然是解無言的表弟,那就是他的表弟。
“好的!”
聽見他這麽說,莫爾看起來更開心了。他本來同齡的玩伴就少,身邊的朋友更是沒幾個。
而且随着年齡漸長,他的那些朋友,要不然因為家族原因被迫疏遠,要不然就是帶着別的目的來見他,聊的也不是他感興趣的事,久而久之莫爾就獨來獨往了。
如今好了,表哥夫是雄蟲還是長輩,家族也不會反對自己和他來往的。
“喲,我當是誰在這兒貓着呢,一個垃圾和另一個垃圾,合着這兒是垃圾堆。哎呦,真是臭死了。”
熟悉的嘲諷聲響起,牧長歌轉頭就看到了那頭張揚的紅色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