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交鋒
交鋒
“你們去哪兒了?吃甜品?老師還真是童心未泯。”
舉着香槟輕晃,安宜面帶微笑。
絲毫不提起明明是他先離開,去找牧長歌和莫爾不認識的蟲談話,牧長歌這才跟着莫爾去吃東西的事,對着牧長歌就是一句調侃。
“安同學不也沒有長大,這不還是離不開監護者啊。”
說着拍了拍胸脯,意思是自己就是那個監護者。
“老師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能吃,不說這個怎麽只有老師,小莫爾呢?”
聽見牧長歌的回怼安宜也沒有生氣,反而打聽起莫爾的情況,牧長歌大概給他解釋了下自己看到的情況,又說莫爾也是成年人了,這裏又是宴會,他沒必要像個老頑固似的盯着莫爾。
“我懷疑老師在暗諷我,但我沒證據。老師不如對我們的事上上心,作為我的監護蟲,不能只讓我一個去“拉贊助”吧。”
說到這個牧長歌有點想逃,比起跟那些心眼兒多到數不清的老貴族們打交道,他更想去吃自己最喜歡的甜點,但話是這麽說,該做的他還是要做。
說到這些貴族對他們來說,保全皇室的體面,就是保全他們自己的體面。
真要說能為皇室出生入死,這樣的貴族有但不多,而皇室實打實握在手裏的也就是為皇室服務的第九軍團,以及議會裏不多的幾個皇室席位。
因此不像掌權者是雄蟲的皇室,對雌蟲平權的事過于敏感,他們展現的态度更像是不反對但絕對不會支持和贊同,畢竟這也算是貴族的特權,他們又怎麽會想讓平民擁有。
但誰又說的準這裏邊會不會出一兩個“叛徒”呢。
再加上有着能多坑一筆錢是一筆錢想法的安宜絲毫沒有懈怠 。
當然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尋求投資時他們說的不會太過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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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宴會開始前組織對宴會名單進行了簡單的篩選,拉投資時打的也是投入白宴研究工作的名號,這樣既能試探貴族的态度,又不會暴露他們的身份。
之後随着了解的深入會逐漸拉攏貴族加入,要知道不是所有蟲都能通過考核,知曉他們的目的進而成為他們的金主的。
而有牧長歌在場,降低其他蟲懷疑的同時,也能有效地推進他們的談判,安宜表示相當滿意。
至于那位皇室的皇太子,除了進場的時候牧長歌遠遠地望了一眼,就再也沒有見到,也沒有蟲來找他,估計就像安宜的小道消息說的那樣,牧長歌能受邀請大半的原因是因為許月知。
宴會進行到一半時,出乎預料的出現了兩位,所有賓客都覺得不會出現的兩只蟲。
正是皇室的二皇子楚昕,三皇子楚游。
這兩位不愧是同位雌父所處,雖不是雙胞胎,但無論是身形還是面容都極為相似。
最大的區別是三皇子楚游的眉眼處有三顆痣,且氣質更為頹廢陰郁,除此以外想要分別大概就只能看是雄還是雌了。
“你怎麽來了。”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皇太子,臉色稱不上好,聲調很高這下大家想裝作沒有注意到的樣子都不好裝了,只能安靜的看着兩位皇子的交鋒。
“大哥說笑了,這又不是什麽龍潭虎穴,怎麽大哥能來我們兩個就不能來嗎?”
相較于情緒外露的皇太子,這位二皇子喜形不露于色,也怪不得履行了上千萬年嫡長繼承方式的帝國,會突然冒出大批支持二皇子的貴族。
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讓這位皇太子楚遇氣的毫無理智。
要不是皇太子身邊還有蟲拉着,牧長歌覺得這位皇太子能當場和二皇子打起來,到時候皇太子暴躁易怒的名聲恐怕要再傳一遍。
而四大家族大概也會重新考慮支持的對象。
只能說現在這局面對二皇子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主要也是對手太弱。
“大哥還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畢竟您可代表着皇室的臉面,我呢就先不奉陪了。”
說完不等皇太子回答就帶着自己的侍從離開了,而三皇子既沒有和皇太子搭話也沒有跟着二皇子離開,這下被留在原地的皇太子逮到就是一通數落。
“我就知道養不熟的白眼狼,你跟你哥是一個肚子裏爬出來的再吵再鬧也是一條心,只當我看錯你了。”
說完也拂袖離開了,留下三皇子一個面對周圍賓客的切切私語,牧長歌皺了皺眉,但沒有上前的打算。
沒想到那個始終低頭沉默的三皇子突然擡起頭,那雙淡灰色泛着層藍光的眼眸不帶任何感情直直的向牧長歌的方向望來。
這讓牧長歌的心髒縮緊了一瞬,他覺得自己像是被猛獸盯上的獵物,等牧長歌回過神時,三皇子已經離開原地消失在衆多賓客之間了。
“算上剛才那位,目前名單裏有半數以上的雌蟲貴族存在進一步接觸的價值,我今天的目标已經完成了。”
在心中将數目做了一遍清點,安宜看向牧長歌才發現牧長歌微微出神的表情,嘆了口氣安宜認命般再次重複叫道:
“牧老師!”
這次牧長歌回過神,他有些迷茫的問道:
“怎麽?”
“我是說,算了不重要,牧老師接下來想做什麽,我可以陪您。”
本來打算重複,想了想又覺得沒有再說一遍的必要,轉而詢問起牧長歌的打算。
“我本來也沒有什麽事,話說安宜你對皇室的了解有多少?”
幹扯了下嘴角表示自己很閑,又輕拍了下安宜肩膀向安宜打聽起了皇室的情況。
沉思片刻安宜說道:
“不算很了解,大權旁落這些年他們出現在公衆視野的頻率很低,不如你去問問明輝。”
聽到羅明輝的名字牧長歌有些奇怪,正常來說向羅明寒打聽才符合邏輯吧。
“羅明輝?”
他重複了一遍,用來确定安宜不是嘴快一時說錯名字了。
“是,牧老師不知道嗎?他和三皇子是朋友。”
微張嘴巴牧長歌是真的驚訝,羅明輝和三皇子怎麽看都不像是能做朋友的樣子,而且比起這個牧長歌現在反而有些擔心羅明輝是不是被三皇子利用了。
“這怎麽說?而且他在學校不是常和你在一起嗎?”
“我和他是室友,但畢竟不是同個專業的,他有別的要好的朋友很正常。”
上下掃視了下牧長歌,安宜像是想到什麽補充道:
“他救過三皇子的命,三皇子害誰都不會害他的。”
這讓牧長歌懸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但又想到安宜能察覺到這點于是追問道:
“你也覺得他……”
一時想不出很好的形容詞,安宜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
“只要見過多多少少能察覺到,所以我才覺得皇室的蟲是不是眼瞎,不過學校的事就夠我煩了,我并不想摻和這些,而且要是他贏了也挺好的不是嗎。”
笑了笑嘴上說不想摻和,但安宜明顯就是不嫌事兒大的樣子。
可話說回來安宜說的也确實有道理,皇室一直是雄蟲才有繼承權,要是真的有位雌蟲上位對平權組織來說絕對是利大于弊的。
宴會接近尾聲的時候,羅家兄弟兩個露了個面,而西莫中途碰上和米蟲聊天的莫爾,一并來找牧長歌,見牧長歌和安宜在一起西莫才松了口氣。
原本莫爾和西莫想把牧長歌送回家,但被牧長歌拒絕了。
于是宴會結束後牧長歌獨自回了別墅,洗漱完準備休息的牧長歌打開手環打算看下自己小說的情況,卻看見熱搜上有條他不願意看到的消息。
“平權組織抗議游行。”
盡管祈求着,牧長歌點開熱搜還是看到了不好的消息,游行是在晚上七點半舉行的,等他宴會開場的他根本不可能會有時間查看消息,也怪不得宴會開場沒多久安宜就始終守着他還帶着他一起拉贊助了。
這是怕他看到消息,可那個時候他看到消息又有什麽用呢,安宜這是打定主意要進行一場徹頭徹尾的變革了。
他太激進也等不來漫長而溫和的改變,牧長歌能理解但并不贊同。
游行是從梧桐街道出發,途徑政府組織,審判大廳,議會等建築,在不同的地點會有不同的學生進行演講,他們會揮舞特制的旗幟向經過的每一只蟲宣傳他們的思想。
在他們前進到審判大廳時,姍姍來遲的政府組織阻擋了他們前進的路,激烈的情緒長時間的對峙,推搡間沖突爆發了。
不幸中的萬幸沒有蟲受傷,但還是有大批的學生被抓了起來。
讀完整篇文章,牧長歌的眉頭就沒松下來,他關閉了星網打開了通訊,遏制着自己的情緒我通了安宜的通訊。
但所有的克制都在撥通通訊,安宜微笑着的虛拟形象出現在面前時爆發了。
“安宜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居然還笑的出來。”
“當然,為什麽不笑,他們不敢對我們發動攻擊,懦弱而不堪一擊,就像一開始說的那樣我要從裏到外把這腐朽的思想徹底根除。”
他當然會開心,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加入組織的雌蟲也知道他們面對的會是什麽,唯一讓安宜覺得遺憾的是他不能親自參與他們宣告世界的第一槍。
但這是為了最終的勝利,而且牧老師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他需要他來為變革後的世界制定新的秩序,這種秩序和平等是他們無法想象的,但安宜從牧長歌小說字裏行間中感受到了,那是比蟲族世界更加平等的地方。
不要說他激進,因為他目睹過殘酷的黑暗,而掌握權力的貴族已經享受慣了自己的特權,不會把這份權利下放,不會留給平民任何活路,如果貴族真的有那麽好說話,世界就不會是這樣。
只有徹底将政府推翻,建立屬于他們的政權,提高雌蟲的權利才是可行的。
他早就意識到了,雌蟲缺的從來都不是思想上的覺醒,當被壓迫到極點時,求生的本能會讓他們反抗,可他們無法面對反抗後的指責和唾棄,而唾棄他們的又有多少擁有過相同的遭遇。
抵抗整個世界的勇氣和力量不是一只雌蟲能做到的,即便真的站起來了,最終也會被社會吞沒,而吞沒他的又是千千萬萬個曾被吞沒的雌蟲。
他們需要一道自上而下的命令,一個站在前方的領導者,而這就是安宜現在在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