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特裏依舊有些心慌。他将永美安撫下來,送回樓上卧室,獨自一人下樓收拾桌面的餐具。

“還有消毒水嗎?”伊諾從樓上下來問道。

特裏微微一愣,去櫃子将剛才的藥箱拿了出來:“怎麽了,傷到哪裏了?”

伊諾搖了搖頭,指了指樓上,壓低聲音道:“沒聽見嗎?樓上那兩人打起來了。”

“怎麽會...”

伊諾拿了藥箱也不着急走,慢悠悠找了把椅子坐下:“別管,過會兒就好了。”

見他了如指掌的樣子,特裏将最後一個盤子丢進洗碗機,湊上前去,低聲問道:“你說,艾倫少将手上那疤怎麽回事?”

未免太醒目太紮眼了些,可以看出當時傷的有多嚴重,怕是整條手臂的肌肉都是被利器劃開。哪怕現在,依舊可以想象當初皮肉翻滾綻開的樣子。然而這傷雖然嚴重,憑借現在的技術,卻完全可以将這條疤消除,就算做不到百分之百的消失,也可以将其淡化至不那麽醒目的程度。

他說着回想了下,的确,每次出現在電視上的艾倫都是帶着白色手套,穿着标準的長袖制服。

“誰知道呢?”伊諾翹着二郎腿,剔着牙:“沒準覺得沒必要。”

“怎麽沒必要呢?”特裏疑惑道,好歹算是半個公衆人物了,現在又幾乎成了議會的發言人。雖說不靠臉吃飯,可那手臂傷的傷痕也生生和那張精致的臉劃出兩個界限分明的世界,像是刻意在提醒,這位看似精致柔和的少将,曾經經歷過戰火的洗禮,堅強而又冷酷。

但伊諾顯然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他一邊感受着自己快要炸裂的胃,一邊接過特裏遞來的檸檬水:“有什麽必要,你當人人都是你老婆?”

“不是...”特裏還想再說些什麽,卻硬生生截住了話頭。伊諾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瑞德正從樓梯上下來。

他的臉色并不好,唇角處還帶着淤青。下樓梯的時候身影稍稍晃動了下,吸了口冷氣。顯然腿骨處傷的不輕。

“聯盟戰的時候傷的。”瑞德向前走了幾步,踢了腳伊諾的椅子,後者識趣地起身将椅子讓給他:“第三戰的時候他那臺機甲的參數出現了差錯,救出來的時候,他那條手臂幾乎要廢了。”瑞德頓了頓,看了眼桌上的藥箱,問道:“有止痛繃帶嗎?那家夥下手真夠狠的。”

特裏連忙從裏面掏出幾卷繃帶,看着瑞德熟練地将繃帶纏上小腿。那雙小腿修長漂亮,卻布着幾塊淤血。

瑞德将繃帶一層層纏上,繃帶裏內置的藥水會讓這些淤血消得更快些。他的睫毛長而濃密,低頭剪繃帶的時候斂去了眼底的那些桀骜放縱,難得地顯露出些許良順來。

“為了救他,損失了好幾名S級的機甲戰士。”瑞德嘆了口氣:“從那時候開始,他就不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差錯。那條疤,留着,大概也算個警醒。”

特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那你們,為什麽打架呢?”

瑞德歪頭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笑道:“這能有為什麽,當然是看他不爽了才揍他。”他的眼睛明亮而又銳利,帶着那點讓人捉摸不透的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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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寶貝兒?”瑞德推開房門,将藥箱扔在床上。

艾倫正站在窗口前對着遠處那些起伏的棕色房頂出神,他傷得不比瑞德輕。尤其是頸項處,被生生咬出好幾個牙印,充着血。

他回過頭來,神情冷淡道:“還有三天就要走了,非逼着我動手揍你?”

“這不是不痛快了嘛?”瑞德擡了擡眼,将藥水倒在手指上,拿指腹輕輕滑過艾倫的脖子:“別動啊,消炎的,估計明天就能好了。”

涼性的藥水擦過皮膚,艾倫本能地偏了偏頭。瑞德将他的頭撥正,看着那幾個牙印,緩聲道:“知道我為什麽生氣嗎?”

艾倫看向他,他卻依舊盯着自己的手指,沒有擡頭。

“你不該忘了他們。”

窗外依舊是永恒的白晝,金色的天空上一些雲層随着微風閑适地飄過那些低矮的屋頂。

在永遠是白晝的星球,黑夜卻依舊沒辦法被人們遺忘。人們需要在黑暗中入眠,而非暴曬在陽光下,追求永恒的光明。

作者有話要說:

虐不過一章的我,真是不争氣。

更新賊慢的我,emmmm,盡量日更(雖然這一千多字真拿不出手)。

但總會肥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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