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采訪
采訪
開題報告在周六，這段時間氣候突變加上工作繁忙，黃莺凡整個人兩色都不太好，眼下淡淡的烏青，在白皙的臉上格外的明顯。
許婵看她這憔悴的樣子，結束後當即給人拉去餐廳讓她好好吃一頓。
去的路上黃莺凡在車上睡着了，被叫醒的時候還昏昏沉沉的，直到下車看到店的名字才清醒了點。
“是這裏？”
“你來過？”許婵從她後面走上來，偏頭看她。
“嗯。”
因為來過一次，點菜也快，循着舊口味很快就點完了。
等菜的時間裏，許婵在看手機，刷到微博的熱搜托着下巴問黃莺凡，“駱時帆怎麽在醫院呢，病情加重了？”
“啊？”
“熱搜上說的。”
黃莺凡想起前幾天在醫院看到他，看起來面色挺好的，她也搞不太清楚，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許婵看着手機又翻了翻，嘟囔一句：“這些人秘密還挺多。”
黃莺凡感冒了沒什麽胃口，慢吞吞地吃了點就飽了，戳着碗裏的米飯在打量環境。
不遠處有個挺俊的黑衣男人，背影看起來有些眼熟，她正要辨認，那人就轉了過來。
隔着不遠的距離，齊星川也看到了她，過來笑着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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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呀。”黃莺凡禮貌地笑了下，“你也來吃飯？”
“哈哈哈。”齊星川看了看她和許婵爽朗地笑，“說實話我是老板。”
“嗯？！”黃莺凡有點意外，“原來是你開的呀。”
“什麽意思？”齊星川沒明白。
“上次我和……朋友來吃飯，剛好趕上店內做活動了，當時還說老板真大方呢。”
聽完齊星川更疑惑了，笑說，“做活動？我們店從來不做活動，你記錯了吧。”
黃莺凡詫異，“沒有啊，當時說是每百位顧客打五折，我剛好是第200位。”
齊星川：“那還真奇了怪了。不過不重要了，今天我請客，給你們免單。”
黃莺凡頓了下，“這不太好意思。”
“朋友嘛，客氣什麽。”
雖說齊星川是老板，但其實也不太常來，一個月也就店內入貨時回來看看。
他挽了挽袖口的衣服，走到前臺倚着，挑眉問：“前段時間店裏搞活動了？”
前臺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剛來沒多久，看着他有點風流的樣子，只紅臉搖了搖頭。
倒是旁邊另一個經理走了過來，低聲詢問：“齊先生怎麽了？”
“請幾天我們店內搞了什麽活動嗎？”
“一直沒有做過活動。”
齊星川懶懶撓了下眉，“那有沒有什麽給每百顧客，給打五折這事兒。”
經理垂眸想了想，說道：“嗯對，前段時間駱先生來過，确實讓我們這樣做了。”
他訝了下，“他一個人來的？”
“這倒不是，是兩個人，還有一個女孩。”
齊星川指尖點了下桌臺，揚眉往黃莺凡那看了過去，想到了什麽，勾舌彈了下，輕“啧”了聲。
吃完了飯，齊星川還很熱情的送了黃莺凡和許婵兩人，弄得她們有點不好意思。
出了大門，齊星川忽然開口，看黃莺凡的眼神有點意味深長的。
“對了有件事應該告訴你一下。”
黃莺凡指了指自己，問：“我嗎？”
“嗯。”他笑。
“這家店其實有兩個老板，一個是我，另一個嘛。”齊星川拖了下腔才說，“是駱言。”
黃莺凡愣了下。
“奧，對了，我們店真的從來不做活動。”
最後說了這句，齊星川擡眉沖兩人揮了揮手，轉身進去了。
人走後，黃莺凡邊走腦子裏還邊在仔細琢磨。
所以，駱言是不想讓她花太多錢，又想讓她完成請客的想法才這樣做的嗎？
想到這，她睫毛顫了下，忽然覺得心有點熱。
紀實影像周的方案到了最後幾周又出現了變化，增加了一個新導演。
——李成力的采訪。
開例會時，徐娟翻了翻電腦裏的資料，将任務布置下去，點明了這周末之前必須把全部稿子趕出來。
一行人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采訪行程，帶着設備就去了。
這事對黃莺凡來說喜憂參半。
喜是因為，李成力導演是當時在學校上紀錄片課時特別介紹過的人物，業界大拿，能借着工作見到太不容易了；憂是因為，再喜歡的人和物扯上了工作，就讓人有些倦。
采訪約定的地點是李成力的家。
燕西別墅區交通便利又有良好的山水自然資源，人傑地靈，不少人會選在這裏定居。
別墅區離繁納不近，幾人早晨起了床，就集合驅車趕了過來。
清晨的空氣還算潔淨，微風送來，又涼又醒神。
申淮泊了車，過去敲門。
等了片刻，屋子裏的保姆就迎了出來。
“是繁納的人吧，快請進。”
申淮朝她颔首，“謝謝。”
屋內的裝修簡約透亮，很高級，清晨的陽光投過頂層的玻璃灑下來，斑駁陸離。
客廳裏，李成力早就坐着在等他們。
黃莺凡和其他的幾人跟在申淮和紀菡的後面走過去。
“來了？”李成力站起來，笑迎。
他很面善，沒有什麽身處高位的疏離感，更像家中的長輩。
“李老師。”
“坐吧，先喝點茶休整一下再開始。”
黃莺凡有點拘謹的跟着坐下，抿了口他倒的茶。
微微苦澀，香氣純正。
畢竟是帶着任務來的，坐了半刻鐘不到，就開始了采訪。
正式采訪的地點是二層的書房，幾人站起來正準備往上走，忽得聽到一陣沉沉的腳步聲。
黃莺凡循聲看過去，看到來人，驚了下。
早晨的時光閑适，所以顯得人也是倦的。駱言身上着着一件黑色襯衫，下擺掖進褲腰裏顯得人肩寬腰窄，鎖骨上的幾顆紐扣卻是松散的，莫名淌出點矛盾的禁欲風流。
她眨了眨眼睛下，有點意外。
李成力也看到了他，起身招呼了一句。駱言颔了下首，微微側身給幾人讓路。
幾人往二樓的書房走去。黃莺凡走在最後面，經過他身側的時候停住，走過去幾步小聲地問：“小叔叔，你和李老師也認識？”
“嗯，老朋友了。”駱言淡淡說。
其實也不算太意外，這個行業轉幾個圈都能牽上點關系。
黃莺凡沖他點點頭，伸出兩根手指做出走路的樣子，輕聲說：“那我先上去了。”
她小跑兩步追上落後的紀菡，紀菡扭過頭往後看了眼，壓着聲音和黃莺凡說：“你們認識？”
黃莺凡揉了揉鼻尖，“嗯。”
“他好帥啊。”紀菡小聲感嘆了下。
她頓了下，回頭看過去，眨了眨眼。
是挺帥的。
這樣重量級的采訪還輪不上黃莺凡，她更主要的是來學習漲經驗的，順便跟着申淮拍一些書籍和環境的空鏡。
李成力的書房非常大，圖書館式的落地書架，牆上挂着不同的油畫，透出複古的中世紀味道。
紀菡和另幾位同事坐在房間中間的桌前在和李成力解釋一會兒的采訪流程。
黃莺凡和申淮兩人則搬了椅子找了個角落坐下，她視線打量了屋內一圈，看見門動了動，随後駱言走了進來，在對側靠牆的沙發處落座。
“李老師還有一個專門收集标本的房間，一會兒我們先去拍這個。”
“啊？…行。”黃莺凡轉回頭，回過神來朝申淮點頭。
正式的采訪還要一段時間才開始，這段時間申淮帶着她在熟悉拍攝的腳本。
在大學的所有課程裏，黃莺凡攝影攝像的成績最差。她一直摸不清拍攝的技巧，所以有時候連日常拍照也只是普通水平，周圍的朋友常常看着照片吐槽她白學這個專業了。
但不影響她對這個的好奇與興趣。
見腳本看的差不多了，黃莺凡偏頭和申淮閑扯，“學長，你拍攝技術這麽高，生活照也能拍特別好嗎？”
“好想确實有人這樣誇過我。”申淮合上腳本，有些逗趣地說。
黃莺凡笑了聲，“那團建的時候公司裏的人肯定特別願意和你一起去。”
申淮看着她彎唇，“那倒是，畢竟是免費的攝影師。”
駱言坐在沙發上，微耷着眼皮，指尖沒什麽節奏的敲擊着扶手，悶沉緩慢，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黃莺凡身上。
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麽，女孩的嘴角彎起，臉頰微微凹陷，溢出一個梨窩，眼裏也噙滿了笑意，像只小狐貍。
看起來很開心。
他靠着椅背眉眼斂起，看着小姑娘的側臉，心底沒由來的騰起一陣壓不下的躁意。
本來第一次跟這種正式的活動黃莺凡一直緊張兮兮的，和申淮聊了會兒整個人也放松了點，她笑的正開心，忽然手裏握着的手機震了下。
她垂眸打開。
駱言：【你的話有點多。】
吵到他了 ？
黃莺凡愣了下，擡頭看往駱言那邊看過去。
書屋內的燈光暖光，落在地上像是把他坐的那一隅給籠了個光圈。
他的眼神有點攝人，沉靜地看着黃莺凡，讓人捉摸不透，像是一下看進了人心底。
黃莺凡緩慢地咬了下唇，有點莫名其妙的。
她說話聲音也不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