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射擊館

射擊館

宿醉的結果就是頭,脖子,腰,腿哪哪都痛。

黃莺凡睜開眼的的時候,和天花板上的吊燈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然後一個翻身坐起來,全身像是被打了一頓,疼得她倒吸一口氣。

她坐在床邊看着窗簾腦袋還有點懵。呆呆坐了會兒轉頭時忽然瞥到了床頭的手機,黑着屏幕,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她嘆了口氣,扯起自己的衣領嗅了嗅,還是有淡淡的酒味。

下床撈起皮筋,将頭發折了兩下挽起,踩着拖鞋走進了浴室。

洗完澡後,黃莺凡整個人神清氣爽,這才徹底覺得自己腦袋清醒了,她打開房門下樓,走到一半時看到了餐廳裏的人,腳步突然就停了下來。

她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

黃莺凡從來沒喝醉過,不知道自己酒品怎麽樣,更加不知道自己喝醉後的第二天醒來,竟然還能清清楚楚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所以此刻,昨晚的大部分情節在這一刻就像加速的電影般在她腦海裏閃過,最後停在了那一句,“要不我包了你”。

一瞬間她頭也不暈了,腳步也不虛了!

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在十秒之內跑回自己的房間,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她也确實這麽做了,不過腳剛剛擡起來,忽然一道喊聲生生制止住了她。

“小姐——”

陳姨正好将最後一道菜端了出來,看到她後,仰頭說:“正要叫你呢,快來吃飯。”

“……哦。”黃莺凡苦着臉慢慢轉回身,下樓時偷瞄了桌前的男人,正好和他視線交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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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莺凡心虛的很,撲閃睫毛,飛快地收回了視線。

她慢吞吞地走到餐桌前坐下,乖巧地喊了一聲“小叔叔”。

駱言掃她一眼倦懶的“嗯”了聲。

精致的骨瓷碟裏裝着幾塊點心,黃莺凡沒什麽胃口吃飯,就拿起一顆咬了一小口。

吃完了一顆,她佯裝什麽都不記得樣子,随口問道:“小叔叔,我昨晚沒有幹什麽事吧。”

駱言握着筷子的手微頓,掀眸朝她看過去,意味深長地說:“什麽都不記得了?”

“是啊。”黃莺凡毫不猶豫地就回答了,直視他的眼神真誠,完全一副什麽都不記得了的樣子。

“都斷片了,不過我記得還挺麻煩小叔叔的。”

最後這一句殷勤的很,在試圖挽回。

對面的人沉默片刻,看着她輕笑了聲,沒再說話去揭她的短。

吃完了飯,駱言經過她身側的時候停了下來,曲指骨節輕點了下桌子。

“下午空嗎?”

他的聲音比平時啞了點,眼下的皮膚也淡淡的青,像是沒睡好。

黃莺凡仰臉看了他片刻才回,“空啊。”

“帶你出去一趟。”

黃莺凡輕聲“啊”了下,有點疑惑,“去哪呀?”

“射擊館。”

“怎麽突然去那裏?”

他還惦記着小姑娘的心情,垂眼看着她靜了幾秒。

“怕你還難過。”

他這句話直白的沒有一絲掩飾,忽然像在黃莺凡的心上敲了下,悠沉回響。

她仰着臉呆呆地看着他,腦子裏忽然跳出了昨天晚上的事,猛得間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見她像是真的忘記了,眼前的男人微躬身,朝她湊近了些,擡手指尖輕輕往她臉頰上點了點,聲音中還有點笑意。

“昨晚不是還哭了。”

他湊得有點近,屬于男人深邃沉靜的氣息浸在了她周圍。黃莺凡整個人都僵住了,耳尖不受控制的瞬間變紅,睫毛飛快撲閃,遲鈍的輕輕“哦”了聲。

齊星川的弓箭射擊館開在地下,從進門進去後下了層電梯才到,一進門別有天地,場地很大,場景也精致。

大約是周末的原因,來得人不少,而且還是成群結隊的女孩子更多。

黃莺凡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一進門別的都忘記了,好奇與興奮都挂在了臉上,但她沒敢亂摸,跟在駱言的後面左看右看。

駱言顯然是來過幾次很熟悉,裏面的教練也認識他。

“很久沒來了啊。”一個身材健壯的男教練朝他們兩人走來,臉上帶笑。

“嗯,最近忙。”

“你好啊,第一次見。”男教練看到旁邊的黃莺凡,眼睛亮了下,熱情的朝她打了個招呼。

“你好。”黃莺凡彎唇沖他笑笑,

駱言眼神掃過兩人,開口道:“辛苦你給她挑了個适合的磅數。”

“沒問題。”

他們這片區域的人不多,三三倆倆幾個,駱言領着黃莺凡往一旁的護具牆走去。

近兩米高的鐵質網上挂滿了護具,駱言就近挑了副。

前方有兩個射箭的女生,拔箭放箭一氣呵成,動作輕盈又有力,肌肉線條好看,飒極了,看得黃莺凡驚得輕呼了好幾聲。

忽然脖上一重,黃莺凡“嗯?”一聲,微偏頭看去。

駱言看着她輕揚眉。

“這麽喜歡就快帶好護具去實地操作。”

今天不知怎麽得,總感覺駱言的樣子有些倦,但她卻莫名感覺被拿捏住。

“嗯。”黃莺凡不太敢直視他的眼睛,匆匆點頭,拿着下巴處的頭盔帶子迅速扣好。

黃莺凡原以為駱言會上來教她,實際上并沒有。

他全程都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人靠着椅背,流暢的輪廓被光影圈着懶洋洋的,很散漫。

偶爾回頭時,就會看見他朝他微微颔首,眼尾拉長,鼓勵似的和她笑笑,像是在她心上狙了一槍。

黃莺凡不自在的立馬就回了頭。

還沒到開暖氣的時候,但館內開了空調,一番運動下來,整個人都暖乎乎的。

運動調動了微小肌肉群,在射箭的過程中好像才能感受到自己對身體的控制,以及箭射出那刻瞬間的失控感,有一種難言的放松。

本來不舒服的心情被壓在心底,好像消不消除也不覺得會怎樣,但結束後的那種由內而外的輕盈,卻是讓黃莺凡真的感到了如釋重負般放松。

結束後,她将弓箭遞還給教練,腳步輕松的往沙發走去。

“怎麽不——”

駱言掀眸,後面那個“玩”字還沒說出口,忽然額頭貼上了一片溫熱柔軟。

女孩的手心貼着他的額頭,淡淡的熱意透着毛孔一絲一絲滲進了肌膚裏,他愣了下還未開口,就感覺到額上的手轉了一圈。

黃莺凡不确定的“嘶”了聲,将手收回來,在駱言旁邊坐下。

“小叔叔,你是不是發燒了?”

剛來的時候不太明顯,剛才走進了黃莺凡就發現有點不對勁了。

雖然平時駱言散漫的樣子他也見過,但和此刻的不同。

面色倦淡,像是沒什麽精氣神兒。

駱言抿唇看了她一會兒,忽然開口。

“嗯。”

他嗓音啞着,鼻音有點重,但尾音還輕,氣息像打了個轉兒,這樣聽起來,怎麽感覺像…撒嬌?

黃莺凡剛運動完,手心是熱的,探他額頭的溫度也感覺的不太準确,所以兩人等到老趙來接的時候,她執意要老趙也來探探。

不過老趙的手剛擡起來,就被駱言給躲了過去。

黃莺凡:“?”

駱言不太滿意地皺眉:“幼稚。”

黃莺凡:“……”

老趙像是習以為常,默不作聲的已經去了副駕駛。

車門拉開,黃莺凡正準備坐進去,突然迎面走來個人喊住了她。

是公司樓下面包店的店長。

黃莺凡早晨上班時常常光顧這家店,一來二去裏面的人也熟悉,時間久了她買面包時店長偶爾還會給她打個折扣。

“好巧啊。”店長遇見她還挺驚喜的,“也是來射擊的嗎?”

他們此刻還在店的入口處,自然是往這個方向猜。

黃莺凡沖他點點頭。

店長笑說:“沒想到你還會這個,以後有機會的話我請你來玩。”

其實這話大都是寒暄,黃莺凡也沒什麽負擔的随口應了下來,她話音剛落,就感覺袖口被扯了一下。

旁邊的男人臉色看着挺煩,見她回了頭,低着聲音說:“頭暈了,快點。”

黃莺凡:“……”

怎麽這人一生病就和小朋友一樣?

你這樣難道不幼稚嘛!

匆匆和店長說了再見,兩人就上了車。

一路上車內很安靜,駱言虛阖着眼,面色寡淡,眉眼微蹙,微微側靠着椅背,看起來不太舒服。

黃莺凡手掌的溫度正常了些,又伸出往他額頭探。

微燙,應該是有點低燒。

她收回手時擡眸看他,駱言沒睜眼像是無知無覺般。

這個季節流感多,她記得前些天,駱言好像就感冒了,現在她挺懷疑是昨晚駱言帶她回家的路上被冷風給吹得嚴重了。

這樣一說,這發燒還得怪她?

想到這,莫名還有點抱歉,黃莺凡低頭從棉衣的外套裏摸出了兩粒糖。

剛才從射擊館的前臺姐姐給的。

剝糖紙的聲音清脆,黃莺凡往自己的嘴裏塞了一顆,又将另一顆的包裝撕開一半,朝駱言那邊遞過去。

“小叔叔。”

她嗓音很輕,磨得駱言心癢了下。

見人睜眼,黃莺凡又将糖往前遞了點,“你先吃一粒糖,可能會舒服一點點。”

駱言靠在後排的皮坐座椅上,整個人都松懈着,他輕掀眼皮看着小姑娘舉着糖果看着他,嘴唇微微撅了點,眼神特別認真,樣子很軟像是在哄人。

駱言很吃她這乖巧的一套,毫無負擔地朝她微微張嘴。

看着他的動作,黃莺凡握着糖的指尖一緊。

這還要人喂!

她盯着糖看了幾秒,念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将糖三下五除二剝開抵進了他的唇裏。

小姑娘動作不輕,硬糖咳上了他的牙齒,有點響。

糖果在唇齒間融化開,甜絲絲的糖意蔓延整個口腔,駱言勾着舌尖将糖抵了下,看着黃莺凡無聲彎了彎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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