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出差
出差
外面大雪一片洶洶的白。
駱言的眼前是小姑娘放大的那張臉，清麗漂亮。他垂着眼睫和她無聲的對視，片刻後輕輕吸了口氣，氣息亂成一團，“叫我什麽。”
這次黃莺凡挺乖，順着他又喊了一句：“男朋友。”尾音軟，打着個圈兒，小羽毛似得在駱言心尖上掃過，很癢。
他單手捧着小姑娘的臉，湊近了點，啞着嗓子誘哄着說：“那我的願望也滿足一下。”
“什麽？”
“這裏。”他眼底黑沉，摩挲了下黃莺凡的唇，指腹輕壓了下，話音落了就吻了上去。
他手掌放在她腰上，五指卻只是虛虛觸碰着，在她唇上蜻蜓點水一般的吻了下，離開時克制地舔了下她的唇瓣，還不忘評價一句：“甜的。”
第一次接吻，尾椎連着脊背像是過電一樣，黃莺凡熱得整個人都在冒氣，從頭到腳都是燙的。
男人漆黑的眸子幽如深潭，神色很沉，眼尾拉直，看着她的眼睛裏是毫不掩飾的直白欲.色。
她這麽浪漫的告白，怎麽到了駱言這兒就搞得有點色…情…
小姑娘臉紅得和蘋果似的，看着他眼神呆滞，駱言神色舒展，伸指戳了下她的臉，好笑地說：“害羞了？”
他嗓音裏的啞還沒褪，這麽近的距離很磨耳朵。黃莺凡抿唇和他拉開距離，“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像個——”她措了下辭，半天吐出一句，“敗類……”
駱言指腹擦了下她唇上的水色，垂眸笑，“這個程度就叫敗類了。”
“不然你還想怎樣！”
男人湊過去點，在她耳邊低語，吐息之間有點微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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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三個字他說的極輕，但黃莺凡聽清楚了，愣了一秒後，一把推開了駱言扯起腿上的毛毯就往樓上跑。
駱言懶洋洋的靠着沙發，沖女孩的背影笑着喊：“不看陳起司了？”
黃莺凡惱羞成怒，頭也沒回地丢了一句：“看個屁！”
一年中的最後一天，黃莺凡就興奮的在混沌的失眠中度過了。第二天她睜眼是，外面已經天光大亮，清透的陽光隔着一層薄薄的窗簾灑了一屋子。
她醒來時還有些像做夢，洗漱完下樓後在餐桌上發現了一張銀行卡和一張便利貼。
卡是當時合同的結款，原來已經過了半年了。
黃莺凡塞了一塊吐司在嘴裏，将手中的便利貼揉成一團，“啪嗒”一下丢進垃圾桶裏。
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出差去了！
果然！
狗男人們都一個樣！
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雖然昨天駱言打電話時她聽到了點，最近确實挺忙碌的，但是元旦一個人真的很無聊！
吃完了早餐，黃莺凡給許婵打電話想約出去玩，但是好不容易的假期，許婵累了好一陣子，無情地拒絕了她，要在家裏睡一天。
所以，一整個元旦假期，黃莺凡就像個廢物一樣，在家裏整整躺了好幾天，終于在假期的最後一天，許婵來找她了。
“啊！”一見面許婵就像是八百年沒見過她一樣，沖上來就給黃莺凡來了個熊抱。
“認識你的人知道你是工作太久了，不認識你的人還以為你愛慕我呢。”黃莺凡被她撞得後退兩步，被她披散的頭發糊了一臉。
“前兩天見我，也沒見你這麽興奮呀。”
許婵從她身上起來，笑嘻嘻地說：“不是見到你興奮，是可以出來玩太興奮了，沒人擁抱就抱你了。”
“……”黃莺凡氣得伸手去捏她的臉，冰涼的手指凍得許婵重重“嘶”了聲。
街上的雪化了大半，濕漉漉的和地上的塵土混在一起成了污水，兩人小心翼翼的踩着地面往前走。
“你元旦怎麽這麽閑。”許婵邊走邊偏頭問。
“放假了，有沒有工作當然閑。”
“不是。”許婵将吃進嘴裏的頭發勾出來，“我的意思是，元旦你沒和駱言出去。”
說到這黃莺凡就生氣，輕踩了腳地面的落葉，憤憤地說：“哼，出差去了。”
“出差你氣什麽？”
“才在一起第一天就去了诶！”
“什麽？在一起了！”
許婵聲音不自覺擡高一度，樹上的鳥都被驚飛了。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那個。”黃莺凡撓了下眼下的皮膚，慢吞吞地說：“就是31號，我忘記和你說了……”
“你不是說你要難追一點嗎？”許婵看着她說。
黃莺凡：“……已經挺難的了吧？”
“哎！”許婵嘆了口氣，附和道：“是哦，戀愛的少女。”
來聽相聲是兩人臨時做的決定，所以沒搶到兩人喜歡的角兒，不過這兒的相聲質量向來不錯。
燈光一暗，相聲就開始了，幽默風趣，妙語解頤，挺解悶的。只不過下午人多，她們的位置隔舞臺有點遠了，觀感沒有前排好。
旁邊有個老大娘在喝茶聽到兩人的話，杯蓋撥了下茶葉，說道：“不到兩百買了倆小時的快樂，還有十幾個老爺們伺候，挺值的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結束時，夕陽已經陷落。
兩人出來時有個男人來接許婵，黃莺凡偏頭問她：“誰啊？”
“我一叔叔的兒子，最近和他讨教東西來着呢。”許婵看了眼他，又轉頭問黃莺凡，“送你回去？”
“不用了，挺近的，我散散步走回去。”
送別了兩人，黃莺凡将腦袋上的帽子往下壓了下，慢騰騰的往南翠府走。
天空被鍍上一層金邊，顏色由深變淺最後一點點被吞噬，元旦假期街上的人挺多，而且還是情侶居多，黃莺凡偷瞄了眼旁邊還像高中生的少男少女，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悲涼！
怎麽？
有男朋友怎麽和沒有一樣！
等回到家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蒙了層幕布似的，黃莺凡握着手機在沙發上糾結了會兒，撥通了駱言的視頻。
一個小時的時差原因，他那邊的夜好像更黑一些，駱言像是在車內，一點幽黃的燈落下來。
出差了幾天，他每次給黃莺凡打視頻都被她拒絕，今天倒是意外的主動打來了。
小姑娘坐在沙發上，靠得屏幕挺近，眼睛盯着他周圍看了會兒沒說話，半天才說：“你在幹什麽呢。”
駱言往後背靠了下，看着她溫聲笑說：“剛見完客戶，正準備回酒店呢。”
“哦。”她整個人看起來有點蔫巴巴的。
“怎麽了？”看着順毛她的樣子，駱言有點想笑。
“有一點點想你了。”
黃莺凡一直挺直白一人，雖然有時候臉皮薄，但表達感情向來直接熱情。
她這毫不掩飾的話，讓駱言愣了下，心跟着軟了，但片刻後他突然笑了。
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的，黃莺凡看着他問：“你笑什麽？”
駱言扯平唇線，但眼裏還是帶笑，低低地說：“你是不是看不見我後面還有人。”
黃莺凡：“？？？”
下一秒，原本黑乎乎的背景裏突然冒出了一個腦袋，男人笑得挺傻，隔着屏幕熱情的沖黃莺凡打招呼，“哈喽～”
一瞬間，什麽傷春悲秋的狗屁情緒全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看女孩表情呆滞，駱言擡手推了一把旁邊朋友的腦袋，給人摁回了後排。
“你為什麽不帶耳機！”黃莺凡壓着嗓子說話，軟兇。
“出來的急，忘記帶了。”駱言順着她的毛，怕她下一秒就炸了。
黃莺凡沒說話，盯着屏幕裏的駱言看了半天，最後一字一頓地說：“駱言你完蛋了，你女朋友沒了！”
說完“咚”一聲視頻給挂斷了。
看着黑掉的手機屏幕，駱言無奈地笑了下。
身後的朋友中文不是太好，但也挺懂了大半，揪了下頭發，問他：“你完蛋了？”
“嗯。”駱言彎唇将手機放回口袋裏，“小姑娘生氣了。”
周一下班的時候，黃莺凡開了一個直播美妝。
很久之前她就答應過粉絲，等有一百萬粉絲時就開個直播化妝。只不過那個時候她還是只是個小小的美博，上次的事件後突然之間粉絲暴增，等她想起這件事時，粉絲已經将近兩百萬，吓得她趕緊着手幹了起來。
邊說話邊化妝挺累的，一個小時結束後，黃莺凡口幹舌燥，手也泛酸，關了直播就下樓喝水去了。
屋內挺熱，她“咕嚕咕嚕”喝完兩口冰水，聽見大門響了下，黃莺凡下意識回頭，就看見好幾天沒見的男人，風塵仆仆的回來了。
有點意外，黃莺凡站在原地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見人呆着，駱言放下東西走過去，躬身看着女孩，好笑地說：“傻了？”
“唔——”黃莺凡輕輕叫了下，然後放下杯子一下子跳起來，跳到了駱言身上。
男人被女孩撞得猝不及防往後退了一步，托住了她的腿。
駱言扣住她的腿，将人往上提了點，“飯都吃哪兒去了，這麽輕。”
“都長個兒去了。”黃莺凡手圈着他的脖子，直起身來，“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早，不是還有一天嗎？”
“嗯，家裏有個小孩太粘人了，只能加點班快點處理了。”
兩人離得近，他身上清冽好聞的味道就游離了過來，讓人有點暈乎乎的，黃莺凡縮了下脖子，争辯：“說誰小孩呢。”
駱言笑了聲，将人放在餐桌上，小姑娘化了妝，晶瑩的亮片在眼睑上發光，眼線勾勾翹翹，一眨眼睛就和放電的小狐貍似的。
“怎麽化了妝？”
“今天直播了呀，答應了好久的我都快忘記了。”
她剛剛喝完水，紅豔豔的唇上一片水色，看着很潋滟。
駱言居高臨下地盯着她的唇，視線又往下掃到她瘦削細膩的鎖骨，擡手磨了下，再擡眸時眼神有點暗，“讓我親一下。”
“啊——”黃莺凡眨眨眼睛有點沒反應過來，“你怎麽親人還詢問？”
“這不是怕女朋友又生氣。”駱言擡眼看着她笑。
“切——”
駱言指腹壓着她的唇，然後往她唇角移動，出了邊界，拉扯出一條暧昧的紅痕。
像是潔白的紙上潑得殷紅顏料，很禁忌，想毀壞。
他擡手，手掌扣住了小姑娘的後頸，聲音啞着問：“可以嗎？”
“可以！像個男人點好嘛！”
明明很害羞，但是還一直裝着硬氣，駱言被她逗笑，手掌使了點勁将人壓了過來。
這個吻和上次蜻蜓點水的不一樣，有點重有點急促，像是帶火。
兩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唇上的觸感暧昧又濕軟。男人鼻尖抵着她的，分開了會兒，看着她聲音沉着，喉結滾動，蠱惑着說：“莺莺，張嘴。”
唇舌被撬開，濕濕軟軟的探進來，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舐着。
黃莺凡心髒上像是撒了一層跳跳糖，酥酥麻麻的，她被吻得有點喘不過氣，手指攪在一起，扯了下駱言後頸的襯衫。
“呼，呼吸，不過來了。”小姑娘眼圈緋紅，瞳仁水汽朦胧，黑睫上帶着點稀碎的淚，胸膛也起伏着。
嘴唇被親的有些發疼，黃莺凡看着駱言，大眼睛濕漉漉的，控訴他：“你親的好重。”
“嗯。口紅親沒了。”駱言指腹摁了下她的唇。
她的樣子實在可憐又乖巧，駱言看着她，眼底一片黑沉，又低頭往小姑娘鎖骨上的兩顆痣上吻了下，她肌膚冰冰涼涼的，舌尖探上是一陣酥麻，黃莺凡下意識從喉嚨裏嗚咽了一聲。
明顯的在聽到這一聲後駱言頓了下，他張唇在小姑娘細嫩肌膚上輕輕咬了下。
這一下後，駱言沒再動作，擡起頭來輕捏了下黃莺凡泛紅的耳垂，放開了她。
“要不要我幫你卸妝。”駱言很溫柔地将人從桌上抱下來。
“我自己卸，你餓不餓？要吃飯嗎？”黃莺凡揉了揉自己的嘴巴，微仰臉看他。
“一會兒吃，先洗澡。”
“先吃飯吧，不然你在浴室餓暈了我可抱不動你。”
駱言笑了下，“嗯，先洗澡。”
“啊？”黃莺凡沒明白，看着他呆了會兒才反應了過來，然後耳根子又開始泛紅，弱弱地“哦”了聲。
被她的反應看笑，駱言側身扯過一張紙擦了擦小姑娘的唇角，“很晚了，你快去睡——”
後面的那個字還沒說出來，突然大門響了一下，一道熟悉又親切的女聲随着門的推開，清清楚楚撞了進來——
“小黃莺，我來啦！”
十一月快樂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