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挽回】

【挽回】

【挽回】

「還有幾幅畫我挂在房間，妳要進來看嗎」

聽到葉漪說出這句話時，司容終于忍不住轉頭對她說：「妳到底想說什麽！想說這幾年妳一直有在關注我嗎？還是說妳對我很好，偷偷買下我的畫，讓我能賺錢？」葉漪聽後愣了下，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我...沒這個意思，只是...對，我是一直關注妳，我...我一直都...」就在葉漪要說出什麽時，司容打斷她。

「我不想聽。」司容彷彿知道葉漪想說什麽，她忍不住打斷。「憑什麽，妳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現在這樣輕飄飄幾句一直關注我，我就得對妳感恩戴德嗎？」司容轉過身，閉上眼深呼吸，她覺得自己必須冷靜，有一剎那，她想提步離開這裏，結果卻聽到身後一聲急促的吐氣。

司容轉過頭，便看到葉漪用力的吐着氣試圖緩解自己的情緒，但眼眶早已蓄滿淚水，随着眼角流了下來。司容擰眉，想到當初葉漪就算知道她父親去世，也只有在那晚一個人偷偷流淚。這樣一個要強的人，居然在自己面前控制不了情緒。

司容揩掉葉漪眼角的淚珠，用手指蹭掉，說：「我都沒哭，倒是妳，現在反而變得愛哭了。」葉漪聽到她說這句後，反而哭得更響，眼淚像水龍頭一樣擦都擦不完。司容只好輕揉葉漪的後腦勺，無聲的安慰着。腦海裏一直想着，怎麽搞得好像是她渣了葉漪一樣...，真是...反了吧。

過了一會兒，等葉漪收拾好情緒後，揚起臉對司容說：「對不起...」

司容嘆了口氣，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後，對她說：「其實妳也不用道歉，想想也是，我們本來也沒有真的在一起，妳想走我也沒資格留下。」

「司容！」葉漪像是不認同這句話，喊了她的名字。

司容轉過身，漠然地說：「難道不是嗎？」

葉漪垂下頭喃喃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聲音雖小，司容還是聽到了。她靠近葉漪，用手抵着葉漪的下巴，将她垂着的頭提上來，輕聲說：「那是怎樣？妳不說，我怎麽會知道。」

葉漪看着近在咫尺的，令她朝思暮想的臉龐，忍不住上前吻了吻司容的嘴角，動作很輕，似乎是擔心對方反感。

司容愣了一秒，心裏的野獸被這個輕吻放了出來。她吻了回去，像是報復，用力的咬了葉漪的下唇，将葉漪的下唇咬出了血，但葉漪像是毫無所覺雙手環住司容的後腦勺，回吻着，享受着這帶點淡淡血腥味的吻。

一吻結束後，司容回過神退後一步，看到葉漪嘴唇上的傷口，有些後悔與心虛。「我還有事，先走了。」司容說完這句話後，拿了鑰匙迅速的離開葉漪家。

葉漪伸出舌頭，觸碰那處傷口，像是在回味剛才的吻。看着司容慌亂的腳步，葉漪沒有阻止，她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呆，然後起身拿起市內電話，撥打自己手機號碼。

手機響了很久，對方才接起電話，葉漪對着話筒說：「我的手機在妳那裏，不如...明天約個地方見面，我拿回手機，還有...繼續說完今天未說完的話。」

＊

挂掉電話的司容看着暗掉的螢幕，忍不住懷疑這是葉漪故意留在車上的陰謀了。但想到始作俑者也是自己先搶過她的手機，塞進旁邊抽屜的，司容也不好責怪她。

隔天早上小雪打給司容，語氣充滿八卦的問她：「妳們有發生什麽事嗎？」

司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妳這沒義氣的壞人，昨天說走就走，害我一個人面對她。」

小雪連忙說：「打住！妳們昨天那氛圍，分明希望我趕緊走好不好，一整個偶像劇的場景，就差沒下大雨了。而且我還看到她上妳的車呢！妳不想理她還讓她上車，口謙體正直。」

司容像是被戳穿心事般，帶着赧然的語氣辯解：「那是...因為她沒有開車來，叫我送她一程，我才...」話還沒說完，小雪便噗哧一聲的笑出來。

「真有她的，我跟妳說，葉漪昨天啊，不只開車來，而且開的還是賓利。昨天那誰還在跟我八卦葉漪的車全臺限量五臺呢！所以呢，妳送她回去後呢，直接回家？」司容現在在小雪的心裏就是一隻落入大野狼口中的小綿羊。

司容無言，沉默了一會才說：「進去她家喝了杯水，說了些話。」

小雪語氣充滿質疑，說：「只是喝水跟說話，妳确定妳沒有遺漏其他兒少不宜的事？」

想到那個吻，司容覺得自己口中似乎還有淡淡的鐵鏽味。她抿了抿嘴唇說：「沒。」

小雪聽後也沒再追問，想了想她說：「那妳們談完後，妳有釐清葉漪到底想怎樣嗎？她當年...為什麽突然消失。」

司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說：「其實...我們沒講幾句，我就跑走了。」

「呃...好吧，那...妳打算再跟她見面嗎？」小雪覺得司容大概率是被吓跑了，腦海中一頭綿羊從野狼口中逃生的畫面揮之不去。

「嗯，她的手機放在我車裏忘帶走，跟我約今天晚上在府中餐廳見面，順便繼續聊昨天沒說完的話。」司容說。

「...還是那句話，真有她的。姊妹，祝你好運。」啧，綿羊原來是野狼故意放走的，小雪腦中的畫面已然變成野狼惬意的跟在綿羊身後，打算放長線釣大魚，一網打盡。

＊

司容到餐廳後，向櫃臺報上葉漪的名字，櫃臺人員立即領着司容到一處包廂，打開包廂門，葉漪已經在裏面等候。

司容坐下後，葉漪将點菜單遞給司容，語氣溫柔的說：「我剛已經點了一些菜，妳看還需要什麽？」

拿過點菜單，司容看出葉漪點的菜都是自己愛吃的，她不動聲色的放回桌上，說：「這樣就好。」葉漪見目的已經達到，便對在一旁的服務生說：「這樣就好了，謝謝妳。」

服務生走後，司容從包裏拿出葉漪的手機還給她。「給妳。」

葉漪将手機拿回來也沒看就放在桌上，她對司容說：「妳有看到我的屏保嗎？」

司容愣了下，簡短的說了句：「沒有。」但葉漪卻看到司容的耳朵有些紅。

她微笑的解釋：「那是小雪跟妳去爬山時，幫妳拍的照片，她PO在現實動态，我覺得她拍得很好，便保存下來當作桌面。」

司容聽後很想翻白眼，她小聲的說了句：「變态。」

葉漪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看着司容說：「我知道我沒資格這樣說，但我很難過，這些照片，不是我拍下的。我只能用小號，偷偷的關注妳，我...我想跟妳說，離開妳我很後悔。」她閉上眼，低聲說道：「當時父親走了，母親不要我，考試考砸了，我...覺得我的人生完全搞砸了。而妳，」葉漪擡起頭看向司容繼續說：「妳家庭健全，父母疼愛，還考上妳心心念念的美術大學。我承認我膽怯了，我不知道這樣的我，還有哪裏配得上妳，所以我離開了。」

兩人坐在包廂中，氛圍有些凝重，但同時也充滿了情感。司容默默地聆聽葉漪的告白，她的內心起初感到震驚和困惑，她的确很氣葉漪離開自己，但只要想到那時的葉漪也還只是個孩子，司容便無法開口指責對方。然而，随着葉漪的話語，她漸漸理解了對方的感受，也感受到了葉漪當時的無奈和脆弱，她甚至無法想像當初17歲的葉漪，究竟是怎麽一個人撐過來。

當葉漪表達完她的內心情感後，兩人陷入了沉默。菜肴被送上桌，葉漪打破了尴尬，試圖讓氛圍變得輕松一些。葉漪終是故作輕松的開口：「先吃飯吧，這間的菜色雖比不上阿姨煮的好吃，但我吃過幾次，味道還是滿不錯的。」司容點點頭，拿起筷子，開始品嘗着菜肴。這個時刻已經不再只是關于食物，而是關于兩個人之間的交流。

「謝謝你，」司容最終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柔和而真摯，「謝謝你能夠坦誠地告訴我這些。我明白，我當初也有我的疏忽，或許我們都犯了錯。」

葉漪微笑着，眼中充滿感激，她知道司容的理解并不容易。兩人的交談逐漸變得輕松，他們談論着過去的種種，從學生時代的趣事，到現在的生活點滴。漸漸地，彼此的距離似乎又拉近了一些。

晚餐結束後，兩人一起走出餐廳，站在路邊，葉漪看着司容，說：「我能重新開始追求妳嗎？」

司容沉默很久，久到葉漪以為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聽到她說：「妳為什麽離婚？是因為上次在巴黎見到我，所以跟妳...提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