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怎麽說呢,梁折就看着那束蘇格蘭玫瑰,長久地望着,最後笑了笑把花兒收了起來。

和陸清都走到這一步了。

追也追到了,他梁折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非要說我們不合适,脾氣不和,這不可能。陸老師就是他認定也追定的人,這事兒逃不了。

等陸清坐進車,就問:“吃過飯了嗎?”

梁折點了頭:“墊了倆包子。”

陸清:“好。”

去安山的路得走高速,盡管也算城市的郊區,但怎麽說,還是挺遠,要一百多公裏。

陸清開車的時候,梁折抱着玫瑰眯了一會兒。

說實話,不累是不可能的。

這幾天使勁地加圖,接待客人,他早就到了過載的一種階段。

就像是繃着一根弦,随時都能斷,還能斷的徹底。

等梁折醒的時候,已經在安山的山路上了,他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說:“我是不是睡了挺久。”

“還能再睡一會兒。”陸清說,“開上去二十分鐘。”

梁折擺手:“也不是說要睡,關鍵是這暖氣舒服。”

“花兒不能凍着。”陸清轉了一下方向盤,車拐進了另一座小山,“所以開高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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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順他們等了梁折他們挺久,等待的時候也租了幾個帳篷,小郭帶着徒弟在一旁把篝火和烤爐支起來。

見車過來,江順把旅游觀光紙卷成了一個細筒,指揮了一下,讓他們停在另個距離這裏五十米開外的停車場上。@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梁哥,咱那個帳篷區滿了,那老板優先他的地兒給租賃的帳篷。”江順說,“這怎麽辦啊?”

“那就看到空的地方,先紮着呗。”

“也不是不行,這裏不太劃分區域,但你看這周圍,全是雜草。“

梁折直接從車後搬了帳篷出來:“不礙事兒,哪兒順眼就紮哪兒。”

是挺像他的性格。

怎麽舒服怎麽來,不帶一點猶豫的。

陸清就依他,他們在距離營地百米開外的地方紮了帳篷,後面是一些茂盛的樹木,往前走一點路就是個小湖泊,再往前走是一個斷崖。

“得将就将就了。”梁折說,“地兒是好地,就是環境艱難了一點。”@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陸清:“能紮上就好。”

梁折點點頭,繼續紮帳篷,他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就算是紮帳篷,偶爾瞄着陸清,也不說話就看着。

等紮了營地,陳萬就跑過來說烤架子上的炭火添好了,可以燒烤了。

說實話,那些事情在梁折看來,雖然是個必須磨合的坎兒,但就和剛才說的那樣,要真較真他們根本不可能選擇在一起。

“等會兒啊。”梁折跟着陸清走了一段後忽然喊住他,“那一束玫瑰我得放帳篷裏,否則天寒地凍的得凍壞了。”

“沒事。”

“不行的。”梁折在這個時候挺執着,說實話,這冷天兒他看玫瑰就是會心疼,一點都不能讓這些花兒凍着。

當陸清的面,梁折把玫瑰放進帳篷裏,又把燈串開了,好歹能稍微帶一點溫度。這個時候江順在不遠處又喊了一聲,說燒烤好了,快來吃否則就涼了。

安山的材料有限,一些簡單的蔬菜和五花肉串在一起,除此以外只有雞翅和香腸,外加整根的烤玉米。

不過這也足夠了。

紋身店的弟兄們一年到頭也沒幾個能放的節假日,這會兒能這樣,已經心滿意足。

于是和上次包廂那樣,鬧着就醉了,醉了就說胡話了。

“你別說,我們梁哥第一次燒烤的時候,把這個架子當成竈頭用了。”江順就說的起勁,“甚至差點在上面炒黃牛肉呢。”

“你就誇張吧。”陳萬說,“等梁哥來揍你。”

這話說的正好讓梁折他們聽見,但沒做聲,就聽陳萬繼續說:“你別看老大那個樣子,他這幾個月都練西餐呢,畢竟人陸老師平時習慣就是西方菜。”

江順就笑着鬧,說梁哥沒幾次能這麽上心,上次見他這樣還是小夥子的時候,為了妹妹們做菜。

這話說的,在場所有人都心領神會,但這會兒讓當事人聽見,就不是這麽一回事了。

他自己人設也挂不住,

梁折嘆了一口氣,壓着聲兒點了點腦袋:“他們喝上頭了,別在意啊。”

他們站着吃了會兒,梁折就說想回去了。

安山的夜晚,冰冰涼涼的,滲的骨子都凍的疼。

“不敢喝,怕看不到日出。”

這句話說的可太可惜了。

他們現在就不是能一起看的氛圍,就算可以,也不是之前單純的那樣了,他們之間隔一些事兒,這會兒日出這個詞一出來,那些點點滴滴,不可遏制的出現在腦海。

他們一前一後往帳篷那裏走。

江順和陳萬他們讓不太喝酒的小郭管着了,也能有個保障,不至于醉了睡草地上,連拖帶拽也能扔回帳篷裏。

“今天吃的挺多。”梁折長呼了一口氣,轉頭看陸清,“要不要去湖泊那裏走走?”

“都可以。”

陸清的話依舊簡單,梁折也習慣了,就開了手機上自帶的手電筒,一點點摸着道兒過去。

這個時候倒是黑的不行,見不到什麽。

不過視線總會殘留一些影子,在他們經過帳篷旁的叢林時,梁折的手忽然就被拉住了。

“不是要去湖泊?”梁折問。

對方沒說話,只是抓着他的手臂。

梁折呼了一口氣,隔了幾秒,順着抓住對方的手腕。這個動作出來的瞬間,梁折就感到巨大的力道襲來,陸清一下拉住他,倆人撞到樹上。

“花不能凍着,梁折。”陸清很輕的厮磨着他的耳垂,不似剛才那樣力氣大,相反的,落在耳側沉的不行,“我害怕哪天起來,花謝了,我就徹底找不到了。”

梁折就安靜的聽着,半晌,伸手撫上對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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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剛才那一下挺疼的。

尤其是後背,梁折覺得這個力道一上去,襯衣應該是破了,今兒過後也沒法再穿了。

但這會兒,一種莫名貪戀痛覺的情緒也跟着上來,他反過來緊緊抓住陸清的手臂,笑了下說沒事,這裏遠沒關系。

沒說是誰,也沒說是不是距離,梁折一邊說着一邊擡眼,想把眼前的人刻進自己的一切。

但陸清沒看他,就只是吻着,他雙手捧着梁折的臉,似乎要把靈魂一起揉碎,一起墜入深淵。

空氣中蔓延着灼熱的溫度,在密不透風的帳篷裏更甚。

什麽時候撞進帳篷裏的,梁折已經不記得了。

他被對方牢牢的撈着後腰,不讓塌下去,也不讓他看一眼對方,但這一切都無所謂了,就算這刻失去光明,對方早已刻進了他的血肉。

陸清一邊撫着梁折的側臉,一邊咬上對方的後側脖頸,像同歸于盡的野狼,奔騰于草原的雄性,怎麽做都阻擋不了他的愛意。

什麽都阻擋不了他們。

蘇格蘭玫瑰被弄的散落一地,在靈魂交融的低語下,重新融合、起伏,然後收束,最終綻開。

“天窗。”梁折在失神前那刻推了他一把,幾乎成不了語調,“你看月光都照進來了,窗還開着呢。”

“那讓它們看着。”

陸清掰過梁折的下巴,側身又吻上去,語氣強大且不容置疑,“讓星星和月亮來當我們的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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