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說實話,梁折從沒覺得自己會這樣。

空氣中透着冷冽的氣息,但又是炙熱的,熱的幾乎密不透風,熱的能讓靈魂着了火。他們再次從帳篷中撞出去時,梁折就笑,他勾着陸清的脖子,把完全撕開的襯衣拉上了一點。

這會兒鬧都鬧了,不介意再點點火。

梁折一邊平複呼吸,一邊故意吹了吹陸清的耳朵。

這是很有暗示性的動作,但梁折不管,只是笑着說:“這下是要被它們看的清清楚楚了。”

“那就敞開了讓它們看。”陸清根本不在乎,他的聲音帶了近乎磁性的鼻音,沉沉落落,聽得能陷進去。

梁折根本就不想醒過來,這裏的一切都讓他太上頭了。

他只能拉着陸清,尚有理智的時候,親親對方的下颌,咬一咬鎖骨,等無法思考的時候,只能靠本能,胡亂的回應。

像一只在困潮水中的狼崽,走投無路,卻又帶着爪子,把來拯救他的那人抓的全是口子。

很疼。

從沒想到過這個會這麽疼。

但還是不夠。

這些天憋着的情緒不是沒有,但只能靠這樣進行發洩時,一切又會成為一種渴/求的本能。他想要的就是陸清這人。

其他的沒有,成年人有時候要的東西很單一,因為明白也瀕臨放棄過,反應過來時,又會顯得十分彌足珍貴。

到了最後,他們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停下的,也不知什麽時候跌撞着又重新回到了帳篷裏,梁折靠在床上,他根本不想動,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件不能再穿的襯衣脫下,扔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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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秒他低頭笑了下,轉手把陸清身上那件襯衫也脫到一邊。

相比他而言,對方的狀态冷靜太多,似乎就他那件襯衫變成了這一副不能看的樣子,也沒點別的能換。

“穿我的吧。”陸清揉了揉對方的手臂,繃起的那塊青筋有力的跳動着,“還難受嗎?”

“你是指哪方面的?”梁折問。

陸清換了一種肯定的語氣:“哪個方面都是。”

“難受,肯定會難受。”梁折咕哝的時候,甚至帶了自己沒察覺的語調,“從來沒覺得這麽難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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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聽聞又直起身,親了親對方的額頭。

梁折就安靜的感受着,不是說他心裏難受,但這麽一次下來,明天能不能正常在安山這裏玩兒都是個問題。

渾身疼,渾身也像是散了架。

硬要形容的話,就像泡在水裏,動一下都是飄着的落不到地上。

尤其這一次做了全的,又是第一次嘗試這個位子,除了新鮮帶來的感受外,更多的就是情緒的發洩了。

陸清不知從哪裏拿了一瓶膏藥,說道:“再幫你揉揉,別動。”

梁折一聽,直接伸出了手。

他可太心安理得了。

冰涼的液體滲進皮膚,讓火辣的溫度稍微降了一點。

梁折用右手捏了捏陸清的側腰,上面被他咬的全是痕跡:“我等下也幫你揉揉。”

陸清笑了下:“梁總先。”

“不礙事,你弄完我再弄。”梁折一邊說着,一邊拉着把對方的手往自己身上按:“還有這兒,靠腿的這個位子也得上點藥……你以後別咬了,這裏是真疼。”

“梁哥別委屈了。”陸清看穿了他,“是誰剛才在我耳邊說喜歡,讓我再重點的?”

梁折就低聲笑。

都這個地步了,誰也別裝誰。

等到倆人折騰完已經是後半夜,梁折塗完藥後睡了一會兒,才慢慢恢複了體力。

梁折披着羽絨服出帳篷時,陸清正拿了烤架,上面是一些昨晚剩下的食材,見到梁折的視線落過來,招了招手讓他再過來吃一點。

“你怎麽知道我餓了?”

“今晚看你都沒怎麽吃。”陸清說,“這還能不知道麽。”

梁折就笑,接過遞來的玉米,盤腿坐在草坪旁,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幾根,然後又吃了一些其他的烤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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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一句話,陸清給他什麽,他就吃什麽。

不帶挑的,也不帶任何拒絕。

他看着一旁正在燒烤的陸清,不得不說,對方的狀态看起來比他好太多,一點不像折騰之後的,

等到回神,就見一根簽子上串着兩塊白白蓬松的東西。

梁折樂了:“烤棉花糖?”

陸清:“嗯。”

梁折:“還真把我當小孩兒了。”

“給個糖就算了嗎?”@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那當然了。”梁折說,“我都多大一人了,妹妹們都不太吃甜的了。”

陸清的眼底起了很淡的笑意,給棉花糖的時候,不忘揉了揉梁折的頭發,“有點燙,記得吹吹。”

這會兒倆人是徹底放下了之前的事兒。

說實話,之前也沒想要結束的意思,因為這麽點事兒就鬧的分開,他們不可能。

外加很早之前都敞着見了,今晚更是把自己毫無保留交給對方,要是說還帶情緒,那就真不合适,成年人最能發洩的方式都擺這兒了,再怎麽樣也放下了。

吃完後也不用再睡了,淩晨四點多,這個點睡不睡都尴尬。

于是梁折他們又回了帳篷,倆人親了會兒,從帳篷裏換了更厚的外套,直接去了斷崖。

說好的看日出,這次就得看。

梁折爬坡的時候還有點不穩當,陸清就攙着,一點點往斷崖那裏走。

“有點丢人。”梁折說,“這輩子沒想過。”

“感覺呢?”

“你都那樣了,我要是說不行你覺得難受嗎?”

“我是想說,如果真的疼或者不願意。”陸清溫和的笑笑,“下次換我也可以。”

“那不行。”梁折鬧的連陸老師都不喊,靠在對方肩膀上說,“陸總喜歡這個,我看得出來。”

陸清碰了碰對方的發尾,沒再說話。

他們坐在了崖邊的位子上,陸清把毯子披在梁折腿上,又拿了兩個暖寶寶,一個給梁折,一個自己捂。

遠方的天際挂上了薄雲,先是魚肚白的顏色,漸漸的染上了很淡的金色。

梁折就看着,他被陸清圈着,就這樣望着遠處那一抹。漸漸的,以前在西安的那些日子就撞進了腦海。

“在想什麽?”

“沒啥。”梁折說,“就是挺漂亮的,舍不得挪眼睛。”

“安山的日出是有名。”

陸清一邊說着,一邊用手輕輕拍着梁折的肩膀:“挺好一地,離我們也近。”

“那也不能一直來看,來一次繞多少山路啊,也累。”梁折拿出手機,按了幾張照片,“就拍拍照片吧。不行就找我那住葡萄牙的朋友,讓他哪天去看個日出,給畫下來再寄過來。”

陸清就笑,把人往懷裏又摟緊了些。

這個時候,藏在雲後的太陽終于沖出了地平線,落過來的時候,溫暖的鋪滿了整一片大地,

日升雪山他們也終于望見了。

這一路多坎坷就知道現在有多不易,盡管陸宛的事情還沒解決,後面還有很多等着他們,但現在,在這刻,就沒個怕的。

無論以後怎麽樣,先把目光放眼前,先把這一切都抓在手心裏。

梁折看了陸清一眼,指了指山的對面,跟着小孩似的重複誇:“你看這個日出,咱們再看會兒。”

的确舍不得走。

今天見完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看見。

這樣想着倒是心涼了半截,想得再通透也會有一點遺憾。

于是梁折沒再說話,像是要把這一切刻進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

就在這時,他聽見陸清輕聲說:“不要擔心。”

“什麽?”梁折沒反應過來。

“我說不要擔心會見不到。”

陸清摟住他的腰,也像哄小孩兒那樣,聲音溫柔得能包含整個世界。

梁折愣了一下,随即低頭笑了。

他盯着陸清的眼睛,把手交在對方掌心裏,一字一頓地說:“以後每年,我們都要在這裏看日升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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