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

Chapter 25

舒槐自有記憶開始,就沒見過傅家大少爺這個樣子。

從小一點的時候,他爬樹掏窩摸蛋抓蛇,胡作非為,把傅老爺子氣得沒轍,再到大一點的時候,召集整個學校的混混為個姑娘打群架,傅老爺子罰他大冷天跪一晚上也不服軟——

印象裏的傅予,是蠻橫的,是痞邪的,是誰也不服的,卻從不會是今天這樣,見到一個姑娘就下意識地往桌子底下鑽去。

舒槐看着蹲在桌下的傅予,滿臉淩亂。

倒是葉喬一眼就看見了她,沖她興奮地揮了揮手:“舒總!”然後“蹬蹬蹬”就跑過來了。

腳邊的傅予朝她露出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

趁葉喬還沒跑過來,傅予先正了正衣領,然後優雅地站了起來,一秒之間就變得滿臉鎮定,邊站邊嘆氣:“哎,剛剛就掉在這裏啊,怎麽找不到了呢……”

舒槐:“……”

葉喬一眼看見站起來的傅予,臉上更興奮了,閃耀着一種近乎羞澀的粉紅色。

“傅予,你已經來了呀。”

傅予瞥了她一眼,冷淡地“嗯”了一聲。

舒槐暗地裏白了他一臉。這厮也太會裝了。

傅予坐在她身邊,葉喬坐在他們對面。

平心而論,葉喬真的是個很美的姑娘。鵝蛋臉、大眼睛、秀氣挺鼻、薄厚适中的紅唇,柳葉眉含嗔帶嬌,她完全符合大部分中國男性的審美。

不怪乎是個大寫的直男斬。

然而,就她的性格來說,還真和主流價值觀背道而馳。

舒槐了解過,葉喬家裏因為拆遷,獲得了好大一筆錢,只要不去賭博揮霍,一家人一輩子都用不完。

葉喬家裏又只有她這一個女兒,估計是蜜罐子裏泡着長大,卻又沒有養歪,平時很知道柴米油鹽過日子。用舒槐自己的話來說,她就是一個背景很強大的經濟适用女。

據舒槐所知,圈子裏有很多有錢人都在追求葉喬——但她偏偏看上了傅予。

傅家幾代經商,全都是學金融的出身,實用主義根深蒂固,從沒任何浪漫主義的遺風。

到了傅予這裏,他同樣遺傳了傅家卓越的經濟頭腦,然而這厮越長大,就越對其他東西上了心。

什麽德彪西的月光,梵高的罂粟田,梭羅的瓦爾登湖……他近乎癡狂地往來于劇院、美術館、音樂廳之間。

和舒槐相反,他從不去蹦迪趴體,只愛追求女演員、女歌手、女作家等等等等文藝範兒十足的姑娘。

到了葉喬這個天天只喜歡送他牛奶雞蛋的姑娘這裏,他會動心?

舒槐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心裏的吐槽。

“沒——勁兒!”

三人點完餐,舒槐先問葉喬最近的戲拍得怎麽樣。

葉喬最近在拍一部古裝劇,飾演的是女一號,造型又仙又美。

在傅予面前,葉喬似乎一下子變得矜持了,也沒了那股虎勁兒,只笑了笑,含糊道:“挺好的。”

就沒話了。

舒槐無奈,只好又找話題。

“家裏還好吧?”

“挺好的。”

“孟柏立沒為難你吧?”

“孟叔也很好。”

“工作累嗎?”

“挺好,不累。”

“未來有沒有什麽想法?”

“公司安排就挺好。”

話題找了一圈,舒槐真沒話可說了。

這姑娘,怎麽一見傅予,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她再轉頭,發現傅予已經在旁邊百無聊賴地玩起了手機。

舒槐一瞪眼,将傅予的手機搶了下來。

“不許玩!”

傅予撇撇嘴,又靠向了椅背,無聊地左顧右盼。

三個人之間,有一點尴尬的氛圍。

最終,倒是葉喬先打破了僵局。

她抿了抿唇,擡頭看向傅予:“你和……她,在一起了嗎?”

傅予正想回答葉喬“在一起了”,舒槐卻先他一步開了口。

“沒,他被甩了。”

葉喬的眼睛亮了亮:“真的嗎?”

傅予有些不耐地冷哼一聲:“假的。”

葉喬的神色又黯淡下去。

舒槐實在看不下去了,在桌底下狠狠掐了傅予一把。

“嘶——”

傅予痛得倒抽一口冷氣,敢怒不敢言。

一旁,侍者已經準備好前菜和紅酒,慢慢端上了桌。葉喬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先去一趟洗手間。

趁葉喬去洗手間的功夫,舒槐質問傅予:“你幹嘛對她這麽冷漠?”

傅予聳聳肩,腿上餘痛猶在。

“不喜歡她呗。”

“不喜歡她,你還和她說你拒絕她是因為她太胖了?你還和她出去喝酒?”舒槐嗤笑,“傅予,你這樣吊着人家有意思嗎?”

傅予神色讪讪,“我這不是怕她太難過,不能接受事實麽……”

舒槐神色冷峻,下了論斷——

“渣男。”

傅予臉上一滞,争辯道:“我怎麽渣了!你看我現在對她這麽冷漠,她不還是自己非要湊上來!我有什麽辦法!”

舒槐懶得和他說:“反正你到時候後悔了別來找我哭。”

“你什麽意思?”

舒槐轉頭看他,神色淡淡。

“傅予,我們幾歲了?”

“二十幾……快三十吧。”

“快三十了。”舒槐晃了晃手裏的紅酒,“我十八歲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今天是什麽樣子。但是我到了今天,就不得不想十幾年後的我是什麽樣子。我不能再把日子莫名其妙地過下去了。”

傅予緊抿着唇看她,不說話。

舒槐轉過頭,看着落地窗外的街景。

半晌,開口道。

“我戀愛了。”

“啊?!”這回輪到傅予吃驚了,“誰?!盛安林剛回來,你不會是為了他才戀愛的吧?!”

舒槐搖搖頭,“怎麽可能。”

“那是誰!?”

“周時泱。”

傅予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想起了那個男人的臉。

“長得很不錯。舒槐,你可以啊!寶刀不老的。”

舒槐笑了笑,“他問我的時候,其實我并不怎麽喜歡他。你知道我喜歡什麽樣子的。這麽多年,也只有那一瞬間的盛安林打動了我。時泱表白的時候就完全不同——只是我突然想,舒槐,你試一試吧。然後我就試一試了。”

傅予竊笑:“感覺如何?”

舒槐點頭,狀似鄭重道:“不錯。”

傅予心領神會地一挑眉:“你想讓我也試一試?”

“嗯。”舒槐說,“葉喬,她是個不錯的人。她很喜歡你,所以在你面前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傅予淡淡地“哦”了一聲。

舒槐又道:“我們給自己劃定一個标準,并不是為了畫地為牢困住自己。”

傅予喝了口紅酒。

“作為朋友,作為合作夥伴——傅予,我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像我一樣,走出這一步。”舒槐轉頭看他,抿唇微微笑起來。

“走出這一步的我很幸福。我希望,你也是。”

晚飯吃好後,司機先把葉喬送回家,再回頭來接舒槐和傅予。

兩個人坐在後座聊天。

雖然喝了點紅酒,但兩人酒量都極好,根本沒什麽反應。再加上兩人太忙,很少能碰面,機會難得,索性談了幾句工作上的事。

說到最近嚴昇的風波,連遠在鼓浪嶼的傅予都了如指掌。

他一只手搭在後座上,翹起二郎腿,聲音裏是淡笑。

“舒兒,要小心啊。我感覺最近有人在搞你們景天吧。”

舒槐“嗯”了一聲。

傅予開了一點車窗,點燃一支煙。

“我幫你打聽過了,絲絨娛樂最近融資幾個億,新進的神秘大股東卻只有一位。菱城有這樣財力的人不多,我查來查去,你猜查到誰的頭上?”

舒槐的心裏隐隐有了一個猜測。

“你覺得對方想做什麽。”她轉頭問傅予。

傅予搖搖頭,呼出一口煙:“我要繼續觀望一下。這幾年生活太安逸了,有些人可能覺得無聊,這手啊……忍不住伸到我們的地盤上來了。”

舒槐被他逗樂了。

“難不成傅少要玩個大義滅親?”

傅予也笑了,煙搭在車窗上,将煙灰抖落在風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他頓了頓,語氣晦澀,眼神沉且暗,“我他媽連妹都不把了,專心滅你。”

舒槐“咯咯咯”地笑起來。

兩人頗有默契地對視一眼,交換了彼此心照不宣的訊息。

三天後,變故突起。

晚上十一點,@丁軒工作室突然發了一張偷拍照片,并在接下來一個小時內迅速席卷全網,甚至比嚴昇當時的熱度更強。

照片離得遠,只能看見高層酒店的落地窗玻璃後面,一個女人坐在男人的腿上。

女人腿纏着男人的腰,頭發散亂,低頭和男人激吻,動作暧昧。

一旁的酒杯打翻在地,彌漫着香豔靡亂的氣息。

雖然離得遠,但是距離對于真愛粉來說永遠不成問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秧歌竟然被強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從動作 神色還有角度來看 秧歌絕逼是被逼的絕逼是被逼的我以性命擔保”

——“我要殺了這個女人啊!!!!!媽的!!!!!!”

全網一片哀嚎。

這天晚上,微博服務器炸了,後臺完全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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