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第38章

徐江指揮人将運送過來的糧草收進倉庫裏後,便給趙覓柔寫了信,雖然蕭恰似說了北地暫時不會打起來,可徐江還是不放心。

蕭恰樓一路來都沒有提到過送糧的事,糧草一直都是由徐江看着的。

信鴿飛出去後,徐江帶着手下去了驿館,她到驿館的時候,也被驿館破舊的景象驚了一下。

“徐大人?”蕭恰樓眼角餘光瞥見她,當下也不玩着角落裏的撥浪鼓了,直接問:“你怎麽來了?”

徐江的目光從撥浪鼓移到蕭恰樓的臉上,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下官已經放好糧草,帶着大夥兒來休息的。”

蕭恰樓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徐大人,你覺得皇姐真的受了傷嗎?”

徐江道:“下官覺得,昭王殿下沒有必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況且,殿下問這樣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只是聽聞徐大人與皇姐素來交好,本殿就想着或許徐大人對于皇姐的近況很了解。”蕭恰樓笑了笑,“如此看來,是我多慮了,只是來了邊陲之後見皇姐身體康健,不像是受了傷,本殿便有些……”

徐江沒答話,由着驿館裏的下人帶着他們去了自己的房間,她走到轉角處的時候,忽然回了頭,對着坐在桌邊的蕭恰樓道:“殿下,我們何日啓程去北地?”

蕭恰樓看了她一眼,面色有些不自然。她沒想過要去北地,只想着在邊陲就殺了蕭恰似。至于殺了蕭恰似之後的事,蕭恰樓還沒有考慮過。

“徐大人想什麽時候走?”蕭恰樓反問。

徐江轉過身,朝蕭恰樓作了個揖:“下官以為明日辰時動身甚好。”

蕭恰樓漫不經心的扔掉手上的撥浪鼓,“明日也好。”她笑道:“那明日還需徐大人多上些心,好好協助本殿,不要起了什麽旁的心思才好。”

徐江颔首:“下官定當竭盡所能,還望殿下今日早些歇息,明日也能早些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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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江走後,蕭恰樓目光陰毒的看着她的背影,這人從京城開始便處處同她作對,一直催着她趕路。

蕭恰似被方逸北牽至驿館時已是申時,她低着頭,迷迷糊糊的随着方逸北的牽引走着路。

蕭恰樓坐在樓下品茶,這茶葉是她自己從京中帶來的,雖然放了一路,味道稍稍有所損失,但是和驿館裏的茶比起來,也是上品了。

方逸北見到蕭恰樓的時候,腳步頓了頓,握着蕭恰似的手也不自覺的收緊了一些。他揚起下巴,無視着蕭恰樓。

蕭恰樓見他如此,笑了笑,“逸兒?”方逸北加快腳步,蕭恰樓笑問:“逸兒怎麽不理人?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方逸北對她忍無可忍,他看見蕭恰樓的時候平靜不起來,腦海中浮現出她曾經如何一刀一刀的殺了他的畫面來。假如他手上有一把刀,他也想直接刺進蕭恰樓的身體裏,将她千刀萬剮也難解心頭之恨。

忽然身體被人扯了一下,蕭恰似站在她身前,似笑非笑的問蕭恰樓:“不理人有什麽不好的?有些人理了才不好。”

徐江下樓時正看見這一幕,她走到蕭恰似身邊,“殿下?”

蕭恰似眯了眯眼,身子晃了晃,伸出手指指着徐江,信誓旦旦開口:“你是,小徐。”

徐江嘴角抽了抽,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方逸北擡手握住她的手指,包進手心裏,“走了,我去給你熬醒酒湯。”

蕭恰似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張了張嘴,忽然掙圓了眼,淚珠子從眼眶裏直接落了下去。眼淚像晶瑩的水晶一樣,從臉上滑落,滴在了地上。

方逸北想問她哭什麽,可才準備開口,蕭恰似彎下腰,撐着她的手,直接吐了。

蕭恰樓下意識的跳離了蕭恰似,徐江皺了皺眉,“殿下喝酒了?”

方逸北拍着蕭恰似的背,點了點頭。徐江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非常微妙,她想起這位昭王殿下十一歲那年第一次在軍營裏面喝了酒,那次蕭恰似只喝了一杯,可就是一杯,也足夠讓人發瘋。

這位殿下,喝醉了會發酒瘋。

那時蕭恰似将徐江當做了自己的父君,一個勁兒的扯着她的頭發哭着求她別走,她整整哭了一夜,喝了醒酒湯之後才好一些,再醒過來的時候,這位殿下居然還将昨晚發生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

徐江揉了揉額角,問一邊的蕭恰樓:“殿下,不若我們一起……”

她話還沒說完,蕭恰樓就快速點起了頭,扯着徐江的袖子跑的飛快。蕭恰似喝醉了很可怕,武力值暴漲,打起人來毫不手軟。

方逸北奇怪的看着突然和諧友好起來的蕭恰樓和徐江,這兩人一直都不怎麽對盤,怎麽現在突然就?還沒等方逸北想出什麽來,蕭恰似已經不吐了。

方逸北舒了一口氣,摸了摸她汗濕的額頭,道:“走,我們去廚房煮醒酒湯。”

蕭恰似扯着他的袖子不肯起身,方逸北又說:“喝了醒酒湯就不會難受了,似似?走啦。”

忽然之間,蕭恰似看見了被人扔在角落裏的撥浪鼓,她看了一眼撥浪鼓,又看了一眼方逸北,扯着袖子張嘴哭了。

方逸北眨了眨眼,蕭恰似哭的堪稱斯文秀氣,只是口水順着嘴流下來的樣子實在不怎麽美好。

他拿出手怕給她擦了擦口水,“你哭什麽?”

他似乎每次見到蕭恰似哭,都是在她喝了酒之後。第一次她哭着喊他的名字,第二次她哭着用枕頭打他。

這一次,扯着他袖子哭的像剛死了親爹的奶娃娃。

“……”蕭恰似指着那個撥浪鼓,無言地盯着方逸北的臉。

“沒可能。”方逸北拒絕,“我才不要聽你搖撥浪鼓,換一個。”

蕭恰似蹲下身,抱着自己膝蓋,仰起頭用眼睛看着他,眼淚無聲從眼眶裏落下。

方逸北閉上眼,視死如歸道:“算了……随便你好了……”

蕭恰似站起身,撿過那個撥浪鼓,最後将方逸北扛在自己肩上,扛着他上了樓。手上拿着的撥浪鼓晃啊晃,貼在方逸北耳邊,就仿若搖籃裏的歌曲一樣動聽。

前提是——他是個小孩子。

可方逸北已經是大人了。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人晃着撥浪鼓哄着玩了。

方逸北躺在床上,面無表情的看着蹲在床邊笑着摸他臉的人。

……她真的好讨厭。

方逸北對她徹底忍無可忍,他伸手奪過那個小小的撥浪鼓,“蕭恰似……”

蕭恰似睜着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他,表情很無辜。她動了動手,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手心。

“你下去,讓柳柳給你熬醒酒湯。”方逸北別過頭。

蕭恰似摸了摸他的臉,湊近他,吧唧一口親了下去。

她嘴裏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很淡很淡。

夜幕降臨,住在隔壁的蕭恰樓面無表情的睜着眼,聽着隔壁的動靜。

驿館房間質量很差,隔音效果更差,她都不用集中注意力,就能聽到隔壁若有若無的歡/愛之聲。

她起身,對門外守夜的人道:“把扶央叫過來。”

扶央穿着士兵穿的盔甲,有些緊張的站在門口,聽到房間裏的聲音後臉更紅了。

蕭恰樓房間的門開着,她腿架在床上,房間裏面點着數根蠟燭,将房間照的亮如白晝,她勾了勾手指,沒什麽表情的說:“過來,今日服侍舒服了,本殿讓你走。”

扶央低着頭,捂着小腹,聽到蕭恰樓的這句話後,他眼睛亮了起來。

他顫聲問:“殿下……說話算話?”

蕭恰樓笑着打量他,最後緩緩點了點頭:“伺候舒服了,說話自然就算話。”

扶央苦笑了一下,他的肩被人用力推搡着,一直推到蕭恰樓腳下,那人才放開他,而後房門被人關上。

他跪在地上,仰頭看着居高臨下的蕭恰樓。對方擡腳,腳趾擡起他的下巴,蕭恰樓嗤笑一聲:“啧。”

就這姿色?

扶央長的稱得上清秀,可總是缺了股味道,便顯得有幾分平庸。蕭恰樓至今都想不明白,蕭恰似是有多瞎才會看上這麽個男人?

一夜之後,天光驟亮。

扶央面色死寂的撿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一件的穿上,他身上滿是深紅漸紫的痕跡,蕭恰樓撐着頭,毫不客氣的将床上的衣衫扔到他身上:“不過就是一般罷了。”

說罷,蕭恰樓懶洋洋的收拾好自己,先他一步出了門。

身後的扶央嘴角挂着苦澀的笑,手輕輕搭在小腹上,他閉上眼,聞着屋子內縱/欲過後的味道,慢慢的,睫毛被水沾濕。

很久之後,他沉默着将房間收拾好,撿起地上蕭恰樓随意扔下的銀錠,吹幹淨上面的灰塵後,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懷裏。

他低着頭,裝作若無其事的從房間裏出去,就像這世間無數卑微的小倌一樣。他本來就是風塵男子,從來都是出賣自己謀求生存的,也沒有什麽好遮掩的。

可是這一刻,他看着隔壁的房間,卻忽然有些難堪。

“扶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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