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當晚，溫黎就收到了一萬塊的大紅包。
以前上學期間，她還想過以後工作賺到錢，要買些什麽東西給父母，還特意列了清單，但最後一場急病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沒想到最後峰回路轉，還能獲得一次重生的機會。
第二天，等陸欽離開後，她美滋滋地指揮智能管家小光聯網給父母買禮物。
手機上的語音助手只能做些打電話，發短信之類的簡單工作，打開購物APP後就沒什麽用了，遠不如智能管家小光方便。
“洗碗機、掃地機器人，烤箱就暫時不買了，”溫黎命令智能管家小光下單。
洗碗機和掃地機器人是她一直想買的，但父母總舍不得花錢，寧願自己動手做家務。溫黎買的都是智能管家小光推薦的好東西，只這兩件就花了八千多。
然後又給爸爸買了些茶葉，給媽媽買了裙子，“小光，準備付款，”她說道。
“是否選擇默認地址？”智能管家小光說道。
“否，重新輸入地址，”她語音錄入在電話裏套來的住址，收件人寫成媽媽的名字，“留言，陸錢錢送給叔叔阿姨的禮物，希望叔叔阿姨收下。”
“訂單信息正在提交…已提交，請選擇支付方式。”
“銀行卡支付，”頁面跳轉，綁定陸欽給她的銀行卡。
“正在支付…支付成功。”溫黎又查了一下銀行卡餘額，買這麽些東西，卡裏只剩一百多塊了。
另一邊，雷光互娛22層的辦公室內，陸欽手機震動，收到智能管家小光發來的信息：
家庭成員陸錢錢于2019年9月29日下單美達洗碗機，大米掃地機器人，禦前龍井茶，迪曼女裝連衣裙…收貨人為白麗，收獲地址原省秦州市古城鎮惠民小區3號樓2單元401，聯系電話184XXXXXXXX。
陸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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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小心知道自家錢錢什麽了不得的小秘密了。
記下姓名和住址，陸欽打通了通訊錄裏一個很久沒聯系過的號碼。
“陸總，您那個的委托我們暫時還沒有什麽進展，”韓林苦哈哈地說，陸總是他們偵探社的大客戶之一，委托他們辦了不少事情，傭金也給得很爽快。
只是有一個三年前的委托，投入不少人力物力也沒什麽消息，他們都想放棄了。偏偏陸總不斷增加傭金，這一票抵得上事務所過去三年的收入，他們只能痛并快樂着，接着調查。
“不是那件事情，我這次聯系你是想委托你們找個人。姓名和住址我一會兒給你發郵件，要調查她一家的家庭成員，和最近幾年的詳細情況，”陸欽說道。
錢錢化形之後他就一直有所懷疑，她的反應不像一個剛剛接觸人類社會四個多月的妖精。他心裏一直有些猜測，但沒有對錢錢說。
不管錢錢過去有什麽經歷，也不管她過去的身份是什麽，既然是在他身邊化形，那就是他的錢，誰都不能搶走。
陸欽把白麗的住址通過郵件給韓林發過去，不過沒有寫那麽詳細，只說找一個家在原省秦州市古城鎮，一個叫白麗的女人。畢竟這個人和錢錢關系匪淺，他也不像把她的個人信息全部暴露給別人。偵探社想找一個人，有這些信息就足夠了。
“陸總，您的快遞，”林铮和另一位助理擡着一個大箱子進來，陸欽收起手機，“放地上就可以，”他說道。
林铮疑惑地看了一眼快遞盒，在他印象中，陸總是一個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的人。如果是公用物品，自然有專門的部門去采購，這件很明顯是私人物品。
“神神秘秘的，不知道陸總在想什麽，”林铮沉思道，最近陸總好像一直在偷偷做什麽事情，其他同事沒有察覺，但他作為和陸總直接接觸最多的第一特助，發現了些許端倪。
“也許是在為新游戲做準備吧，”他想道，“陸總的心裏當然只有事業，不然還能為了什麽，為了妹子嗎？”
林铮搖搖頭，招呼同事出去了。他除了是陸總的特助外，還有一個身份，陸母安插在陸總身邊的探子，負責查探陸總的感情生活，及時彙報給着急兒子婚事的陸母。
據陸母的說法，陸總這麽多年在感情上一直表現得很冷淡，早些年忙于事業疏忽了感情可以理解，但這幾年事業平穩，也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陸母還見過幾個不錯的姑娘，想給陸總安排相親。結果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陸總連面都沒露，把她和姑娘兩個人晾了一下午。
“唉，”林铮嘆了一口氣，他一開始以為陸總和章家大小姐有苗頭，女方也不止一次向他示好。他某次假裝無意中提了一句，想看看陸總的反應。
結果陸總直接說章小姐是臭水溝裏長大的癞蛤蟆，人醜心黑還愛BB，并且警告他下次再敢妄議老板，直接打發到保衛部門專職洗廁所。
他從此不敢再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拿着陸母的工資但毫無進展，他心中愧疚難當，甚至想主動找陸母辭職。
等到兩個助理出去後，陸欽這才扛着大箱子走進休息室。
還不知道自己被智能管家賣了個徹底的溫黎，躺在沙發上美滋滋，“下一步，要努力賺錢給父母買房子，”她想道。
昨天晚上她曾要求以後每天跟着陸欽工作，工資按月結算，但被陸欽拒絕了，問他原因也不說，只說有需要的時候再找她。
對此溫黎也沒什麽辦法，還好陸欽承諾過幾天出差的時候會帶上她，作為參謀，可以按成交金額的百分比給她傭金。
陸欽的那些合同她是見過的，成交金額至少也是百萬起，哪怕只能拿1%，那也是幾萬塊。按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不出半年她就能給父母買房子。
“那個時候，也考慮把身份告訴陸欽，”她想道，房子這種大件不能以陸錢錢的身份送。她要告訴陸欽實情，讓陸欽帶着她去找父母，也讓父母知道她現在還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下午，陸欽就接到了私家偵探社的電話，“陸總，您想找的人我們已經幫您找到了，詳細情況已經發送到您的郵箱，”電話另一頭的韓林笑得很燦爛。
這筆委托金太好賺了，古城鎮叫白麗的人只有一個，他們很快就鎖定目标對象，他們家最近發生的事在那個小鎮裏也算不上什麽秘密。他們都沒動用自己的人脈關系，只出動一個黑客，入侵幾臺電腦就完成了委托。
“嗯，委托金會打到你們卡上，”陸欽淡淡的說道。挂斷電話後，放下手中的活，從休息室的抽屜裏取出一個筆記本電腦，登陸一個不常用的郵箱，查看偵探社給他發的郵件。
白麗，女，46歲，古城鎮某企業會計。丈夫溫國凡，男，49歲，古城鎮電廠職工。女兒溫黎，22歲，2018年11月28日檢查出患有急性白血病， 2019年4月9日搶救無效去世。
溫黎4月9日去世，他的錢錢是四月中旬誕生意識開始修煉進化，五月初被他在辦公室撿到。
接下來還有三人的詳細介紹，陸欽重點關注了溫黎的情況，根據郵件中的信息找到了溫黎生前的微博賬號。
昵稱是“溫暖如黎明”，和溫黎正好對上，一共一百多條動态，最後一條是2019年4月2日發布的：
感謝生我養我的父母，感謝一直陪伴我的朋友，感謝鼓勵我的護士姐姐，感謝我生命中出現過的每一個人。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只是每一天都想要努力堅持到明天，不要讓你們失望。
看到這條動态，陸欽只覺得一陣心疼，好像心髒被揪了一下，繼續向下翻看，看到她的惶恐不安，也看到她的堅強勇敢；看到她的灰心喪氣，也看到她重拾信心。
2018年11月28日前，她和每一個年輕女孩子一樣，會追劇追綜藝，會和朋友到處吃喝玩耍，會在雙十一之後哀嚎着要吃土。但那天以後，醫院，病床，一次又一次的化療成了她生活的全部。
陸欽一條一條地翻看，一直翻到最初開通微博的那個默認博文。倒着看，越發感覺到這個世界的殘酷。錢錢的形象和溫黎漸漸重合在一起，陸欽現在很想見到錢錢，從來沒有這麽想過。
他現在迫切的想确認，錢錢還活着，那個叫溫黎的女孩還活着。
在特助驚訝的目光中沖出辦公室，開車回家，在沙發上看到了正在看電視的錢錢。
陸欽瞟了一眼電視，《全民大偵探第五季》，他記得溫黎在微博裏說過，很期待第五季。
“你怎麽回來得這麽早？”溫黎驚訝道，現在才四點多，陸欽一般是六點下班，要六點半才能到家。
“我想你了，”陸欽一手托起靠在沙發墊上的溫黎，說道。
溫黎被這突然的告白吓了一跳，不知道該回應些什麽，所幸陸欽也沒有多問。
“以後，我每晚回來陪你看《全民大偵探》好不好啊？”
“好啊，那我一個人在家就不看了，等你回來一起看。”
“嗯。”陸欽又看了一眼溫黎，這個世界偶爾也會仁慈，讓她還能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