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帝王無情
帝王無情
第四章
最後還是兩人一起去了。
兩人一進門就有綠珠的丫鬟領着進了廂房，裏面已經備好了酒菜，綠珠正在等待，見了兩人，她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令升公子，你來了。這位公子是？”
令升笑笑，指着謝子元道：“我一見如故的好朋友，謝子元。”
綠珠柔情款款行禮：“謝公子。”
謝子元面無表情，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
令升一笑：“我這個朋友不喜歡說話，綠珠多包涵。”
綠珠輕笑：“謝公子不像是來這種地方的人。”他一進門，仿佛空氣都凍結了，特別冷。
謝子元不說話，似乎懶得說。令升笑道：“子元是陪我過來的。”
綠珠輕輕一笑：“今天這件事只能麻煩你。”
“什麽事？”令升有些奇怪。
綠珠微笑着給兩人倒了酒：“聽說令升公子得了陛下的命令調查噩夢事件。”
令升歪頭：“所以說陛下噩夢人盡皆知？”皇帝才下了命令，綠珠從哪裏知道的？
綠珠搖頭：“不至于，但我有我的渠道。”
令升點頭：“你需要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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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放下酒壺，微微嘆氣：“令升公子，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令升挑眉，唇角帶笑。
“江南有戶人家，有個美麗的女兒，這位姑娘和表哥訂了親，就等着永結同心了……”綠珠簡單的說了一個愛情故事，青梅竹馬，生死相知的那種，但是天公不作美，皇帝一選秀，多少良緣被拆斷。這對情人就是如此，一入宮門，一在宮外，此生不得見。
“很可惜。”令升是同情，但是同情歸同情，他無能為力。
綠珠道：“那位姑娘和我有舊，我想幫她。”頓了頓，綠珠嘆息，“原本我也沒打算做什麽，因為沒能力。可是現在……陛下每天都清洗一番，或許什麽時候就輪到了她。”
令升抿嘴：“你想我怎麽幫她？”
綠珠滿懷希望的說：“她不過是個宮女，你向陛下讨個恩典可以嗎？”
令升不好說，皇帝的親信從來不是他。
謝子元直接道：“綠珠姑娘，恐怕你想的事情不可能。皇帝是皇帝，皇宮的女人即使他不要，也不會放出來。”這是……男人的獨占欲？
綠珠失落的看着令升：“真的嗎？”
令升點頭：“是有點難……不過綠珠，她對你來說重要嗎？”
綠珠抿嘴，想了一會兒，道：“很重要。”
令升若有所思：“我試試。”恩情難還，他不喜歡欠人。
綠珠不好意思的道：“令升公子，我知道這很為難你，但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誰讓陛下發瘋呢？
謝子元皺眉，側頭看令升。
令升搖手：“無妨，那個宮女叫什麽，哪裏人，她出來之後怎麽辦？”
綠珠眨眼：“哦，她叫紅珠，已經二十了……唉，年紀很大了啊，再不出來一輩子完了。紅珠的表哥一直在等她，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他也沒有放棄……真的很深情。”
令升撇嘴，不以為意。無法保護自己愛人的男人，原諒他并不喜歡。
和綠珠告別之後，兩人慢悠悠的往燕子樓去。謝子元奇怪道：“你為什麽答應？”
令升若有所思的眨眼：“朋友。”
謝子元很不滿，難道在令升心裏，他和綠珠的地位一樣？或許還不如？
令升頓了頓，轉身道：“子元，你先回去，我去找金隅。”
謝子元道：“你需要調查什麽，我可以幫你。”
令升笑着搖頭：“不用啦，金隅和我一樣都負責調查這案子，正好可以交流。”
謝子元深深的看着令升，重複：“我可以幫忙。”
令升一愣，笑道：“好的，子元，你幫我調查一下紅珠和綠珠的關系。”
謝子元挑眉：“可以。”
“對了，最近關注一下，建康城有可疑人物就告訴我。”令升道。
謝子元點頭。
接下來令升照常去看大哥，而謝子元默不作聲的跟着。
大哥的身體已經見了起色，至少臉色不那麽蒼白了，但還是沒醒。
鲛人珠就在大哥身上，被隐藏起來。不是令升不肯用，而是他還沒有找到利用鲛人珠的方法。到底是磨碎了做藥，還是整個吃掉？或者，随身攜帶？他不懂解咒，陸先生也沒有回來，只希望大哥不要惡化。
“二哥。”令聞從牆壁施施然過來。
令升詫異的盯着他：“你竟然是妖怪？”
令聞一愣，笑了：“二哥，我還以為你有多聰明，原來也笨笨的。”
令升苦笑，他早該想到，只是一直以來不肯承認而已。如果令聞是妖怪，他還會不會把他當弟弟？
“令聞，你過來是為了大哥的事情嗎？”令升起身。
令聞瞟了大哥一眼，淡淡道：“大哥還沒死啊。”
令升皺眉，很不高興：“令聞，說點好話。”
令聞攤手：“好，希望二哥快點把大哥治好。”
令升問：“你說了這麽多藥材，可是到底該怎麽治好大哥？”花夫人應該告訴過令聞吧？畢竟是兒子不是嗎？
令聞很詫異的說：“二哥，你才會醫術，我可不會。”
“但是花夫人是你娘，她應該告訴你一些東西。”令升有點着急。
令聞哈哈笑：“二哥，你想的太多了，娘能告訴我什麽？”他們相認的時間不長，能有什麽感情。
“比如如何用妖法？不然你怎麽進來的？”穿牆術啊……
令聞聳聳肩：“二哥，你可冤枉我了，這不是我娘教的，是別人教的。”
令升蹙眉：“誰？”令聞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學了什麽？
令聞道：“我也不認識他是誰，不過我知道他和我娘有關系。”
令升了然：“所以當初帶走花夫人的就是他？”
令聞點頭：“對啊。”
令升嘆氣：“那你現在過來是做什麽？”
令聞撇嘴：“二哥，我不能來看你？我們之間，用不用這麽生疏？”
令升心情很複雜：“令聞……”
令聞施施然坐在一邊，道：“二哥，說到底，是你對不起我。”隐瞞了真相那麽多年，二哥到底是以什麽心情教導他？
令升沒吭聲，畢竟令聞說的是真的，他于令聞來說，幫兇更确切一點——可是，他終究不能讓任何人傷害母親。
令聞深深的看着令升：“二哥，我從來不想傷害你。”
令升不解：“那你之前為什麽……”令聞幫着花夫人，已經是和他為敵了。令升不想和令聞撕破臉，但他們之間還有和好的可能嗎？
令聞嘆氣：“那是我娘啊，她要報仇，我這個兒子能怎麽做？而且我什麽都沒做不是嗎？”
令升思考了一會兒，點頭：“好，令聞，我希望我們還是兄弟。”如果令聞不報仇，他當然樂意兄友弟恭。
令聞笑了：“二哥肯認我實在太高興了。”
令升點頭：“令聞，把你知道的告訴二哥好嗎？”
令聞撇撇嘴，開口：“我知道的不多。總之當年娘在臨死前發下毒誓：讓大娘的罪孽報在大哥身上。”要說令聞和令升有仇嘛，真沒有。當初他是恨令升隐瞞他娘的事情，可他最恨的還是令升永遠把大哥放在他之上。更可怕的是，他們是兄弟，他的感情永遠得不到回應。所謂求而不得……他興起了殺死令升的心思。但是看到殺手那一刻，他又後悔了。令升要是死了，他去哪裏再找一個生動的人？恰好那個時候花夫人出現了，說實話，令聞跟在他娘身邊更多的是為了令升……他可以在花夫人殺令升的時候動動手腳。現在，花夫人不在了，令升不回家了……令聞感覺幹家都清冷了，一點意思都沒有，關鍵是他無論在哪裏轉眼前都會浮現二哥的幻影。簡直沒法活了，于是令聞來了燕子樓。當然，這些複雜的感情令聞可不敢告訴令升，他能說的，就是兄弟情深之類。唉，這時候他倒是渴望自己不是父親的兒子了。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站在令升身邊的謝子元猛不丁道：“那時候花夫人應該是普通人了。”如果還是妖怪，她會乖乖被殺？
“怎麽會？”令升疑惑。
謝子元道：“如果她還有妖法，當初就應該離開，或者帶着你爹走。”妖怪要帶走一個人應該很簡單，實在沒有必要坑死自己。如果想不通一個妖怪為什麽要作死自己，那就是她當時的确無力反抗。
雖然令升無法相信，但刨去不合理的解釋，這就是合理的。或許，當初父親下的毒藥是有用的？老爹暗中給花夫人下藥，問題在于……花夫人知道嗎？如果知道，為什麽會毫無顧忌的吃下去？是愛的深沉沒有想過，還是別有所圖？當初花夫人看到信的表情……令升記得是非常悲憤，所以，花夫人不知道？
爹死了那麽多年，身體還保存的好好的……除了沒有呼吸，他哪一點不像活人？
除了花夫人，誰有這個能力。
問題在于，花夫人這麽做只是想保存愛人的身體嗎？
令升帶着鲛人珠回去了。
大哥還是老樣子，他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有人在照顧。謝子元看到令升，露出一抹笑容：“回來了。”
令升微微一笑：“恩，鲛人珠拿到手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麽用？”入藥嗎？好像不是。令聞也沒有說清楚，他自己都不懂。
謝子元道：“先放在身邊試試，等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再說。”
令升嘆氣：“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揮退了丫鬟，坐在大哥身邊。令升拿出鲛人珠放在大哥手裏，撐着下巴看：“子元，你覺得傳說有沒有可能是真的？”聽說鲛人珠本身就帶着福氣，貼身就可以延年益壽。
謝子元抄手：“我可不知道。”沒見過花夫人之前，他都不相信世界有神仙。因為……在他生死之際，神仙從來沒有出現過。
令升微微嘆氣。
謝子元伸手，想要握住令升，但頓了頓，放在令升手邊：“沒事，藥材差不多備齊了，我們可以試試，反正不會比現在更壞了。”
令升點頭，那倒也是，大哥都這樣了，還有什麽好顧忌的？令聞，應該不會騙人吧？唉，他曾經把令聞當弟弟，但現在，卻只是敵人。
“要去看看幹令聞嗎？”謝子元明白令升的心情。
令升苦笑：“我不好去。”以前有多親密，現在就有多疏遠，他一點都不想看到冷漠的弟弟。
謝子元正想說什麽，外面有人敲門。謝子元淡淡道：“進來。”
進來的是謝子元留在幹家的殺手，他拿着一封信遞給幹令升，很是恭敬的說：“令升公子，你的信。”
謝子元有些詫異，又不好意思偷看，只是盯着令升的臉，看他神色變化。令升看了信，神色稱得上愉悅，看來是親近的人。
“令升？”謝子元低聲叫道。
令升淡淡一笑：“哦，是綠珠找我。”
謝子元皺眉：“是那個綠珠嗎？”建康城最有名的……花魁。絕色傾城，才華橫溢，善解人意……可惜身份注定了她此生的悲劇。綠珠號稱朋友無數，可真的真心把她當朋友的，恐怕只有令升吧。
令升點頭：“恩，綠珠說請我幫忙。”
謝子元道：“你現在很忙。”他一點都不想令升和綠珠接觸。那麽美麗的女子，刨去身份，誰能不動心？而恰好令升就是那種不在意身份的人。
令升皺眉，思考了一會兒，道：“皇帝的事情我已經有腹稿了，不着急。綠珠說的很急，我要去看看。”
謝子元道：“一起吧。”
令升有些好笑：“你似乎不喜歡去這樣的地方。”他是真沒有見過謝子元逛花樓。
謝子元挑眉，沒有說自己不去那些地方是不想令升誤會。
最後還是兩人一起去了。
綠珠所在的花樓叫做春光樓，春光明媚，春光四射，總之，春光樓永遠如同春天般美好。
兩人一進門就有綠珠的丫鬟領着進了廂房，裏面已經備好了酒菜，綠珠正在等待，見了兩人，她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令升公子，你來了。”
令升笑笑，坐在一邊：“你找我，自然要來。”綠珠曾經幫過令升的忙，他自然要報恩的。
綠珠輕輕一笑：“多謝，今天這件事只能麻煩你。”
謝子元松了一口氣，是求幫忙的就好。
“什麽事？”令升有些奇怪。
綠珠微笑着給兩人倒了酒：“聽說令升公子得了陛下的命令調查噩夢事件。”
令升歪頭：“所以說陛下噩夢人盡皆知？”
綠珠搖頭：“不至于，但我有我的渠道。”
令升點頭：“你需要我做什麽？”
綠珠放下酒壺，微微嘆氣：“令升公子，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令升挑眉，唇角帶笑。
“江南有戶人家，有個美麗的女兒，這位姑娘和表哥訂了親，就等着永結同心了……”綠珠簡單的說了一個愛情故事，青梅竹馬，生死相知的那種，但是天公不作美，皇帝一選秀，多少良緣被拆斷。這對情人就是如此，一入宮門，一在宮外，此生不得見。
“很可惜。”令升是同情，但是同情歸同情，他無能為力。
綠珠道：“那位姑娘和我有舊，我想幫她。”頓了頓，綠珠嘆息，“原本我也沒打算做什麽，因為沒能力。可是現在……陛下每天都清洗一番，或許什麽時候就輪到了她。”
令升抿嘴：“你想我怎麽幫她？”
綠珠滿懷希望的說：“她不過是個宮女，你向陛下讨個恩典可以嗎？”
令升不好說，看起來他很得皇帝重用，可皇帝的親信從來不是他。
謝子元直接道：“綠珠姑娘，恐怕你想的事情不可能。皇帝是皇帝，皇宮的女人即使他不要，也不會放出來。”這是……男人的獨占欲？
綠珠失落的看着令升：“真的嗎？”
令升點頭：“是有點難……不過綠珠，她對你來說重要嗎？”
綠珠抿嘴，想了一會兒，道：“很重要。”
令升若有所思：“我試試。”恩情難還，他不喜歡欠人。
綠珠眼睛亮了，連聲道：“謝謝你，謝謝你。”
謝子元皺眉，側頭看令升：“你現在沒有時間做這個。”
令升安撫似的笑：“沒事，我想想辦法。”
綠珠不好意思的道：“令升公子，我知道這很為難你，但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誰讓陛下發瘋呢？
令升搖手：“無妨。”
謝子元突然插嘴：“那個宮女叫什麽，哪裏人，她出來之後怎麽辦？”
綠珠眨眼：“哦，她叫紅珠，已經二十了……唉，年紀很大了啊，再不出來一輩子完了。紅珠的表哥一直在等她，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他也沒有放棄……真的很深情。”
令升撇嘴，不以為意。無法保護自己愛人的男人，原諒他并不喜歡。不過令升答應這件事，不但是為了還人情，也因為他想借機做點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