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帝王無情
帝王無情
第十章
一時氣氛凝滞了。每個人心情都不怎麽樣。
謝子元盯着花夫人，目光銳利。花夫人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不屑道：“看什麽看，再看你也不是我對手。”
謝子元微微蹙眉，不着痕跡的站在令升旁邊。令升側頭看了謝子元一眼，輕聲道：“謝謝。”
謝子元苦笑，沒有說話。有什麽好謝謝的呢？他根本打不過這個妖怪。
“誰也沒想到她法術增進了這麽多不是嗎？”令升安慰了一句。
但最終還是他無能——謝子元并沒有覺得被安慰了。
令升搖搖頭，看着花夫人：“你為什麽要讓我知道？”以花夫人的能力，偷偷的找藥材應該可行，可她偏偏讓他知道。
花夫人唇角勾起一個似有若無的微笑，袖子一甩：“我怎麽會悄悄帶走你找的藥材呢？怎麽都該告訴你一聲不是嗎？”
哦，找存在感的。令升有些無奈，他又打不贏花夫人，但藥材肯定不能讓她帶走，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不知道他的猜測對不對。
令升看了謝子元一眼，頭也不回的對母親說：“娘，你先回去看着大哥，這裏交給我們就好了。”
幹夫人輕聲道：“升兒，小心。”
令升點頭，應道：“好。”
花夫人似笑非笑的瞅着幹夫人：“膽小鬼，又打算逃跑了。”
幹夫人皺眉，氣憤道：“你說什麽廢話，誰逃跑了，你是妖怪我不是，難道還和你打一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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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樂了：“說得對，你就是廢物。”
幹夫人哼了一聲：“也比妖怪好。”她就是瞧不起妖精，那又如何？“當年若不是你用妖法迷惑了相公，他連看都不會看你。後果你不是知道了嗎？相公只恨你不死。所以，你複活相公有什麽用呢？他還是不會愛你。”其實……幹夫人內心隐隐的并不想複活相公，因為——相公俊美如昔，而她已然年華逝去。若是相公複活，他們還怎麽在一起？可是，這種想法想想都覺得罪惡。
花夫人只是笑，她已然說過複活的人不會有過去的記憶，所以相公只會有自己一個人。“呵呵，以後我會帶相公去給你上香。”幹夫人老了，過不了幾年指不定入了墳墓。
幹夫人漲紅了臉，十分氣憤。她當然了解花夫人在暗指什麽，好歹是當了幾年敵人的人。
令升按住母親的肩膀，正想說什麽，卻見花夫人見鬼似看着他背後。
令升疑惑的轉頭，看到本該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大哥竟然站在後面，他嘴角含笑，豐神俊朗，寬大的衣袍随風微微擺動。
“大哥？！”令升訝異的提高聲音。
大哥微微一笑，走過來站在令升身邊，蒼白修長的手搭在令升肩上：“弟弟，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令升眨眼，道：“不辛苦，但是大哥怎麽醒的？”剛才還躺在床上，這會兒就好像沒有那回事。
大哥微微一笑，道：“大哥知道你這段時間很辛苦的在找藥材，你找對了。”
“這不可能，聞兒說的藥材根本不可能治好你。”令聞又不懂醫術，哪裏能治好他？
令升挑眉，很高興：“果然令聞不會騙我。”
大哥似笑非笑的看了令升一眼，擡眼對花夫人道：“藥材你可以拿走，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花夫人喃喃道：“我的詛咒，沒有我的開解怎麽會消失？”
大哥淡笑：“或許是時間久了吧，反正我已經醒了。”
花夫人很詫異的看着大哥，上上下下打量：“你看起來……不對，詛咒根本就沒有消失，你怎麽會醒？”
令升猛然看着大哥，大哥非常淡定的擺手，請花夫人出去。花夫人皺眉，固執的看着大哥。大哥微微一笑：“花夫人，既然你不能殺人，又何必呆在這裏讨人嫌？”
花夫人深深的看了大哥一眼，道：“那我把藥材帶走了。”
大哥點頭：“希望還可以見到父親。”
花夫人哼了一聲：“相公醒來之後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大哥也不介意，轉身對幹夫人溫柔笑：“娘，我們進去吧。”
幹夫人正發呆中，期待的事情突然發生了，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大哥也不介意，輕輕的拉着母親和弟弟的手往裏面走。謝子元沒有跟去，他擋在花夫人前面。
花夫人眼睜睜看着他們一家三口走人，恨恨的拿着藥材走人了。
“大哥，怎麽回事，你怎麽醒了？”陸先生不在，他根本不敢用藥材。也就是說大哥根本沒有用藥……
大哥淡定的讓母親和弟弟坐好，自己坐在對面，然後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那是鲛人珠，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令升驚訝道：“鲛人珠真的可以解除詛咒？”他還以為應該吃掉。
大哥點頭：“可以的，不過小鲛沉睡了。”
“哈？”小鲛是哪一位？
大哥轉着鲛人珠，目光落在上面，淡淡道：“就是他——鲛人珠裏面有個靈魂。”說來也奇怪，他明明是昏迷的，卻能感知現實的一切。他知道令升的辛苦，很多次他都想說放棄吧，卻沒有辦法發出自己的聲音。大哥很憋屈，卻無可奈何。
——直到鲛人珠的出現。
令升沒看到鲛人珠的效果，大哥能感覺到。鲛人珠很清涼，握在手中有種安心的感覺。大概是令升說要把鲛人珠磨成粉，他就出現在大哥夢中了。也虧得令升把鲛人珠放在自己身上，不然肯定被花夫人搶走了。
鲛人珠已經沒有多少力量了，所以他很難輕易治好大哥，而且，經歷欺騙的鲛人珠對人類的印象可不好。
但在生命的威脅下，鲛人珠還是決定叫醒大哥，然後請大哥幫個小忙。當鲛人到了大哥夢中，真正和大哥面對面，被說服，被吸引，那是理所當然。
令升很訝異：“還沒死啊。”鲛人珠擺了這麽久，竟然還存在靈魂。
大哥淡淡道：“他說自己靈氣不足無法現形。”
令升眨眼：“那他現在在哪裏？”
大哥側頭看了看身邊的空氣，道：“你們看不見啊，就在這裏。”
令升和母親眼巴巴看過去，就是一團空氣。兩人相視苦笑，他們可沒有陰陽眼。
“沒關系，我看見就好。”大哥笑着說了一句。
令升關心道：“大哥，你好了嗎？”
大哥搖頭：“沒有，鲛人珠力量不夠，他無法和花夫人對抗，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叫醒我一會。以後……可能大哥還會昏迷。”
令升立刻就着急了：“大哥，他知道該怎麽治好你嗎？”
大哥點頭：“鲛人珠說，詛咒這種事只能是下咒的人解開，任何藥材都沒有用。”
令升瞪大了眼睛——令聞在騙他！
大哥笑着将鲛人珠捏在手裏，說：“令升，別擔心，大哥信你。”
令升苦笑，他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了，大哥的信任……壓力很大啊。
大哥若有所思的開口：“鲛人珠告訴了大哥一些事情……比如說妖怪不能親自動手殺人，代價太大，這是天道對凡人的保護。”如果神仙妖怪可以随意動手殺人，那凡人就慘了，他們怎麽能是妖怪們的對手？所以天道下，殺孽越重，天劫越重。
令升點頭：“我大概明白，不能親自動手，別人獻祭就沒事。”
大哥滿意的看着令升：“不愧是我的好弟弟，聰明。所以你也不用擔心，花夫人力量比你們強，但她不能親自動手。至于其他人，大哥不擔心你。”
令升微笑，是的，正常人類的話，他不怕。
“你只要保護好娘親就是了，我覺得花夫人不會那麽輕易放過娘。”不知道她會采取什麽辦法。
令升嘴角一勾：“頂多是做夢，或許迷惑別人動手。”
幹夫人一邊握着大兒子的手一邊瞪眼，不服氣的說：“你們當娘那麽沒用嗎？”
令升和大哥相視苦笑，作為一個凡人，和妖怪比起來還真的弱的要命。
大哥突然晃了晃身子，神情有些異樣。令升立刻扶住大哥，低聲問：“是不是有事？”
大哥搖頭：“恐怕是時間到了。”
幹夫人驚疑不定：“還沒好？”
大哥點頭：“詛咒不是那麽好消除的，鲛人珠力量不夠。”
令升蹙眉：“那鲛人珠力量夠了就可以了嗎？”
大哥含笑：“對。”
“我該怎麽做？”令升問。
大哥道：“鲛人珠告訴我，想要讓他恢複力量，需要兩個條件，第一是為他報仇，第二是将他放進河中。”
令升看着大哥，輕聲道：“第二個簡單，第一個有點麻煩。”他調查過鲛人珠的傳說，那個害死鲛人的男人現在大笑也算個官員了。而且……他還真的沒有犯什麽錯誤。對于鲛人來說，那個男人或許不可饒恕，對于百姓來說，那個男人其實不錯，至少他保了一方平安。
大哥垂眼，嘴角含笑：“大哥相信你。”
令升點頭：“放心。”
大哥笑了一下，歪頭就倒在令升身上。令升扶住哥哥，含笑對擔憂的母親說：“別擔心，沒事的。”
幹夫人快哭了：“娘怎麽能不擔心嘛，你大哥什麽時候才會好啊，升兒，那藥材真的沒用嗎？”
令升沒有回答，輕松抱起大哥往床上放。幹夫人神色倉惶的看着兩個兒子。
令升安置好大哥，柔聲對母親說：“娘，我先出去，你好好陪着大哥。”
幹夫人點頭，癡癡的看着大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