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江戶川柯南發現,自從這個少女出聲以後,剛才讓他毛骨悚然的壓迫感就消失不見了。
果然,這三個人和他預想的一樣,身上有些詭異。
遮住半邊臉的銀發男生,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表情淡然看不懂他的想法。可當那個女生被言語侮辱以後,整個人都變了。
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怒氣讓他心中一驚,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才他的手放在圍巾上,臉上隐隐露出了不明的紋身?
有哪家學校會允許學生在臉上有紋身的?而且他的動作分明是想把嘴露出了說什麽,總不能是用紋身去吓退那個男人吧?看上去也不像中二病或者腦子有問題的人啊。
而另一邊看起來內向陰郁的男生就更詭異了。前一秒還安靜乖巧的站在少女的身邊,下一秒就像炸了毛的惡狼一樣滿臉戾氣的朝那個男人怒吼。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不明的壓迫感便席卷全身,直到現在他的心髒還是瘋狂跳動着。
可這樣詭異又讓他毛骨悚然的兩個人,在聽到那個看上去可可愛愛女生的話,竟然都乖乖讓出了路。
他之前試探性的詢問了一下他們是否是一個學校的學生,雖然她回答問題的方式有些出乎意料,可還是确認了他的話。
江戶川柯南反而覺得她在說謊,就像小五郎叔叔說的一樣,三個學生單獨到這種地方來就非常古怪,更何況剛才的種種詭異。
一樣的紐扣應該代表着一個組織,該不會是某個利用未成年的地下組織吧,可來這裏的目的又是什麽?
江戶川柯南的沉思很快被打破,因為他心中警惕的少女走到了那個口出狂言的男人面前,狠狠踢了一腳。
“啊!!!”男人痛苦的捂住肚子驚聲尖叫,“你幹什麽!”
“阿拉果咩,我還以為是哪裏來的蒼蠅,嗡嗡嗡的吵,原來不是啊。”神田愛小嘴一張驚呼了起來,她無辜的表情仿佛真的以為是去打蒼蠅。
如果不是她邊說還邊踩着他在地上的手掌,大家說不定真信了。
“你這賤人!竟然敢對我出手,你等着被抓起來吧!你們還愣着幹什麽,快點報警啊!”男人在地上扭動着身體,另一只手想要抓住她的腳,把她從自己身上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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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等他抓住,神田愛就把他另一只手也踩在了腳下。
帶着一點鞋跟的小皮鞋不經意的在他手掌上摩擦了一下,如願的聽到了他的悲鳴,神田愛滿意的勾了勾唇角。
別說,人肉腳墊還挺舒服,還好今天穿的是褲子,不然還體驗不到呢。
一般來說,受到別人諷刺或者辱罵,很多人雖心裏不舒服,但會選擇忍耐避免麻煩,或者是狗咬你一口難道還要咬回去的無所謂态度。
可神田愛不一樣,本身就是一個陰晴不定的性格,她信奉的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主義。
是個讓她感到不愉快,你就別想好過的極端分子。
“報警?這樣真的好嗎?”神田愛嗤笑出聲。
“如你所見我只是個未成年,這種程度連毆打都算不上,頂多只是教育我一下,而你就不同了。”神田愛腳上的力氣微微加重了一些。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對我說的那些話,已經構成了性騷擾,而且對象還是一個未成年女生,恐怕你不僅僅是被教育那麽簡單了。站在你旁邊的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先生,我相信他一定會發出正義之聲的,對不對?”
原本對神田愛所作所為目瞪口呆的衆人,下意識的随着她的視線看向了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左右看了看手足無措的咽了下口水,僵硬着身體輕咳一聲:“咳嗯!啊對對對。”
雖然這個少女的行為過激,可她說的确實有道理,作為名偵探的他當然會實話實說,毛利小五郎挺了挺身板,滿臉寫着四個大字——正義之士。
江戶川柯南瞪着死魚眼頭頂黑線,這麽誇了一句而已就開始翹尾巴,真的是……
不過,她的性格和外表完全不符呢。誰能想到長的像個元氣偶像實際上是個不良抖s大魔王。
眼看場面要失控,是時候該阻止一下了,江戶川柯南瞥了一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不知在思考什麽的安室透。
他一個小孩子出面不符合邏輯,還是他去阻止比較好。
江戶川柯南的眼睛都快眨幹了,可安室透卻沒有收到他的暗示,反而若有所思的死死盯着那三個人。
趴在地上的男人面露猙獰,這些人到底長沒長眼睛,明明是她在欺負人啊!
可是仔細想想,就算他報警還真有可能是她說的那樣,男人開始後悔剛才的心直口快。
男人咬緊牙關憋的臉色漲紅,兩只腳用力的蹬着地面,脖頸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可依舊沒能撼動神田愛的身體。
她仿佛一座大山死死地壓在他的身上,看起來瘦弱嬌小的少女也不知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力氣,不對,應該是說她怎麽壓在他身上一動不動的?
男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再也不見剛才嚣張的樣子。
他幹笑兩聲語氣溫和了好幾個度:“真是對不起了小妹妹,剛才只是叔叔的無心之言。最近總是事事不順,又來到這種地方受到不好的磁場影響,都怪我,我向你道歉!”
神田愛無趣的撇撇嘴:“還以為你能有點骨氣,沒想到這麽快就不行了。”
只不過是被說兩句而已,再忍忍,等她讓開了他非要讓她好看!男人艱難的抑制住眼裏的憤恨,可沒能逃過神田愛的眼睛。
“別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我,豬頭。”神田愛居高臨下的蔑視着他,“不要擡起你這張醜臉來看我,也不要用你這張嘴說話,你知不知道你有口臭啊。”
“你!”男人怒不可赦的瞪起眼睛。
“還有,說話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不對,你如芝麻粒大小的腦仁估計也沒什麽用,真是可憐了你的頭骨,經常空蕩蕩的很不好受吧。”神田愛憐憫的搖了搖頭。
“我!”男人被氣的渾身顫抖,張着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什麽我,你是想說你不該出來丢人現眼嗎,你真有自知之明啊。腦子不好長的像個老鼠也就算了,要人品沒人品,只會欺負弱小,你長這麽大真是白活了。”神田愛每說一句話,男人的臉就青一分。
最後男人喘着粗氣,嘴唇哆哆嗦嗦的泛着白,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啧啧啧。”神田愛感慨的搖了搖頭,從他手上輕盈的跳到了他的腦袋上,順路從他身上走了下來,“你看看這人,這時候還能睡得着覺,真是心大啊。”
神田愛背着小手悠哉的往她的小夥伴身邊走去。
這分明是被你氣暈過去的吧!其他人紛紛在心裏吐槽。
男人的同伴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把他拉起來,不敢再看神田愛一眼,灰溜溜的往旅館裏面走去。
乙骨憂太眨眨眼睛,附和的點了點頭:“愛說的有道理。”
見神田愛沒有對他叫名字表示反感,乙骨憂太心中的悸動愈加強烈。
不管是裝無辜的她,還是過去把男人打倒在地的她,亦或是輕蔑的言語羞辱男人最後得意洋洋歸來的她,都讓他的心跳越快越快。
乙骨憂太知道這絕對是不正常的,可他無法抑制住這份情感。真奇怪,他的視線越來越無法從神田愛的身上移開。
當然,一旁不能說話的狗卷棘也眼神亮晶晶的盯着她。
自從和乙骨憂太起了沖突之後,她就一改往日的可愛溫和,變得像只小刺猬,渾身豎着尖刺。
不對,應該說在此之前她就露出過端倪,那次強硬查看他的嘴巴的時候,他就隐隐察覺到她與外表完全不同的性格。
可那又怎樣,狗卷棘湊到了她身邊,咒術師本來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溫柔善良的人當然到哪裏都受尊重,可強大肆意又閃閃發光的人又何嘗不會讓人傾心。
“走吧,不要在不相幹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了。”神田愛回眸向毛利小五郎他們友善的笑了笑,接着拉起兩人的胳膊往他們的房間走去。
留在原地的幾人面面相觑。
毛利小五郎松了一口氣,滿臉汗顏的問道:“現在的學生都都這樣了嗎,太可怕了。”
剛才的壓迫感讓他都心生膽怯了,這麽咄咄逼人又強勢的女生真是少見,何況還是個漂亮姑娘。
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連連搖頭,不是的,這場面他們也是第一次見。
在毛利小五郎不停抱怨和毛利蘭安慰的時候,江戶川柯南偷偷拽了拽安室透的衣角。
“安室先生,你有沒有覺得剛才那三個學生很奇怪。”江戶川柯南小聲問道。
比起神田愛說的那些話,她表現出來的力量更讓他心驚。沒有受力點的情況下,那副瘦弱的身材是如何把一個成年男性壓在腳下無法動彈的,太不科學了。
江戶川柯南想破腦袋都沒想到她是怎麽做到的。
安室透低下身子沉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當然看到了這些異常,不僅如此,他大致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還在警校的時候,他有接觸過擁有同款紐扣的學生。那是一起十分詭異的殺人事件,就連他都無法還原是如何作案的,那根本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
很快,這起事件就被那些學生接手,并且上面要求他們不要聲張全力配合行動。
可到最後他都沒能揭開真相,不僅是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不得而知,就連犯人也沒有見到,這起事件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直到他入職公安,卧底黑衣組織以後,才慢慢了解到另一個世界。
咒術師,這是他們的稱號,擁有着一些特殊能力,能看見常人無法看到的詭異生物。
專門解決那些詭異事件,他們隸屬于一個不為人知卻存在年代非常久遠的組織。
更多情況他也不太了解,不過黑衣組織似乎和咒術師們的敵對勢力有着交易。或許可以利用這點和他們接觸。
這個村子裏發生的怪事多半不是人為,他們三個人是專門來解決事情的。
“安室先生?”江戶川柯南看到再次陷入沉思的安室透,疑惑的皺了皺眉。
“他們的事不用太在意,雖然很危險但不是壞人,你盡量不要去招惹他們,知道嗎。”安室透表情嚴肅的警告着。
可江戶川柯南心裏的求知欲卻越來越大,安室透這副明顯了解他們是什麽人的樣子讓他心癢癢起來。
到底他們是什麽人?
另一邊——
好久沒有罵過人的神田愛此刻心情十分愉快,最近被麻煩教師和笨蛋憂太,搞得煩躁的郁氣也散的差不多了。
“我先去洗澡,把我把行李放在屋子裏。”神田愛從背包裏掏出了換洗衣物的袋子,又一臉坦然的把背包放在了狗卷棘手裏。
然後拍拍屁股轉身直接去了澡堂,總感覺剛才那個垃圾身上的臭味粘在了她的身上,要趕緊去洗香香才行。
“……”狗卷棘雙手捧着有些燙手的背包,默默看向了乙骨憂太。
“……那、那我們先把愛的背包放好……再說?”乙骨憂太留着冷汗磕磕巴巴的說道。
盯——
來自狗卷棘的視線炙熱又刺人,果然他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麽,乙骨憂太不敢直視他,邁着步伐沉重的向房間走去。
或許是還沒到洗澡時間,又或許是剛才的事情讓他們還沒緩過來,偌大的澡堂裏只有神田愛一個人。
把自己洗刷幹淨然後惬意的泡在溫泉裏,神田愛趴在鵝卵石邊緣上,攤成了一張鼠餅。
不知過了多久,神田愛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外面卻傳來一聲尖叫。
“啊!!!死人了!!!”
哦吼,難道是咒靈出現了?
神田愛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從溫泉裏走了出去。簡單的擦了擦身體,穿上旅館準備的浴衣從澡堂走了出去。
“啊,你出來了。”乙骨憂太還是穿着那身白色制服,背着五條悟給他的刀袋,手上還拿着一瓶草莓牛奶。
他視線觸碰到神田愛的一瞬間,熱意迅速染紅了耳朵。
剛剛洗完澡的神田愛身上還帶着熱氣,濕漉漉的頭發搭在肩上,光滑細膩的臉頰上還帶着點點水滴。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有些迷離,身上是和以往不同的花香,十分誘人。
乙骨憂太偏過頭視線飄忽不定,拿着草莓牛奶的手舉起伸到了她的面前:“那、那個,牛、牛奶……”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
神田愛無視了他的反常,但接受了他的上供,拿起已經插好吸管的草莓牛奶狠狠吸了一口。
舒坦,這才是人生!
就是總有不長眼的東西攪亂她的悠閑時光。
聽到尖叫聲有所行動的當然不止是她,那個號稱名偵探的毛利小五郎一行人也急匆匆的去了現場。
“明太子。”狗卷棘不知何時從旁邊走了過來,看到正在喝牛奶的神田愛愣了一下,因為他手裏也拿着同款牛奶。
神田愛來者不拒,甜甜的牛奶別說兩瓶了,十瓶她都能喝下。
她邊往那邊嘈雜現場走着,邊伸出手放在狗卷棘的面前勾了勾,示意把它放在她手裏。
狗卷棘眼前一亮,乖巧的跟上她的步伐,把牛奶放在她的手心裏。
啊,莫非他……乙骨憂太察覺到了什麽,默默捏緊肩上的帶子,刀在裏面發出了不自覺差的聲音,讓狗卷棘的視線瞥向了他。
兩人的視線交集了一瞬又迅速分開。
神田愛叼着奶瓶像是毫無所覺的向前繼續走着,一直到了吵吵鬧鬧的事件現場。
“嗚嗚嗚嗚嗚!”探險團的其中一位女性趴在同行人的身上哭哭啼啼。
神田愛向裏面掃視了一圈,毛利小五郎一行人正面色凝重的圍着血淋淋的現場。
“肯定是她幹的!”這時候又一道尖銳的聲音沖着神田愛他們喊道,“剛才和百尺起沖突的只有她,一定是她氣不過趁沒人殺了百尺!”
衆人的視線落在了神田愛身上。
嗯?神田愛吸着草莓牛奶歪了歪頭。
有趣,偵探游戲玩了不少,可成為嫌疑人還是第一次。
夜幕降臨,沒有什麽燈光的村子裏漆黑一片,只有偶爾的蟬鳴響起。
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一片濃霧從森林裏悄悄飄了出來,逐漸蔓延到了村子裏的各個角落。
鳥鳴聲蟬鳴聲都寂靜了起來,唯有微風呼嘯的吹過樹葉的聲音,還在昏暗的村子裏沙沙作響,像是預示着什麽。
喜歡喝草莓牛奶的可愛妹妹怎麽會是壞人呢?(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