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你這傷…”
鄒婉玲大大咧咧地将裙子撩起,卷起裏褲露出暗紅的膝蓋,還有些破皮。
“諾,這就是證據。我本是好心的想給他治腿,誰知道他不領情,直接讓人打了我二十棍将扔出府。這麽蠻橫不講理,不識好人心的王爺,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再救了。”
褚齊元若有所思,他派人調查過她,養在深閨,從小就沒出過遠門,更別說學習醫術,怎麽可能醫治得了皇叔的腿。
他目光變了又變,眼裏沒了之前的熱情,“在下想起還有點事,鄒小姐還是自己回去吧。”
這女子恐怕和那些想要攀附皇室的人一樣,想用這種手段引起皇叔的注意,卻被皇叔扔了出來。
原先他還覺得這人雖為女子,卻為人豁達,想法大膽,現在想來大概是當時自己看走眼了。
“诶,你就這樣把我扔這兒了?”鄒婉玲在原地大叫,見褚齊元頭也不回,惱怒地跺了跺腳,牽扯到臀部的傷立馬痛得呲牙。
“沒紳士風度的家夥。”
悄悄地回到家,鄒婉玲叫來自己的心腹丫鬟上藥。
翠英看到她傷在如此隐蔽的地方小聲驚呼了一聲,“小姐,你這是去了哪裏,怎麽弄成這樣…”
“先別管,給我抹上藥再說。對了,今天爹有沒有問我去哪兒?”
翠英小心地上藥,想了想道:“沒問,倒是後日太後要在宮中設宴,凡是七品以上官員家适婚的女兒都要去,所以小姐你也在其中。”
“我也要去?”莫不是給褚翊選妃的那個宴會?
小說中對這場宴會是一筆帶過的,褚翊最後好像一個人都沒選。沒想到這具身體也參加了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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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褚翊這條路不通,不還有其他路麽。
上完藥,鄒婉玲支開翠英,從空間取了一杯泉水喝下,霎時一陣暖流流淌過四肢百骸,整個人變得神清氣爽。
找鏡子看了看,皮膚比昨日更好了些,眼睛也變得靈動。
這泉水真是個好東西,要是将這個做成神藥,獻給皇上和太後,那她的未來将是怎樣一種盛景…
只要一想想,鄒婉玲就忍不住笑,又是穿書又是空間泉水的,不當女主都可惜了。那白衣的醫術再高,又怎能和她的泉水比。
想到南方即将爆發的瘟疫,鄒婉玲心裏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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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蒙着面紗的白衣女子仰頭望着城牆上的牌匾,又低頭看向懷裏的貓,寵溺道:“也不知道你執意來京城幹嘛,這裏的繁華遠比不上江南的柔情細膩,除了熱鬧還是熱鬧。”
聽了她的話,白貓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小聲地叫了幾聲。
女子點了點它的頭,“罷了,來都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褚齊元站在‘一品茶香’的三樓窗戶處,望着遠處嘆了口氣。
坐在他身後的賀文咂了下嘴,“這已經是和你見面後第四次聽你嘆氣了,怎麽,和我出來這麽不願意?”
“不是,我只是憂心皇叔的腿。”皇叔只比他大了三歲,小時候還經常帶自己一起玩。那次要不是因為自己貪玩跑到湖邊,也不會害得皇叔為了找他而落盡湖中。
一晃至今,他健健康康,活潑亂跳的,而皇叔卻只能坐在輪椅上。
“賀文,你不知道我每次去看皇叔的時候有多不敢看他的腿,我怕自己看了晚上會做噩夢,夢到自己跌進刺骨的湖水中,怎麽掙紮也無法擺脫腳上的桎梏。”
賀文頓時覺得嘴裏的茶沒有了滋味,自己又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主,只能幹巴巴地勸慰道:“那不是你的錯,誰也不想的不是。皇上不是已經在派人尋找醫聖的徒弟了麽,翊王的腿會好起來的。”
說到醫聖的徒弟,沒人見過,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這樣找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褚齊元覺得很難,除非此人看到皇榜後主動出現,不然一輩子都可能找不到。
正這樣想着,褚齊元看見樓下人群中的一抹黃色,瞳孔一縮,立馬翻過窗戶落了下去。
“诶,你去哪兒?”賀文跑到窗邊,就看到好友拉着一個姑娘的手臂。
有熱鬧看了!
“放手!”被陌生男子拉住,任誰也不會好脾氣的說話。白衣覺得自己沒有動手,已經算給人面子了。
褚齊元盯着她懷裏被貓抓着的皇榜,眼神淩厲,“你何處得來皇榜,可知亂揭榜者會被賜死罪。”
白衣用內力震開他的手,抱着貓後退兩步,美眸裏滿是被冒犯的不悅。
“你們京城的人怎麽回事,我揭了這榜自然會負責,怎麽一個兩個的都認為我好欺負。”
先是守着皇榜的官兵說她沒有資格揭榜,現在又是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攔着她,既然都不想讓她救人,那便讓他們找其他人去吧。
輕聲哄了哄懷裏的貓,将皇榜拿過來扔到男子身上,冷漠道:“皇榜還你們,不要再糾纏我。”
“你…”褚齊元還想說什麽,女子的身影已經沒入人群中了。
賀文剛跑樓梯下來,卻只見好友一個人呆愣在大街上,“诶,我剛剛明明看到你在和一個女子拉扯呀,人呢?”
“走了。”褚齊元把皇榜折疊好放進懷裏,向好友辭別:“我還有事,改日再聚。”
“哦,好。”賀文撓撓後腦勺,也沒了興致再閑逛,幹脆打道回府得了。
褚齊元到城門口查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急急忙忙地趕到皇宮将事情告訴了父皇。
“那女子就是醫聖的徒弟?”
“父皇,那女子确實是這樣自稱的,但兒臣還沒有去證實真假,一時被喜悅沖昏了頭,忍不住先來告訴了您。”褚齊元希望女子就是他們要找的人,這樣皇叔的腿就有機會痊愈了。
皇上摸了摸胡須,“既然人已經在京城內,便暗裏搜尋,找到人的位置先不要驚動,你且備好禮到時親自去請。”
“是,兒臣知道了。”他也正是這個打算。
“時候不早了,你皇祖母設了宴,你可去瞧瞧。”
“是。”
其實,褚齊元覺得那宴會無什麽好看了,就算不去他也知道今年的結果,肯定和往常一樣,皇叔誰也不會選。
他也好久沒看到皇叔了,既然都在宮中,就順道去看看。
殿內,蕭南悠哉悠哉地坐在上面看着這一場相親大會,沒有一點作為當事人的自覺。
太後是瞧了他一眼又一眼,始終見他眼神一致,沒有半分驚豔。
皇後捂嘴笑着,替太後問了一句,“皇弟可是有喜歡的人了?”
蕭南笑着搖頭,“并無,只是不想那麽早成婚罷了。”
“早?”太後指着從門口進來的褚齊元,“你侄兒比你還小三歲,雖無正妃,但人家有一個側妃呀,你再看看你自己...”
褚齊元還未走近就感覺頭皮疼,怎麽皇祖母她老人家老是拿他來刺激皇叔,每次刺激吧,就想給他的東宮裏多塞幾個。
他每次都要想新理由來拒絕,也很費神的好吧。
“皇祖母,你就別成天逮着我了,皇叔不煩,我都煩了。”
“齊元...”皇後嗔怪,“你皇祖母還不是關心你。”
太後拉着褚齊元坐在身邊,笑道:“沒事,哀家就喜歡齊元這性子,不拘束。”
宴會還未開始,蕭南望了望門口,見扭着身體進來的某人,唇角彎了彎。
“好香呀。”皇後的嗅覺一直很靈敏,率先聞到了這股香味。
殿內的官家小姐聞言,紛紛看向了剛進來的女子,不由睜大了眼睛。
只見女子身姿曼妙,穿着款式新穎的紅色輕紗,腰間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肌膚,梳着她們重未見過的發式緩緩走進來。
随着,一股甜膩的香味充斥着她們的鼻間。
“這是何人?”皇後蹙眉。
太後臉上也沒了笑容。
“母後,是軍器監丞鄒信的女兒,鄒婉玲。”褚齊元小聲給皇後解釋。
“齊元和她認識?”
“并不相熟,只兩面之緣。”褚齊元眼裏厭惡,這打扮,那天果真沒有冤枉她。
蕭南沒錯過侄兒眼底的厭惡,真是意外收獲。
“诶,那是什麽…”
許多小小的黑影飛到鄒婉玲的周圍,大家瞪眼一看,居然是蜜蜂。
官家的千金小姐們立馬尖叫着散開,宮女們護着這些金貴的人兒躲在柱子後面。
慶幸的事,大多數蜜蜂都圍在了殿中間的女子,并未攻擊她們。
“啊——”鄒婉玲尖叫躲避,這大晚上的怎麽會有蜜蜂,“來人啊——救命——”
眼見她就要将蜜蜂惹過來,褚齊元趁她上階梯的時候就是一腳,臉不紅心不跳地喊着:“來人,将她拉下去抹上泥土。”
這麽香,蜜蜂不蟄她蜇誰。
被拖走的鄒婉玲聽到這聲音熟悉,忍着痛看了上面一眼,說話之人正是前些日子遇到的齊公子。
他是誰,怎麽會在皇宮…齊,難道是男主褚齊元?
她居然早就遇到男主了!
蕭南琢磨她的神色,看來早就和他侄兒認識了,只不過現在才知道真實身份。
招來随身的侍從,蕭南小聲吩咐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