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被強制抹上濕膩的泥土,鄒婉玲整個人都不好了。
為什麽她最近這麽倒黴,事事不順,在褚翊那裏碰壁就算了,連參加個宴會都能被蜜蜂蟄
就現在這個樣子,宴會是回不去了,本想借此機會在太後面前刷好感,日後好獻上幾滴泉水,不說為別的,好歹搏個郡主當當。
這只能再找時機了。
鄒婉玲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揉腿,心想自己是不是被宮女給耍了,走了這麽遠都沒見到所說的側殿,早知道今天就把翠英給帶上了。
聽到前面有腳步聲,鄒婉玲看了看自身的樣子,選擇躲在身後的竹林裏。
兩個宮女從拐角處出來,細細碎碎地說着什麽。
“說起來,和翊王同樣苦命的還有賀小将軍,當初在戰場上中了劇毒,醫治不及時。現在別說上戰場,就連走幾步都要人攙扶着,多可憐呀…”
“可不是,想當初賀小将軍第一次凱旋而歸時,那威風凜凜的樣子,不知道迷倒了多少閨中小姐。”
“唉,要是醫聖的徒弟在就好了,這樣翊王和賀小将軍都能恢複以往的神采了。”
“醫聖的徒弟是男是女都沒人知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兩人說着消失在竹林小道盡頭,鄒婉玲才慢慢站起身,嘴裏念叨着“賀小将軍”。
她不記得書中有這樣一個人呀,難不成被她一眼略過了?
鄒婉玲眼睛發亮,管它書中有沒有這個人,現在有就行了,還是個将軍。雖比不上王爺的身份,但總比沒有好。
在鄒婉玲看不見的地方,剛剛說話的兩個宮女正恭順地站在蕭南面前,詳細地将剛剛的話複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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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南點點頭,“做得很好,記住這件事不得再向任何人說起。”
兩個宮女一致地點頭,蕭南身邊的侍從給兩人各自一袋碎銀兩。
兩人暗裏掂了掂,欣喜地互看一眼,翊王出手真大方!
“好了,你們去忙吧。”
“是,奴婢告退。”
蕭南讓侍從推自己出宮,經過之前一鬧,宴會沒多久就散了。
路上,系統想了很久還是沒有想明白,【宿主,你讓女主去賀府不是讓她白白撿了個功勞麽。】
蕭南不答反問:你說女主為何用泉水解決掉南方瘟疫後,就極少使用這個金手指了?
【那不是沒有需要用到的地方麽。】
蕭南:怎麽沒有。
——女主本就是個有野心的人,有那麽大的金手指在,她又怎會連一個封號都沒有撈到就帶着自己的男人隐居了。不在朝廷上翻雲覆雨,那也應該弄個公主郡主當當。
——可是,就是那麽突然的沒了野心,不覺得很突兀麽。
蕭南又仔細過了一遍劇情後,發現瘟疫後,女主不僅野心沒有,連在衆人面前建立起的‘活菩薩’形象也不在乎了。有人上門求她醫治,她都一一拒絕了,毫無另外。
【宿主你這樣一說,我好像也捕捉到了點什麽,但又沒理清楚...模模糊糊的】
——....你是不是該補充能量了。
【诶】,系統查了查自己的能量值,只有百分之五了,怪不得想什麽都白茫茫的。
系統尴尬地笑了兩聲,【哈哈,那個什麽,宿主我先去補充能量了哈...】
——嗯。
這麽迷糊的系統唯獨在宰他積分的時候比狐貍還精,不知道部門怎麽給它們培訓的。
坐上馬車,侍從點了盞油燈,淡黃色的光在馬車裏搖搖晃晃。
蕭南推開馬車上的格窗,看着外面的夜色,人群來來往往,竟比白日裏還要熱鬧。
他想要的結果,明日又或者後日,便會有答案了。
“喵——”
蕭南回神,循聲看向路邊客棧的二樓,一雙金色眼睛正看着他。
然後向他撲了過來,那麽遠的距離,如同開弓的箭,義無反顧。
胸口被撞得一疼,蕭南忍不住悶哼一聲,惹來車外侍從的詢問。
“我沒事。”蕭南摟住下滑的小東西,仔細瞧了瞧,怎麽那麽眼熟。
“小白?”他試探喊了一聲。
白貓迷茫地擡頭,一樣的琥珀色眼睛,一副‘你是誰,我不認識’的神情,兩只前爪卻緊緊地抓住蕭南胸口的衣服。
難道他認錯了?
也是,貓長得都差不多。何況小白也不可能出現在這,是他多想了。
那現在怎麽辦,帶回府?
蕭南和它大眼瞪小眼,成功讓它敗下陣來,用小腦袋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胸口。
這熟悉的動作...
“王爺,到了。”
因為太後和皇上都不放心褚翊的病情,所以王府離皇宮很近。
蕭南抱着貓在侍從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坐上了輪椅。
“王爺,這貓...”侍從疑惑,明明上馬車時都沒有的。
蕭南撓了撓貓的下颚,意味不明道:“撿的,別人不要了的。”
“喵——”白貓爪子一緊,尖利地叫了聲,像是在反駁這句話。
侍從沒有多問,只要不威脅到王爺的安危就行。
回到卧房,蕭南想把貓放在床上,結果怎麽扯那爪子都巋然不動,倒是他的衣服先破了。
有點好笑,這是用502膠水粘上了?“怎麽,我換衣服你也要看?”
白貓的耳朵動了動,從懷裏擡頭,眼珠子轉了轉,從蕭南的身上主動躍到了床上去。
嗯,還聽得懂人話。
蕭南眼神幽深,移動輪椅到屏風後面換了一身白色寝衣。再出來的時候,發現床上的小東西已經睡着了。
這麽嗜睡麽,貓類不都喜歡晚上活動白天睡覺?還有...他用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肚子,一點反應也沒有,要不是剛剛看到耳朵動了,他都快以為沒呼吸了。
把貓抱到床裏面,蕭南拿起白天未看完的話本,靠坐在床上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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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昨晚和兄長鬧得不快,賀文一大早就出府,想去約自己的好兄弟出來喝上幾杯。
剛走下門口的石階,就看到前方一蒙面的白衣女子向自己走來。
內心激動,這一大早就撞桃花了?
聳聳肩,抖了抖精神,賀文朝氣蓬勃地向自己的桃花走去,正要開口搭話時瞬間一個激靈,停下了腳步。
白衣...蒙面...這不是昨日大街上和他好兄弟拉扯的姑娘麽!
罪過罪過,好友妻不可欺。
“請問公子是賀府的嗎?”鄒婉玲看到這人從賀府出來,根據打聽到的消息,這人應該是賀府的小公子了。
賀文乍舌,連聲音都這麽好聽,他兄弟的桃花怎麽都這麽好。
咳了咳,賀文才開口:“我是賀府的二公子,賀文,請問姑娘是?”
來之前鄒婉玲已經想好了身份,遂道:“我叫白衣,聽聞貴府的大公子前兩年受了傷,正好我會一點醫術,想來給大公子看看。”
提到自家兄長,賀文暗了眼色,昨晚和兄長那樣大吵大鬧的确不對。
想着兄長的身體,也曾遍訪名醫,毒是解了,身子骨卻廢了。連最愛的騎馬射箭都不能再沾半分,可想而知兄長內心的落寞。
他真不該…
“賀公子?”鄒婉玲眉心一皺,莫非他知曉自己不是真的白衣?
書中說女主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喜歡穿白衣,此外都是蒙面示人,不應該有人認識呀。
“哦,白衣姑娘是麽,那你随我來。”賀文覺得一個小姑娘即使會醫術,也沒有那個能力把兄長的身體恢複如初。
但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準她進去看一看,讓她自己死心。
鄒婉玲大喜,趕緊跟上去,真沒想到如此容易。
賀文知道自家大哥早上有看書的習慣,所以帶着人直接來到了書房外。
書房門緊閉,賀文讓白衣姑娘稍等,他悄悄地推開門探頭進去,果然看到大哥靠在榻上,手裏拿着一本書在認真地看。
他讨好地喊了聲,“大哥。”
賀均聞聲側頭,看到昨晚還說永遠不想再見到自己的弟弟,正探着顆腦袋沖他笑。
他臉上面無表情,口氣冷淡:“有何事。”
賀文摸摸臉,這是還在生自己的氣麽,将門大推開,讓白衣姑娘進來。轉頭朝大哥道:“大哥,我帶了個朋友來看你。”
鄒婉玲走進屋內,見那榻上病弱之人,應該就是自己要找的賀小将軍。
她略微施禮,小心地打量他,有點嫌棄,這病瘦得都快只剩骨頭了,得浪費她多少泉水呀。
賀均重哼一聲,“什麽朋友,沒看到人家嫌棄你這個哥哥麽。”
“賀小将軍誤會了,我沒有嫌棄你,我只是心疼,曾經顯赫、意氣風發的将軍如今卻.....”
“白衣...”賀文沒來得及阻止,他大哥的書已經扔過來了,正好砸中了白衣姑娘的腿。
完了,惹怒了。
果然,他哥的怒吼聲立馬就來了,“滾!都給我滾出去!”
賀文連忙拉着白衣姑娘退出書房,還把書房的門給關上了。
“這,這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鄒婉玲其實更想破口大罵,都逼着自己忍了下來。
賀文不好意思地賠禮道歉,“對不起哈,我忘了跟你說,我哥最讨厭別人跟他提起以前了,你剛剛...嗯,幾乎每個字都在挖他的痛腳,所以他才對你發火的。”
憑什麽呀!
鄒婉玲很想問,一個大男人的心靈比女人還脆弱麽!
古代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