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宿醉醒來後雲若的腦子嗡嗡的,只記得聽姚全講了些八卦,她們幾個罵了皇帝幾句,最後慕烊那小子回來後把她扶進屋,剩下的就都記不清了。

她晃了晃腦仁,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了不得的。

不想了,沒說漏話就行!

中秋佳節剛過,皇後果然向皇帝提議,想教養失去母妃的八皇子。

皇帝把慕烊叫到跟前,詢問他的意思,慕烊的一句“一切聽由父皇安排”,表現的不急不躁,沉穩懂事,再加上近些日子太傅時常在元帝面前誇贊慕烊悟性高,又努力,小小年紀便做得一手好文章,元帝對慕烊的表現滿意極了。

“那你便跟着皇後吧,從今以後努力做功課,朕可是會考你的。”

慕烊俯首行禮:“兒臣謹遵教誨。”

表面上父慈子孝,只是低下頭的慕烊,眼底那無人窺見的幽暗只會越演愈烈。

過繼給了皇後,理應要住進皇後宮裏的,但慕烊堅持要留在銅雀宮,皇後本就喜靜,就由他去,只是他需每日晨昏定省,時常去皇後宮裏走動。

有了皇後當靠山,後宮裏的風向立馬又變了個變,內務府的好東西不要錢似的往銅雀宮裏搬,尚食局也每頓送來不重樣的雞鴨魚肉,山珍海味。

銅雀宮從一座冷宮到一座金殿過度,并不需要金磚銀瓦,只需住的人有了權勢。

不過慕烊很快就當着衆多宮人的面嚴厲制止了趕着巴結的內務府,和整日送來大魚大肉的尚食局。

說身為皇子,應當勤儉節約,克己律身,萬不能養成鋪張浪費的陋習。

此番行為,更惹得太傅稱贊,撸着胡子直誇他堪當皇子标榜,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高的覺悟,應當為其他皇子所學習。

把七皇子等人氣的一下課就撕爛了手裏的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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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番行為又“剛好”被正被慕烊請教學問的老太傅瞧見,罰他們每人抄了二十遍《弟子規》。

豊朝的貴族裏有打馬球的習俗,特別是秋高氣爽的天氣,來一場酣暢淋漓的運動最适合不過了。

在貴妃的提議下,皇帝做東,宴請了四品以上的官員家眷,王公貴族等,在郊外最大的馬球場地,舉辦一場馬球會。

雲若當然也跟着慕烊到場了,她也必須到場不可。

馬場上,一些年輕的王公子弟都帶着束膊躍躍欲試,挑選着自己合眼緣的馬。

雲若那剛新婚半個月的父母也到了場。

看臺上的褚書意最是喜歡這種運動了,早就想戴上束膊騎上大馬,跟那些男子好好一決高低,但褚夫人一直拉着她,堅決不讓她去。

“你剛為人婦,可不能叫人看了笑話。”

“怎麽就叫人看笑話了?”褚書意撅着嘴,明顯不滿,“嫁人了就不能打馬球了?”

說着指着不遠處的雲钰,“同樣都是結了婚的人,你看他都能玩。”

“你跟男子能一樣嗎?”褚夫人一陣心悸,捂着胸口:“姑奶奶,忍一忍,你若真想玩,下次再讓雲钰帶你去玩,現在不合适。”

褚書意抱着胳膊,身子一扭,背對着自家母親,惹得周遭的貴婦人不住地偷笑。

“姐姐,既然令愛想玩,便讓她玩去,瞧那些公主們,也玩得不亦樂乎呢。”

可是褚夫人還是不放心:“馬場上多危險啊,磕磕碰碰到了怎麽辦?”

那夫人指着一個方向說道:“東邊那個小場地,上面都是些溫順的矮馬,專門為婦孺準備的,令愛可以去玩那個。”

褚夫人猶豫着松了口,褚書意大喜,跑到雲钰身旁知會了聲,雲钰摸着她的頭說“我陪你”,然後兩人便一起往東邊小馬場去。

跟着慕烊站在皇子席位的雲若遠遠地看着,見父親跟着母親自己,這才放了心。

自父母成婚後,她一直思考着自己該如何規避母親早死的結局。

父親從不跟自己講母親去世的真正原因,她也只聽府內下人提起過,她母親是在一次意外中,摔到了盆腔,當時不怎麽嚴重,沒當回事,直到肚子越來越大了,盆腔受到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曾受下的隐疾複發甚至不斷擴大,最終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而他父親,從小到大什麽都依她,就是不許她騎馬。

如此看來,母親那次意外定然是騎馬造成的。

所以一聽她母親要來打馬球,雲若就讓慕烊帶着她一起來了。

“殿下,”在外頭,雲若都是乖乖喊慕烊尊稱的,她彎下身子,對正在品茶的慕烊道:“您想不想去打馬球?”

快說想,然後她就能去父母身邊了!

慕烊早就注意到她一直看着雲钰夫婦,也看出她的期待,偏偏壞心思說:“不想。”

雲若:“……”

“不,殿下,您想。”

“人多眼雜,賽場又如此危險,本殿下從馬上掉下來了怎麽辦?”

“……”雲若無語。

遂直起身來,閉目深呼吸,告訴自己不氣不氣。

父親那麽厲害,定能保護好母親,再說,若是意外不是這天呢?

總之,雲若決定先觀察着。

這邊褚書意騎在一頭溫順的母馬上,雲钰牽着繩子,拉着她走。

真是沒勁極了。

“夫君,我可以自己騎,你只管跟他們玩去。”

雲钰笑着搖頭:“那怎麽行,為夫可是答應了岳母要看好你。”

怪不得母親那麽爽快答應她了,原來竟說通了雲钰看着她。

褚書意氣的鼓着臉,從馬背上跳下來,“沒意思,不玩了!”

“真的不玩了?”

“哼!”

雲钰笑着哄道:“附近的風景不錯,要不為夫帶你逛逛?”

“不要!”

看褚書意不騎了,不光褚夫人松了口氣,就連雲若也放下心來,不過轉而又瞧見自家母親氣鼓鼓的樣子,而自家老父親正耐心哄着她。

母親定是不開心了,她得去哄哄她!

這樣想雲若便做了,連招呼都忘了跟慕烊打,就下了看臺,朝東邊馬場走去。

“奴婢見過雲世子,見過雲夫人。”

“青芽,你來的正好,快陪我去散散心,我要被他這個木頭氣死了!”褚書意拉着雲若,數落着雲钰的不是。

雲钰無奈極了。

雲若偷笑着點頭,說:“夫人想去哪裏散心?”

“來時我瞧見附近有條小溪,風景優美,不如我們去那邊走走?”

“行。”褚書意瞪了雲钰一眼,“我們就去那邊,就我們兩個。”

最後這句話明顯說給雲钰聽的,他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溪邊路滑,且多蛇蟲走獸,夫人還請務必當心。”

“就你啰嗦。”褚書意朝他“哼”了一聲,拉着雲若就走。

看父親吃癟的樣子雲若越發覺得好笑,他常說自己是無法無天的小霸王,這明顯看來,母親比自己更霸王啊!

馬場上,兩對人馬的比賽正如火如荼,觀衆不斷喝彩,雲若和褚書意兩人卻反其道而行,不能玩只能在場下吃灰有什麽勁,還不如出去散散步。

兩人出了馬場,一路遠離喧鬧,沒走多遠就看見一條涓涓流水的小溪。

溪水流淌在圓潤多彩的鵝卵石上頭,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周圍則是高矮密疏不一的叢林。

秋風給這些樹木染了色,紅得黃的,缤紛多彩,落葉被吹進水裏,驚動游魚,蕩起一圈圈漣漪。

兩人順着小溪上游走,邊走褚書意邊跟雲若訴苦。

“你不知道雲钰多過分,從前都是我娘管東管西,動不動就捂着胸口,我也不敢不聽,現在好了,管着我的成了他了,總是笑眯眯地,不讓我做這,不讓我做那。”

“就前天,我不過去醉煙樓聽個曲兒,他竟然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把我攔腰扛回了府,我再也沒臉去了!”

“醉煙樓?”

雲若長大了嘴巴,這,這不是京城最大的青樓嗎?

褚書意繼續道:“他自己不喜歡聽曲兒賞舞,還不許別人喜歡了,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

雲若噗嗤一笑,然後重重點頭:“嗯,是有些過分。”

“憑什麽那些男人可以看花魁跳舞,我們女子就不行?”

褚書意十分贊同,附和道: “可不就是嘛!他們男子可以看女子跳舞,我們女子為何不能看男人表演?”

雲若一愣:“男子?”

“對啊,醉煙樓也有賣藝不賣身的男伶,扭得可好了……這都不重要。”褚書意拉住雲若的手,仿佛遇到知己,“我就用跟你一樣的話反駁他的,可他說……他說……”

說着說着褚書意的臉紅了起來,這不自然的紅,大大燃起了雲若吃瓜欲望,“雲世子說什麽?”

‘說那些男人哪有他好看,若真想看,不如回家看他。’

可惡,他有什麽好看的,難不成還會像那些男憐一樣跳舞?

不過這些褚書意怎麽都說不出口,臉蛋又紅又燙的。

褚書意幹脆閉着眼蹲下來,搖頭:“沒有!什麽都沒說!”

若是雲若知曉她的心裏話,必然會驚呼——

震驚!京城第一溫潤如玉,優雅矜貴的文靖侯世子,私底下居然是這樣悶騷的人!

忽地瞧見一個宮女打扮的人左顧右盼地走來,神情緊張,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像有什麽好事。

雲若連忙也蹲了下去,示意褚書意看去,還用手比了個“噓”。

雲若瞧着走進林子的那宮女,小聲道:“這宮女,我看怎麽像張貴妃身邊的?”

一提到張貴妃,兩人心照不宣地想到了那晩假山後頭的事。

雲若的表情難以言喻,道:“不會那麽巧吧?”

“先看看再說。”褚書意轉了轉眼珠,連忙拉着雲若,兩個人貓着腰,往另一片林子走。

果然,不消一柱香的功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張貴妃從林子裏走出來了,邊走邊讓那名宮女給她整理儀容,嘴裏還怒罵道:“那死東西不是在溫柔鄉裏醉生夢死嗎?怎麽想起本宮來了?”

那名宮女怯懦道:“回娘娘,皇上想叫您給賽場上添些彩頭,祝漲士氣。”

“哦?皇後給了什麽彩頭?”

“一支金鑲玉簪子。”

“成色如何?”

“上品。”

“那本宮可不能被這個賤-人比了去!”

兩人的談話聲漸行漸遠,待聲音徹底消失後,剛才的林子裏又走出來一個男人。

這男人,除了昌王還能是誰?

他的臉上帶着回味,還帶着欲求不滿,左右看了一圈,見四下無人後快步跟了上去。

見人徹底離開了,躲在灌木叢後的人這才敢走出來。

褚書意無語道:“怎麽這等腌臜事總是讓我們倆撞見?”

若第一次撞見這種事是尴尬,第二次再撞見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沖撞了什麽不吉利的東西了。

雲若也同樣無語至極,兩位好歹有頭有臉的人物,竟然愛好野合。

而且觀張貴妃身邊的宮女,那習以為常,輕車熟路的樣子,定然早就知道張貴妃跟昌王的奸-情了。

不知想到了什麽,雲若問褚書意:“夫人,你可知昌王有什麽隐疾?比如吃了或碰了什麽東西,會全身瘙癢起疹子之類的?又或是非常讨厭某種東西?讨厭到從來不碰的地步?”

褚書意聞言仔細地回想着,“這麽說來,好像是有一物,昌王碰都碰不得。”

雲若睜大了眼睛:“何物?”

“桃毛!”

褚書意道:“你知道的,這昌王在坊間的名聲并不好,經常有些關于他的流言蜚語出來,真假難辨,但聽你這麽一說,我想起其中一件傳聞來。”

果然如此,雲若眨了眨眼,示意褚書意繼續說。

“說是有一位五品官員,想巴結他,于是宴請他去家裏做客。而昌王也是個好色的,看上那官員府上一位美婢了,拉着人家的胳膊就往懷裏帶……”

“然後昌王的手臂是不是就開始癢了?”雲若問。

褚書意驚訝道:“你怎麽知道?”

雲若笑着賣了個關子:“您先說,待會我再告訴你。”

“還賣起關子來了?”

褚書意繼續道:“你說的對,昌王起初發覺手臂發癢,且越撓越癢,最後全身都癢得厲害,那官員吓得連忙請大夫,大夫說是那婢女攜帶毒粉,想謀害昌王,于是被昌王當場杖斃,連那官員也在不久後,扣了頂帽子殺了頭,家人流放到十萬八千裏。”

“坊間說那婢女根本沒下毒,只是在接觸昌王前,洗了宴會需要的桃子李子等水果罷了,那桃毛沾到衣袖上,卻被冤枉成毒粉,罵昌王草菅人命呢。”

雲若感嘆道:“這叫殺人滅口啊!昌王可真狠心!”

褚書意道:“怎麽說?”

雲若看着褚書意,壓低了聲音認真道:“我懷疑,七皇子是昌王的種!”

褚書意驚得捂住了嘴:“當真?混淆皇室血脈可是大罪!”

雲若把自己被張貴妃罰跪時的見聞說給褚書意聽,又道:“我曾聽父親說過,桃癬是會通過血脈遺傳的。”

“張貴妃不曾有,皇帝和他其他皇子也不曾有,而獨七皇子一人跟昌王一樣,染上桃毛或是食用了桃肉,都會瘙癢起疹子,偏偏七皇子的生母張貴妃又跟昌王有私情……”

“天吶!”聽雲若這一分析,褚書意是不信也得信了,頓時感覺脖子涼飕飕。

“這可是了不得的大秘密啊!”褚書意愣了半天,道,“青芽,老規矩,我們一定要保守好這個秘密!”

“皇室這趟渾水,我們誰都趟不起。”

雲若點頭道:“嗯!”

“放心吧夫人,我都懂的。”

遠處馬場的擊鼓聲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響,想來現場的氣氛定是達到了高-潮。

褚書意深呼一口氣,平複了心情,然後拉着雲若,“我們回去吧。”

繼皇後和貴妃相繼奉上彩頭後,元帝也叫人取出一支紫金鞭,獎給下一支獲勝的人。

七皇子慕濟跟張貴妃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起身,道:“父皇,兒臣和衆兄弟也想上場玩耍一番,望父皇準允。”

“濟兒莫不是想贏得您那支紫金鞭?”張貴妃攬過皇帝的胳膊,嬌笑着,“瞧他多鬥志昂揚,陛下,您就答應了他吧。”

元帝摸了一把張貴妃滑嫩的臉蛋,然後對慕濟道:“朕答應你們。”

“謝父皇!”

慕濟唇角勾着,看向一旁的慕烊,高聲道:“八皇弟,要不要跟為兄比試比試?”

慕濟故意在衆目睽睽下這樣說,為的就是不給慕烊拒絕的機會。

他也沒想拒絕,起身行禮,不慌不忙道:“既然七皇兄盛情邀請,烊兒豈敢不從。”

一聽要比試,大公主,和兩位兩位年齡稍大的郡主也紛紛舉起了手。

她們三個雖說是女子,但年齡到底比起慕烊和慕濟都大了半輪,而且三個人,兩個隊伍,怎麽分都有些不公平。

這時褚書意舉起了手:“皇上,臣婦也想玩!”

一旁的雲若雲钰包括褚夫人都沒想到她會來這一出,看來真的是憋壞了。

雲钰拉了拉褚書意的衣袖,褚書意像是完全沒領會他的意思,胸有成竹地笑道:“夫君,紫金鞭可是好東西,看我把它贏了送給你!”

這時元帝已經答應了,雲钰無奈,也只好随她去。

不過他自然是相信自家夫人的本身的,這些金尊玉貴的王公貴族,怕是沒一個是她的對手。

衆參賽選手帶着自家奴仆,下臺去挑選矮馬。

慕烊看出雲若面露擔憂,心神不寧,還以為她是擔心自己。

“比賽還沒開始呢,你這副表情是做什麽?”

雲若躊躇了一下,還是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雲夫人畢竟是女子,待會兒打球時,球杖無眼,你要記得多照顧一下她。”

慕烊:“……”

原來是自己多想了。

不過一個小小世子夫人,哪有資格讓自己照顧她?

慕烊黑着臉:“沒意外的話,她會跟本殿下一隊。”

言下之意,他們不會成為對手,自然也不會有什麽摩擦。

雲若:“……”

一隊就一隊,臉色怎麽這麽臭?

說話間慕烊已經走遠了,剛挑好一匹品相還不錯的小馬駒,就被慕濟率先一步搶走。

不但如此,還扔下一句輕蔑的話:“廢物,等着本殿下在賽場上打爆你。”

慕烊直接無視了他。

慕濟生氣地瞥向一旁,那邊牽着馬的太監會意後立馬上前,對慕烊道:“八殿下,這匹馬不錯,您騎它如何?”

慕烊盯着那匹馬背上的馬鞍,眯了眯眼,“哦?你倒是說說,怎麽不錯?”

那太監谄媚道:“它吃得多,腳力也好,完全不輸七殿下那匹!”

他如此地賣力推銷,慕烊臉上沒什麽表情,反而打動了一旁的大公主:“這麽好?那本公主要了!”

說罷她看向慕烊:“八皇弟,拿我的那匹跟你換,可否?”

慕烊道:“當然可以,大皇姐盡管牽走。”

于是在那太監詫異又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兩人交換了馬匹。

那太監看了一眼早已上場熱身的慕濟,驚恐道:“大公主……”

慕烊冷冷打斷了他:“怎麽?你有異議?”

“不……不敢。”

慕烊不再看他,翻身上馬後“駕”了一聲,驅着馬匹往場內走。

雲若完全沒注意到慕烊這邊發生的小插曲,眼神都分給自己母親了。

褚書意在雲钰的建議下,挑了一匹一看就性情溫順的母馬,騎在馬背上時英姿飒爽,朝氣蓬勃,眼底都是必勝的自信。

雲若看得眼裏直冒星星,揮舞着手臂給她加油打氣。

各方隊伍站好位後,随着鑼鼓敲響,一顆用輕而堅硬的木頭做成的馬球被人高高抛起,往下落時,大戰也一觸即發。

慕濟最是出頭,狠狠用鞭子抽打在馬臀上,惹得身下駿馬吃痛向前飛奔過去,褚書意也不逞多讓。

“駕!”的一聲,腳步發力,夾緊馬腹,竟一下子跑到慕濟前面,率先一步用球杖搶走了馬球。

慕濟不服氣,繼續快馬加鞭,喚着隊友追趕攔堵着她。

大公主跟慕濟是一隊的,見狀馬鞭一揮,她那匹馬确實如那太監所說,長嚎一聲,跑得飛快。

于是幾人開始你追我趕,誰也不讓誰。

倒是慕烊,最不出風頭的就是他了,要不就是“失手”讓馬球從自己杖下溜走,要不就是不敵對方,被人搶了先機。

不過大家都覺得他年紀小,打得菜也是情有可原。

“咚——”

很快,馬球便準确進洞,褚書意高興地朝雲钰揮手,看臺上的人紛紛鼓掌叫好。

大公主懊惱地出聲:“沒想到她如此厲害,倒是我輕敵了!”

“待會兒我來牽制她。”

然而她一心向贏,卻完全沒注意到,身下的馬匹早已不對勁起來。

第二場比賽一開始,大公主就帶着幾個人,把褚書意團團圍住。

褚書意想繞路走開,大公主就立馬跟着堵住,甚至用球杖勾住她的缰繩。

為了甩開他,褚書意也用球杖去挑她的,兩個人你來我往,糾纏起來。

忽地大公主身下的馬一聲長籲,前蹄高高擡起,又重重落下,颠得馬背上的大公主一震搖晃,球杖掉落在地。

一直觀察着場上動靜的雲若心頭一沉,直呼不好,來不及思考,連忙向褚書意奔去。

此時那匹馬早已發狂,不斷踢着地,抖動着身子,想把大公主甩下來,就連一旁的褚書意騎的馬,也因為跟這匹馬離得太近而被波及,竟也暴動起來。

猝不及防間,褚書意竟被身下的馬猛地甩落出去!

“啊——”

天旋地轉間,褚書意驚恐地閉上了眼,閉眼之前,隐約瞧見有一綠衫少女朝她飛奔而來,緊接着,還來不及思考,她就落到一堵柔軟的肉墊上。

飛奔而來的少女用自己的身體接住了她。

而一旁的大公主就沒有那麽好運了,在褚書意被甩出的下一秒,她也被狠狠地甩飛,滾落在地上。

發生了這樣的大事,現場頓時亂了套。

“太醫……快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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