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變量
變量
“簡言，你也太厲害了吧！”金烨仰頭看着天花板，震驚道。
金烨知道，顧簡言一直都在為兩人準備物資，當時的他只覺得自己的錢流逝的很快，害怕顧簡言把錢花完之後沒得用，等真的看到顧簡言弄回來的物資，金烨才覺得顧簡言是真的厲害。
未雨綢缪，心思細膩。
只要是金烨能想到的東西，只要對顧簡言說了，顧簡言瞬間就可以将他說的東西的位置指出來。
“現在我的異能還沒有完全開發，等開發的時候，這些東西我可以直接全部帶上，不用擔心被偷走。”顧簡言看着面前倉庫體積，摸摸下巴。
顧簡言的異能是掠奪，因此他從一開始就必須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顧簡言很清楚這一點，他也接受這一點。
人類是群居動物，但是孤狼不是。
孤狼是被族群厭棄的個體，本來應該孤單一輩子，但是顧簡言已經擁有了上帝對他的饋贈，避免了孤獨終老的死法，因此顧簡言其實早已很滿足了。
只是可憐金烨，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卻也依然要做那一個主動脫離群裏的人，活的和顧簡言一樣孤獨。
金烨本來就是一個很活潑的人，顧簡言就絕對做不到和那麽多人友好相處，但是金烨可以做到，金烨本來就應該是人群的焦點，是所有人都喜歡的人，但是顧簡言卻扼殺了這種可能。
顧簡言緩緩轉身：“對不起。”
“哎？”金烨一臉茫然，不知道顧簡言又什麽地方對不起自己，他不想讓顧簡言動不動對自己道歉，所以在顧簡言對他道歉之後，金烨很快挂上了一張可憐兮兮的面皮，說道：“嘤，所以簡言肯定是覺得我沒用吧，你別不要我嘛，我很乖的，晚上還可以給簡言暖被窩。”
顧簡言：“？”
顧簡言試圖搞清楚金烨的想法：“為什麽你忽然覺得我要離開你？”
“你對我道歉了哎！”金烨神經兮兮地一把抱住顧簡言，說道“簡言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除了不想要我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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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金烨畏懼的是他不要他。
顧簡言放心下來，開始給金烨打預防針：“我的異能很蹊跷，在以後會成為衆矢之的，咱們應該不能住在安全區，安全區不會讓一個不安定因素長時間待在那裏，并且我的異能需要大量晶核養着，所以你要跟我在外面受苦。”
“受苦？”金烨一臉難以置信：“難道這些東西都不是給我們用的麽？簡言，你好狠的心！”
顧簡言：“……”
顧簡言試圖解釋：“不是，這些東西當然是給我們用的，如果你喜歡，都給你用也可以，但是你要知道一點，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離群索居的生活，安全區雖然物資有限，但是那裏有很多人，你可以和那些人打交道，不會那麽孤單……”
“那簡言呢？”金烨看着顧簡言，問道。
顧簡言正在解釋的話忽然頓住，他的嗓子一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對啊，顧簡言把金烨安排的那麽好，那顧簡言還不是需要出去一個人住？
顧簡言覺得自己應該不需要有人陪着，但是上輩子他被金烨化開的心讓顧簡言開始質疑自己的本性。
無論他的人格是被如何培養出來的，但是顧簡言本質上還是一個人類，不是麽？
人需要說話，需要溝通，需要情緒，特別是開心的情緒。
當一個人麻木的時間久了，他們很難會想起自己是為了什麽活着，相信如果顧簡言身邊沒有金烨的話，說不定他最後的結局是被別人殺死。
想到這裏，顧簡言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幾個片段，他耳邊都是轟鳴的聲音，伴随着亂糟糟說話的聲音。
顧簡言分辨不出來到底是誰在說話，但他的心中忽然湧起了一股酸酸漲漲的情緒，像是悲傷，又像是苦悶，這種負面情緒洶湧的像是要把顧簡言淹沒，他緊緊地捂住心口，緩緩地頓了下去。
金烨快要吓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才讓顧簡言在聽到那一句話之後，忽然就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在看到顧簡言捂住的地方是心髒之後，他更害怕了——如果顧簡言有一些連他本人都不知道的疾病，在現在這種亂七八糟的場合，金烨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麽給他檢查。
雖然金烨學了很多東西，但是醫院裏面的器械卻不是他能輕易接觸到的。
“簡言！”金烨抱住顧簡言的腰，順着顧簡言的力道和對方一起跪在地上，說道：“你沒事吧？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醫院，我現在就帶你去！”
金烨現在身上沒有錢，估計醫院也沒有店，更何況醫院裏面的東西或許有可能是喪失更多，因此金烨即使現在抱着顧簡言跑過去，估計也沒有什麽用。
但是金烨不能接受自己在顧簡言那麽難受的時候坐以待斃！
“我、沒事。”顧簡言用力扒住金烨的手臂，他想要讓自己的語氣更加平穩一些，但卻因為他的力氣都用在了和那些亂糟糟的記憶搏鬥上，所以能分給理智的力氣不錯，他努力地說道：“這、估計是、是異能覺醒的反應，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但是你一定要陪在我身邊，知道了麽？”
“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不會從你身邊離開的。”金烨哪裏看不出顧簡言現在很痛苦，他緊緊地抱住顧簡言，一遍一遍地在對方耳邊叫對方的名字。
在這種時候，顧簡言脆弱的像是随時就會死去一般。
金烨惶恐的臉手指都在發抖，但是卻因為顧簡言在一開始說過了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所以他只能強打起精神，想要讓顧簡言更加溫暖一些。
異能的覺醒是不會有任何的反應的，不然顧簡言上輩子也不會在那麽長時間之後才發現自己有異能。
顧簡言是在撒謊。
但是他不知道除了撒謊之外，還有什麽可以安撫住金烨。
難道顧簡言要實話實說，說自己的記憶忽然混亂起來，身體裏像是有什麽東西要覺醒，根本不能保證那些東西覺醒之後他會不會死亡麽？
金烨一定會當場崩潰吧？
雖然目前的情況很兇險，但是顧簡言就是覺得，他可以熬過去。
在熬過去之後，說不定迎接他的，會是和上輩子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是這個世界的變量本身，只要是和上輩子不同的東西，顧簡言都會期待自己可以朝着更好的方向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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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言，你的異能沒有上限麽？”金烨湊到顧簡言身邊，好奇的問道。
顧簡言的異能是掠奪，作為掠奪者地他，無論遇到多少人，似乎都可以輕易地将那個對手的異能給奪走，這讓金烨覺得震撼的同時，也開始好奇。
在顧簡言終于不給他冷臉之後，金烨憋不住問道。
顧簡言聽到對方的問題，沉默着看向他，眼睛黑漆漆地，像是金烨問了什麽很離譜的問題一樣。
金烨想了想，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好像确實挺離譜的。
在被人背刺之後，顧簡言還沒有随手把他扔掉，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了，他竟然還敢問關于顧簡言異能的問題，真的是生怕自己的命太長。
“我不問了不問了，沒事的簡言，你不用告訴我。”金烨往後挪了幾步，遠遠地躲在離顧簡言很遠的地方，擺手。
“我的異能有上限，我無法剔除那些無用的異能，所以如果下一次來的人多，說不定咱們就得死。”顧簡言猶豫片刻，看着一臉後悔的金烨，說道。
金烨的震驚的像是被肉包子砸中的狗子，他試探着又往顧簡言身邊湊了湊，說道：“那簡言咱們再躲一躲吧，不要讓他們發現。”
顧簡言看着金烨開始搜尋安全的地區的目光，說道：“你随時可以離開，不過最好是在我睡着的時候。”
“我怎麽會離開你呢？”金烨露出妥協又無奈的笑容，說道：“如果我有異能就好了，這樣簡言就不會那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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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異能這種東西，本來就是随機獲取的，因此顧簡言雖然可以掠奪別人的異能，卻也無法讓一個沒有異能的人擁有異能。
這是他異能的弊端。
在末世，獲得異能的人在經過短暫的惶恐期之後，便會開始覺得自己是被神明選中的人，然後開始洋洋得意。
顧簡言在恢複之後不久，也很快遇到了那種洋洋得意的人。
“好久不見，兩位。”那人像是被上帝消減了顏色，整個人的色調都顯得很淡。
顧簡言微微挑起眉頭，看向那個人有些眼熟的臉。
金烨猛地仰頭，上前一步擋在顧簡言的身前，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那個緩緩走過來的人，就是金烨在餐廳的時同為服務生的夥伴。
那個人像是沒有看到金烨一樣，繞過金烨走到顧簡言面前，沖對方伸出了一只手，紳士地問道：“請問我可以追求你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