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逼近真相
逼近真相
“還告狀！你你……你這個白蓮黑心的小綠茶婊，”章應初做鬼臉，“趁我哥不在就知道欺負我，看我不曝光你的真面目！”
言鏡立即喊道:“她又罵我了，還兇我……唔唔唔！”
言鏡被肖擱捂了嘴，瞪着他的招牌大眼睛，肖擱恨不得連着他的眼睛一塊捂了，無奈地說:“你們消停點吧，要不換我小姑下來，讓你們倆上去講話？”
小朋友拌嘴的場面這才得消停。
幸好這還是隊伍的最後排，沒引起多少人注意。
方形隊伍之前有個升降臺，肖莺雪一身幹練的黑色套裙，頭發挽起，站在升降臺上接過經保镖手的話筒。
她身邊多派了好幾個保镖，威風凜凜地站在四面。
低空中盤旋着幾架正在巡視此地的巡邏機，其發動機吸入和噴出的高速氣體震動發出“嗡嗡嗡”的噪音。
在發生動亂之後，常任議會開了一場緊急線上會議，決定從今日起加緊空中巡視，尤其是境內重要地區，重點保護都會及關鍵機構，如國務辦公所在地和科研基地等。
“各位天安大學的學弟學妹們，老師們，領導們，大家下午好。”
“相信大家對我并不陌生，因此在這裏不多贅述。今天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是想和大家聊聊現下最關心的話題——關于境內外。”
在嘈雜的背景聲下，肖莺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脆悅耳，字字落實，帶着某種難言的吸引力。
“百年前，東部的大鹽海被境內放棄，沿着海岸線，境內耗費巨資打造了一道嚴絲合縫的安全牆，高度向上可達四十米，而激光感應區域甚至更高，我們期望着将境內外徹底隔絕。”
“然而，不足百年，遭受核打擊和核物質洩露的境外在面臨一輪來自災難的虐殺之後，剩下被攻擊後扭曲的DNA動植物瘋長，境外俨然變成了一個異變物種的王國。”
“安全牆能夠阻止境外人偷渡，卻不能阻擋一只順着熱氣流在空中流浪的蚊子。近年境內各大海域的水質檢測報告可以看到，六十多種放射性元素含量正在逐年增長。水循環，異種入侵，不法商人進口變異食品，這些事件正在無孔不入地侵襲我們的家園。”
“我們需要綠色的生存空間，但安全牆已經老了。境外人曾無數次在邊境挑起戰火，在今天，已經沒有任何一塊土地絕對安全，數百年前我們的同胞現在已經變成我們的敵人。為了這片生存的土地，政府将再次開啓安全牆工程，災難當頭的我們也該團結一致，不顧一切頑強抵抗！”
話音剛落，掌聲雷動。
臺下大部分人包括在聽的和走神發呆的都在鼓掌，只是少數幾個手也不擡，表情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立場不合卻不敢出聲。
肖擱陪着他們站在隊伍最後排，一段發言尚未結束，言鏡已經将腦袋轉移到自己肩膀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玩他衣服上的紐扣。
肖擱垂眸盯着看他，看起來不知道在想什麽。
“傻逼女人。”掌聲結束後緊随的寂靜中，一個女聲突兀地冒出來這麽一句。
章應初前後左右的人都轉頭看向她，表情驚愕，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把心裏想法脫口而出了，連忙捂嘴。
言鏡擰眉，心裏罵這個敗事有餘的粉毛怪。
章應初當然知道她是什麽人，只是自己在京山逍遙自在慣了，一時沒轉換過來。
“保持安靜！”教練員趕忙道，生怕她這句話讓別人聽見了自己也要攤上事。
照理說肖擱肖搖倆人是肖莺雪的至親，最該生氣的是他倆，但這倆人的态度卻一個比一個難捉摸。
肖搖裝聾作啞，而肖擱淡淡地掃過一眼章應初，沒有別的意思，家裏他雖只和小姑關系好，卻不代表他們立場相同，臺上但凡換了一個人講出這番話，他不見得比章應初罵得好聽。
不過，肖擱這一眼竟然發現了章應初和上次所見的不同，他想起她的眉毛眼珠甚至睫毛都是粉色，這次卻成了混跡于茫茫大衆的黑色。
之前是興趣下的裝扮，還是在這裏才是僞裝？
“你……你看什麽？”章應初有點心慌，皺鼻子。
大小姐是沒了她哥在身邊就知道害怕了嗎，肖擱心裏笑笑，嘴上不饒人:“頭發确實顯眼。”
教練員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自以為很懂人情世故地朝章應初眨眨眼，一副“有個臺階就趕緊下來”的樣子，道:“軍訓手冊上寫了不讓染頭發，你今天回去找個店把頭發染回來。”
章應初一瞪眼，脾氣又上來了:“言鏡呢？”
肖擱早有準備，從肖搖手腕上扒下來一個白色小鯊魚的小皮筋，摘了言鏡的帽子，給他紮了個低丸子頭，問教練員:“不是說頭發紮起來就行嗎？”
“行倒是行，但是……”
“學長，你這是給女朋友綁多了練出來的吧？”女生看見了，燃起八卦之魂，這丸子頭一般男生可沒他這麽熟練。
肖搖總算有機會炫哥了，咧起嘴笑:“我哥沒談過戀愛，小時候專給我綁的。”
然而注意力一會就偏了。
“真的假的，他沒談過戀愛？”
“我不相信，絕對不可能……”
章應初吃了癟，扭頭不吭聲了。
這邊突然吵吵嚷嚷，引得隔壁班級的教練員都過來說了，肖擱還要事情要做，待不了多久，捏了捏言鏡的小丸子頭，順帶捏了把臉，道:“今晚和肖搖放學了等司機來接，別跑出去玩聽到沒。”
言鏡“哦”了一聲，道:“你不和我們一塊走嗎？”
“有事，晚點回。”
“好哦。”
雲中廣場西側靠近衆多行政廳和議會堂，而北面正是科研院交接事務辦理處。
肖擱來過太多次，這裏的警衛幾乎都認得他了，沒太上心地過了一遍放射性檢測，提醒了他一句:“肖老板也在。”
肖擱一愣:“哪個肖老板？”
“您糊塗了嗎？二老板，不然肖家哪裏還有第三個人來科研院走動。”
說的也是。
事務辦理處周圍開了很多馬戲團周邊小店，最靠近辦理處的地方有個學術展覽館，來參觀的都是年輕的大學生。
肖擱沒有去事務辦理處，而是進展覽館找了個位置坐下，忽視身後那群面對新奇事物大驚小怪的年輕人，開始發呆。
9月1日。
直到今天議會依然沒有松口，時部長也沒有被自己說服。
核淨化裝置三代已經開始私自批産零件——這是他們不得已之下做的決定，為了防止打草驚蛇知道的人很少，當然這麽久以來肖擱也一直沒放棄和科研院打交道，叫他們審批通過不用偷偷摸摸當然更好。
今天境內核相關研究基地遭受導彈襲擊，核技術人員失蹤，經議會和各界人士讨論，一致認為是境內出現了境外卧底，并且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發展了一股強勢勢力，這個地方極有可能就是政府無法管控的京山一帶。
而他們這麽做的原因，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銷毀制造核彈的路徑，但海星上關于核能使用的歷史太過久遠，僅憑這些小手段根本無法做到。那只有第二個可能，他們擁有更大野心，真正的目的就是那二十幾名核技術員，炸毀實驗基地不過是轉移注意力。
制衡。
核威懾下人人不敢妄動，他們的目的可能就是憑自己造出核能武器。
究竟誰能做到這樣的地步？肖擱暗暗琢磨了京山那片地方，腦海裏不得不聯系起某個人。
“克隆！是克隆！”身後一個男聲驚呼。
另一個人笑了一聲，道:“答對了，A和D的遺傳物質完全一致。”
“它們長得一模一樣！我都區分不了！”
是生物展覽區的講師和一群學生在說話。
肖擱思緒擾亂了一瞬，想着現在肖鶴雨到底走沒走，他可不想在那個碰了無數次壁的地方再看見個讓他眼黑的。
剛這麽想着，肖擱低頭看了眼手表，再站起來，一擡頭，正正好面對面撞上了一個男人。
頭發搭在眉間，光看眉眼有點陰沉，嘴邊卻挂着從沒散過的笑意，瘦高的，衣服穿得寬松，不是肖鶴雨又是誰。
一看到侄子，他那笑意更明顯了。
肖鶴雨咧着嘴道:“警衛說你來了，我心想還沒走遠，沒料到在這裏就碰到了。”
這警衛閑得蛋疼是嗎。
左一個通風報信右一個報信通風。
肖擱擰着眉，語氣不善:“讓開，我出去。”
“看到我就走？”
“你眼睛瞎了嗎，少把自己當盤菜，老子不走站起來擺看？”
“……侄兒，你脾氣越來越臭了，最近生活不愉快嗎？”
這人腦子沒點毛病吧，肖擱以前沒發現他這麽事兒。
肖鶴雨這時笑了笑，又來搞溫情那一套:“我們不應該這麽針鋒相對的，你總該給我個理由。”
“我養了十幾年的言鏡說讓你搶了就搶了，我哪裏說了你半句不是？就算你在意我騙你那件事，你氣了這麽多年了還不夠嗎？”
肖擱忍無可忍:“你故意僞造言鏡假死讓我死心，又給言鏡裝微型爆破芯片，這些事你是一點都不提啊。”
肖鶴雨聽到後面，表情有點怪：“你在說什麽？什麽爆破芯片？”
還裝。肖擱瞅着他。
肖鶴雨卻覺得滑稽:“是什麽人和你說的？簡直是笑話。我可舍不得毀掉了他。”
繼續裝。這件事可是肖搖親耳聽到的，也是肖擱親眼看着醫生給言鏡取出來的。
肖鶴雨見肖擱這樣，知道他是不會相信自己了，大笑出聲:“你別太相信某些人了。你到現在也沒長進嗎？和小時候一樣天真又可憐，看來要被人耍得團團轉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