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驚豔
驚豔
葉晚卿搖了搖頭,而何焰浵撥橘子的手停頓了一下。
她站起來,微微一笑道,“我去看看父親。”
待門關上,何荼白狠狠擰熄手中的煙蒂,“跟我走吧。”
葉晚卿抹開臉上的淚,“跑到天涯海角,葉家,能放過我嗎……我這輩子只能是何家的人。更何況,我也不想你因為我,而變得一無所有。”
何荼白沉默,而眼底的風雲愈加晦暗。
葉晚卿,命運弄人。
為什麽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是在你和父親的婚禮上……
當時,何家所有人都對葉家用女兒抵債的行為十分鄙夷,他也一樣。想等着看到葉晚卿時,好好奚落一番。
誰知,當葉晚卿從紅毯那端款款走來時,何荼白就如被當頭棒喝般呆住,掉進了宇宙的裂隙中。
一眼萬年。
養在深閨的葉晚卿,居然是世間少有的絕倫美豔。不是普通的清麗或漂亮,而是猶如安歌拉烈焰玫瑰般,張揚濃烈、閃耀奪目的傾國絕色。
如此的樣貌,卻配上了清絕出塵,又充滿脆弱感的眼神和氣質。令她仿佛一朵挂着露珠,在寒風暗夜中輕顫的玫瑰。
葉家那對窩囊又自私的父母,居然生出如此耀眼奪目的女兒。
所有人都了然,這樣舉世罕見的美貌和氣質,确實足夠抵償他們欠何家的50億債務了。
而何荼白,早已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決定,她也将屬于,他戰利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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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名江荼白,孤兒院長大,只知道父母被債主逼死,而債主就是領養他的人。別人都以為何先生領養他,是出于愧疚。可其實呢……呵。
何荼白起身,坐在床邊環住葉晚卿,聲音裏滿是蠱惑,“如果不能走,那母親就想辦法,讓父親改遺囑……”
猶如被毒蛇咬住般,葉晚卿顫抖了一下。
何家的千億家産,目前是女兒何焰浵是70%,葉晚卿為1%(條件是在何先生去世後的20年內不可再婚),20%給何萬枭的賽級靈缇獵犬,9%給慈善機構。
而何荼白繼承的份額,為零。
她一直以為他那副大而化之的樣子,根本不在乎家産。卻沒料到,他還是惦記着的。
本來就應如此嘛,何荼白與她,不過是不倫的露水情緣,各取所需罷了。
她還指望,他能真心待她?
葉晚卿垂下濃密的睫毛,鬼使神差地應了聲,“好。”
“這次與維克托的合作很順利。作為獎勵,A國的子公司,父親讓我去搭建,明天啓程。”
“嗯。” 她捏了捏他的袖子。
“放心,我保證家裏不會再有人傷害你。我會盡快把一切做完……” 何荼白低頭吻住她的發。
還有兩個月,何焰浵就要嫁到A國。
葉晚卿在客廳裏清點張羅婚禮的用品。
她點點嘴唇,“唔……還差一件藍色的什麽東西。不如,就用新鮮的鹫尾花吧?”
“母親的安排,我自然是信得過。”
沙發上,何焰浵在棋盤上敲下一枚“皇後”棋子。
葉晚卿也微微一笑,忽然閑聊似的問道,“何先生對荼白,為什麽當初要領養他,如今又不給他繼承一分錢家産?”
何焰浵擡眼看葉晚卿,也許是那份不倫感情的滋潤,她愈發绮麗嬌豔,宛如映着晚霞的明珠。
她用指甲狠狠劃着手中的棋子,“我只知道,父親看着他的臉,會不悅。”
他的臉?
葉晚卿不解地搖搖頭,“先生也是出現幻覺,把他認作其他人了嗎?”
何焰浵冷笑,帶着一絲快意道,“不知道。”
自從葉晚卿嫁到何家,何先生的身體狀況就一日不如一日,需要吃控制精神的藥物,可有時吃了也不管用,反而陷入癫狂……
“何先生,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我會想想辦法。”
深秋時節。
葉晚卿站在花園的畫架前,湛藍背景的畫布上,是朵朵滿含生命力的荼白色杏花。
白中帶着極淡的綠,是為荼白。
周儀走過去道,“哦,是梵高的杏花!是他躺在杏樹下,望向天空所看到的景致呀。”
葉晚卿看看這個陌生的年輕男子,但笑不語。
“那位神經質的畫家,送給與自己同名的侄子的出生禮,是他平生最溫柔的一幅畫。難怪夫人喜歡。”
葉晚卿這才放下手中的畫筆道,“其實我更喜歡日本的浮世繪,畫盡世間荒唐,才有趣。”
周儀俊朗的臉龐上,那雙好看的瑞鳳眼眨了眨,“可夫人的筆觸,卻飽含溫柔。”
葉晚卿微微一怔。
“是個行家……不過,你怎麽知道,我是何夫人?”
周儀望着她的臉龐,點點頭道,“就憑這傳說中,百聞不如一見的,驚天美貌。”
葉晚卿低下頭,她從不覺得自己有人們說的那般舉世無雙,卻時常因為男人們各種奇怪的眼神而尴尬。
但這個人的眼神,似乎更多的是審視,而不是着迷。
“我是新來的廚子。” 他伸出手,語氣輕快,“确切地說,今天是來面試的。”
“那祝你好運。” 葉晚卿并未伸出手,轉身走開。
她沒想到,自己托獵頭高價找來的營養師,居然這麽年輕,還帶着幾分輕佻。她腹诽,這樣的人能把她要托付的活兒幹好嗎?
周儀走進富麗堂皇的客廳,管家明叔接待了他。
幾句考察後,他問:
“您的掌心,似乎有些繭子?廚師,有這些部位的繭子嗎……” 明叔閱人無數,直覺讓他感到眼前這個有些流裏流氣的人,似乎并不是什麽正經廚子。
“也許是周先生,是以前練畫畫太刻苦了吧。”
明叔擡頭,看到夫人走了過來,沖他微一點頭。他便知道,這人,定下了。
周儀入駐何家的豪宅後,每日負責幫何先生制作營養餐,調理身體。旁人都說,何夫人真是盡職盡責,與何先生的忘年婚姻也十分幸福美滿。
只有周儀對這些議論嗤之以鼻。
他蹲在廚房裏,用扇子炖着紅泥爐上的小米粥,搖着頭心想,都是睜眼說瞎話。何夫人臉上的凄郁之色,堆積到都快崩塌了,就沒人看得出來?
“周先生。”
一聽到何夫人的聲音,他趕忙正色站起。
那明豔絕倫的女子走過來便像是一幅畫。
“太好了。”這次,她大方地握住他的手道,“非常感謝你!何先生說進來頭痛好了許多,不吃藥也沒事了。”
葉晚卿是真的很驚喜,這看起來不像正經廚子的周儀,用的是什麽仙方,居然搞定了連頂尖專家都無法治愈的頑疾?
周儀也有些詫異,摸了摸頭道,“夫人謬贊,我并未做任何特別的事呀。” 他每日也就是炖點粥,做點家常菜罷了。他還有些擔心自己再這麽下去,會保不住這份工作。居然陰差陽錯地改善了何先生的狀況?
“我只是,每次做好粥,都堅持自己送到何先生面前,然後叮囑他一定要在吃藥前,趁熱把粥喝掉。小米粥這樣喝,才最養人嘛……”
說到這裏,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