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花臂花臂（捉蟲）
花臂花臂（捉蟲）
林嘉定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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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館裏不啊少人将實現投到這邊，他們看見籃球隊高高大大的幾個人将一個矮矮的挺可愛的女生圍在中間，看起來還挺委屈的。
“誰說我是她的家屬，明明是債主。”
傲慢得像漫威電影裏的那些超級英雄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當然了，随之而來的還有周圍幾個球員的哄笑聲，竟然還有人在問：“她欠了什麽東西哦？”接着又是一陣笑聲。
二十一年來，何斯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她可太生氣了，一氣之下，她把自己腦袋上的手撸下來，抓着一口咬下去。
——她用盡了畢生的蠻力和精神意念，帶着對作業的敬意，帶着對被欺壓的痛恨，一口下去。
結果咬到了自己的手。
“嗚—”她眼裏被壓出了兩顆眼淚，手上兩排厚厚的牙印，立馬就紅了起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面前這個可惡的人。
他的反應能力很快，及時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何斯終于忍不住咆哮起來，并且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臉都氣紅了，細細的脖子梗得直直的，“你這個混蛋！”
小蘑菇發火了，大家的笑聲都停了下來，但是看着她的樣子，又打心底裏想笑，遂在旁邊偷偷地看好戲。
林嘉定不為所動，用健壯的手臂夾着籃球，在她面前簡直就是一座大山，身高優勢把她的氣勢全壓沒了。
他擡起紋滿紋身的左手沖她勾了勾，微弓下腰，他下巴上的唇釘熠熠閃光，漂亮的眼睛幾乎找不出瑕疵，寸頭增強了他的兇意，挑釁似的，“不服單挑啊。”
她的雙手垂在身側捏得死緊，咬牙切齒地仰着臉瞪他，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步伐卻幾不可見地往後退了一步。
——正好哨聲響起，球員陸續歸位，他才放過她，把手機扔到她的懷裏，嚣張又可惡的聲音繞在她耳邊，人卻已經随着人群離開了，騷綠色的球鞋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刺眼，“籃球賽結束的時候等着你的單挑～”
“這只老狗！”她久久不能平複心情，并且勸阻自己不要用他的手機出氣，只能默默地逞一次口舌之欲。
她的情緒明顯不太高漲，回到座位的時候，眼尖的江璇發現了這一點，毫不猶豫地拆穿，甚至沒有給她留一絲面子：“看這樣子，應該是被老相好羞|辱了。”
“才不是，他才不是我的老鄉好！”她已經夠難過了，身邊還有一個妖豔的聒噪女人一直不停地挑戰她的神經，還嘗試在上邊跳舞，這簡直是非人能忍耐的事情，簡直違背了社會主義道德觀。
“我還沒說是誰，你這麽激動幹嘛？呵—”江璇一臉看透了她的樣子，冷笑一聲，“如果你說實話也許我還會好好地規勸你，畢竟喜歡男人內心寂寞并不是一件難以啓齒的事情，但是你執意要走火入魔的啊啊啊啊...”
張一卓冷漠地看了一眼扭打在地的兩個女人，并拿起自己的書包将自己與兩人分開。
****************
球賽過半。
打完架的兩個人分別一左一右靠在張一卓的肩膀上，江璇突然覺得有點悵然若失，她微皺了眉，用手壓臉，輕輕地捧着，“你們看我。”
何斯和張一卓紛紛看去。
“美顏如花，如花似玉，為什麽就沒有人來問我要微信，學姐向來要求不太高的，小學弟一定是覺得我氣場太強...”
何斯：“老牛要吃嫩菜你不覺得自己很羞愧嘛？”
張一卓：“她一向沒有這樣東西你到現在才知道？”
兩人擊掌達成統一戰線。
江璇恨鐵不成鋼：“你們兩個萬年單身狗不懂戀愛的玄妙，我就姑且原諒你們。”
球場上又一陣歡呼，來自于穿着黑紅色球服的一方，他們士氣明顯大振，衆心捧月地圍着一個一個人，江璇一擡眼皮，發現對面電子屏的數字已經跳成：3：1。
“哪一隊是三啊？”光顧着看小哥哥沒空看球的江璇終于問出了關于這場比賽的第一個問題。
“右邊那隊。”
聞言的何斯下意識地擡頭往籃球場看了一眼，視線從那個黑紅球衣騷粉球鞋、球衣上寫個7 的人身上輕飄飄地滑過，卻發現身旁兩個人用透亮的眼睛望着她。
何斯謹慎地往後一仰：“幹嘛？”
“說，心裏有沒有點小爽？這三個球可都是那個七號投的呢。”
三人眼觀鼻鼻觀心。
“我...”
“閉嘴吧，你不用說了，你的辯詞在我們面前已經變成了蒼白的顏色。”
“這...”何斯很冤枉。
“蹬咚～”手機的消息提示。
何斯将手機從口袋裏摸出來，卻發現身旁兩個人的目光愈加詭異，全程盯着她手裏的東西。
她這才發現自己拿出來的是林嘉定的手機，又黑又薄的一支，沒上手機殼，後面是只缺了角的爛蘋果标志，屏幕被連續跳出來的微信消息點亮了屏幕。
何斯突然覺得百口莫辯，詭異的氣氛撞了她滿臉，面對她的是兩張求知若渴、如狼似虎眼睛綠幽幽的女人。
有人打破沉默：“誰的手機？”
有人接着：“像是個男人的？”
何斯咽了咽口水，眼睛無意地從手機上掃過，“也..也許是，”
兩個人盯着她。
“好像...是..林嘉定的。”
......
片刻靜默之後。
“我靠！”
“媽也！”
江璇捧着頭驚呼，“還說你們之間沒有奸|情，被我們抓了個正着吧！”
“我只是...”
“許妙舒，”江璇歪着腦袋從何斯手上的屏幕讀出來，她的嗅覺非一般靈敏：“一聽就是個女人的名字。”
何斯後知後覺地把江璇猛湊過來的腦袋按回去，表情有點嚴肅：“我們這樣不對。”
她将屏幕按滅，然後一身正氣地說，揚起下巴，驕傲地說：“我們不能在未經過別人允許的情況下看別人的手機，我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社會主義人，是不會茍同你們的。”
江璇眯起了大眼睛，陰險一笑，“女生，給他連發不止五條微信，還是你老相好，我實在不能抑制住對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的猜想啊。”
“那、那也不能看。”何斯心裏一咯噔，支支吾吾地說道，然後才糾正，“誰和誰是老相好，你不能給我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江璇才不信她：“真不想看？”
她堅決地搖頭，不知道處于什麽心态，還把手機往自己的外套口袋裏藏了藏。
“那好吧，”江璇哼了一聲，忽然往何斯的反方向，“天上沒有飛機。”
接着出手：“但是有籃球。”
“而且會砸到你。”
何斯被吓了一下，腦袋往旁邊一縮，身體一歪，而且看到江璇把她口袋裏的東西順走了。
“我今兒就幫你查查是哪個小賤蹄子要來聊|騷你的老相好！”江璇的動作輕快，像泥鳅一般叫何斯逮不到，“嘉定，你有空嗎，今晚在...”
江璇一遍讀一邊笑，何斯急出了一身汗，在她們的掙搶之間，手機在落地之前，何斯接住了手機，簡直就像在刀尖上跳舞啊，那個心跳的，這可是她好幾個月的生活費啊，可得好好保護着。
但是，接住的時候，她的手指正整整齊齊地摸到了HOME鍵上，奇跡一般地，那支手機就這樣被解鎖了，并且跳到了微信聊天的界面上。
冬天的雲很好，風也挺好的，可惜冬天的何斯不太好，因為在撈到手機舒了口氣的同時，她看見面前出現一雙球鞋。
騷粉色的配色，全場就一個人那麽穿，不用擡頭也知道是誰。
她就這麽以一個非常難堪的姿勢撲在觀衆席上，呆呆地看着手上小心捧着的手機，界面裏是那個備注為許妙舒的對話框，大腦一瞬間仿佛當機了。
她小心翼翼地，扯了一句：“手..手機真沉...”
***
林嘉定單手拍着籃球走在前面，沉沉的籃球砸在地上發出“碰”“碰”的聲音，瑟瑟的寒風當中，他只在外面套了一條灰色的衛衣，下半身依舊是運動短褲，何斯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毛衣，用食指把絨毛摸到另一個方向，然後縮了縮腦袋，收緊自己的圍巾。
嘶，真冷。
她低下頭按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跳動得飛快。
【火柴少女璇】：打聽到了！那個許妙舒是經貿系的，長得不賴，比你好看
【斯斯斯】：哦
【火柴少女璇】：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去質問林嘉定他為什麽把你的指紋設成鎖頻！
【斯斯斯】：我覺得當務之急是活着
【火柴少女璇】：「菜刀」
關于為什麽她的指紋為什麽可以解開林嘉定手機這件事情何斯已經不糾結了，因為現在他極有可能就她窺探隐私為借口進一步向她進行壓榨，她現在比較擔心自己的處境，想了半天，她終于準備先開口，先發制人。
“我發誓，我真沒看到。”
“看到什麽？”
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她一個急剎車—額，沒剎住。
他感覺到自己身後撞上了一個硬硬的一個東西，然後那個東西飛快地跳了開去，他回頭的時候，看到她的臉紅成了蘋果，左右亂瞟着，就是沒有看他，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到..不..是沒看到你的聊天記錄...不...是你的微信，不...”
“舌頭捋直了再說。”
他一皺眉，左手幾根手指摸着球，她才看清楚，林嘉定似乎是紋了花臂，整張手幾乎都是黑色的，指節修長又有力，手掌寬大，有些隐隐的青筋凸顯。
她心裏又怵了一下，縮了縮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