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每天求一求林嘉定做個人吧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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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斯将雙手放在陽臺的靠欄上,支着雙頰,身體往前傾斜,雙眼無限放空,時不時帶着幾聲嘆息。
“啪。”她的腦門一涼,茫然地擡頭,用手摸了摸,發現自己一腦門子水,天上在下雨簾,樓上挂了幾件濕衣服,一個頭往下瞧了瞧,然後飛快縮回去。
她嘆了口氣,然後往寝室裏走。
“這門院考我肯定得挂,上課從來就沒聽過,院考小抄根本沒機會打,”江璇愁得連面膜都沒時間敷了,從堆了一層灰的書架上摸下一本厚厚的課本,伏案作業,寫了半張講義,結果發現筆沒墨了,“斯斯,借我支筆。”
何斯像失了魂似的飄進去,“自己拿。”
“你院考準備好了?”江璇問她。
她:“沒...”
“你還有科可挂嗎?”
她:“...”
張一卓從書桌擡起頭來,她在桌上拼2000張的拼圖,接着,用腳勾起放在凳腳邊的籃球,拍了拍,慢悠悠地:“情場得意,學場失意呗。”
“才不是。”何斯默默地爬上床,聽了話之後突然從窗簾裏探出頭來否認。
床下兩雙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一臉'請說出你的故事'的表情。
何斯哽了哽喉嚨,又嘆了口氣。
五分鐘之後,樓下的兩人聽完何斯的話之後,互相對視一眼。
“也就是說,這個許妙舒也就是街舞社的社長喜歡你的前男友林嘉定,而你作為聲樂社的副社長要向街舞社發出合作表演邀約,但是你以前女友的身份又不太好去跟他的仰慕者交流,何斯,我看沒戲。”張一卓皺眉将手抵在額頭上作福爾摩斯狀。
江璇在座椅上扭了個身子,惋惜地對她說:“依我看,她一定恨死你了,斯斯,保住狗頭要緊,千萬別去,而且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社長來的嘛...”
何斯的表情很為難,她暗自摸了摸自己幹癟的錢包,略心虛,說:“我這、不是為了社團嗎?”
江璇腦子靈光,她斜着眼睛揶揄地看着:“可你幹嘛不去找林嘉定啊?許妙舒喜歡林嘉定,你去找林嘉定這件事兒準保沒問題,難道是他對你提出了什麽過分的要求?”
“呵,怎麽可能..”
“不是你臉紅什麽?”
連對床正在認真寫習題的許嘉也摘了耳機轉過頭看了一眼。
***
晌午,學校附近臺球室內。
林嘉定坐在休息沙發上,左手肘支在膝蓋上,上半身半弓,皮質的外套被寬厚的肩膀撐得微微緊繃,凸顯出雙臂的飽滿感,他垂着眼睛,看不出紋身圖案的手掌裏握着黑色的手機,漫不經心地轉着。
“不來一局?”柏朗握着臺球杆走到林嘉定旁邊的沙發坐下,端起水杯喝了兩口,然後開口,“大家都等你呢。”
“今天很累,你們先玩。”林嘉定興致缺缺,随便扯了一句。
柏朗啧了啧,打趣地笑:“第一次見你出來玩死氣沉沉的,怎麽,在想哪位美麗的女士?”
林嘉定抿唇,兩根手指捏住透明酒杯,灌了口,手指骨節勻稱、五指修長,異常好看,酒灌下去,喉結随着液體的流淌滾動,他的視線沒有聚焦,耳畔的耳釘顏色暗沉淺淡,聲音裏帶着若有所思,“也許。”
“你小子,真的假的?”柏朗只是随口一調侃,結果林嘉定的回答讓他震驚,他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能讓林嘉定這樣魂不守舍的。
但是林嘉定并沒有回答,視線定格,柏朗随着他的視線看去,視線範圍之內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門口。
———一個穿着短短的羊羔毛外套,下半身穿着灰色的鉛筆褲的女孩,不高,雙手放在外套中取暖,眼睛圓而可愛,臉凍得紅撲撲的,在門口猶豫着要不要進來,眼睛亂探。
“您好,請問幾位?”接待臺的服務員問她。
她沉吟,“我是來找人的。”
“好的,他的名字是?”
“林嘉定。”
柏朗正好聽到這個名字,挑了挑眉,覺得事情有點意思。
随着服務員的帶路,那個女孩走到他們面前,她已經收起那副好奇的樣子,臉色正經,但是圓圓的充滿靈氣的眼睛依舊滴溜溜地轉,她在打量他們。
“我來了,你...”何斯對林嘉定的話只說了一半的話,就不繼續了,圓圓的眼睛掃到柏朗的身上,帶着一股聰明勁兒似的,一點都不讓人覺得讨厭。
柏朗馬上明白過來,他舉了舉水杯,露出健康的白齒,“我就過來喝杯水,你們慢慢聊。”柏朗拿着杯子站起來,回頭看的時候發現小姑娘對面那個男人吊着眉梢,一副半笑不笑奸計得逞的樣子,柏朗看着似羊入虎口的小姑娘,暗罵了一句禽獸。
何斯坐在林嘉定對面的沙發上,有些悲催地在心裏總結:好像每次見到他都是有求于他的時候。
她極其艱難地說出話:“你在微信裏說的,還算數嗎?”
林嘉定收回左手,将右手搭在沙發上,修長勻稱的雙腿交叉,俨然一副大佬坐姿,反觀何斯,坐姿似一只可憐的小雞仔一般。
“算。”
她恨吶!人善被人欺!卻只能暗自咬牙!
“那..那我們去個人少的地方吧...”她簡直要為自己說出的這些話跪倒,她願意用唾沫星子淹死自己,這個罪惡的人,什麽時候她才能完全逃離壓迫啊啊,什麽時候才可以一雪前恥啊啊。
林嘉定連頭發絲兒都沒動一下,他把視線收回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挑眉,“我還有十分鐘去上課。”
他看見何斯頓了一下,然後急匆匆地跳起來,留了句“你等等。”,然後去問服務員。
臺球桌上的人幾乎都認識林嘉定,當這個小小瘦瘦的女孩進來的時候就有人注意她了,沒想到竟然和林嘉定有關系——
還專門進一個包廂并且關上了門!
何斯故作輕松地将手插在口袋裏,實際上她緊張得要死,她恨死自己了,可太慫了。
服務員把他們帶到門口,然後停下來對他們做請進的手勢,何斯先進,然後是林嘉定。
包廂裏也有兩只小沙發,服務員為他們擺好球之後,就輕輕地“嘭”地一下關上門。
這裏比她想象中要小,何斯簡直要窒息了——為了即将到來的、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
她簡直想抱住自己逃跑。
何斯決定再讨價還價最後一遍,她的聲音禮貌而官方話:“如果你願意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幫助我一把的話,我一定會..萬分感激..額。”她說到一半,發現自己回饋的方式有點廉價,腦海裏蹦出一個“做牛做馬”的詞兒,她使勁兒把這個詞兒給憋回去。
他一擡手,将花色的手腕伸到她面前,“七分鐘。”
這一手的紋身差點就給她晃暈了,怎麽看也看不出上面文的是什麽東西,亂七八糟的,何斯在心裏狠狠地吐槽了一番林嘉定的審美。
她一手抓住他的手,哭喪着臉—
“別急,我馬上!”
林嘉定擡了擡下巴,從旁抽出一根桌球杆,用磨砂工具摩擦皮頭,然後半彎下腰,将桌球杆對準桌球,五指寬而大,大張,虛抓起,桌球杆的一頭從拇指與食指指尖的縫隙平直,杆頭對準其中一顆桌球,眼神專注而犀利,“開始吧。”
他用側臉對着她,這讓何斯輕輕舒了一口氣,因為這說明他至少有一半的注意力會被面前這個桌球吸引過去,這樣她就能減少一點羞|'恥感。
她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然後僵硬地緩緩地擡起自己的左手,然後是右手,接着活動了多年未曾活動過的腰際...
五分鐘之後。
公共桌球邊的人看見包廂的門被打開了,從裏面沖出一個女孩—就是之前進去那個,臉色紅撲撲的,低着頭,看上去就很軟的發絲從肩上垂下來,飛快地跑走了。
臺球室裏面的人都留意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
接着是林嘉定,他将追求杆扔給柏朗,大拇指和食指捏起酒杯抿了一口,慢慢地掃了一圈兒,這時候有人才注意到,他的衣領有些淩亂,脖子處出了有幾顆痣,還有幾條紅紅的小痕跡,每一條痕跡都透露着暧昧不明的信息,他的聲音如常平穩,聽不出什麽情感,“看什麽?”
臺球室裏恢複平靜,不管男人女人都是有八卦心的,當然是在看八卦咯。
柏朗想問問發生什麽事兒的時候,林嘉定開口,聲音充滿臺球室的角落,:“所有人今晚聚餐喝酒,我請客。”
柏朗:“我靠?”
只看見林嘉定拿上車鑰匙,雙手插在褲袋裏,不疾不徐地往外走,側臉上,嘴角好像勾着。
***
“距離院考還有13天。”許嘉雖然是這個寝室學習成績最好的學霸,但是最擔心考試的就是她了,其次就是半吊子江璇,他們一起合作做了張倒數計時表,以此來迎接可怕的考試,張一卓去打籃球了,瘋起來那邊兒,但學習成績還是比何斯好。
何斯已經挂不起了,但是——
她坐在床上,身體裹着被子,幾乎每五分鐘要捶一次床板,然後拿被子蒙臉,周而複始。
江璇怕床被她捶塌了,趕緊從何斯床下的書桌上把自己的電腦搬走,以免砸壞了。
江璇将好看的指甲擺在面前,風情萬種:“樓上的那位,我們都是垃圾桶,你有事兒就往我們嘴裏倒呗,不嫌棄你。”
樓上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半趴着從窗簾裏探出來,只露一個頭,苦笑道:“你怎麽說得這麽惡心呢?”
然後,“璇,我好煩。”
“嗯,到底啥事兒?”
“好煩。”
“啥事兒。”
“好煩....嗚嗚...”她一想到那天的事兒,就覺得這輩子都修行蚪都崩塌了,天哪,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