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手滑事件
手滑事件
林嘉定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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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了非常苦比并且漫長一段時間的齋之後，何斯終于能吃香喝辣走上人生巅峰。
她用紙巾擦擦自己的嘴角，又重新将臉埋進蒸起熱汽的小火鍋裏，用勺子舀起鮮紅的熱湯放進嘴裏，眉毛被鮮得彎彎，擡起亮晶晶的眼，吃着不忘表達自己的感謝：
“社長，太不好意思了，其實你對我不用那麽客氣，雖然你剝削了那麽久，但是真的我是從心底裏感謝你的..”她一邊毫不愧疚地說着冠冕堂皇的話，一邊用筷子挑出一個紅豔豔的辣椒，好像是有強迫症一般，夾進碗裏堆好，這些辣椒已經堆成高高的小垛。
徐家璐是聲樂社的社長，但是當上社長之後基本就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般社裏有事兒都是讓何斯負責，她好像很忙，一直抽不出時間來管社團，何斯回憶了一下，上次見到她還是在上學期的聚餐那次。
她笑得無懈可擊，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帶着異常的親切問何斯“吃的飽嗎？要不要再來一份。”
“好主意。”何斯不疑有他，以為徐家璐真的接這次真的是為了表達她的感謝，直接答應。
“最近社裏怎麽樣？系裏說元旦前幾天要辦一場文藝彙演，每個社都要出節目的，但是真的很不巧，我正好有個比賽要參加...”
何斯聰明，馬上就聽出她的意思，拍着胸脯打包票：
“出節目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她撈起一塊肥牛放進嘴裏，嘶嘶地燙，聞着非常香“你就放心比賽吧！”
“嗯，”徐家璐臉上浮起一個小心的笑容，她小心翼翼地試探，“但是系裏老師說了有要求。”
此刻何斯還敞開肚子吃着，嘴唇被辣椒熏得鮮紅，臉色也紅撲撲的，她不以為意，用吸管吸了一口的飲料，“說吧，什麽要求。”
“其實也并不難，”徐家璐一邊打量何斯的表情，一邊說道，“因為院裏專業多，系也多，所以為了節省表演時間，節目要求兩個社合作，我想來想去，覺得只能和街舞社合作了。”
何斯聽到某三個字的時候心裏咯噔一下。
空氣大概凝滞了幾秒，何斯緩緩地從碗裏擡起腦袋，眼神幽幽地：“什麽意思？”
“主要是，街舞社正好有你認識的人，天下歌舞是一家是吧。”
“？”
“更何況，其他社團跟我們社團都搭不上邊，總不能找什麽書法社，跆拳道社一起策劃節目吧。”
何斯謹慎一想，皺着眉頭，思考道：“也不是不可以...”
徐家璐打斷她的奇思妙想，谄媚地握住她的手，用雙手裹在手裏：“斯斯，我親愛的小斯斯，我相信你..”
“不行...”
徐家璐窮追不舍：“其實很簡單，只要你去簡單地溝通一下。”
“我街舞社沒有認識的人，你是不是記錯了..”何斯心虛地拒絕。
徐家璐橫她一眼，直接點破，“我才不信，我明明在食堂和街舞社的林嘉定一起吃過飯。”
“只、只是拼桌而已吧...”
徐家璐一改表情，軟下來，可憐巴巴地說：“斯斯，求求了。”
何斯把被她握住的手往回扯了扯，殷切地說道：“我真的無能為力...”
何斯終于見證了什麽叫做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只見徐家璐笑容一收，：“那好，這一桌一共396，現金還是支付寶？”
何斯的筷子掉在桌上，想起現在是月底，錢包癟癟的，快哭出來，說話也疙疙瘩瘩的，“不、不是您請客嗎？剛剛說的，您說要和我鞏固一下感情，我以為您真的是看在我們的感情上...”
“斯斯，你知道的，我的難處，”徐家璐重新深情地握住何斯的手，眼裏閃爍着感動的淚光，“辦的好了，學校還會給我們撥經費建設我們那個破破爛爛的社團，多添幾臺設備不好嗎？你不是上個學期還嚷嚷着申請換樂器？再不濟，斯斯，你就看在我們的情分上，幫我一把吧！”
“...”哼，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金錢！她大叫，“你這個膚淺的女人！”
***
夜氣襲人，沒有暖氣的南方寝室顯得格外的濕冷，309紛紛挂上除濕袋。
其他人都已經開始複習計劃，而只有何斯點着臺燈，看着桌上的手機。
她把出了點虛汗的手往褲子上抹了抹，然後去點那個頭像——一個黑色的頭像，昵稱已經改成了“林狗”，他們的聊天記錄停留在兩天前。
何斯打開對話框，輸入：“在嗎？”
她想了想，不行，删掉。
又輸入：“可以聊聊嗎？”
太幹了，删掉。
再輸入：“能不能求你個事兒？”
不行，太卑微了。
她蓋住手機，閉着眼放在額前，默念了幾句天靈靈地靈靈阿彌陀佛，求了保佑之後才重新打開對話框的時候——
她懵了。
她看見滿屏的表情符號。
而且，
是一個“想埋到小哥哥的裆口大哭一場”的騷表情！她的手幾乎要顫抖起來。
這是什麽騷表情？？！
這是什麽要命的手滑？？！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收藏了這樣一個表情，而且現在滿屏都是，一溜劃上去幾乎看不到他們之前的聊天記錄。
還沒有，他還沒看到—
她心驚膽戰地一個個點撤回，每撤回一個心肝就顫一下，嘴邊一邊念阿彌陀佛和阿門。
別看到，千萬別看到，求求了。
她慢慢地緩下氣，快成功了，屏幕對面現在一定沒有看到，不然他早就發對話來嘲諷了——
當她的手按在最後一個表情上的時候，屏幕上跳出“你撤回了一條消息”的時候，她呼了口氣。
全删完了。
兩秒鐘之後——
對面發來：“想埋到小哥哥的裆口大哭一場？”
啊！啊！啊！
她咬着手指指節，幾乎能想象到他看到這句話的樣子，看着屏幕冷笑一聲，然後極其嘲諷念出來的樣子。
卧槽！！！！
不行，她不能想這個，她現在蜷曲着腳趾，然後把臉埋在桌子上，用手去撓桌子，發出滋滋的聲音。
她的形象啊，嗚嗚，她英勇無畏的形象啊，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她用手抓抓頭發，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跳動。
——“剛才我是為了測試一下你在不在，所以才發的表情包。”
一分鐘之後，她發了這句解釋意味十足的微信之後，足足一分鐘他才回複，卻只有一個字。
——“哦？”
哦？為什麽是哦？說個我理解很難嗎？
——“想埋到小哥哥的裆口，大哭一場？”他發過來。
何斯簡直要被自己蠢哭了。
她抓着手機，羞憤的心情難以阻擋，艱難地打字，艱難地轉移話題：
“我是有事兒要和你說。”
她繼續發：
“元旦文藝彙演，院裏要求兩個社團組織一個節目，街舞社可以考慮一下和我們社嗎？”她盡量把自己的語氣放得緩和一些，然後試圖用這些話把上面的一系列撤回給遮蓋掉。
——“表情很不錯。”他竟然這麽說？！
——“而且我不負責這件事。”
何斯想了想，“我知道，所以，我的意思是，你能幫我去和許社長說說嗎？”
對面不回複了。
何斯緊接着：“我可以繼續幫您寫作業，ppt和小論文也OK的。”她急得有點出汗。
如果真的和何斯猜想中的那樣，許妙舒喜歡林嘉定的話，他一句話就可以搞定了。
結果他回的是：“就用這個籌碼來求我？”
“...”
她斟酌着字眼，盡心盡力地做好一個副社長的職責，“例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