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

Chapter 7

任海黎對賀征的問題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她保持着平躺的姿勢,望向他的眼睛,把揣在衣兜裏的東西拿出來遞了過去。

“我剛知道這個胸針對你來說很有意義。”任海黎說,“謝謝你那天用它來幫我,但是我如果留着它,心裏會有點過意不去。”

賀征看了看她,沒有說什麽,伸手接過。

“等你六十歲開演唱會的時候,我再來收藏一個紀念版。”任海黎看着他,又說道,“希望我到時候能搶到。”

賀征一時頓住,胸針還拿在指間,而複又看向她的目光中已滿是奇訝。

“你到底是誰?”少頃,他問。

任海黎伸出手:“任海黎,海上黎明那個海黎,你也可以叫我Hailey。”

他大約是還沒反應過來,過了兩秒,才伸手來半握住她的:“賀征。”

“這就算我們互相交過底了。”任海黎收回手,交疊放于身前,以一副安詳的姿态繼續躺看着他,“我的時間不多,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認真聽。”

她仔細想過,鑒于自己跟賀征的社會身份地位差距實在太大,一旦他結束這次工作離開錦城之後,她再想見到他就很難了。

兩個多小時的穿越停留時間雖然不長,但只要她能利用得當,就足夠引起他對自己的重視。

如果這場不可思議的時空之旅與賀征有脫離不開的關系,那她就必須抓住他。

如果挽回她的父母需要先挽回他。

那她就竭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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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海黎開始認真向賀征講述自己出現在他面前的緣由,當然,是經過删改的版本。

她必須謹慎地不去觸動尚未發生的關鍵事實,比如要到明年,也就是2010年6月才會有的漫步演唱會。

所以她只告訴賀征,自己是因為在2023年買了一張他的簽名精選專輯,在看MV的時候意外穿越到了這個時空。

賀征大約像是看見了恐龍。

他就這麽看着她,眉目微揚,良久無語。

“哪支MV?”過了會兒,他開口問道。

任海黎立刻說出了演唱會最後那首歌:“《如愛》。”

賀征盯着她的眼睛,說道:“這首歌沒拍過MV。”

任海黎:“……不會吧?”

“這是首專的歌,當時公司沒那麽多經費讓我造作,所以MV只拍了三首。”賀征順手把胸針別到了外套上,然後向她彎了下唇角,“我的歌迷應該知道。”

她聽出了他語氣裏的兩分調侃。

“你是不是買的盜版?”他還笑着問。

任海黎感覺他已經完全把這當作了是她編造的不怎麽高明的笑話,情急之下,她只能下了帖猛藥。

“你知道我為什麽曉得你打算六十歲時開紀念演唱會的事?”她說,“因為這是2023年的章回告訴我的,但那個時候你已經不唱歌了。”

賀征的眸中流露出詫異。

“那時候我才45歲。”他說。

“對,但你已經不唱了。”任海黎直視着他的眼睛,“而且你和章回也早已經決裂。”

他眉梢微挑:“不會是因為我沒錄歌吧?”

“因為你和他的女兒談戀愛,但是後來劈腿了一個剛出道的新人。”她語氣平靜地說,“而且章悅音在公衆面前為你挽回,你卻對她沒有半點回應。”

為了做好準備,任海黎幾乎是把當年關于這個八卦的來龍去脈全部梳理了一遍。

她到現在還記得章悅音那張梨花帶雨的臉。

賀征忽然笑了。

“任小姐,雖然我很尊重你的解釋,”他說,“但這是不是有些太過離譜了?”

“第一,我不可能放棄音樂。”

“第二,我對章回老師很尊敬。”

“第三,”賀征牽着唇角,像是聽到什麽好笑又無奈的事一樣,“我和他的女兒沒有任何男女關系。如果我們再繼續這樣讨論下去,我想只會浪費我們彼此特意抽出來的時間。”

他說:“我不是沒有看過科幻電影,但如果如你所言,你是從2023年來到我面前的,你至少應當拿出些東西來證明那個時空的存在吧?你說的那些,除了最關鍵的兩句之外,其它的目前看來都只是你一面之詞。”

“但我不止對一個人說過六十歲紀念演唱會的計劃,也當然不止一個人知道我新歌的歌詞,你或許也有你的渠道。”賀征不急不緩,像在慢慢地解着毛線球,“相比起之前我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今天你重新出現在我面前這件事才更讓我意外。”

“所以,不管那句歌詞和我的六十歲計劃你是怎麽知道的。”他看入她眼中,問道,“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呢?”

任海黎忽然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在她的認知裏,賀征有才華、聰明,性格認真坦蕩之外還有幾分随性。

但這是她第一次見識到他的清醒。

如果她真是個對他有幻想的迷妹,大概這個時候就會顯得比較悲劇了,說不定此時此刻她還沉浸在賀征表現出來的溫柔和紳士風度裏。

而他卻已經在分析她的用心。

他質疑得相當直白,但态度平和。

任海黎看得出,他口中說的“尊重”她的解釋,的确是他的真心話。

“你說得對。”她開口說道,“我也知道我缺少了一些具有說服力的佐證,但2023年的東西我确實帶不過來,至于你懷疑我在打你的主意,我也可以回答——沒錯,是這樣。”

賀征眸光微動。

任海黎已經做好了和他商談的準備,她的語氣很鎮定:“我來到這個時空,顯然和你是有關系的,雖然我還不知道是什麽關系,但我覺得我們應該綁定在一起,或許這是我們能夠共贏的方式。”

“賀征,你現在什麽都有,所以你想象不出來2023年的時候自己是什麽樣子。”她說。

他思索地看了她片刻。

“你還是想說剛才那些話。”他說,“那你想怎麽跟我綁定?”

賀征的目光中帶着些微調侃的笑意:“男人和女人那種?”

任海黎只遲疑了一秒,然後回道:“如果你有這個需要的話,我可以一定程度上配合。”

“……啊?”賀征愣住。

“我是說,如果你的創作體驗需要戀愛的新鮮感,我可以幫你。”任海黎說,“或者你需要讓自己享受征服的感覺,我也可以提供一些行為上的劇本,并且參與進去。”

“我只有兩個很簡單的要求。”她說,“你好好保護自己的嗓子,還有,離你的窩邊草遠一點。”

賀征笑了,問道:“什麽程度的參與?19禁的那種征服?”

任海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搞得差點繃不住。

果然不愧是他。

“動手可以,動腳……也行。”她心想以後和他見面可以多穿長褲,“但是這裏不行。”

賀征的視線随着她的動作,落到了她的胸前。

車裏的氣氛瞬間安靜到有些詭異。

他轉開目光,擡手抵住了唇角。

任海黎看着他的後腦勺,說道:“賀征,我不是在開玩笑。你對我很重要,我絕對不會害你,或者你自己也可以想想,我這兩個要求有哪一點不是為了你的事業好嗎?”

“你知道嗎,你的确很成功地讓我感覺到了新鮮感。”他轉頭,複看入她眸中,唇邊帶笑,“你是第一個這麽直白的表示,看上我是因為看中了我的事業的女人。”

“但我覺得新鮮不是因為你想和我的事業談戀愛,而是我很好奇,你花了這麽多功夫試圖讓我相信和你有超越時空的緣分——當然這是很有藝術的手段,我不得不承認。”他說,“可為什麽你最後又偏要自己來破壞這份美感呢?”

任海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雖然坦誠也是一種魅力。”賀征笑笑,說道,“但男人和女人之間太過于直給,有時也會顯得很無趣。”

他這是……在對她進行撩男指導?

任海黎看着對方的眼睛,那裏分明有包容,也有真誠,就好像他的确是在真心做着建議。

可她卻突然生出了一絲惱火。

大概類似于她小時候被老師點名在全班面前表演唱歌,結果自己鼓起勇氣別扭又費力地撐完了場,人家在那裏哈哈大笑說她唱走了音。

就是那種感覺。

“要不是你根本不可能記住,我要證明我和你不同時空完全就so easy好不好?”熱氣直沖天靈,她忽地坐了起來,“我明白以你的條件肯定沒少被人泡過,但老實說,我恰好是你費力也得不到的那種,就好比你總會在生活裏遇到一些限量但沒你份的東西,跟多少錢沒有關系。”

“當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非得管你的閑事,我也很納悶,為什麽這一切會偏偏跟你有關?”任海黎說到最後,已忍不住仰頭深呼吸了一口氣,嘆道,“救命,我真想狠狠把那些新聞摔在你面前讓你看——啊。”

她話音未落,賀征突然回身朝她壓來。

任海黎滿眼驚詫地看着他一把将自己抱住。

她整個人随即陷入到了一陣混合着柑橘和檀木香的力量中,隔着衣服也能清晰地感覺到來自對方肌膚的溫暖。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着她往身後的座椅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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