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惡有惡報
午後沒什麽電視,蘇青掏出手機玩連連看。
沈澤帆端着果盤從餐廳過來,放她面前的茶幾上:“吃吧。”
蘇青沒空理他,頭都沒擡,手裏飛快劃屏幕:“不餓。”
“飯都沒吃兩口,怎麽會不餓?就小姑那個手藝,米煮熟就不錯了。”他捏起一塊棗泥糕,直接塞進她嘴裏,把她這張小嘴堵了個結結實實。
蘇青按錯一個方向,氣得把手機往他肩上打:“都是你!”
沈澤帆笑得挺開懷,抱頭往沙發裏縮:“別打臉,拜托了,別打臉。”
“就打你臉怎麽了?你臉有多好看啊,不要臉!”
“比你好看。”他老神在在地跟她說。
蘇青震驚,趴在沙發上打量了他許久:“以前就知道你不要臉,還真不知道,你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啊。”
沈澤帆慢慢挨近她,和她面對面,笑容莞爾,一派天真:“不然呢?你第一天認識我啊?”
蘇青返身抓了把瓜子,就要塞他嘴裏。
沈澤帆反手把她拖上沙發,拽着她的後領子,把她勒懷裏:“想塞我瓜子?就你這點兒力氣?搞笑,也不拿面鏡子照照自己。”
“沈澤帆,你給我撒開!撒開!”
鬧騰了個把時候,蘇青精疲力盡,跟他求饒:“放了我吧,認輸投降。”
“成,先叫聲哥哥。”
“你先撒開!”
“先叫,叫好聽了再放你。”
“哥!”
“大聲點兒,使出你吃奶的勁兒來。”
蘇青氣得快要爆炸了,化悲憤為力量,咬牙切齒:“哥哥!”
沈澤帆這才松了手,笑着起了身,整了整軍裝:“不錯不錯,叫得比以前好聽。”
“滾——”
……
回去前,沈澤帆還帶她去操場兜了一圈。今天晚上放電影,還有文工團的來演出,禮堂門口一溜兒的車,熙熙攘攘的。
蘇青卻融不進去,有些氣悶地踢着腳底下的石子。
沈澤帆牽着她的手,稍稍用了點力,把她往前面帶了帶。
“走快點,慢吞吞跟烏龜爬似的。”
“你好煩啊!”蘇青又使勁,想把他給甩開。可他抓得她可緊了,那手套摩擦力還大,壓根甩不掉。
蘇青故技重施:“手套太咯人了,難受。”
他回過頭,貼在她耳邊笑:“這麽想跟我肉貼肉啊?”
蘇青都說不出話了:“……說人話。”
“我說的怎麽就不是人話了?聽不懂啊?那我給你翻譯翻譯?”
“再耍流氓我不客氣了啊。”
見她眼底真的湧起怒意,沈澤帆不鬧了,只是牽着她不肯放開。沿着操場走了一段路,碰上了不少熟人,不過很多蘇青都沒有印象了,也就當做不認識。
沈澤帆說:“要不要跟我一起,跑一圈?”
“沒力氣。”
“那你等會兒。”他說着就小跑着走開了。
蘇青覺得莫名其妙,坐到了一旁的草地上。
……
“看。”一夥人在場地邊緣墊排球墊得起勁,付瑩瑩忽然搡了搡身邊人的胳膊。
祝敏不耐煩:“幹嘛?”頭卻轉了過來。
于是,一眼就瞧見了沈澤帆和蘇青,視線下移,又落在了他倆牽着的手上,嘴裏的瓜子一咬磕兩半,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兩人愣了老半晌,這才對視一眼。
“幾個意思?”祝敏率先開口。
付瑩瑩也從震驚中回了點兒神,但腦袋裏還是一片空空如也,和她幹瞪眼。
褚萱買完棒棒糖,一蹦一跳地跑了回來,從後面一左一右打了她們的肩:“傻愣着幹嘛呢?”
兩人都吓了一跳,差點尖叫出聲。
褚萱更加納罕,手指在她們間徘徊:“做了什麽虧心事兒啊,吓成這樣?”
付瑩瑩氣得跺腳,手指往後指:“你自己看。”
褚萱回頭望去,看到了蘇青,皺起眉:“怎麽是她?”
付瑩瑩和祝敏見她語氣平和,詫異回頭,早不見了沈澤帆的身影。付瑩瑩斟酌着說:“……帆哥剛剛還在這兒呢?”
“什麽?”褚萱聲音頓時高了一個八度,一副見了鬼的語氣。
付瑩瑩撇撇嘴:“我跟祝敏都看到了,不信你問她。兩人手牽着手,親熱得很哪,我平時跟帆哥說話,他都愛答不理的,還嫌我煩呢。”
“你胡說!”褚萱氣得撕開手裏的薯片,抓了一把塞嘴裏,含糊說:“我才不信呢!拜托今天不是愚人節!”
付瑩瑩也心頭火起,不知是氣她還是氣自己剛剛看到的:“不信算了,反正我說的都是事實。”
褚萱悶了好久,煩躁地看向她,語氣已經有了一絲動搖:“當真?”
付瑩瑩嘆着氣,鄭重點頭:“我哪裏會開這種玩笑?”
褚萱氣得在地上跺了很久,推開她朝蘇青奔去。
付瑩瑩怕出事,想過去,祝敏卻拉住了她,對她微微搖頭,按了按唇。
付瑩瑩不解:“幹嘛拉着我?”
“你傻啊?”祝敏恨鐵不成鋼,眼神還有些鄙夷,“讓她去呗,愛鬧鬧,一會兒帆哥回來,鐵定收拾她。你上去瞎湊什麽熱鬧?想被帆哥收拾啊。”
付瑩瑩一聽也是。要找茬,也不該選這種時候啊,這不缺心眼嗎?
……
蘇青好好玩着排球,旁邊忽然飛過來一個,徑直打飛了她手裏的球。
這球準頭還不好,把她手腕都打腫了,火辣辣得很。
“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啊!”褚萱氣呼呼地沖過來,走路都揚起了漫天的沙塵。
蘇青被她這招殺了個措不及防,吃了一嘴的灰,捂住嘴咳嗽,眼神嫌棄:“你有點兒素質行不?”
褚萱更氣了,抓着她的衣領把她揪起來:“勾引我哥還不算,你現在又想勾引帆哥!你還要不要臉了?”
“手拿開!”
“你怎麽就這麽賤哪?”
“我讓你把手拿開!”
褚萱氣成了河豚,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蘇青是真的始料未及,收力不住,直接被她推到了地上。
褚萱有點害怕,後退了兩步。
這一幕,剛好被買完耳套回來的沈澤帆看見:“你在幹嘛?”
褚萱一個激靈,如同見了惡鬼,都不敢轉身。她做賊心虛,兩手緊緊攥住:“我……”
沈澤帆繞到她面前,問她:“我問你在幹嘛?”
褚萱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麽辯白的話,拖了很久擠出句“我不是故意的”。
沈澤帆樂了:“我往你臉上抽幾個大耳刮子,再說句我不是故意的,行不?”他彎腰把蘇青扶起來,慢慢給她拍去後背的塵土。
褚萱都快哭了:“……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她……”
沈澤帆不耐煩地一擡手,讓她別說了:“兩條路,要麽繞着操場蛙跳50圈,我就相信你不是故意的,這事兒就過了。要麽我把你捆起來,吊禮堂門口去。今天對面空司還來領導了呢,還是褚伯伯的同事,沒準你也認識,趁着這機會,正好讓你跟大家混個臉熟。”
褚萱吓得小臉發白,跟他賣慘:“帆哥……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我來例假了,我……我肚子疼,我頭暈,我還眼花。”
蘇青都笑了出來。
褚萱卻沒功夫跟她計較,滿臉期待地看着沈澤帆。
沈澤帆也對她笑,笑得玩味:“二選一,要麽蛙跳,要麽我把你吊禮堂門口去。快點,遲了就買一送一了。”
褚萱整張臉都垮了。
再不情願,也沒辦法,她咬牙上了跑道,雙手背負、深蹲,沿着操場開始蛙跳。原本打着球的、跑步的、說話聊天的也都把目光望了過來,看着挺新奇的。
沈澤帆跟在她後面,腳尖踢踢她:“快點兒,沒吃飯啊?瞧瞧你這身肥肉,得有一百二了吧?你媽把你養得這麽膘肥體壯的,就是希望你多長點兒力氣。你對得起她嗎?”
褚萱眼裏含着淚,卯足了勁往前跳。
沈澤帆還不時在她身邊說着風涼話:“就讓你蛙跳50圈,別整得要讓你跳河似的,行不?開心點兒,笑一個。來,對大家夥兒都笑一笑。”
褚萱擺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讓你笑啊!聽不懂人話是不?”
沈澤帆嗓門大,震得整個操場都有餘音。
一幫人對褚萱指指點點,有的笑得肚子都抽筋了。這種事兒,也就沈澤帆這個混蛋幹得出來。
蘇青有種“惡人還需惡人磨”的感慨,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