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師尊好友(二)
師尊好友(二)
等柳蟬衣醒來,慢悠悠轉到前院時,九裏明正同續随子吃着樹上的靈棗。
“喲!醒了?”九裏明看着柳蟬衣托着腮笑着同他打招呼:“早上好啊!”
柳蟬衣看了看托盤裏的靈棗,也坐到石凳上,開口說到:“你們兩個,我那棗吃的可還開心?”
續随子立馬站起身,朝柳蟬衣行禮一禮說到:“師尊明鑒,徒兒吃的是從樹上自然掉落的靈棗,這位吃的,是樹上摘的……”
完了還特地補充了一句:“他摘的!”
九裏明:“……”
這小崽子!
他嘴裏嚼着一顆棗子,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沒想到啊,小家夥居然搶先一步告狀,難怪他自己剛才只吃了那一小把。
“哎呀蟬衣,你什麽時候收到徒兒,竟也不知會我一聲,有了你這徒兒,日後我就不必隔那麽長時間來看你了,實在是念的緊。”
“噗!”柳蟬衣沒忍住,一口清茶盡數噴了出來,臉上瞬間爬滿了紅暈。
“咳咳……”
九裏明慌忙上手幫他拍着背。
“那什麽,小續啊,昨日的劍法可還記得?”柳蟬衣擡起頭朝續随子問到。
續随子朝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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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練吧……”
等支走了續随子,柳蟬衣反手将撫在他後背上的手拍掉:
“做什麽!你生怕小續看不出來嗎?”
九裏明讪讪的收回手,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唉!”柳蟬衣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主動拉過他的手說到:“我好不容易才收了一個弟子,待他出師後,時間便都是你的,到時候我們便去雲游四海可好?所以,先慢慢來吧,不要吓到他。”
九裏明瞥了眼認真練劍的續随子:“你是不是過于保護小家夥了,我看那小家夥精明的很,就算你直說,他那小臉上,怕是也不會出現什麽色彩。”
柳蟬衣随着九裏明的目光看着那半大點的孩子:
“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總一幅少年老成的樣子,不過那孩子無論是心性還是品性,倒是真真不錯。”
“也罷,你既然待他為親傳弟子,那我自然也是不能袖手旁觀的,不如我也傳他劍法好了。”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看着續随子認真練劍。
寒往暑來,一轉眼,那個曾經只到柳蟬衣腰間的孩子,如今已經蹿的跟他一般高。修為也跨過了金丹。
前院,棗樹下。
“九叔,不要再吃棗子了,我去後山獵了野兔,空點肚子待會嘗嘗吧!”續随子将那盤棗子拿到一旁。
九裏明眼見哪盤棗子離自己越來越遠:“我說小續啊,一點棗子不至于啊,你看蟬衣他不也……”
柳蟬衣聽他那麽說,默默的将剛拿起的棗子放下,輕咳一聲掩飾尴尬。
九裏明便伸手将那盤棗子默不作聲的往回拉。
續随子瞧着他那動作,嘆口氣說到:“去年您非在飯前吃上那一盤棗子,結果又被那叫花雞吸引,忍着撐吃了半只雞,是師尊去師叔那開的藥才緩解了您的不适。半年前您吃棗子太急,卡住了喉嚨,也是師尊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将棗核取了出來。一個月前……”
“停停停!”九裏明聽不下去了,這簡直就是他的丢人史,這死孩子記性怎麽這麽好!
“我不吃就是了!”九裏明直接放棄了抵抗。
續随子這才放了心。
九裏明支着半邊臉看着續随子蹲在一旁處理野兔,好奇問到:“我說小續啊,你看蟬衣的性子也是歡脫的很,怎的你沒染上半點,外人看來,還以為我們三個,你才是當師尊的那一個呢!”
續随子手一抖,轉頭笑着對九裏明說到:“我若同師尊一樣,九叔你怕是早就被棗子撐死許多次了……”
九裏明:“……”
死小孩,果然毒舌!
“哎,小續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軟軟糯糯的乖孩子了……”九裏明趴在石桌上,故作傷心狀說到。
續随子不為所動,繼續認真處理着野兔。
九裏明看他沒理自己,輕輕拉了拉柳蟬衣的袖子,又指指背對着他們的續随子,示意他将那件事說出來。
柳蟬衣不動聲色的扯回袖子,瞪了九裏明一眼,示意讓他自己說。
兩人拉拉扯扯了半天,眼見續随子快将那野兔處理好了,兩人還沒決定誰開口。
九裏明咬咬牙,以口型對柳蟬衣說到:“下次讓你在上!”
柳蟬衣幾乎是立馬同意了。
“小續,來,坐下,為師有些話要同你說。”柳蟬衣笑眯眯的将續随子按在座位上。
“???”
“小續啊,你覺得你九叔怎麽樣?”柳蟬衣指指九裏明,試探性的問到。
總得搞清楚續随子對九裏明的印象吧。
九裏明立馬正襟危坐,笑呵呵的望着續随子。
續随子“……我知道九叔一向是好的,無論是對師尊,還是對徒兒。”
九裏明聽他那麽說,滿意的點點頭。
“那為師如何?”柳蟬衣指着自己問到。
“若沒有師尊,便沒有如今的續随子。”
柳蟬衣跟九裏明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開口問到:“那小續你覺得我們兩個……”
“很般配。”續随子瞥了他們一眼,言簡意赅的說到。
“!!!”
“!!!”
這下,輪到柳蟬衣跟九裏明不淡定了,續随子居然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
柳蟬衣沉默一會問到:“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續随子想了一會說到:“是第一次見九叔的那個晚上。”
“???”
續随子看着他們兩人迷茫的眼神,繼續說到:“房間隔音太差,師尊自己一個人住習慣了,怕是不知道這件事……”
所以續随子第二天,才執意搬去了遠一點的房間……
“!!!”柳蟬衣以袖掩面,臉上浮現一層紅色。
相反,九裏明就看開多了,直接上手拉過柳蟬衣的手笑着說到:“沒想到你那麽早就知道了,之前蟬衣還一直擔心你會介意來着,不敢跟你說。”
續随子看着柳蟬衣認真說到:“師尊,我心很小,裝不下幾個人,您跟九叔是其中之一,退一萬步講,就算我不好這口,可只要您跟九叔願意,我也定不回阻攔,日後,他人若也想阻攔,也要先過我這一關!”
柳蟬衣摸摸他的又,欣慰說到:“你啊……”
三人坐在桌旁,笑着看着對方,在靜谧的小院裏,一朵牽牛花爬上藤蔓,随風搖擺,盡是一片祥和。
“嗯?辣椒沒有了?”續随子邊翻轉那烤的已經金黃的兔肉,一邊看着那空空的罐子,“九叔您先幫我看一下,我去飯堂借一罐回來。”
沒等九裏明發話,續随子急匆匆的跑出了院子。
“哎哎,等會……”九裏明看着哪消失在門口的身影,無奈的搖搖頭,轉頭對柳蟬衣說到:“他就這麽去了?倘若我沒記錯,他第一次獨自出竹屋,回來時可是挂着彩……”
柳蟬衣聽他這麽說,手裏轉着茶杯,一下子就回想起來:
那時,續随子還未辟谷,他不忍心讓柳蟬衣為他受累,次次帶他去飯堂,便嘗試着自己去了,柳蟬衣在院子裏左等右等,直到日落西山,才等到鼻青臉腫的續随子。
“怎麽回事,誰做的?”柳蟬衣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續随子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擡起小臉說到:“師尊不必擔心,弟子沒事。”
柳蟬衣看着這個半大點的孩子受了傷還要反過來安慰自己,真是懂事的讓人心疼。
柳蟬衣擡手戳了戳他臉頰的那塊烏青,續随子立馬疼的“嘶”了一聲,這下,柳蟬衣的臉更冷了,他擡腳就要出院子。
“師尊!”續随子急忙拉住柳蟬衣的衣袖:“師尊,我真的沒事,你看,都是些皮外傷……”柳蟬衣轉身拉下扯着他衣袖的小手。
“師尊,這都是弟子的事,您就別操心了,現在受點傷,待我日後好好修煉,受傷的便是他們了,所以師尊,您就別插手了,況且,那群人也沒在弟子這讨到好處。”
續随子仰起小臉,對柳蟬衣笑笑,眼睛亮晶晶的,明明被揍了,眼睛裏卻都是笑意。
他的師尊,是真真切切把他當家人看待的,看似孑然一身,可骨子裏卻同他一樣,把所有的溫暖都留給了他們所認可的人,到這一刻,續随子才真正明白,他,真的又有家了。
柳蟬衣看着那張笑臉,蹲下身,掏出手帕替他擦掉額角的血跡。
“小續啊,你既拜了我為師,那日後,不必這麽堅強,你可以在師尊這哭,在師尊這笑,有問題有幫助都可以找師尊幫忙,知道了嗎?”
續随子挺他這麽說,沉默了一會,擡手擦掉要溢出眼眶的淚水,深吸一口氣說到:“師尊,我知道了……”
柳蟬衣這才牽起續随子的小手,帶他回了院子。
可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趁續随子休息的時間,柳蟬衣很快就搞清了事情的起末,無非是續随子的觀念在他們看來有悖常理,一群人看續随子落單的時候一哄而上,仗着人多孤立欺負續随子,但是,續随子說他們沒讨到好處,卻也是真的,一群人中有不少人都被續随子打傷了。
夜黑風高,那群圍毆續随子的人還未等反應過來便被柳蟬衣封了聲音,倒挂在樹上挂了一夜。
可他們卻是不敢多說的,畢竟,是他們理虧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