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惡人
第15章 惡人
才幾步，聽見清脆一聲玻璃擲地響。
鄧正楠搖頭，“算了別管她。”
談淩聲今天開了輛黑色邁凱倫，就停在醫院大門旁的停車場，如猛獸般俯卧的車身，引得不少人側目頻頻打量。
鄧正楠不似他那般愛車，一輛SUV可以開好久。
他半只胳膊架在自己座駕車門，看向談淩聲，“阿東明天回來了，他在澳門組了局，記得別遲到啊。”
談淩聲點了下頭，單手握在方向盤，回神，忽然想到什麽。
“明天不行。”
鄧正楠詫異，“怎麽，周末還要回俱樂部？還是有比賽？”
“約了人。”
話一落， 猛獸的咆哮聲浪從耳畔滑過，鄧正楠來不及反應，車子一個調頭，轉眼就不見了。
*
周六，天文臺于多個熱點實地測溫，均錄得最高氣溫40度。
同事A剛采訪回來，将器材包擱在桌面，關切道：“小曦你們下午小心中暑啊，外面溫度跳得比股市還快。”
洛曦在民生組，這日的采訪地點在西貢。
日前電視臺收到求助，位于西貢的村屋有人違建，不止霸占公衆地方，堆積的雜物致鼠患問題嚴重，對附近居民造成非常大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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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曦左手抱着A74和一份三明治，從汽車下來時，自動繞到後備箱去拿器械。
人手有限，同時擔任司機的攝像大哥幾步接過她手裏的穩定器，“我來，你中飯都還沒吃。”擡上器械，他接着問：“第一次當出鏡記者？”
洛曦匆忙咬了口面包，“不是， 在學校有拍過幾次活動。”
攝像大哥點了下頭，順便贈她幾句：“上次臺風天，我們有同事沒有拴安全繩就站在海邊報道，巨浪掀到他身上，人差點就沒了。屋邨內都不少，記得有事你就跑，最重要安全。”
洛曦嗯一聲，笑言：“中學時，家人幫我報過跆拳道訓練班。Sg”
“有兩下子阿？那就好。”攝像大哥笑着扛上背包。
高溫曬得人睜不開眼，走在大榕樹下，依稀聽見了幾聲貓叫。
經過一處花園的廊下， 石椅上早已坐着等待的幾位報料人。
洛曦先是跟他們交流了一番，等攝像大哥測試好聯機線，站定機位，對她比了個手勢，采訪這才開始。
報料村民十分配合，洛曦在此前也做好了充沛準備，采訪順利一次過。
接下來，在堆滿雜物的外牆角，手拿麥克風的洛曦突然半蹲了下來。
攝像大哥露出疑惑的表情，等到她開口，面向鏡頭：“觀衆朋友，我現在所在的地方，大家可以看到有許多的廢舊家具，生活垃圾。”頓一會，她切換語氣，“聽到了嗎？啃咬東西的聲音很清脆？”
攝像大哥笑，她就不怕蹿出來個大老鼠？
緊跟着，又見洛曦起身，伸手撥開一面防雨塑料布，許多小蚊蠅頓時在她身側亂飛，異味難聞。
“現在正是高溫時節，環境髒亂引來蚊蟲亂飛，給居民......”
攝像大哥看着洛曦從容站在鏡頭前， 将強烈的現場感帶入視頻，作為一名實習生，顯然，她做得很出彩。
發揮穩定，攝像大哥沖她豎了個大拇指。
中場休息，手機屏幕亮起一刻，洛曦來不及補妝，走到一邊接通電話。
“在哪”
“西貢。”
那邊停頓數秒，“今天不休息？”
“有任務都要加班的。”她的聲音輕快且很有活力，看來是真的喜歡做這一行。
打開一瓶礦泉水， 她仰起頭喝了幾口，“你今晚約了我，我沒忘。”
談淩聲笑 ，“給我發個定位。”
洛曦将地址發過去，有些微秒的感覺被放大，她定定地看着手機好一會兒，直到聽見一句無奈的嘆氣聲。
回過頭去，見攝像大哥神色嚴肅走來。
“發生什麽事了？”
“車子被紮破胎了，四輪有三輪都被刺破，我現在報警。”
意料之外，只稍想想卻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洛曦收拾好狀态， 準備好下一場報道，五分鐘後，有好心阿婆請他們入便利店喝奶茶。
“天氣炎熱，你們不如進來等，那個人通常要三點鐘才回來。
兩人點頭應承。
少了港九的繁華喧嚣，走進這裏的村子 ，恬靜的感覺自然而生。
飲完一杯冰爽的港式鹹檸七，洛曦抓緊時間，拿出一面小鏡子補妝，出鏡記者的妝容宜利落大方，她用的是偏自然橘色系。
小圓桌對面，阿婆與攝像大哥聊得正歡，“警告過不止一次了，村長主動委聘清潔工處理，他當時态度也很好的，後來又說人家盜他東西....”
“他在這裏住了多久？”洛曦也加入聊天，想套取多點信息。
半個時辰後，她合上攜帶的智能記事本，樓上便是阿婆的住處，為了方便，洗手間就設在便利店外頭。
将手機插在後褲袋上，她關上水龍頭，抽了張紙巾擦手，身後腳步聲漸近，她擡起頭，透過鏡子看到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
就站在女洗手間門口，盯着她。
不好的預感，正想掏出手機，那人突然沖上前來鎖住她肩膀，一只大掌将她嘴巴死死捂住。
男人戴着鴨舌帽和口罩，洛曦心口劇烈起伏，被桎梏的雙手無法動彈，攥在手裏的電話被扔到角落。
她下意識擡起左腳踹過去，對方立即偏身躲開。下一秒，感覺到頭皮發麻，長發被拽着扯進陰暗無人的後樓道。
隔着一道牆，她能聽到有人聚集打牌的歡笑聲。
齒間蔓延着血腥味，咽喉被兩指擒住，她想求救，可勒住她的手指越發用力，洛曦發不出半句話。
在微弱的光線裏，那個男人伸出魔掌，自下而上拂過她的後背，跟着摁住她的頭就往牆撞去，一下兩下.....
眩暈感襲來，世界天旋地轉，洛曦全身顫抖，感覺到額頭有粘膩液體順着流下，半清醒中，她見着對方從兜裏摸出一小瓶試管。
“叫你多管閑事！”刻意壓低的聲音，男人哂笑了一下 。
危在旦夕的求生欲爆發，不行 ，她不能死在這裏！
洛曦使出全身力氣，在絕望中極力掙紮，在男人捏住她臉龐，手指撬開她緊閉的唇時，她趁機擡起膝蓋朝他裆部一踢。
男人踉跄兩步，她瘋了般逃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