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幫他
第29章 幫他
止步于樓梯間，就聞到蔥香味，半開放式的廚房，從開闊的采景窗能見到肆意生長的綠葉。
談淩聲背對着她，從滾沸的水裏撈出來瀝幹的面條，放進調好的醬料中。
洛曦在料理臺邊，一只手托着下巴，安靜看他。看他動作熟練的拾着長筷攪勻拌面，看着他從酒櫃裏拿出了一瓶白蘭地。
“好香，你還會做什麽？”
談淩聲拿了兩個杯子，一杯兌上檸檬味的蘇打水，高腳杯滑到她跟前，他自已只添了冰塊。
他輕晃着杯，看向她：“簡單的西餐，還有鮮蝦雲吞面，正楠他們每次都光盤。”
“你知道雲吞面的靈魂？”
他笑，“是大地魚熬骨湯。”
洛曦真沒想到他懂吃還會做，她猜是家裏的阿姨教的，談淩聲卻說不是，“中學時在國外，無聊學的。”
“我除了煲紅豆沙，其他什麽都不會。”
談淩聲飲下半杯酒，半開玩笑，“你真是飲食家洛榮傑的女兒？”
洛曦忽然就沒了話，手指摩挲着杯沿，直接仰頭喝光了，調了檸檬蘇打的白蘭地，有些淡淡木香味，入口絲滑。
談淩聲察覺到她情緒，手指伸過去，捏弄了下她的鼻梁，“不要喝太快，今晚在這裏過夜， 跟家裏人說一聲？”
“不用，我搬出來了。”
她低下眼簾，問：“我能再要一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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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淩聲什麽都沒說，拎了剩下的半瓶酒幫她添滿了。
後來是酒精的緣故，洛曦整個人挂在了他身上，歪着他蹭啊蹭。
浴室裏，談淩聲将她放在洗漱臺旁，想着擰條毛巾幫她洗臉，洛曦卻忽地兩手攀上他肩頭，“我...”
她吞吞吐吐，微醺目光迷離地望住他。
“頭疼了？”談淩聲掌在她頸後，揉了揉，“睡一覺就好。”
洛曦搖頭，漲紅着臉，輕聲：“你會難受嗎？要不要我幫你？”
他起先是沒明白她的意思, 靜了一霎，浴室裏安靜得只能聽見呼吸聲，身後柔和的鏡燈，映着她似盛了月光的眼眸。
着實有些意外了，他額頭抵上她的，手指滑過她下颌，低聲：“你會嗎？..”
.....
次日上午不必回公司，洛曦醒來，身上仍穿着談淩聲的T恤。手下意識去撈她的jelly cat，不想卻摸到一個枕頭。
睜眼就見從灰色窗簾縫透進來的光。
她抓了下頭發，才想起，這不是自己的窩。
客廳傳來吸塵器運作的動靜，一名約莫五十來歲的婦人在打掃衛生，一轉身就看見了她。
“醒了？”
應是談淩聲交待過了，這名婦人見到她，并沒有感到很意外，她停下手裏的動作， 急急從廚房裏端出早餐，邊問：“你想喝咖啡還是牛奶？”
“都可以，麻煩你了。”洛曦拉了下身上的衣服，才坐下就收到談淩聲的電話。
“中午我趕回來，載你返公司。”
臨睡前，他提過，上午需要帶車隊去大嶼山欣澳。
洛曦舀着碗裏的麥片，“你忙你的，不用特地趕回來。”
談淩聲停了會，也沒勉強，“行，半小時後有人送衣服過來，車庫有輛平治，鑰匙就在書房第二格抽屜，你認得路回去？”
“....我不會開車。”
她不僅沒有駕照，還有點恐懼這項技能，要她親自上路，她可能會貼滿新手新手新手，別靠近別靠近我別靠近我。
想到這，她莫名笑了下。
電話裏聽見有人提着嗓叫他聲哥，他沒回應，洛曦不想耽誤他正事，“挂了啊。”
“想到什麽開心的？” 他問。
洛曦可不想在他面前揭自己的弱點，随口含糊了幾句，兩人通話結束後，談淩聲很快又發來一張圖片。
是一條設計感十足，邊鑽白貝小裙項鏈，小巧精致，貝母透出的光跟果凍似的。
“手信，昨晚放車上忘了給你。”
....
回到電視臺，洛曦着手整理獨家采訪，Zoey抱着一沓文件從她身側走過，腳步一頓，又倒回來。
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她驚道：“Oh mygod，小曦你真的見到西島本人了？”
洛曦點了下頭，繼續剪輯準備播出的畫面。
“果然，年輕就是有沖勁，好好做，阿頭一定提拔你。”她說着，忽然重重嘆一聲。
洛曦短暫停下手裏的事，問她：“做咩了？”
zoey喪着臉倚在她辦公桌旁，“下周我要去三亞拍婚紗照，才想起有條線忘記跟了Sg，阿頭讓我繼續追，可我哪有時間啊。”
她有些煩道：“我未婚夫也只拿到這個假期，再等肚子都大了，還拍什麽？”
“有BB了？”洛曦毫不吝啬對同事的祝福，“恭喜你啊。”
“多謝，不如這樣...” Zoey微彎下腰，湊近她，“你是新手記者，采訪資源有限，我把這條線讓給你，你有選題，我也不用煩，好不好？ ”
洛曦沒想太多，“可以，是采訪誰？”
“我先把這堆文件送到廣告部，一會把資料發你看。”
Zoey走後，洛曦一直忙到将近五點，都沒有時間拿起手機，直到明真姐走來，在她桌子上咚咚敲兩下，“小曦你今晚不是還要上課？快走吧，事情是做不完的。”
洛曦甜笑，“好，這就走。”
她拿起手機， 就見zoey發來的資料。
照片上的女子外形清純甜美、氣質出衆，是曾紅極一時，又消失五年的玉女演員。
而另一張體态衰老，着深色上衣滿頭銀發的婦人，這兩張照片顯示一個姓名 ，竟然是同一個人。
洛曦一時怔住。
“她現在信佛，常年在泰國跟高僧修行，最近回港家裏突然遭火災，我和她約在周三下午慈山寺，她到時會勇敢發聲，向我們透露些不為人知的內幕。”
“小曦，這條線就交給你了，做得好可以攻下頭條，加油！”
本着對真相的追尋，是新聞人的共鳴，洛曦卻若有所思，忍不住問：“她已經退隐了，再曝光會否給她造成傷害？”
Zoey發來一個擺手的表情，“放心哦，是她主動找媒體的，你不做別人也會報，等采訪後她就會離開了，誰能傷到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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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傍晚， 室內外溫差仍讓人無所适從。
7-11便利店，自動門不停開開合合的聲音，洛曦停在冰櫃前，目光四掃，最後只拿了一瓶礦泉水，走到櫃臺再要一包KENT，售貨員卻問她成年了沒。
她笑一笑，談淩聲讓人給她臨時買的衣服，簡單的蝦米色T恤，配一條牛仔背帶長褲，嫩得差點要亮出身份證才能買煙。
晚上的課很輕松，偏美式口音的教授全程沒有一句廢話，視頻新聞制作課後，接着是畢業生分享會。
“下節課特邀的講者聽說是報道過中東戰役，各地內亂的一位名記。”女同學緩緩的聲音，在她耳邊。
洛曦回眸，認真道：“我一定不翹課。”
或許是太忙了，談淩聲說過要接她放學，卻一直沒有打電話過來，收拾好課本，女同學約她，“我回銅鑼灣，一起坐叮叮？”
她遲疑一下，答應了。
從B出口到德輔道，狹長兩層電車很慢，到站叮一下，行駛時又叮一下，慢慢悠悠地，駛過這座華光溢彩的城。
洛曦坐在二層最後一排， 看着新舊迥異的樓宇入了神，攥在手裏的電話響起。
她很快接聽。
“在哪？”
“電車上，剛過兩站。”
“下一站落車，在車站等我，很快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