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我來擺平

第15章 15 .我來擺平

那天晚上出事的時候已經半夜十一點了。

正屋的燈早早熄了,陳昌明講究養生,連帶陳星宇也跟着他早睡早起。

籠在夜色中的後院無比安靜,只有司羽在衛生間沖澡的嘩嘩水聲。

她今天累過頭了,在床上歪了好一會兒才掙紮着起來刷牙洗澡。

隔開前後院的月亮門那裏有扇鐵欄門,晚上睡覺時會鎖上,今天也不例外。

一根鐵絲不知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從縫隙裏伸了進來,搗鼓了幾下後,啪嗒一聲微響,鎖開了。

一個黑影迅速推開門閃了進來,環視一圈,把目标鎖定了亮着燈的衛生間,蹑手蹑腳地走了過來。

哐啷,地上的一個水盆被踢到了,黑影立刻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衛生間裏的水依舊在嘩啦啦流着,四周靜悄悄的,沒被發現。

躲過一劫的黑影繼續往衛生間移動,衛生間的門上半截是磨砂玻璃,他踮起腳望了望,裏面水蒸氣氤氲,什麽都看不清。

他便伸手去擰門把兒手,還沒夠到,一股淩厲的力道突然襲來,正中他的腹部。

他躲避不及,捂住肚子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來人不依不饒,擡腳又要踹他,他往旁邊一滾,一骨碌爬了起來,兇悍地撲了過去。

倆人在黑暗中沉默地交上了手,你來我往,皮肉相擊,乒乓作響。

裏面的司羽很快發覺不對,立刻關掉淋浴頭,拿浴巾随便一裹,一邊開門一邊警覺地問:“誰?”

話音未落,只覺眼前一花,已經被陳耀光按住頭塞了回去,順道還把門給她帶上了。

“門鎖好,別出來!”

陳耀光沉聲道,命令的、不否反駁的語氣。

旋即,随着一道吃疼的“哎喲”聲,他已經把那人制住了,反剪着他的胳膊往前院押。

前院留有一盞夜燈,陳耀光認出來了,竟是周姐帶來的那個的男客人,姓楊。

那人約摸三十歲左右,三角眼鷹鈎鼻,雖此刻形容狼狽,眼神卻依舊兇惡,威脅他:“好好做你的生意,少管閑事!”

陳耀光不接茬,刷地把自己褲腰上的繩子抽下來,把他結結實實地綁在一張椅子上。

然後俯身,雙手握着他兩邊的椅子把手,淩厲地逼視着他:“說吧,想幹什麽?求財還是求色?”

“和你無關,我是來找那個臭婊子的!”

“誰?司羽?”

陳耀光非常意外,倆人竟是舊相識?

“對,就是她!臭婊子,賤人,千人睡萬人騎的浪貨......”

那男人咬牙切齒,一臉恨意。

“有事說事,嘴巴放幹淨點!”

“和你有什麽關系?!”

啪!

陳耀光照他嘴上扇了一巴掌,冷冷地說:“在我地盤上就和我有關系!”

那人怔了下,突然暴起,差點把椅子帶起來了:“靠,她不會把你勾搭上了吧?”

緊接着嘿嘿笑了兩聲,表情變态淫邪,說:“可惜了,哥兒們搶在你前面了,你撿了二手貨。怎麽樣?滋味不錯吧,那長腿,小腰,皮膚,細滑銷魂,還有......,唔唔。”

話剛說了一半,司羽不知道從哪兒面無表情地蹿了出來,順手抓起一塊兒抹布,把他的嘴堵住了。

陳耀光冷眼看她,幽暗的光線下,一張臉煞白,眼睛亮得吓人。

“你真認識他?”

他問。

“報警吧!假釋期內非法闖入民宅,偷窺他人洗澡耍流氓,有監控有證人,夠他再踩幾年縫紉機的了。”

司羽的聲音冷靜得異常,看那個男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坨屎。

那男人聽到後反應巨大,嗚嗚啊啊地在椅子上劇烈掙紮起來。

“你先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了再說。”

陳耀光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卻覺得滿條街都有耳目。

司羽被他拽得跌跌撞撞的,直到海邊才停下來。

“問什麽答什麽,否則明天就收拾鋪蓋給老子滾蛋!”

陳耀光一把丢開她,發狠。

“你問。”

“這人到底和你什麽關系?”

“仇人關系。他強奸我,我給了他一刀,法院判我正當防衛,他強奸未遂,判了兩年,最近提前釋放了。”

司羽言簡意赅,聲音木木的,好像在說別人的事。

陳耀光猝不及防,在原地石化了,他想過各種可能性,萬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更沒想到她會這麽直白。

怔了會兒,他問:“你怎麽知道他提前釋放了?”

“他出來後一直給發我騷擾信息,恐吓、辱罵、詛咒,數不勝數。我這才知道,我那一刀雖沒把他閹了,但離得太近,給他造成了心理陰影,再也做不了男人了。”

“這種情況為什麽不報警?或者換號碼拉黑他?”

陳耀光不解地皺眉。

“為什麽拉黑?他罵得越惡毒說明他越痛苦,他越痛苦我越痛快!”

司羽露出一個奇異冷酷的笑。

“牛 B!”

陳耀光對她豎大拇指,果然有做女殺手的潛質。

“對不起,我真沒想到他會追到這裏。其實這兩年我常做噩夢,每次夢到他那張惡心的嘴臉就會驚醒,可不知道為什麽,昨天竟一點都沒認出來。”

“像你這樣的鋼鐵女戰士還會做惡夢啊?”

陳耀光忍不住調侃道。

司羽聞言笑了下,其實不算個笑,只是嘴角神經質般地抽了抽,說:“你也不用寒碜我,但凡有人能靠,誰願意當戰士?

那天我不過給他的 ktv 包廂送酒水,一個冷不防就被他壓在了沙發上。我拼命喊拼命掙紮,告訴他我只是個服務員,聽到動靜的姐妹和保安也在外面拼命拍門想,可他根本不理,跟個野獸似的,一個勁兒地撕扯我的衣服。他那雙肥厚的手、噴着酒氣的臭嘴,留在我身上的印跡到現在都洗不掉,永遠、永遠都洗不掉。

到現在我都忘不了當時的恐懼和絕望,包廂的溫度,空氣裏的氣味,天花板上旋轉模糊的燈光,多可怕,如果不是那把匕首,他真就把我強奸了......。”

說着說着,她打了個寒噤,眼神忽然驚恐起來,手和身體也不可抑制地微微發抖。

“司羽,”

陳光耀忍不住動容,抓住她的手,表情和語氣前所未有地溫和,“都過去了,別怕。”

“我不怕,我什麽都不怕,就算他找上門我也不怕,大不了一命換一命。”

司羽倔強地說,眼睛卻飄忽發直,明顯不正常。

“司羽,你聽我說,…你看着我的眼睛,沒到那一步。你放心,有我在,到不了那一步。”

他哄着她,像在耐心地哄個孩子。

司羽的情緒慢慢平緩下來,身體也逐漸停止了輕微的痙攣。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和你保證過的,保證絕對不會有麻煩。”

清醒過來的她看着他,像受驚的小鹿,眼睛裏面盛滿了歉意。

她也不過是個孤身的年輕女孩。

陳耀光突然看到了她的色厲內荏,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不,該道歉的人不是你。走,咱們回去!”

“回去?”

司羽有些茫然。

“對,回去,這事你不用管,我來擺平。”

兩人回去時,姓楊的已經不見了,繩子斷成了兩截,椅子被打翻在地上,明顯掙脫後逃了。

陳耀光立刻把周姐和她朋友從床上叫了起來。

兩人睡得正香,兩眼惺忪,一臉愣怔,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陳耀光瞞了司羽的事,只說他們帶來的那個男人半夜私闖民宅,偷看女人洗澡,欲行不軌時被逮了個正着,現在畏罪潛逃了,問她們有沒有私藏包庇他。

兩個女人吓得花容失色,大呼冤枉。

細問之下才知道,她們和他也才認識了個把月,麻将桌上認識的。

周姐看他和豔玲黏黏糊糊的,彼此都有點意思,想成人之美,提出來海邊玩一玩,順便讓他們培養下感情,哪想剛來第一天就出了這檔子事。

“這麽說,來這裏是周姐您提的?”

陳耀光迅速抓住了重點。

“是,他本來不是很樂意,看豔玲願意才點頭。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日挺開朗豪爽一人,怎麽這麽猥瑣?!”

周姐撫着胸口,一副受到驚吓的模樣。

陳耀光和司羽迅速交換了下眼神,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看來是巧合,不是姓楊的蓄意找過來的。

陳耀光讓周姐和豔玲帶話,說姓楊的今晚的所作所為都被監控拍下了,罪證确鑿,不怕死的話歡迎他随時再來,看看這次還會不會那麽容易脫身。

說到最後似笑非笑,警告意味十足。

周姐連連啐了好幾口,說她才不會再和這種爛人沾邊,以後有多遠躲多遠,豔玲也跟着點頭,只點頭不說話,跟個驚弓之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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