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繼續當個貪慕虛榮的婊子

第6章 .繼續當個貪慕虛榮的婊子

扔下這句話,汪野離開了房間。

何安慈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眼眶裏有什麽酸澀的東西快要流出來,他默默蜷縮起身體,把自己包裹在被子裏。

他知道,汪野不會相信他了。

腿間隐隐傳來可恥的疼痛,似乎是流血了,何安慈仿佛感覺不到,費勁地從床底下的衣服裏拿出手機,撥了趙律師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何安慈不死心地再打,還是無法接通。

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手機從掌心滑落,掉在床上發出一聲悶響。

何安慈就這麽睜着眼睛過了一夜。

直到外面的天悶悶亮起, 何安慈終于等不下去,強撐着發酸的身體下了床,雙腿碰到地板的時候差點沒站穩跪下去。

他一定要弄清楚,趙律師為什麽要欺騙汪野。

襯衣被汪野撕壞了幾顆扣子,何安慈幹脆套了件外套,一瘸一拐地出了門。

何安慈來到律師所,此時的天剛蒙蒙亮,路上連行人都見不到幾個。

他幹脆坐在臺階上等,冷風一陣陣襲來,不自覺裹緊了身上單薄的外套。

時間一點點過去,路面上的汽車和行人漸漸變多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抹身影出現在視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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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律師剛停好車準備上樓,看見門口那一抹身影後頓時停下腳步。

何安慈臉上毫無血色,連嘴唇都是蒼白的,好像遭受了什麽莫大的打擊。

趙律師愣了一下, “何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何安慈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厲害,“為什麽騙他?”

趙律師喉嚨上下滾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何安慈牢牢盯着他的眼睛,“為什麽要欺騙汪野,當年是我自願去汪東朔身邊當他的情人?你明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為什麽還要這樣說?”

趙律師心虛地避開了何安慈質問的視線,“何先生,我真的聽不明白你的意思。”

何安慈喉嚨哽咽,嘴唇終于忍不住哆嗦起來,“你明知道我在汪東朔身邊過的是什麽日子,為什麽不告訴汪野實話?”

他不奢望趙律師把他以前遭受的痛苦告訴汪野,他只是希望汪野知道,自己從來沒有背叛過他。

可是這麽小的願望,都被趙律師無情地摧毀了。

看着何安慈快哭出來的表情,趙律師心裏有些過意不去,避重就輕地說:“何先生,小少爺應該告訴你了,汪大少給你留了很大一筆遺産。”

“有了這筆錢,下半輩子你可以無憂無慮生活,就算不靠小少爺,你也能過得很好。”

何安慈嘴唇微微發抖,“我不要汪東朔的錢,我要的是汪野.......”

他根本不稀罕這筆錢,他只想回到汪野身邊,跟他像以前一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趙律師語重心長地說:“何先生,你這是何必呢,就算你跟小少爺在一起了,難道就能恢複以前?”

“你別忘了,你曾經是汪大少的情人。”

何安慈眼睛有點紅,“我跟汪東朔什麽都沒發生過。”

“可是你覺得小少爺會相信嗎?”趙律師一針見血地說:“他會相信你跟汪大少在一起五年,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何安慈呼吸一窒,一時間說不出話。

趙律師嘆了口氣,“所以就算你們在一起了,這件事也會像根刺一樣梗在你們兩個人中間,不如趁這個時候分開,各過各的生活。”

何安慈慢慢低下頭,盯着腳下的鞋子,他的雙眼失去焦距,找不到定點。

趙律師見狀,朝何安慈點了下頭,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何安慈忽然說:“是汪東朔讓你這麽做的嗎?”

趙律師握着公文包的手微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繼續往前走。

就在他踏進寫字樓的時候,何安慈在他身後說:“你永遠不會知道,當初我在汪東朔身邊,是靠着什麽信念堅持下來的。”

趙律師回過頭,看見何安慈始終盯着腳下,這句話不像是對他說的,更像是喃喃自語。

趙律師臉上閃過濃濃的內疚,他沒再停留,快步走進了寫字樓。

冷風一陣陣襲來,何安慈始終站在原地,周圍的人紛紛朝他投來的好奇的視線。

直到雙腿發酸發軟,他總算移動身體,離開了這裏。

何安慈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腦海中不斷響起趙律師說的話。

也許趙律師說得對,他跟汪野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如果他就這麽走了,那汪野一定會認為,他就是個貪慕虛榮的人。

他已經讓汪野誤解了他五年,不能讓汪野繼續誤會他。

何安慈魂不守舍地回到別墅,迎面跟一抹高大身影差點撞上。

他怔怔擡起頭,對上汪野那張俊美的面孔,此刻那張臉充滿慌張,仿佛害怕失去什麽東西。

見到何安慈回來,汪野方才冷靜下來,臉上有什麽情緒一閃而過,很快被冰冷所覆蓋,“你去哪了?”

何安慈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我去找了趙律師。”

聽到趙律師的名字,汪野面色變得更冷,“怎麽?想收買趙律師,讓他幫你說好話?”

何安慈知道現在他說什麽汪野都不會相信了,他低下頭,沒有反駁。

這副樣子讓汪野更加肯定何安慈心虛,他冷笑一聲,語氣裏毫不遮掩的嘲諷,“何安慈,既然當初背叛了我,還不如繼續當個貪慕虛榮的婊子,說不定我還能瞧得上你一點。”

何安慈輕聲開口,還是那句話:“我沒背叛過你,就算你不相信,我也絕對沒有。”

氣氛陡然陷入一陣安靜,汪野盯着何安慈看了一會兒,直接走了。

何安慈心底浮起一種無以名狀的悲涼,他一瘸一拐回到房間,來到洗手間裏,脫下褲子後,他發現下面流血了。

何安慈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清理幹淨,然後回床上躺着,仿佛這樣就能好受一點。

何安慈回想起第一次跟汪野發生關系,那時候兩人在這方面都無比青澀,汪野就像個急躁的野獸,毫無章法的橫沖直撞。

等結束的時候,汪野發現自己不小心把何安慈弄出了血。

汪野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好,沖到樓下的藥店買了藥,他小心翼翼幫何安慈上藥,臉上充滿內疚和自責,“小慈,以後我不會再讓你疼了。”

何安慈捏他耳垂,“你最好說到做到。”

汪野扔下手裏的棉簽,把何安慈緊緊摟在懷裏,“我說真的,以後我會對你好,對你很好很好。”

何安慈靠在汪野寬闊結實的懷裏,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安心地嗯了一聲,“我相信你。”

何安慈再睜開眼睛時,房間裏漆黑一片,他失神地望着天花板,還沉浸在那個夢裏,回味着汪野溫暖的擁抱。

他知道,汪野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他好了。

除非哪天趙律師良心發現,把實情告訴汪野,他們才有可能恢複以前。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四周靜悄悄的,何安慈從床上坐起來,感覺那處似乎沒那麽疼了,他去了樓下,看見保姆在廚房裏忙活。

“何先生,你醒了?我正打算上去叫你吃晚飯呢。”

何安慈勉強擠出一抹笑,“辛苦你了。”

保姆笑了笑,“你客氣了。”

保姆把晚餐端上餐桌,分量不多,看起來像是一個人的份。

何安慈忍不住問:“汪野今晚不回家嗎?”

保姆搖了搖頭,“汪總說今晚有事,不回來了。”

何安慈眼裏閃過一抹失落,他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慢吞吞吃了起來。

保姆做完晚餐就下班了,汪野不喜歡家裏有陌生人,所以她負責做完一日三餐和打掃衛生後就會離開。

很快餐廳裏只剩下何安慈一個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響起開門聲,何安慈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猛地擡頭望向門口。

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只見汪野身後跟着一個漂亮的男孩子,兩人有說有笑進入別墅裏。

汪野似乎若有所察地,擡頭望向餐廳的方向,少年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多了一個生面孔,好奇地問:“這位是?”

汪野淡淡道:“是我小嫂子。”

少年很快反應過來,驚訝睜大眼睛,“就是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的.........”

後面的話沒說完,少年來到何安慈,熱情地說:“小嫂子,你好,我是汪野的男朋友,我叫夏溫。”

何安慈就像被抛進無盡的深淵裏,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男朋友?”

夏溫攀上汪野的胳膊,臉上帶着羞澀的笑意,“是啊,我和汪哥正在談戀愛。”

汪野嘴角微微勾起,寵溺地揉了揉少年的腦袋。

何安慈身形微微一晃,險些握不住筷子。

男朋友?

汪野已經談戀愛了?

汪野目光從夏溫臉上移向何安慈,挑了挑眉,“不打個招呼?”

何安慈喉嚨發緊,像吞了一把鋼針,半天說不出話。

還是夏溫主動打圓場,“小嫂子可能比較害羞吧,沒關系的,等以後熟悉了就好了。”

汪野深深地望了何安慈一眼,那裏面藏着很深的情緒,他收回視線,來到餐桌前,掃了一眼桌面上的飯菜。

“在吃飯?”汪野淡淡道:“正好,我們還沒吃,一起吧。”

夏溫奇怪地看向汪野,“汪哥,我們在外面不是吃過了嗎?”

汪野揉了揉夏溫的腦袋,“還不是擔心你吃得太少。”

夏溫笑得害羞,他看向何安慈,“小嫂子,你不介意我們一起吃吧?”

何安慈扶着桌子的指節用力到發白,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扯出一個慘淡的笑。

一分鐘後,三人圍坐在餐桌前吃飯,安靜得只有碗筷碰撞的清脆聲。

汪野給夏溫夾菜,“多吃點,你太瘦了。”

夏溫聲音軟軟的,聽起來就像在撒嬌,“胖了你就不要我了。”

汪野笑容裏全是包容,“我怎麽舍得。”

聽着兩人親昵的對話,何安慈握着筷子的手緊了緊,失神地望着面前的飯菜。

“小嫂子,你怎麽都不吃啊,今天的菜不合你胃口嗎?”夏溫不經意間注意到何安慈遲遲沒動筷子,關心地詢問。

汪野聞言,分出一個眼神去看何安慈。

何安慈回過神,發現兩人都在看着他,他輕輕搖頭,機械般往嘴裏塞飯。

何安慈腦海裏不停回響着夏溫那句話,汪野已經談戀愛了。

也是,他都離開了汪野,汪野憑什麽為他保持單身。

只是他這麽多年的隐忍算什麽呢?

何安慈胸口那股劇烈的酸澀泛濫開來,連帶着嘴裏都在發苦。

夏溫忽然想起什麽,好奇地問:“對了汪哥,小嫂子怎麽住在你家啊?”

汪野臉上沒什麽表情,“我哥死了,我照顧小嫂子也是理所應當。”

“汪哥,你真是個好人。”

汪野皮笑肉不笑,自然地給夏溫夾菜:“明晚我有個商圈聚會,你陪我去吧。”

夏溫無奈地說:“汪哥,你忘了,明天我要回家給我爸慶祝生日。”

汪野挑了挑眉:“是嗎?我忘了,那還真是不巧。”

他看向面前的何安慈,意味深長地說:“既然這樣的話,那就麻煩小嫂子陪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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