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裝的
裝的
孟之敏一大早來看孟之慎，豆漿油條買了一堆，這人是一口沒動。
雖說她家老四老成持重，但是，這一大早的，板着張臉，也着實讓人看不下去。
孟之敏燒上開水，孟之慎打算抽煙來着，被孟之敏一把奪去。
“這是醫院。”孟之敏瞪他。
孟之慎笑笑，又重新摸了根煙：“那是給別人立的。”說完，也不顧孟之敏反對，一個人抽着煙。
狂是真狂。
“就你這脾氣，以後還不知道誰能管得了你。”孟之敏就是随口說說，這一說，倒是看出來了，孟之慎這一大早是跟誰置氣呢。
孟之敏笑了笑，也不管孟之慎了，跑到外面去打開水，孟之慎也不說話，一個人在那悶悶地抽煙。
孟之敏回來，趕緊小聲提醒他：“別抽了，一會兒程素來，一屋子煙味，怎麽待？”
孟之慎這才算聽進去一句：“她來？”
“你這一早上板着張臉，程素不來，我也得請她來啊。”
這回，孟之慎是真聽話，煙也不抽了，心裏又着急，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來。
孟之敏看出他心思來，戲谑道：“還不是你，苦巴巴地要人家給你炖湯，你以為這湯好炖啊，要花心思的，你嘴巴這麽挑，程素不得給你炖一早上啊。”
孟之慎這時候後悔起來，也不是為了喝這口湯，就是怕她不來看他，才提了這麽個要求，現在倒好，自己苦巴巴地等着人家。
正犯愁，門口倒是有動靜。
Advertisement
“快來快來，等着你呢。”孟之敏出門，正好碰到程素拎着保溫盒過來，一路引她到病房。
孟之慎聽到動靜，有人推門，以為是程素，卻是一張二十來歲的臉。
程果果拿着果籃，跑到孟之慎跟前：“之慎哥哥，我來看你了。”
孟之慎微微露出笑意，難怪程素這麽晚來，原來是去接程果果來。
“怎麽不提前跟我打招呼，我好讓你懷叔叔去接你。”
程果果笑嘻嘻道：“是懷哥哥，叫懷叔叔，他會生氣的。”
孟之慎被程果果逗笑，擡眼便看到了程素，拎着保溫盒，站在門口，也不知道進來。
“姐，你快把湯拿來。”程果果轉頭催着程素，又轉過頭來跟孟之慎邀功，“之慎哥哥，你要多喝點，我姐這一早上，又是洗山藥，又是炖排骨的，手都凍紅了。”
程果果這麽一說，孟之慎又看了一眼程素的手，可不是紅通通的？于是，眉頭又稍稍皺起來。
程素被程果果說得不好意思起來，臉微微泛紅，輕輕走到孟之慎床頭，把湯打開，她還給他打包了馄饨的。
她記得他喜歡吃的，以前他到老家來看她和果果的時候，程素沒什麽可招待他的，就帶他去吃一碗馄饨，他每回都吃得見碗底。
“之慎哥哥，我不能陪你太久，我約了同學做調研的。”程果果這次來這裏S市，是因為和同學一起做實踐項目才過來的。
“哦？做什麽調研？”孟之慎和果果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眼睛确實看着程素的。
“中國傳統文化現存狀況，我們挑了黃梅戲，知道這裏有位奶奶很厲害，所以過來拜訪的。”其實程果果他們也不知道能不能拜訪到老人家。但是，年輕人，誰還沒點沖動呢？
程素也聽着，給孟之慎盛了碗湯，笑着對程果果說：“你們還研究這個啊？”
她倒是不知道，程果果對傳統文化還有興趣。
程果果忽地臉紅了，支支吾吾道：“反正……我就是跟着別人做……”
湯和馄饨還有些燙，程素放在一邊涼了一下，剛想問程果果要不要再吃點，程果果倒是接了個電話，還非要出去接。
“這兒接就成，是不是幹什麽壞事了？”程素看程果果鬼鬼祟祟的樣子，以為她又做什麽壞事。
程果果吞了吞口水，耳垂有些泛紅：“我老大找我，大事，不能給你們聽了去。”說完，急匆匆跑到外面，程素剛想說着什麽，孟之慎叫住了她。
“讓果果去吧。”
“我怕她在學校裏不學好。”程素是真擔心，怕自己對程果果關心不夠，她在學校裏有什麽事。
孟之慎笑了笑，眉目疏展開來：“談戀愛算不算不學好？”
程素愣住。
她壓根沒往那方面想，不過，果果都大二了，談戀愛再正常不過。
程素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孟之慎：“她談戀愛了？你看出來了？”
孟之慎目光悠哉地盯着程素，低笑一聲道：“就你傻。”
程素：“……”
被他盯了半天，程素才發覺，自己剛才跟他聊了這麽多，不帶任何防備的聊天。
程素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兒，見湯涼得差不多了，溫聲細語問：“喝湯？”
“好。”孟之慎這麽答應着，大爺似的，手一攤。
程素見他手上纏着紗布，竟不知他傷得這麽重，不等他開口，吹了吹湯，勺子遞遞到他嘴邊。
孟之慎連着喝了幾口，讓程素先把湯放一下，程素還以為是湯沒涼夠，皺着眉問：“還燙？”
孟之慎不說是，也不說不是，程素也不好嘗一口，只好聽話把湯放下，剛打算起身，孟之慎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
程素掙了一下，沒掙脫……
這哪像一個病人啊……
孟之慎捏着她紅通通的手，眼裏滿是心疼：“怎麽這麽紅？”
手被他這麽捏着，程素一時亂了方寸，臉紅，耳根紅，脖子紅的。
“你……你先放手……”
孟之慎笑，也不放手：“冷不冷？”
程素偏過頭不看他，也不回答他。
孟之慎兀自攏起她的手放進被子裏：“我的錯。下次再也不喝湯了。”
程素正不知道怎麽掙脫他，程果果倒是跑進來。
“姐，之慎哥哥，我……”程果果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一推門，程素慌慌張張地把手從孟之慎掌心裏抽出來。
程果果：“……”他們背着她幹了什麽……
程果果多機靈的一個人，哪會看不出他們之間那點貓膩，于是，識趣要走：“老大喊我了，我走了啊，你們……慢慢喝湯……”
程果果連門都不打算進了，直接轉身要跑，程素倒是叫住她。
“在學校裏別搗亂。”
“好。”
“錢不夠了跟我說。”
“好。”
“還有……還有……”
程果果着急起來，還有什麽啊？
程素支支吾吾起來，她是想跟果果說，談戀愛可以，但是要保護好自己，可是，她不知道怎麽開口。
孟之慎見狀，倒是把程果果叫過去，給了她一張卡：“跟男孩子出去，別拘謹，也別讓他覺得你好騙。”
程果果捏着那卡，不敢收，看了看程素：“姐……”
程素也皺眉，給小孩子卡幹什麽……
“你別給她，免得她大手大腳的。”
“不會的，她花錢，我都有短信提醒的。”
程素、程果果：“……”
孟之慎做的決定，誰改得了。
“可是……”程素還想争取一下，孟之慎哪裏給她機會。
“果果，快去吧，別讓你老大等太久。”
程果果撓了撓頭發，朝孟之慎眨眨眼：“謝謝之慎哥哥，那我走了。”
程果果怕老大等太久，急着要走，走到門口，忽然又轉過頭來，朝孟之慎加油打氣：“之慎哥哥，加油！我等着叫你姐夫！”
程素：“……”
程果果一走，程素站在窗口看她出醫院大門，果然見一個高大的男生在外面等她，程果果幾乎是沖着跑出去的，一頭栽進裏那個男生懷裏，那男生抱着程果果半天，親親她額頭，摟着她出去。
隔得太遠，看不清他們表情，但是，也感受到果果的開心和滿足。
程素看了半天，連孟之慎走到她身後都沒有察覺。
“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那樣？”
程素被他吓一跳，想逃，可他站在她身後，讓她無處可逃，他靠得太近，她都能聽到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還有喘息聲。
這人……
不是生病了嗎……
“你騙我？”程素眨着水靈靈的眼睛瞪着孟之慎，是真生氣，連帶着腮幫子有些鼓。
“沒有。”孟之慎理直氣壯。
“那你怎麽站起來了？”
孟之慎笑：“我又不是癱瘓了。”
“我……我不理你了……”程素說不過他，要繞過他走。
孟之慎一把拉住她的手，語氣柔軟起來：“真受傷，不信你摸摸。”
摸？摸什麽？她又不是醫生……
“乖，陪我一會兒。”
程素像只小兔子，一下子警覺起來。
“纏了護腰，不方便，你陪我躺一會兒？”
躺怎麽陪……
程素的臉燒起來……
孟之慎看出她胡思亂想起來，敲了敲她腦袋：“想什麽？我躺着，你給我讀書，嗯？”
誰要給他讀書？
程素咬着唇，正打算拒絕他，外面忽然熱鬧起來，有男有女的，好像是朝着孟之慎的病房來的。
“四哥，怎麽住院了？”周斯昂冒冒失失跑進來，見了程素，愣了三秒，預感到自己好像打擾了什麽……
“周斯昂，你站在門口幹什麽，怎麽不進去？”柴芊芊自顧自進病房，周斯昂拉都拉不住，等她進了病房，這才發現，病房裏還有人，怪不得周斯昂不進去呢……
一時間，兩雙眼睛，全朝着程素看，程素被盯得不自在，找了個借口要跑出去。
“我去個洗手間……”
孟之慎可沒打算放人，手上加了點力道，拉住程素，沉着聲音道：“裏面有洗手間，不用去外面。”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