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喂我
喂我
周末，程素睡得不好，第二天頭疼的很，本來不想出門了，但答應了孟之敏要去給她咖啡館捧場的，于是，勉強起來，去了咖啡館。
開業典禮，很是熱鬧，來了不少人。
程素捧着一束花，一個人都不認識，站在門口，東張西望找孟之敏的身影，但孟之敏今天忙着招待人，早就淹沒在人海裏，程素正打算找個地方坐一會兒的時候，孟之敏倒是先看見了她。
“素素，你這麽早來了？之慎跟我說，你睡得晚，今天恐怕會晚到的。”孟之敏見了程素，高興得很，拉着她往裏面走。
程素心想，孟之慎那天是在外面待了很久嗎……否則怎麽知道她睡得晚……
一邊想着，一邊跟着孟之敏往裏面走。
“你在這等等我，等我忙完，我們一起去吃中飯。”孟之敏把程素帶到裏面的休息室，自己還要去外面招呼一下。
孟之敏走到門口，又怕程素無聊，給她指了指書架：“你要覺得無聊，去上面拿書看也行。”
上回在邬眉家，孟之敏見邬眉給程素書，猜測程素應該很喜歡讀書。
程素笑了笑：“好。之敏姐，你去忙吧。”
孟之敏也不能一直在裏面待着，趕緊跑出去，早招待完，早跟程素去吃飯。
程素閑來無事，去書架上拿書看，看了一會兒，想上洗手間。
剛走到洗手間門口，她看見有個男人倚在洗手間門口，整個背部微微地顫抖着。程素還以為那人是不是不舒服，剛想開口，那人忽然擡起頭來，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
程素看他那副樣子，心中了然幾分。
這人是誰？怎麽在這裏吸食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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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還沒想好是應該走還是應該去找孟之敏，那人倒是轉過頭來，看見程素，也有些發愣。
孟之行剛吸食過大|麻，整個人異常興奮，咧着嘴問：“來一口嗎？”
程素被孟之行吓死了，慌慌張張轉身，一轉身，先撞上孟之慎。
額……他不應該在出差嗎？
孟之慎拉長了臉，從程素身邊走過，怒氣沖沖地朝着孟之行走過去，一句話還沒說，就先朝着孟之行來了一拳。
孟之行立馬倒地，毫無還手的力氣。
孟之行被孟之慎打了，反而是放肆地笑起來：“老四，你別管我了。你就讓我吸吧。”
孟之慎奪過孟之行手裏的東西，正打算扔進廁所裏，孟之行拉着孟之慎的腳，顫抖着哀求着。
“老四，你給我，你別扔，我求求你了。”
孟之慎用力甩開孟之行，二話不說，把那東西扔進了馬桶裏，按下沖洗。
“老懷，把人帶回去，找人看着。”孟之慎強壓怒氣，叫老懷過來。
老懷立馬上前，要把孟之行拉走，孟之行哪裏肯走。
“老四，你別送我去戒毒所，我求你了，你別送我去。那裏不是人待的。我發誓，我不吸了，我真不吸了。老四……老四……”孟之行有些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苦苦哀求。
孟之慎皺了皺眉，囑咐老懷：“別讓爺爺知道。”
老懷點頭：“知道。”
為了不影響孟之敏的開業，老懷帶着孟之行從後門走，孟之行苦苦掙紮着，可是，老懷畢竟是退役軍人，孟之行根本不是老懷的對手。
“老懷，你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老懷看了看張牙舞抓的孟之行，搖頭道：“二爺，忍一忍吧。”
“你個狗東西，你算什麽，你快放開我。老四，你讓他放開我……”孟之行已然失去理智。
老懷一路拖着孟之行上了車，程素才完全聽不到了孟之行的喊聲。
程素好像發現了什麽秘密……
她呆呆地站在那裏，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連孟之慎走到她面前都不知道。
孟之慎雙手插在褲兜裏，見她臉色有灰，擡手擦了擦她臉上的灰，沉着聲音問：“吓到你了？”
程素确實有些吓到，以至于孟之慎的手撫摸着她的臉的時候，她都忘了躲避。
她不知道，光鮮亮麗的孟家，除了孟思亦這件事，私底下還有這樣一件見不得人的事。
孟之行猙獰的面目，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沉默半晌，程素甩甩腦袋，顫着聲音道：“我……我會保密的……”
孟之慎忽然被她謹慎地樣子逗笑了。
“你不保密還打算幹什麽？”
程素：“……”
程素瞥了孟之慎一眼，看他滿臉疲憊，心中隐隐觸動。
孟之慎本來是明天的飛機回來的，最近孟之行總是神出鬼沒的，孟之慎一直擔心他是不是又複吸了，于是，派了人盯着孟之行的一舉一動，果然如他所料。
他是多希望，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啊。
孟之行本來是來給孟之敏道賀的，結果毒|瘾發作，被孟之慎抓了個現行。
孟之敏本來在前面招呼人，助理過來找她，跟她把後面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孟之敏趕緊從前面過來。
“老四，他人呢？”孟之敏氣得頭痛了。
“讓人送回去了。”孟之慎淡淡道。
“這人是沒救了，老四……他怎麽會變成這樣……怎麽會……”孟之敏說這話時，已經有些哽咽，再怎麽樣，孟之行都是她的二哥呀，小時候經常背着她的二哥呀。
孟之敏氣得差點倒在沙發上，幸虧程素扶了她一把。
程素看了看疲憊的孟之慎，又看了看無奈的孟之敏，一時百感交集。
前面又來喊孟之敏，孟之敏擦了擦臉，裝作若無其事地先回了前面。
孟之慎有些疲憊，找了張沙發坐下來。
程素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站着沒動。
孟之慎連續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腰有些扛不住，坐着無法動彈。
程素走到一邊，給孟之慎倒了杯水，遞給他：“喝口水吧。”
孟之慎看了程素一眼，接下水杯，輕輕抿了一口，程素正打算走，孟之慎倒是叫住了她。
“陪我坐會兒吧。”
程素本想拒絕的，可是，心想，這樣的時候，他一定疲憊至極，自己再不能給他添堵的，于是，難得聽了他一次，坐到離孟之慎最遠的一端。
孟之慎輕笑了一聲，打趣她：“坐這麽遠怎麽說話？”
“就這樣說……”程素有些局促不安地扯了扯裙擺。
“你過來一點。”孟之慎并不買賬。
程素也不輕易妥協：“我能聽到你說話……”
“程素！”孟之慎連名帶姓地叫她，語氣中帶着最後的一絲的耐心。
程素想了想，自己還要在他公司待一個月呢，今天最好不要惹他，免得他到公司做出什麽更過分的事來。
程素挪了挪位置，小心翼翼，坐到離孟之慎最近的位置。
孟之慎的腰疼得錐心刺骨一般，怕是一點也站不起來了。
老懷打電話過來，告訴孟之慎，人已經安排好了。
孟之慎淡淡地“嗯”了一聲，額頭上早就開始滲汗。
老懷聽出不對勁來，火急火燎道：“是不是腰又疼了？”
孟之慎沒作聲。
老懷就知道自己沒猜錯。
“你等着，我馬上就來。”
……
老懷挂了電話，以最快速度沖到咖啡館。
“我看你是命都不要了。高醫生怎麽說的？你再這樣下去，遲早要癱瘓。”老懷去扶孟之慎，“動不動得了？”
孟之慎這時候也不逞強了，脊椎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的，他還真是不甘心。
“程素，你幫我看着他，我去叫高醫生。”說着，老懷已經跑出去了。
程素有些懵。
孟之慎生病了嗎？
“你……怎麽了？”程素看他好像也沒什麽異樣。
孟之慎咬了咬唇，忽然捏了捏她的耳垂，笑道：“沒事，放心。”
突然的親昵，程素整個人顫抖了一下，她很想跑掉，可孟之慎現在是病人，她也不能丢下他就走啊。
孟之慎居然還有心思點煙抽，抽了幾口，見她眉頭緊縮，應該是在擔心自己吧。于是，忽然又難得開玩笑道：“放心吧，不舍得讓你一個人，所以我會很珍惜這條命的。”
程素：“……”
跟她什麽關系……
程素沉默地在一邊坐着，也不說話。
孟之慎又道：“幫我倒杯水。”
“好。”程素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倒是答應得爽快。
接了水給他遞過去，他又不接。
“喂我。”
程素：“……”
他是傷了腰，又不是傷的手！
程素不依，剛想把水放茶幾上，餘光瞥見他襯衫上的血，着急起來。
“真受傷？”
孟之慎理直氣壯：“騙你做什麽。”
可剛才明明還好好的啊……
“傷哪裏了？”程素有些擔心。
“被劃了一下，不礙事兒。”是剛才打孟之行的時候，被什麽東西劃了一下。
程素倒底是不忍心，拿起水杯，遞到他嘴邊，孟之慎抿了一口，程素正打算放下，他倒又開口了。
“再喝一口。”
程素：“……”
程素對着病號，完全沒有辦法，扯了扯嘴角，還是動作輕柔地遞到他嘴邊。
老懷帶着高醫生進門：“老高，你快來看看，這人是要廢了……”
老懷和高醫生急急忙忙進來，看到程素正喂孟之慎喝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什麽時候把人扶上車好。
程素一着急，手一抖，水灑了孟之慎一身，紅着臉剛要跑開，老懷倒是笑着叫住了她。
“程素，一起走吧。我們兩個大老爺們，沒你們女人想得周到。你一起過去，照顧照顧他。”
程素差點就被忽悠了，可轉念一想，醫院裏有護士啊，護士不比她專業啊，于是，紅着臉跟老懷說：“你們先走，我和之敏姐一起過來。”
孟之慎知道她是害羞了，示意老懷先走，老懷也不想耽誤功夫，于是，跟高醫生兩個人，把孟之慎扶上車。
孟之慎走之前還不忘對着程素說了句“讓三姐幫我炖個湯，山藥湯，清淡些”。
孟之敏哪會炖湯啊，孟之慎這話，擺明是說給程素聽的。
程素：“……”心想，自己就是再過三年五載，也不是孟之慎的對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