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張弦月
張弦月
在接下來的一整個游戲過程中,葉檸月都笑意盈盈,但她未再給程複暄一個眼神。
唐軒倒是很坦然,眼神一直在兩人身上打轉,他今晚的樂子大概就是這兩個人了。
葉檸月以為程複暄和趙聞笳的過往都擺在明面上了,确沒想到原來只是冰山一角。
她的不高興沒有擺在臉上,但是卻能讓他清楚感知,她能察覺到身旁的男人想說些什麽,卻總是在他要開口前先一步轉頭,和其他人交談。
她不開心了,所以也要讓罪魁禍首焦急,她向來都是這樣的性子。
直到程複暄沒有了耐心,毫不顧忌拽着她的手,她臉上笑意未散,衆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兩人身上。
葉檸月沒起身,也仰頭看着他,詢問:“您……有事兒嗎?”
您?
非得氣他是吧?
程複暄心中冷笑,低頭看她,眼神加深,直視她兩秒,直到她臉上笑容些許破裂。
而後,他滿意擡頭,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和周圍人道:“抱歉,剛剛還有些事情沒和她說完。”
話音剛落,程複暄便帶着她離開了包廂。
唐軒和寧姝還是一樣的說辭:“以後多習慣就行,不用管他們,我們自己玩兒自己的。”
一扇門隔開了裏面熱鬧。
出了門葉檸月臉上的表情就冷了下去,她甩開了程複暄的手,也不管他,一個人往前走。
程複暄身高腿長,毫不費力跟上她。
看着前面的人氣沖沖的模樣,他意識到什麽,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打轉,腦中不斷思考,她不會吃醋了吧?
這個反應,她肯定吃醋了。
她居然吃醋了?程複暄差點兒輕笑出聲。
他淡定些許,慢悠悠出聲道:“其實你反應不用這麽大,那些我都可以解釋的。”
前面的女人聽見聲音忽然頓了頓,停住腳,平複呼吸,轉身微笑道:“你要是知道我騙了你,你不會生氣嗎?”
程複暄覺得奇怪:“我騙了你什麽?”
“你說你喜歡我是十年,十年前你居然還給趙聞笳放煙花?跨年夜我給你打了那麽多電話,你淩晨才回我,你還什麽也沒和我說。”
“就只是因為這個?”他問道。
她居然沒意識到自己在吃醋?
程複暄覺得她氣呼呼的傻傻模樣看起來可愛,伸手捏了捏她小臉,被她毫不留情甩開。
不遠處的保潔阿姨看了他們一眼,葉檸月注意到,不想在外面讓人看笑話,低聲道:“回去說!”
“行,都依你。”程複暄聲音倒是莫名輕快。
他這麽高興是為什麽?
葉檸月忍住想揍他的沖動,轉身就走。
兩個人回了錦南府,一路沉默,程複暄跟着她進樓上電梯,她剛進門他就跟着進來,兩個人換好鞋,而後關了門,把她擠在門上。
“你幹……”
葉檸月仰着頭不滿問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強勢堵住了唇。
她瞪大眼睛,開始用力推他,察覺到她的反抗,他似是更加來了興致,借着窗外月光,他一手把她撈起,準确無誤把她放在了桌子上。
什麽東西倒了,他無暇顧及。
只覺得今天發脾氣的她,他當真是愛極了。
葉檸月還在用手打他,他直接握住,單手反扣放在桌子上,逼她仰着脖子和他親吻。
她不滿意,下面也開始撲騰,于是他也跟着動作,強勢分開她的雙腿,擠進去,摟過她的腰貼向自己。
黑暗中,只有急促的呼吸,直到嘗到一陣鹹濕,他皺了皺眉,察覺到不對勁,才放開她。
竟然哭了?
葉檸月沒有像往常一樣打他,只覺得委屈,悶聲道:“你欺負我,你以前都沒這麽欺負過我。”
程複暄瞬間自責起來。
不應該這麽強勢對她的,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剛剛有些激動。
程複暄開始低聲哄她,皓白的光灑在她臉上,她可憐模樣又讓他心軟塌一塊:“對不起。”
他低頭,親吻在她眼角,把那一點點水花都擦拭幹淨。
她不說話。
又是一陣沉默。
程複暄率先出聲道:“我去開燈。”
葉檸月拉住他,嬌蠻道:“不準去。”
程複暄思索一秒,大概也知道是因為什麽了,他覺得好笑,順着她:“不去。”
他擡手撫摸她的臉,直到确定不濕潤以後才去開了燈。
只不過回來的時候,他不由分說依舊保持了這個姿勢。
葉檸月還沒反應過來,他是真的很喜歡在桌子上。
程複暄垂眸看着她,低聲詢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繃着臉不說話。
程複暄怎麽瞧她怎麽喜歡,又重複一遍:“你就是吃醋了。”
葉檸月被他說煩了,嘴硬道:“沒……”
她說完一個字,嘴就被身前男人親了一下。
她憤恨瞪他一眼,卻不知自己眸中春色撩人,身體的反應不會騙人,他小腹一緊,急促的呼吸被他強制平息。
他雙手撐在桌子上,把她整個人禁锢在方寸之間。
葉檸月清楚兩人之間的差距,知道面前的人根本推不開以後,索性直接放棄,抹了抹自己的嘴巴,像是有什麽髒東西一樣。
他就這樣輕揚着唇,默不作聲地看着她,看着她唇色愈紅,周圍暈開一陣粉。
這裏剛剛被他親過,這個認知讓他血液沸騰,頭腦發昏。
“大豬蹄子。”葉檸月沒察覺到危險,一如既往地罵他。
“嗯。”程複暄低低應着,看着她,眸色漆黑,像只蓄勢待發的野獸。
他根本不知道大豬蹄子什麽意思。
他按住她的腰,手不自覺握緊,是真的不想忍。
她卻沒半點這個意思,只見他又靠過來,直接推開他腦袋,煩躁道:“親親親,親個屁啊。”
他深吸口氣,也知道現在不是個好時機,幹脆把她抱下來,放了手,從她身前離開。
葉檸月的視野終于開闊不少,看了地上一片狼藉,出聲斥責他:“你看看你弄的。”
地上有水漬和花,花還好,沒被糟蹋得太過,不過花瓶居然沒碎。
程複暄也注意到了,十分識時務地認錯:“我收拾。”
葉檸月也不再管他,直接進了衛生間洗臉,看到自己臉上的糟糕痕跡,又開始出聲罵他。
程複暄把花和花瓶撿起來,不是之前那個古董花瓶,估計是她怕自己毛手毛腳弄碎。
等她出來的時候,地上已經被收拾幹淨了,沒想到他速度還挺快。
“明天再叫人給你送一束新的。”
這本來也是他送的。
葉檸月坐在沙發上,随口道:“不用,就這樣吧,重新裝擺一下就行。”
程複暄幫她插花,他适時開口道:“十年前是因為趙聞笳她媽媽生病住院……”
他話說到一半,門鈴聲突然響起,葉檸月和他對望一眼,起身道:“你接着插,我去開門。”
葉檸月走到門前,透過門鈴往外看了眼,腦中一片混亂,慌忙對身後的人道:“你快藏起來,我媽過來了。”
程複暄也是意外,但他倒是不慌不忙,把花放下,思考一瞬,實在不想過這種藏着掖着的日子,靜靜看着她道:“要不我們就說實話實說,本來也就是個意外而已。”
“不是吧?這怎麽說?我媽不準我大半夜跑到外面喝酒,如實說不一定能得到理解,但是我肯定也要挨批的,酒後亂性是什麽很輕的罪名嗎?”葉檸月覺得他瘋了。
“那這又是什麽很重的罪名嗎?”他默默反問。
怎麽就不能挨一頓批?他們可以一起挨批,她不能為他犧牲一點兒?一定要在她媽面前保持一個優良形象嗎?
什麽都沒有和她光明正大在一起來得重要。
“程複暄?!”葉檸月焦急喊他。
她最怕也最在意的人就是她媽。
雖然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話,她還是不想得到她媽的批評。
只要過了今晚就好了,只是這幾個小時而已。她先把自己摘出去,他在她媽面前,愛怎麽說怎麽說。
一起挨批什麽的,還是讓他一個人挨吧。
好像有點兒自私,但是自私就自私吧,能少挨罵就少挨罵。
外面的鈴聲還在響,不過她媽為什麽進不來?
雖說老房子需要鑰匙,但是她媽也有吧?
迫在眉睫,她媽肯定知道她在裏面。
程複暄也來了點兒脾氣,但是,他向來拿她沒辦法。
“我去哪裏?”程複暄起身問道,視線涼了些許,周身氣壓很低。
“卧室。”葉檸月看了眼四周,最後給他指了方向。
等他整個人都進去,葉檸月才敢開門,臉上笑得乖巧。
李文苑看着她道:“我按多久了?怎麽這麽晚才開門?”
葉檸月趕緊找個借口:“剛剛游戲聲音開得大,我沒聽見。”
随後又出聲道:“都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嗎?”李文苑反問。
“能來能來。”葉檸月點頭。
“媽,你來這兒是幹什麽?”
“噢,這不是剛下飛機,從國外旅游回來嗎?路過你這裏,給你買了點兒東西,省得我再送一趟。”李文苑把手裏東西遞給她。
葉檸月低頭一看:包,項鏈,還有一些養生物品。
“你好好休息,別老加班。”
李文苑也沒什麽別的事兒,作勢要走,眼睛一掃,指了指鞋架上的黑色皮鞋問道:“這誰的鞋?你屋裏還有人?韓林?”
怎麽只能是韓林嗎?
葉檸月沒有自亂陣腳,腦子飛快運轉:“沒有,這不是一個人住,放雙男士的鞋,更安全一點兒嗎?”
李文苑沒有懷疑,這個解釋還算合理,只不過又要出聲,開始進行批判,被葉檸月及時打住:“那個媽,我早就跟韓林分手了。”
葉檸月沒有多做考慮,先給李文苑打個預防針。
說不定什麽時候她就順其自然和程複暄在一起了,但肯定不能是現在,太快了。
突然,屋裏什麽東西掉了,發出一陣響。
“裏面什麽聲音?”李文苑又不是聾子。
葉檸月眼前一黑。
怎麽,他是一定要發出點兒動靜嗎?
“沒有,媽你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