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豔陽高照,淺淺的海灣旁水波蕩漾,一艘輕飄飄的蘆葦小船停靠于此。

黃玉咬着嘴唇,目不轉睛地盯着這艘蘆葦小船,腦海中不斷回想着那一日如今想來都不可思議的場景。

她就是在這個岸邊,見到容婵和穆生駕駛着電動小艇而來,那道發動機的聲音,對她來說簡直如同天籁。更不要提,兩位大佬到達她島上之後,熱情地幫她蓋房子,造小船……

他們就是踏着七彩祥雲而至的一雙英雄!

容婵甚至還貼心地帶着她在淺海上劃了一圈,就怕黃玉以後不敢自己出航。

“可是我确實沒有自己劃過船。”黃玉猶豫不決,“而且特地去人家島上跑一趟,多麻煩啊!”

登島一年以來,黃玉的心幾乎要被荒島生活所馴服。此刻,它正自言自語:我這一年多不是也湊合過來了,如果一直身在這個島嶼上,有吃有喝,茍活過日也不是不行。

想着,黃玉轉過頭,不經意間瞧見前方大佬們指導她蓋的房子,耳邊回想起容婵當日臨走前對她說的話——

“記得要來喲,我請你吃零食。”

晴空萬裏,是個宜出行的好天氣。

黃玉咬咬牙,最終伸手抄起岸邊的木漿,雙腿顫顫踏上小船。

大佬那麽好,還願意請她吃好吃的,她怎麽能因為懶惰止步不前!

一路有驚無險,黃玉謹記容婵告訴她的方向,逐漸習慣海上出行的妙處。直到遙遙望見前方有兩座一左一右,好似牛郎織女星般的島嶼。

“哎,這倆島怎麽離這樣近?”黃玉皺起了眉頭。

随着木漿劈波斬浪,黃玉離陸地越近,心裏越有譜。

Advertisement

難怪大佬沒有跟她提到這事呢,用不着特地區分,黃玉臨近後,一眼就認出大佬的島啦。

它們就好比是黑瞎子和大熊貓,差別大太多了,只要長了眼睛就能瞧得出來。

生疏地停船靠岸,黃玉仰着脖子望向島上的設施:水壩,廠房,路燈,還有幾樣她根本叫不出名字的,看起來頗為威嚴的東西。

黃玉甚至瞧見了岸邊平地上的一排自行車,它們齊齊刷着淡藍色的漆,在金黃的陽光下顯得格外有活力。

“乖乖,真了不得。”黃玉不禁咂舌。

她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來到了哪個世界聞名的度假小島。

岸邊有現成泊船的碼頭,黃玉手忙腳亂之時,忽見一個原住民女孩迎上前來。

“你好,是黃玉姐姐嗎?我叫林西,容婵姐姐叫我來這兒接你。”

“是我是我,你好你好。”

黃玉在心裏連連驚嘆。看看人家島上的原住民,說話有條有理的,不像她島上的夥伴們,整日磕磕巴巴。

黃玉還沒有意識到,這才是她化身劉姥姥本姥,參觀大觀園的第一步。

跟着穿戴整齊、待人溫和的林西在島上步行,黃玉不斷瞧見她曾經熟悉,而今見到幾乎要熱淚盈眶的建築和設施。

“你們竟然連樓房都有,還這麽漂亮!”

黃玉高仰脖子,簡直無法想象她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高樓。

“就是這兒啦。”林西指給她看,“容婵姐姐辦公,包括我們上課的地方都在這一座樓裏。”

黃玉癡癡點頭。跟着林西邁過感應開關的玻璃門,進入大樓。

“教室在一樓,包括接待客人的地方也在這兒。”林西介紹着,“這半年來,您是第一個新客人。”

黃玉受寵若驚。

她的目光落在牆上張貼着的樓宇間的導航與課表上,發現容婵的辦公室是在二層。

“你來啦!”

正想着間,黃玉突然聽到熟悉的甜甜的嗓音,她擡頭,恰好與寬敞樓梯上拾階而下的容婵和穆生碰面。

容婵日理萬機,但她留出了迎接黃玉的日程。

“你願意來,我很高興。”

“我真慶幸自己來了!”黃玉差一點點就因為自己的懶惰,而錯過了在如此美妙島嶼上游歷的機會。

容婵把人領到自己辦公的屋子,從茶幾下端過一個小果盤,遞給客人。

“上次說的零食,嘗嘗看?”

黃玉瞧見盤子裏那金黃的,圓圓的小東西,當下感覺有一股暖流從她的身體裏流淌。

是熟悉的家鄉美食的記憶,正在她沉睡的記憶中蘇醒。

“你們這裏竟然有貓耳朵!”

她撚過一只送入口中,酥炸甜脆的面點立即征服了黃玉的口腔。

“好吃!”

黃玉再熟悉不過貓耳朵的制作流程,但是她的島上只有一些勉勉強強能夠入腹的野生水稻。想吃點面食的願望,就只有在夢裏才能滿足。

黃玉嘴上贊不絕口,心想,若是她也能有一點小麥種子,那該有多好啊。

她吃着零食,喝着茶,卻并沒有吐露出心裏的想法。無他,大佬這麽熱情的招待她,黃玉除了一張嘴,卻沒有什麽能提供給人家的,實在是不好意思。

容婵注意到黃玉的神色,她微揚唇角,只是将目光轉移到屋牆上的挂鐘,沒多說什麽。

“走,先上課?”

走進寬敞的教室,黃玉坐在前排,小學生一樣乖乖雙手撐在桌子上,好奇地期待大佬親授的課上會有怎樣的內容。

她環顧左右,見方才領她來的叫林西的原住民正坐在她的右邊,而左邊間隔兩個位子此時端坐着另一位大佬,穆生。

看來一定是要教一些不同凡響的東西吧,黃玉暗暗想。

畢竟那位叫穆生的大佬也是什麽都懂的樣子。

“人到齊了。”

容婵清甜的嗓音在教室中回響。

“今天先學習二元一次方程,還有解析我布置給大家的散文作業。”

黃玉:???

夢回初中課堂。

黃玉識字,也會算數,這些知識對她來說都是小兒科,想用心聽,卻總是不免走神兒。

原住民們一個個都瞪着渴望知識的大眼睛,這個黃玉理解;可她不曉得,為什麽身邊同為玩家的穆生也聽得那樣專注。

區區二元一次方程,難道比幫她改造房子還要複雜嗎!

黃玉實在是做不到穆生那樣凝神,她東瞟西瞟,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容婵操作的電腦和展示課件的屏幕上,生起憧憬……

想來,容婵的島上只需假以時日,就能夠像她之前所希望的那樣,連接上游戲系統,然後過上無憂無慮的富足生活了吧。

真好啊,黃玉眨眨眼,心裏滿是豔羨。她饞游戲外的生活,就像小耗子饞油,都要想瘋了。

這邊正做着美夢,恍惚間,黃玉聽到身邊的同學們似乎都在翻着另一本課本。

“好,上半節的文化課就到這裏,接下來我們學習生産操作——”容婵看一眼面露訝異的黃玉,繼而面向全部的學生,悠悠開口,“從種地開始,了解怎麽才能填飽我們的肚子。”

只一句話,黃玉在腦海中萦繞不斷的白日美夢就被揮散,不覺腳踏實地起來。

後半節課,她認認真真地凝視屏幕,努力辨別容婵所說的麥子和水稻各自的習性。以及在一年四季不同的氣候中,兩種作物的農耕節奏有哪些相似與不同的點。

黃玉聽得全神貫注,甚至在容婵講到關鍵內容時,摸過抽屜裏的一本空白筆記和一支筆,遵循她的肌肉記憶,唰唰唰地記下筆記。

容婵:“昨天我提到過,不同作物移栽時有各自最佳的分蘖數目,誰還記得嗎?”

底下一排手臂齊刷刷地舉起。

臉上浮現出淺笑,容婵偏偏點了穆生來回答。

“這位同學,你說說看——”

作為與技術相輔相成的神靈,今年篩選合格麥子的工作也是交由穆生來完成。

淡淡的陽光映在穆生的俊臉上,他微微揚唇,乖巧作答。

不疾不徐,有條有理,甚至還能舉一反三地提到其他作物的移栽要點。

黃玉佩服不已。

原來大佬不止是動手能力強,理論知識也這麽紮實。

她還有什麽理由鹹魚!

兩小時的充實課程結束,原住民們各自去進行休閑或者生産工作,唯有黃玉意猶未盡地坐在位置上。

一瞬間,她竟然好希望自己能夠和林西或者其他的原住民們調換下身份,這樣就能每天都能來聽令她受益匪淺的課。

忽然間,一張嫩綠色的傳單遞到黃玉的手中。

“這是最近一個月的課程安排,你看有什麽感興趣的,可以安排好時間抽空來我們的島上玩一玩,順便聽課。”

容婵瞧見,黃玉臉上再度露出“這是真的嗎”表情,好像正被一塊天降餡餅砸到臉上。

容婵不給黃玉适應的時間,右手幹脆塞給她一個絲質小袋子,裏面裝滿細碎的谷粒。

“這是一小袋麥子種子,趁着春光,回去後趕緊耕種。”

黃玉當下就要給容婵跪下了。

她是什麽活菩薩啊!

課間屋子裏開窗透氣,容婵鬓邊的碎發輕舞,她輕輕一捋,轉而開口:“不白送的,想讓你幫我個忙。”

黃玉激動得眼淚都要下來——

我何德何能,能幫上人家的忙。

容婵又遞給她一沓厚厚的課表傳單:“方便的話,請你路上沿途把這些課表送到各個島上去。也不一定要接觸他們的人,丢在陸地上,能讓人瞧見就行。”

黃玉:這活兒她能幹,想當年,她做紙飛機可是一把好手。

抱着投桃報李的心思,黃玉拍拍胸脯,保證一定不辱使命。

又在島上逛了一圈,眼看日光漸漸西斜,黃玉鄭重地捧着一大摞傳單,預備登船離島。

臨走前她忽然想到,容婵大佬的島上建設得這樣好,看起來,存糧足夠吃上個十年都說不定,她這一發傳單,會不會招來其他的玩家來找大佬的麻煩呢?

黃玉捏着手裏的傳單,道出了自己的猶豫。

容婵抿唇輕笑,在岸邊輕輕擡手,指了指她們頭頂此時高懸着的電網,和徐徐盤旋的無人機。

黃玉這才發現,原來大佬早有應對,只是不顯眼罷了。

害,這她就放心了。大佬不止屯滿倉滿,博學廣識,連安防都做得這麽到位。

容婵揮揮手,與熱心可愛又真誠的客人道別。

夕陽染紅了大半片海域,宜賞景,宜約會。容婵擡腿回頭,見穆生正闊步向她而來。

浪花翻動,顯得格外惬意。

容婵望向眼前可以随心所欲地操縱海浪、風雨和沙石的男人,不禁想到,她最大的安防籌碼,從來都不是什麽電網或者無人機。

是神。

黃玉的宣傳果然有效,容婵注意到,從第二天起,登島的玩家便像春夏的辰光似的,與日俱增。

她駐足岸邊瞧了幾天,發現或許是因為長途跋涉不方便帶太多原住民的緣故,玩家們幾乎都是孤身上島,也談不上什麽威脅。

容婵的目光落在一個又一個玩家身上。

“您好,上島請登記,感謝理解。”林西做着每日的迎賓工作。

“鐘憲。”

來人是個比穆生矮了一頭,身材微瘦的年輕男人。他和其他玩家一樣,從登島起眼中便不由自主地流溢着驚詫的光彩。

鐘憲穿的是島嶼上後織就的衣服,容婵打量着他,眉頭微皺,恍惚覺得曾經在哪裏見過。

叮鈴鈴的銅鈴響起。

今日的課程內容是風力與潮汐發電,容婵索性待在海邊,打算就地向在場的原住民和玩家們介紹。

踩着點來的玩家從四面八方趕來上課,他們剛剛在島上游覽一圈,此時左顧右盼,像在尋找什麽。

“穆生呢?”

“我打聽過了,穆生今兒不在。”

“唉,可惜。”

容婵不知道,他們來上課一多半是沖着自己的本事,另一小半也和某位漂亮神明的驚世美貌分不開關系。

她像個講解員似的,心無旁骛地帶着玩家和原住民們參觀海岸邊的廠房、堤壩。雖然眼前不是漲潮的時候,但容婵仍然按照以前的水痕,包括标線的印跡,給他們演示潮汐發電的過程。

“風力與潮汐發電環保可再生,是特別香的辦法。我島上每天的日常用電、生産用電都能夠得到保障,還能在蓄電池裏存下備用的電量。”

原住民連連點頭,再清楚不過這大半年來電給他們帶來的日新月異的便利和享受。

玩家雙目憧憬,也希望同樣的設施能夠在他們自己的島上應用。

“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辦法。”有人質疑道。

容婵向聲源的方向看去。

說話的人是今日方才登島的鐘憲。

在幾十道目光的彙聚下,鐘憲侃侃而談:“你所說的清潔能源發電,看着光鮮,實則極度不穩定。風力與潮汐發電所需要的技術和勞動成本極高,和它的回報根本不成正比。最重要的是,它很有可能無法帶領玩家們順利升級。”

別的東西玩家們還不是很了解,但是一聽到無法升級,惶恐的神色立馬出現在他們臉上。

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抱着和黃玉一樣的想法,升級第一,生活第二。

畢竟他們對自己生産生活的水平心裏有數,可升級就不同了,一旦能夠達到像容婵現在這樣的條件,借助智能系統,什麽樣兒的生活都能信手拈來。

瞧狀況不對,黃玉主動開口和稀泥,想給容婵一個臺階下:“知識是知識,實踐是實踐。容婵姐姐說的東西是理論,真正做起來還是要看大家自己的情況啊。”

她真沒有想到,自己的話引得鐘憲更加針鋒相對。

“所以,我們根本就不應該每天殷勤地來你的島上學習。”鐘憲面露譏嘲,“取之不竭的電?你只是運氣好而已。”

黃玉懊惱撓頭,不知道這個鐘憲是不是受啥刺激了。

玩家們也紛紛七嘴八舌。

被人貼上“好運”标簽的當事人容婵凝眉一琢磨,不怒反笑。

好像還真是那麽一回事兒。

她可不是運氣好嗎,才能遇到神明穆生。

鐘憲這小子說的沒錯啊。

容婵唇角微揚,不緊不慢地輕搖手裏的銅鈴,讓大家安靜:“急什麽,我後半句還沒說完。”

“清潔能源确實是可持續的能源,但此刻我給你們的建議是,将它們用作輔助供電的渠道,與化石能源平衡使用。”

容婵還記得因為過度用柴油發電,全島上下遭受過的劫難。其他玩家的島嶼雖然說不至于像她的這樣反應劇烈,但容婵總覺得,還是适當平衡一下,不要竭澤而漁的好。

說着,容婵幹脆三言兩語地介紹使用化石能源發電時需注意的要點。

眼前是如大自然一般溫和而包容的大海,容婵如數家珍地講述,玩家們一時有些跟不上她的趟兒。

有人提問:“我記得課表上沒有化石能源發電的內容,可不可以哪天請你帶我們實地看一看呢?”

容婵遺憾拒絕。

針對這一點,她只打算提供理論上的教學。有一天一夜驚雷和穆生長久消失的經歷在眼前,她不打算再做任何的嘗試。

不好得便宜賣乖,玩家們只是有些小小的沮喪,也沒再要求什麽。

唯有鐘憲蹙眉道:“為什麽?”

話語裏的試探呼之欲出。

容婵挑眉,她覺得,此人根本不是和其他人玩家們有着同樣的初衷,怎麽看都像另有目的。

“我不喜歡。”對方越是挑釁,容婵愈是雙眼含笑。她看向鐘憲,特別欠揍地感慨道,“而且……因為我運氣好啊。”

鐘憲被自己的話噎到,默默無語。

其他玩家們望向遠處轉動得穩如泰山的發電風車,聽到這樣的凡爾賽,心裏更加沮喪。

他們沒有這樣好的運氣,可該怎麽辦才好呢?

一場容婵很愉快,但有人仿佛不是特別愉快的課程就此結束。

容婵留心注意碼頭,見鐘憲似乎不愛和旁人打交道,踏上自己的船就撤了;其餘玩家們則聚集在一起,一會兒指指水庫,一會兒唏噓長嘆,嘀咕個沒完。

恰好結束工作的穆生來找容婵。

“我聽到了。”穆生憐愛地揉揉她的頭。他曉得,容婵都是因為他,才異常堅持地要用清潔能源發電。

容婵只是小孩兒要糖吃一般黏在他的胸前,享受美色,聽着穆生的聲音繼續從頭頂傳來。

穆生把玩家在碼頭旁嘀嘀咕咕不停的內容傳話給容婵。原來,剛剛那樣熱鬧,是因為有人注意到了隔壁的島嶼是用化石能源發電的。

作為老鄰居,容婵對朱南和單無虎那邊的進程幾乎也是了如指掌。

就在當日容婵他們用燈光點亮夜空的沒幾天過後,朱南的島上也遲遲亮起燈光。當然,與之而來的也有廠房上遮天蔽日的黑煙。

你要說兩個島的游戲進度吧,其實是差不多旗鼓并進;但若說生活狀态,是好還是不好,就得因人而異了。

之後的整整一個多月間,容婵逐漸察覺到,來上她課的玩家明顯比之前少了一些。

一日,黃玉遺憾又欣喜地向容婵反饋她島上的進程:“我終于在島上挖到煤了!”

“可惜,果然還是運氣不好,我觀察了好幾天島上的風和潮汐,按照容婵姐姐你教的法子做記錄,發現哪怕是最高效率的發電設施,估計也僅僅只能支撐每天島上電燈泡所需的電量。”

就像容婵姐姐說的,現階段它們只能用來輔助發電。而她黃玉距離人人都知道很香的高效、穩定的清潔能源發電,還有很遙遠很遙遠的路。

“我今兒也只上半節的課了,後面打算去朱南那裏取取經。”

最近玩家們都争先恐後地去朱南那實地勘察怎麽用煤和石油來發電,黃玉在島上琢磨兩天清潔能源,已經讓大夥兒遠遠甩在後面了。

容婵點點頭,她尊重黃玉的決定。

每個人島嶼的情況本來就不相同。

想到這裏,容婵不禁想起那些沈茗說的由某個玩家接手的無人島嶼,它們的生産生活模式倒是出奇地如出一轍。

“你最近到處串門兒,有沒有去過鐘憲的島,他那裏的生産情況怎麽樣?”

黃玉豪爽地揮揮手:“那就是個杠精,姐姐別看他上回在課上說的那麽難聽,其實也沒啥本事。”

“我路過過他的島,裏面連一座廠房都沒有。原住民們啥都不懂,就會叫喚,日子過得估計比我還差呢!”

容婵想到什麽,眉頭驟蹙。

說像吧,好像也不太像。可似乎也太巧了些。

一擡頭,容婵瞧見教室的玻璃門外不知何時站了好些垂頭喪氣的玩家。

“怎麽了?”她從思緒中走出,問道。

他們這會兒不該是在朱南的島上跟着他學習如何利用化石能源發電嗎。

玩家們擰着頭,吞吐道:“我們覺得,朱南好像不是特別靠譜。”

“是啊,他開口就向我們要吃的。”

容婵不以為意,以朱南和單無虎那個锱铢必較的性子,要點什麽也是正常。

“給點啥不是應該的嗎?”黃玉不解。

玩家們連連擺手。

他們都是非常大方的。當日主動問容婵姐姐要什麽學費,再三确認,才多拿了好些小樹苗給她。

“我看到了。”有個玩家低聲道,“朱南島嶼上的土地和麥子,甚至沒有我之前瞎播種時生長得好。”

這是為什麽?

玩家們面面相觑,朱南領先的技術水平好像和他島上現在的樣子很不相符。甚至,他們親身感覺到,剛剛朱南向他們要食物的時候,那幾乎是臨近奔潰才有的樣子。

他們這才趕緊溜走。

容婵也有些納悶兒,她最近忙,接觸了一堆新玩家朋友,沒怎麽關注老鄰居。怎麽朱南就快要連飯都吃不起了。

夜幕降臨,玩家們紛紛各歸各島。容婵和穆生甜甜蜜蜜地吃着小火鍋,二人商訂,明兒個去隔壁瞧瞧怎麽回事。

忽然,岸邊有嗚鳴的聲音傳來。

容婵與穆生肅目相對。

這是島嶼遭人惡意進攻時,才會響起的警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