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方辭勸他：“沒必要為渣男懷疑自己，如果他接受不了你的規則，當初就不該說那麽好聽的話。”
大學時期，比宋雁行長相更出名的是他的才華。
建築系都知道一個學生單靠作品入圍國外知名大賽有多難，那時宋雁行還是個沒上大學的高中生。
單憑這點就讓他的名字在學校論壇爆火，更別提他還有張極為招蜂引蝶的臉。
和徐知逸談戀愛前，追他的人如過江之鲫。
當然，大多數都被他不自覺的高冷拒之門外，即便稍微有耐心的，也會因為他的忙碌而怯步。
談戀當然是要兩個人黏在一起有私密甜蜜空間。
而宋雁行顯然滿眼都是設計稿，追到手也不會是個戀愛腦。
所以，徐知逸花了三年時間，誰知成為他男朋友的時候還得知了另一件事。
半瓶啤酒下肚，宋雁行臉色不變，眼神帶了點迷：“或許真是我要求太高。”
外人眼裏，他們gay圈其亂無比。
道德感不高導致每晚換個男人是常見的事，更沒下限的事也不少。
這在工作室剛成立沒多久，他出去談合作的時候隐晦被人暗示過很多次，早司空見慣了。
但別人是別人，他有自己的道德标準。
難道不想随波逐流，還能是大逆不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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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雁行心裏苦澀：“人嘛，都想及時行樂。”
方辭瞥見他泛紅的眼尾，盡管漂亮得驚人，還是有幾分可憐的落魄在：“你別因為一個錯誤的人懷疑自我，都分手了，別再因為他壞心情。雁行，人心隔肚皮，你想多花點時間考驗對方是不是和你共度餘生的人，這又有什麽錯呢？”
是啊，一輩子那麽長，談個戀愛慢慢來，何錯之有？
話是這麽說，他心裏還是不舒服。
把空瓶放回桌面，這次他換了杯五彩斑斓的雞尾酒。
方辭心驚膽戰的，酒量再好的人都不能喝混酒，他這三杯倒的酒量哪能碰這個？
方辭連忙伸手去攔：“雁行雁行，換個喝。”
“慶祝的好日子，你讓我多喝兩杯。”宋雁行扭頭一口氣喝光了，“放心，真喝多了，麻煩你幫我在隔壁開個房。”
他還沖方辭露出個歉意的笑容，仿佛在提前打預防針。
方辭落在半空中的手有點兒探不出去了。
算了，遇上對象出軌被迫失戀的糟心事，是該發洩情緒。
方辭也不多做阻攔，最多家裏有個醉鬼，結果轉頭看見拿着酒瓶在人群裏跟花蝴蝶似的喝開的簡翊和，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還得加一個。
在這遞交設計稿的慶祝好日子，她也不掃興，看向另一邊喝可樂的黎尋。
這還有個幫手。
“雁行，你看要不要讓黎尋在這開兩間房……”方辭剛想和宋雁行商量着安置喝醉的同事，發現身邊空了。
不知什麽時候人離開，四周沒看見宋雁行。
去哪了？
吧內氛圍太熱鬧，每個人臉上洋溢着快樂，讓宋雁行太格格不入。
趁大家夥不注意，他拿着瓶洋酒去了酒吧後門。
後門環境糟糕，牆壁外圍停靠着好幾個半人高的泔水桶，混着食物馊掉的臭味飄過來，刺激人的嗅覺。
換做以前，宋雁行絕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現在的他，需要個能梳理心境的安靜角落。
擡頭，逼仄的小巷看不見星空，入眼全是從地面路燈反射上去的光影，太過空洞。
就像此時他的心裏，空得不知道還剩下什麽。
夜晚風起帶有涼意，宋雁行不覺得冷，大概是三種酒混喝，後勁湧起太狠，他有點暈。
暈到不得已閉眼小憩，幾分鐘過去，他輕舒口氣緩緩睜開眼睛，先聽見另一側的動靜。
那兒是小巷入口。
偏頭看去，和眼睛布滿血絲的人對上了視線，他握着酒瓶的手倏然捏緊了。
“你真狠心。”
徐知逸啞着嗓子，精神欠佳，對比之下，他才像光明正大享受出軌帶來快.感的那方。
“什麽意思？”
“把我趕出有着共同回憶的房子是在報複我嗎？”
徐知逸停在他面前，眼眶陡然紅了，淚水很自然地落下來。
“雁行，寶貝，我知錯了，你能不能不要和我分手？離開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生活。世界上的人那麽多，我卻只想和你在一起，讓我和你分手無疑是要親手殺了我，你真的忍心見我去死嗎？”
宋雁行蹙眉，聽不下去了。
沒發現徐知逸出軌前，動聽的情話會讓他認為他們感情沒出現所謂的三年危機。
發現一切都是醜陋的假象後，再聽徐知逸說這些，只會讓他厭惡。
“你有沒有想清楚是離不開我這個人，還是離不開我帶給你的好處？”
徐知逸眼裏打轉的淚水停了一瞬。
宋雁行已經得到了答案：“別用你離開我會死的話術綁架我，你忘了你爸是誰嗎？要傳出去說華盛集團的二少爺缺錢花，這得讓聞詢華多難堪啊。”
“不是，我……”徐知逸自動住口。
大學那會追宋雁行的時候，他就是打着華盛集團二少爺的旗號招搖過市，擊退很多不知死活的競争者。
因為華盛兩個字就是巨富的象征，所以他要怎麽和宋雁行開口說沒錢？
早年強行裝逼的回旋镖在三年後終于紮到了徐知逸身上。
“我不知道你對我的真心到底有多少。”宋雁行把酒瓶放到泔水桶蓋上，既然徐知逸都追到這來了，幹脆說清楚，“以你和我交往第三個月就聊騷看，大概也沒多少。”
“沒有！”徐知逸急聲反駁，“我真的很愛你，不然也不會花三年時間追你。”
“那你又是怎麽做到一邊追我一邊能和別人上床的？”宋雁行問。
徐知逸沒想到他都查到六年前了，被撕開僞裝的那刻漲紅了臉。
一地雞毛的清算舊賬不是宋雁行本意。
“我看不清你。徐知逸，和我交往太委屈你了，分手是最佳的解決辦法。以後你別來找我也別聯系，我可以放棄追要那筆錢。”
徐知逸突然上前，以絕對強勢的姿态堵住了他的去路。
“我不同意。”
宋雁行心裏不适，微微皺眉：“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在你做出那麽多錯事後，是在通知你。”
徐知逸又上前兩步，拉近和他的距離，到了幾乎他擡頭就要親到的地步。
太親密的姿勢讓宋雁行一下子想到了那晚看見的畫面，喉間微哽，沒忍住去推人。
“離我遠點。”
這個舉動刺激到了徐知逸，抓住要往旁邊走的宋雁行，惡狠狠地質問：“你能這麽果斷和我提分手，是不是早不喜歡我了？”
宋雁行也很激動地甩開了他的手：“怎麽，現在要把分手的鍋甩到我身上了？”
“好好好，你不明白我出軌的原因我不怪你，沒關系。”徐知逸咧嘴一笑，在昏暗的光影下，他看起來像個變.态，“我教教你，等你嘗過這個滋味，就會明白我的苦衷。”
宋雁行直覺不好，躲開徐知逸的手，轉身想跑，卻被反應更快的徐知逸一把捏住了肩膀。
酒勁上湧，宋雁行當時腦袋嗡嗡作響，什麽都聽不見了。
等回過神來，後腰生疼，他輕瞥，原來是撞到泔水桶，毫無退路。
身前是要解開皮帶當工具的徐知逸，危險當前，他像被關進籠子裏虐待的雀，撲棱着翅膀也逃不走。
在徐知逸看來此時的他無助到只能任人為所欲為。
不知名的成就感充斥着徐知逸的內心，讓他自信心爆棚，低頭去看束手被動的人。
只見宋雁行臉頰連着眼尾都紅了，讓那張漂亮的臉更生動誘人，他的唇上似乎還有酒液殘留，看起來亮晶晶的，如果凍柔軟好親。
徐知逸眼睛都看直了，雖然交往三年，但他們很少接吻。
宋雁行太忙了，忙到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一個月都碰不上幾面，更別提親密行為。
就算接吻，也是很純的輕輕碰一下。
徐知逸的欲望翻騰，難聽的話不經過大腦說了出來。
“都二十五歲的人還不知道真正的吻什麽滋味，以前是我太心疼你了，不如今晚我好好教教你。”
他看見宋雁行的唇抿緊了，如同綻放的桃花收攏，不僅美還很有吸引力。
等不及再調.情，徐知逸伸出胳膊搭在桶蓋上，俯身就要去親宋雁行。
宋雁行倏然擡眸，眸光冷意一片。
“滾。”
主動抓住徐知逸胳膊，擡膝猛擊一氣呵成，他用力把痛呼都叫不出來的人推到地上，抄過旁邊之前放的酒瓶砸到了徐知逸臉旁。
酒混着玻璃渣子全落在了躲閃不及的人臉上，在對方臉頰劃出幾道血痕。
寂靜之後，徐知逸摸了下臉，指尖全是血痕，他目露兇光盯着還愣在原地的宋雁行。
“你，很好！”
宋雁行拔腿就跑，身後腳步聲窮追不舍，風從臉頰過，吹得他呼吸都急促了。
他不敢停，也知道不能停。
慌不擇路的下場就是跑進了死胡同，他回頭，徐知逸在身後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