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四周的人齊刷刷看向甘願當支架的聞新阕。
說出來太殘忍,只看聞新阕的縱容也能窺見一二。
在宋雁行出現前,沒人能依偎進聞新阕懷裏,甚至連碰都極少碰着。
這一默認,太有深意。
還是有人不死心,想要聞新阕親口給個答案。
好比那位挑釁的小花,眼裏含着殷切的淚水,深情而專注地看着聞新阕,等着否認。
真感人,宋雁行心想,能拒絕這樣的美人,只能說聞新阕心中無女人。
腰間一緊,原來是聞新阕将他摟得更緊,男人低沉嗓音混着溫柔在頭頂暈開。
“是我對我先生一見鐘情,礙于他當時有戀人只得作罷,偶然得知他分手,才勇敢追愛,他很介意我們之間尴尬的關系,多次拒絕我,都是我死皮賴臉追着他。他願意和我結婚,是我的榮幸。”
聞新阕這段話裏的多個用詞震驚圍觀群衆。
抛開勇敢追愛不談,這多次被拒絕又死皮賴臉繼續追的,真是他家世顯赫又很有才華的聞新阕?
這……圍觀群衆不由得再次看笑容款款的宋雁行。
此人将來必成大器。
能忍住金錢誘惑不要聞新阕,還有什麽辦不成的?
更別說現在有聞新阕撐腰,要風有風,要雨得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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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羨有之,嫉妒更多。
宋雁行心裏吃驚,原來大少爺不張嘴就算了,張嘴忽悠傻一圈人。
前半句實事求是,後半句胡言亂語,他聽得都受刺激。
那位期待落空還被打擊的小花最慘,怔怔看着述說完真相,低頭當衆和宋雁行說悄悄話的聞新阕,很難接受對方形象崩塌,尖叫一聲,轉身跑了。
宋雁行分神片刻,看向神色不改的聞新阕。
“你的崇拜者要減少了。”
“我沒想做誰的榜樣。”聞新阕撩開他額頭的碎發,“有你就夠了。”
他說得太深情款款,差點讓宋雁行忘記自己現在是個被寵上天的小作精。
“真的?”他演着,“男人很擅長說話,同樣也很會見異思遷。”
在場探過他背景的都知道他在說誰。
拿徐知逸和聞新阕比,實在是侮辱人了。
群衆竊竊私語。
“看來前任的背叛傷他很深,連聞少爺這種身邊都沒過人的癡情種都懷疑。”
“他這是患得患失吧?豪門少爺的喜歡又能維持多久。”
“聽說他本人專業能力很強,是LINE工作室合夥人之一。”
“是的是的,我和他們合作過一次,能力很出衆。”
“都說美人或多或少有點問題,我看啊,他腦子不好使。”
“攀上聞新阕,做夢都要笑醒。”
議論聲越來越多,宋雁行全然不在意,只歪着頭等男人回答。
聞新阕低頭和他額頭相貼,眸深如星海:“不會,我只對你動心。”
早說過他眼睛似有魔力,一旦注視,很難控制不淪陷。
宋雁行忘了呼吸,只看見他沒說出口的濃烈愛意,似真如幻,仿佛他真愛他不能自拔。
就在他将要繼續撒潑的時候,一個黑衣人過來,很恭敬。
“少爺,老爺請您過去。”
被早安排好去處的聞詢華還是厚着臉皮過來了。
這是宋雁行和聞新阕婚後首次在家宴亮相,如果聞詢華不來,外面會傳得很難聽。
聞詢華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說他和聞新阕關系不融洽,縱然這是事實。
三樓,玻璃觀景臺。
微光,很暖,能看清滿園盛開的海棠,這與冬天的季節并不相符。
宋雁行想起簡翊和在耳邊念叨過的八卦,據說顧瑩然婚前是很喜歡養花,自己還開了一家花店,專賣海棠。
婚後有了孩子,很少在花上費心思,在聞詢華沒暴露花心本質前,經常買海棠送她。
後來小三和私生子上門,夫妻關系破裂,聞詢華倒是送過花,全被顧瑩然給扔了。
目前看,八卦源于事實。
聞詢華比視頻雜志上年輕少許,鬓角還是有白發,面色紅潤且嚴肅,衰敗的五官依稀能看出年輕英俊的痕跡。
和聞新阕相似地方不多,相似的氣質,全是不近人情。
瞥見在兒子懷裏的宋雁行,聞詢華臉色微沉:“你把他帶來做什麽?”
“讓他認個眼熟。”聞新阕說,“以後路上見到你躲遠點。”
聞詢華氣到了:“什麽意思?”
聞新阕:“沒別的意思,叫我上來有事嗎?”
聞詢華看向默默拽聞新阕袖子的宋雁行,意思很明确,他在,有些話不好說。
聞新阕不搭理:“不說就走了。”
轉身拉着宋雁行真的要走。
還是宋雁行停步,帶住了他,聲音很軟很甜:“你和伯父好好談,我去那邊看看雪景。”
能看見聞新阕臉上的不贊同,宋雁行軟着語調:“在這裏清靜,到樓下還要應付那些挑事的人,很累。”
這能勸住?
聞詢華不信,他清楚自己的兒子什麽德行,據調查這兩人在結婚前也僅因為徐知逸有過幾次見面,根本沒有感情基礎。
怎麽看宋雁行和聞新阕的閃婚都是交易,一個圖背靠大樹好乘涼,一個圖有擋箭牌。
出門在外的一切行為和話術都為讓人相信他們很恩愛。
表面夫夫能有那麽好說話才是見鬼。
聞詢華等着宋雁行吃癟,然而他失望了。
聞新阕眼裏有不情願,還是放開牽着的手,由着宋雁行去遠處的玻璃臺沿看雪。
這不可能的事當着聞詢華的面成真,正因為他知道聞新阕對他的不耐煩是演戲都不願意的,所以正視起宋雁行。
“他真的多次拒絕你,是你死纏爛打追到手的?”
在這座城堡裏發生的所有事都逃不過聞詢華的眼睛。
聞新阕神色很淡,還是不太想搭理他。
“你想談什麽?”
“聽說立源和LINE工作室簽了合作。”
聞新阕走到木質椅子旁坐下,雙手插在兜裏:“嗯。”
只有提到合作的時候,聞新阕的耐心會多。
真是可悲。
父子兩想多說兩句話還得處心積慮,聞詢華嘆了口氣,坐在相鄰的木椅上,推過去一盞早泡好的清茶。
“是為和華盛合作嗎?”
聞新阕也不瞞他,既然做了,就不怕人知道。
“是,你別插手,我不想再聽見立源前綴是華盛這類的話語。”
最初聞新阕和弗洛德創辦立源,産品還沒發布的時候缺少資金,四處追找投資人,聞詢華主動找上門。
按理說有父子這層關系在,這項投資該談攏的很順利。
事實确實如此,市面上願意合作的投資人出資遠沒有聞詢華給的高。
之所以沒成,是聞詢華提出了個要求——立源并入華盛。
成為華盛旗下的子品牌,如同聞新阕身上始終有聞詢華兒子的标簽一樣。
弗洛德沒第一時間表态,字裏行間不願,恰好聞新阕不贊同,便婉言拒絕了。
後來是聞新阕賣了顧瑩然留給他的一處房産,加上弗洛德那邊找家裏借錢,這才度過難關。
有這插曲之後,父子關系越發淡薄,也讓聞詢華知道他想自己做事業的決心。
再聽聞新阕跟賭氣似的話,他淡笑:“不想聽就得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讓別人看見你的時候只會想到你是誰,而不是和我挂鈎。”
“永遠無法改變你是我父親這件事。”聞新阕平靜地說,“只希望你不會插手招标。”
有一個公平公正的證明機會。
聞詢華:“你在向我讨要炫耀長大的機會嗎?”
“沒有。”聞新阕否了,“你想感受兒子依賴你的感覺可以叫徐知逸回來,他也是你的兒子。”
提到被送出國的次子,聞詢華很輕易想到了宋雁行。
“他和那小子分手沒你從中作梗?”
“不要因為自己破壞過別人家庭就覺得人人都會那麽做。”
被針對着罵了。
聞詢華一點兒不生氣:“他長得很漂亮,有着不符合長相的聰明,你想追到他就不要騙他。”
“我還用不着你指點。”聞新阕厭惡道。
聞詢華不以為然:“新阕,我現在還不能接受他,因為他看你的眼睛裏沒有愛。”
在感情方面聞詢華是老手,任何騙局都會被輕而易舉看穿。
他話裏的深意讓聞新阕皺起眉頭,語氣不太好:“不用提醒,我知道。”
話音竟有一絲很淡的惱羞成怒。
聞詢華驚奇地看着他:“你對他一見鐘情不是瞎說也不是演戲?”
談及對宋雁行的真心,聞新阕一身逆鱗全歸于平靜。
“我喜歡他。”
“因為他那張臉?”
和很多人一樣的膚淺原因。
聞新阕輕嗤:“少拿你自以為是的了解來猜我。”
那就不是了。
聞詢華由衷高興,繼而又聽見他那總是對着幹的兒子說:“他确實有張讓人一見鐘情的臉。”
聞詢華:“……”
“管好徐知逸,規定時間內看見他,我不介意幫你教育教育他。”
“他是你弟弟,教育兩下無可厚非。”
聞新阕被惡心到了,該談的都談完,起身朝隔着玻璃很渴望大雪的宋雁行走去。
聞詢華沒挽留,能說這麽多話,已經滿足。
他就那麽看着,思緒飄遠了。
雪下得比來時還要大,地面積下層白雪,眺望遠方,天地間都被映亮了。
腳步聲過來,宋雁行扭頭,正對上聞新阕的眼睛。
他愣愣看着:“路上都是雪,今晚還能回去嗎?”
“你想回去嗎?”聞新阕問。
宋雁行點頭,留宿在這裏,以他們的身份自然是要睡一間房,他放不開。
“那就走。”聞新阕伸手過來牽他,動作自然。
宋雁行沒覺得哪裏不對,跟着走之前,對着聞詢華鞠了下躬。
被聞新阕注意到,幹脆攬腰抱走了。
“喂!”
fine,我想搞事。
來點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