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衆目睽睽下宋雁行被聞新阕抱玩偶似的抱下來。
一個羞惱的低聲抱怨,一個任由抱怨也沒松手。
畫面很和諧,衆人視線落在聞新阕的掌上,那是一節如藕白的細腰。
襯衫短,就算有羽毛遮擋,也架不住聞新阕動作大,一掌幾乎掐住宋雁行半邊腰。
腰細如柳,扭得越歡。
察覺有人在看宋雁行的腰,聞新阕仿佛被人觊觎自己寶貝瞬間拉下臉,裹緊他敞開的大衣。
“幹嘛?”宋雁行問。
“怕你出去冷。”聞新阕牽着他往大門口走。
有相熟的人過來搭話。
“聞少爺,家宴還沒結束,這就要走了?”
“嗯,快到他入睡時間,我先帶他回去。”
“不是,老宅這邊也有你的卧室,帶嫂子去那邊睡不行嘛?咱們好久沒見,這不聚聚?”
“你們聚吧。”聞新阕不欲多談,對對方輕颔首,便帶着安靜的宋雁行快步走了。
地面的雪積到腳背,踩上去會發出咯吱咯吱聲響。
他們走得很快,聲音幾乎連成片響出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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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還在不停的落,宋雁行仰頭,雪落在臉上,一瞬冰涼又化成水順着臉頰滾落,滴到胸前光潔的肌膚上。
前面聞新阕的發絲很快接上一層淺薄的雪白,仿佛瞬間白了頭。
“聞先生。”
聽見他的喊聲,聞新阕腳步微頓,回頭看他。
“我們就這麽走了嗎?”
“沒關系。”聞新阕說,握緊他微涼的手,“他們都知道我對你唯命是從。”
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他想回家睡覺,寵妻的聞少爺自然不會多留。
哪怕是為他專門操辦的家宴,也照走不誤。
宋雁行笑了下:“今晚之後恐怕多數人提到華盛的聞少爺都會多說句那是個妻管嚴。”
“那麽就恭喜你。”
“什麽?”
“今晚的犧牲很有價值。”
宋雁行剛想說他犧牲了什麽,轉而想到在一衆潛在客戶面前丢掉身為設計師最基本的理智,也因此損失掉部分客戶。
他不擔心沒生意可做,有聞新阕的名氣在,合作只會比之前更多。
停車場衆多車輛也被埋在雪層裏,唯有他們的那輛亮着燈,司機仍是姚泊。
車裏很暖,姚泊一句話沒多問,人齊發車。
他倆牽着的手早在看見車的時候就松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牽習慣了,上車後各坐一邊,回到該有的正常距離居然有點不适應。
宋雁行揉揉太陽穴,入戲太深,這不應該。
他對聞新阕不該産生類似愛情的心動感,合作最忌諱的就是和甲方有感情,他不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更何況……
他思緒一晃,是聞新阕先松開得手,他記得先前碰到對方,皆被很溫柔地推開。
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難道聞新阕是無性主義,談戀愛也會是柏拉圖。
難怪能和他簽訂三年結婚協議,因為在聞新阕那根本不會因為這低俗的情.欲出軌。
宋雁行為自己窺探見聞新阕的小秘密而心驚,是什麽造成他這樣的性格?
家庭、成長環境還是在外見過的太多呢。
宋雁行無從得知,也不可能直接問,忍不住去看身側人,想從外表上尋找出一絲得到真相的可能。
很可惜,失敗了。
他發覺聞新阕的側臉很迷人,直接看睡着了。
再次醒來,外面天大亮。
宋雁行掀開被子,穿着自己的睡衣,他把臉埋進被子裏,到底睡得多死,才能任人擺布?
這導致他吃飯過程中幾乎沒看過聞新阕,飯後跟被鬼攆着似的跑去上班了。
到辦公室,正彎腰收拾文件,就見來送咖啡的黎尋一臉賊笑。
“又買到什麽限量版的東西,讓你那麽高興?”
黎尋私下裏是個狂熱收集愛好者,就喜歡買些限量版珍藏。
這次黎尋擺手,把一張拍立得大小的照片放到他面前。
“沒想到你們這麽恩愛啊。”
宋雁行一口咖啡差點全噴了。
照片上是聞新阕摟着他的腰下樓,他側過頭說話,聞新阕垂眸,溫柔的聽着。
不知前提的欣賞,只會覺得這兩人很相愛。
“……你從哪弄的?”
“你和聞總的愛情故事在各大圈子裏瘋傳,現在大家都在猜你多久會離婚。”
“什麽亂七八糟的。”宋雁行聽見離婚兩個字不舒服,他也不是協議結婚的甲方,沒資格說散就散。
黎尋瞧着他,笑得耐人尋味。
宋雁行被笑得心裏毛毛的。
“怎麽,你是替那些人打聽消息的?”
“哪有,我是你堅定的擁護者。”黎尋把手放在心口表示敬意,“就是不太敢相信工作時冷靜有邏輯的宋工在婚後會是個胡攪蠻纏的小作精。”
宋雁行心想,我也不信。
但拿到這麽個劇本,別無選擇。
“是嗎?”
“是啊,你昨晚所作所為讓我想到個詞,恃寵而驕。”
宋雁行翻閱郵箱裏的內容,鼠标滾得飛快:“難道你不覺得我變得太快嗎?明明幾個月前還在和徐知逸談戀愛,現在都和聞新阕結婚了。”
黎尋把咖啡往他手邊推了推,放在他最習慣取的地方。
“拜托,真愛和認識時間長短無關,你和徐知逸談戀愛那麽久都沒想結婚只能說明你們緣分不夠,他也不是最終能陪你到終點的人。”
“行了。”宋雁行擡手打斷他,“你認識聞新阕吧?”
黎尋卡殼。
宋雁行挑幾個重要的文件打印,還不忘審他:“根本就沒有拉肚子來不了的相親對象,從始至終你想撮合的就是我和聞新阕。”
這都知道了?
黎尋懷疑是不是聞新阕為讨老婆歡心把自己給賣了,轉念想,聞新阕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宋工,那人都加你微信,你還不信啊?”
“一個剛注冊沒兩天的小號,說是你自導自演都不為過。”
“你怎麽能那麽想我?”
話都說到這份上還不肯承認,宋雁行似笑非笑的:“黎助理,我不傻,在感情方面再遲鈍也沒到睜眼瞎的地步。”
黎尋沒轍了,老老實實的:“對,我是想撮合你兩,哎,別急着算賬,先聽我解釋。”
宋雁行喝口咖啡,提提精神,他邊把打印出來的文件放好邊聽黎尋狡辯。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過得比渣男好。”
“所以你把渣男他哥介紹給我當相親對象,損不損啊?”
“不損啊,如果沒有征求到你兩的同意,我不可能幹這事兒的。”
道理是這樣,宋雁行指了指黎尋面前的訂書機:“你對我有隐瞞。”
“那是聞總的意思。”黎尋賣鄰居大哥一點不手軟,“他怕你知道相親對象是他會拒絕。”
确實,如果黎尋一開始和他說,是聞新阕要來,他直接回絕。
只是…他看着一臉忏悔的黎尋:“為什麽?”
“還能為什麽啊,他欣賞你,想和你從生活到工作都成為合作夥伴啊。”
都把鄰家大哥哥心思捅出來這麽多了,黎尋不介意再多說兩句。
“那個萬禾晚宴,他是沖着你去的,沒想到讓徐知逸那傻逼給攪了。”
中間曲折全在黎尋這裏有個完整的解答。
包括那枚讓人意外的名片。
宋雁行對聞新阕的心意更費解了:“他就那麽想和我合作?”
不惜以協議結婚來做橋梁。
黎尋幾乎從他的眼神裏讀懂了他的內心獨白,心裏念叨,我的傻宋工,你恐怕弄錯主次,他是想假借合作名頭來和你結婚。
偷說那麽多,黎尋良心發現,為他那怨種鄰家哥哥說兩句。
“是的,做夢都在想,還有宋工,你對自己的認知不夠清晰,一個有實力的大美人該是追求者遍地。”
“別捧殺。”他沒好氣地說。
黎尋嘿嘿笑,膽大的從他手裏拿過訂書機,開始訂文件。
“宋工,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些?”
“哦,沒什麽,上班路上無聊把和聞新阕有關的事想了一遍。”
然後發現那麽多的不合理之處,最引起他的懷疑的是昨晚那件羽毛襯衫。
怕冤枉人,他還特意去髒衣簍裏翻過,衣标上是熟悉的logo,那是黎尋曾經推薦過的一家小衆品牌。
不僅如此,他還查過聞新阕和黎書京,這兩以前同個高中同個班,都是校園風雲人物團裏,據說關系還很好。
那黎尋不認識聞新阕的可能為零。
宋雁行也想過聞新阕處心積慮是因為喜歡他,又被否了。
沒任何支撐這一猜測的依據,陡然說出來,像他自戀的産物。
現在他們協議也簽了,婚也結了,他也搞清楚之前的事,沒必要再追究。
對上黎尋若有所思的眼睛,他輕挑眉:“怎麽?”
“你那麽想知道原因,為什麽不問問聞總?”
“沒必要了。”宋雁行拿過筆和便利貼,開始看訂好的文件,“現在我和他是同條船上的人,往前看才是正經事。”
老追着過往,又回不去。
黎尋狐疑:“那你還逼問我?”
“雖然是同條船上的人,但弄清楚對方用意也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宋雁行用筆撓撓下巴,“為保商業機密,我是不是該把有牽連的你辭退?”
“別啊,宋工,我那時候犯了思想錯誤,保證以後不再犯。”
宋雁行過文件的速度很快,下筆如有神:“行,這次我原諒你,以後有問題,用不着我出面。”
他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黎尋想到聞新阕那張冰山臉,不禁嘶了聲。
“不過謝謝你,和聞新阕結婚還不錯。”
話雖如此,接下來一個月,宋雁行都在躲聞新阕,怕一看見對方的臉會想起那晚沉睡的他和被換的衣服。
又一次晚下班,簡翊和靠在辦公室門口:“你離婚了?”
七萬還沒親,不對勁啊。
我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