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月女郎

三月女郎

裴明钰被眼前美景吸引住,随後靈動一笑:“你這人還蠻靠譜的嘛,這麽會挑地方。”

徐承瑜微扯嘴角,琢磨着靠譜二字,後反問:“真好奇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形象?”

裴明钰心想他怎麽越來越計較語言字眼了,真是說不過了…無奈笑道:“随口一說而已啦。”

徐承瑜好似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兒,聽她話完後淡笑:“哦,原來我和裴小姐已經親密到可以随便打趣的程度了。”

裴明钰愈發覺得他伶牙俐齒了,也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反反複複炒冷飯,你可忒不守男德了。”

徐承瑜認真地看向裴明钰,眼裏的星光微碎:“只對你而已啊。”

裴明钰看着他一副認真模樣,頓住了:“你…”

徐承瑜看到她這副模樣知道她認真了,收起逗弄她的心思,走到桌旁坐下:“我們不是在随便打趣嗎?剛剛看你的反應,你對煙花很是喜愛呢。”

裴明钰随後也明白了,委婉地話套不出,也不想東扯西扯了:“聚緣茶樓的事,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

徐承瑜微勾嘴角:“我們親密到連這種話都可以談嗎?嘶…要守點男德,畢竟我也怕人被人奚落呢…”

裴明钰心裏暗嘆最受不了他這副死綠茶的樣子,無語皺眉:“你多日不見,嘴倒是利落了不少。”

徐承瑜眼神渙散、卻笑意漸濃:“裴小姐,品茶是有個過程的,但時局不同了。”

話裏有話,綿裏藏針。

窗外煙花美輪美奂,裴明钰卻看着眼前的人:“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當然不一樣了,往日是什麽情況,現在又是什麽情況?心境、身份、情況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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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瑜收起了小心思,平和地喝了口普洱茶:“你就只想對我說這些嗎?”

裴明钰眼神有些警惕,卻是再次挑明:“茶樓損失和你有沒有關系?”

這性子真該再磨磨,藏不住心事兒呢…

徐承瑜聽她直白的話後默了會,淡淡開口:“不知裴小姐,能給我什麽好處。”

裴明钰知道和他耗下去沒什麽意義,秀眉微緊:“你想要什麽好處?”

徐承瑜微直起身子,墨色眸子裏笑意漸濃:“我說出來想要的…不知道裴小姐,你是否都能給的起?”

裴明钰覺得心裏有點不安,喝茶的手頓了頓:“能力範圍內,可以考慮。”

徐承瑜眼神裏的笑意變得有些危險,打趣開口:“當我三個月的女郎,在你能力範圍內嗎?”

狐貍露出了真面目…多是讓人感覺無措呢。

裴明钰聽後覺得荒唐,冷笑:“我們二家現在關系可是水火不容,你認真的?”

徐承瑜看着眼前人和那記憶裏的臉重合,心裏想:性子還是一點都沒變,好聽點,原則就是原則。

徐承瑜随後神色恢複:“當個暗地裏陪我解個悶的友人,這樣說能不能接受?”

裴明钰覺得他真是閑的慌:“任勞任怨那種?”

徐承瑜皺眉無語,慢言解釋:“哪敢?也就是無聊陪人說會話的那種…也不知道可不可以。”

也不知道可不可以?真是傲嬌的可以。

裴明钰心裏衡量了一番,還是覺得不靠譜:“你不會拿我當搞烏龍、打趣的差遣吧?”

徐承瑜眼睛看向裴明钰,覺得有些好笑地問:“我在你心裏就這形象?”

曾經也沒這樣對待過她或無禮刁難過別人,怎麽就在她心裏這副形象?徐承瑜不禁覺得好笑。

裴明钰轉頭看向窗外的煙花:“假設的話都說不得了?我就是不敢相信有這麽好的事。”

又能陪人玩又賺銀子,怎麽看都像一份美差事。

徐承瑜笑嘆:“就是好事兒啊,還給大價錢銀子的。本質就是陪人吃喝玩樂,接不接這活?”

裴明钰略有些糾結:“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擺在明面上肯定不好交代。”

徐承瑜摩挲着茶杯:“自然不會讓人掉到輿論中。”

裴明钰心裏平衡了一番:“不是不可以。但要事先說好,你若是以後拿相處這事為難我,我絕不姑息。”

徐承瑜聽完心想:這性子做什麽,都虧不了她。

“你不是好奇茶樓那事兒嗎?是和我有關。你知道的,商人需要把利益最大化,也就說明不可能一分不動別人的利益。”徐承瑜嘆道。

說着說着,手倒是利落地從懷裏拿出一沓銀票:“若我親自送給郡主的話,難免不尴尬幾分。你替我轉交給她,多餘的算給她捧場了。”

裴明钰看着他手裏拿着的錢,也是客氣地直接接過:“不愧是徐公子,出手真是闊綽。”

徐承瑜起了壞心思:“自古以來我家女主人,都是掌管全部錢權的。好不好奇那樣的日子?”

真是好久沒見…想逗她心思真是停不下來。

裴明钰面露驚訝:“以後跟着你玩,不會玩着挺愉快的,突然還要受你的語言騷擾吧?”

徐承瑜心裏服了她這個腦回路了:“你倒是敢想。”

裴明钰松了口氣,東西拿到手了、承諾也成了:“天色不晚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徐承瑜笑道:“成啊,我還約了人。給你我的令牌,你自個兒下樓去找我家車夫,他在樓下候着呢。”

裴明钰看向旁邊的床,心想多日不見,人的性格倒是變得越來越開放了。

徐承瑜看她歪頭那副神色,就知道她想多了:“想什麽呢?我可不是龍陽之好。”

裴明钰被人戳中心思,但還是裝作從容地接過令牌,尴尬地笑了笑:“哦,來的是男人啊。不過你說什麽呢,我可沒這樣想。”

話說着,步子往外退着:“那我先走一步啦。”

徐承瑜嘴角上揚,心想她這幾年只見年齡長了,但性子完全就是小孩性子…不過,還挺多疑。

臨王府內。

“不愧是徐家,徐承瑜他可真有錢。這下老爹那裏有交代了…”臨鳶坐在床上起來接過裴明钰手中的銀票,看着厚厚一沓銀票,不由自主地感嘆道。

“嘶…看着都能蓋個新樓了吧。對了,他說多出來補償的就當給你捧場了。”裴明钰站着單挑眉看着錢的厚度猜測道。

“這份心意我真是肉眼可見的收到了,蓋個樓好像真沒問題。”臨鳶收起錢來,想到了什麽眼睛突然微眯:“嘶…按照現在的情況,我真是好奇你們是怎麽達成共識的呢?你們沒打起來吧…”

裴明钰走到茶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突然覺得解釋起來怪頭痛:“說來話長,不過簡單的來說,談話過程倒是挺平和的。”

“真沒打起來?你對我真沒隐瞞什麽情況嗎。”臨鳶坐在床上壞壞地笑着打趣道。

裴明钰手上不緊不慢地泡着茶葉,聽她這番話後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真心覺得這厮是被錢沖昏腦袋了:“過去的事早過去了,你真覺得現在我們兩個人有什麽嗎?你怕是忘了裴徐二家的隔閡了。”

臨鳶的笑突然僵住,眼神變了變:“是這樣沒錯,但是你現在真的對他什麽想法都沒有?”

京城裏徐承瑜可是最為搶手的男郎之一,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論家世、樣貌、品行、地位哪一樣不是出類拔萃…想當年徐承瑜和裴明钰相處的時候,臨鳶可是頭號粉絲,那幾年被二人甜的死去活來。

裴明钰泡茶的手頓了下,好像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後淡言:“此一時非彼一時,關系早落了嫌隙了。”

臨鳶聽她這樣說,失望地躺在床上:“話說世家的仇恨也真是個人難以改變的事實,确實你們倆現在阻礙也太大了…”

裴明钰聽完心裏一刺,走神不小心被熱水燙傷了手,晃得回過神來心想:是啊,現實的阻礙怎麽可能輕易的消失呢?有些事情只能留在過去才最合适。

臨鳶叉開話題,又開始動起了她的商業小腦筋瓜子:“你說如果我要蓋座樓,在哪裏蓋好?蓋什麽好?”

“賣茶、賣酒、賣鹽、開染坊,又或者做香料、瓷器貿易什麽的…地點自然是選擇交通便利、人流量多的地方。”裴明钰認真思索道。

臨鳶嘆息地鼓起掌,一臉欣賞:“你給出的建議太有建設性了,我會認真考慮的。還有等到時候開業那天,時間合适記得要來哦。”

必要的捧場話術是維護友誼的最重要的幾步之一,畢竟臨鳶的商業腦瓜也是靈活多樣,想到的自然也差不到哪裏去,不過不妨礙她欣賞裴明钰就是了。

裴明钰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本神色自若的笑着打趣:“嘶,有些人的事業和愛情故事雙線好像倒是都挺順的呢。”

突然被內涵的小女孩猛的從床上坐起來:“不是裴明钰,我越發覺得你最近嘴上功力好像強了不少。既然話已經說到如此地步,休怪我不客氣,癢癢撓看招。”

裴明钰立刻放下茶杯,躲開:“你是幼稚小孩嗎?多大了還玩這招…呀,別過來…”

臨鳶笑容燦爛地追着裴明钰,勢必決心撓到她:“哈哈哈哈小明钰,我要過來了哦…千萬別被我抓住哦…我倒是要看看誰怕誰呀?”

裴明钰在臨鳶放滿奇珍異寶的房屋內小心的躲來躲去,嘴上雖那樣說,但也是真心怕她撓到自己身上,在躲着的過程中又怕碰倒她房屋內精致、昂貴的物品,畢竟賠是賠得起,但這些東西珍稀這呢,有的都找不出來第二件。

于是二人就這樣鬧起來了…追了好大一會兒,也沒追出來誰勝誰負,反正到最後二人都累極了,裴明钰也是沒想到回去客棧的時候力氣都快被消耗地跑沒了,幸好有車夫在。

第二天·早晨。

裴明钰正在床上睡着覺呢,突然被一陣莫名其妙的聲音吵醒:“唔…什麽東西這麽能嚷嚷?”腦子先清醒後好不容易慢慢睜開了眼。

看清眼前的東西後沒反應過來被這小東西吓了一跳:“誰家的?!…鹦鹉?”

裴明钰坐在床上緩過神來揉了揉眼,開始端詳這個長得還挺漂亮的小家夥,也是弄清了它說的到底是什麽東西:“裴小姐,做人要有誠信,下午來隔壁陪我做個詩詞歌賦。”

裴明钰掀開被子下床喝了口水,來到書桌前取了一張小紙寫上一字可後綁到鹦鹉腳旁放飛了它,這才還了她一個清靜。

裴明钰緩緩坐到椅子上扶額覺得有些頭痛,又覺得有些好笑:“真是挺有趣的這家夥…什麽都想得出來。”

她來到藩屏衣櫃好好地挑了一身藍色裙子,簡單的梳洗過後打開屋門透了口氣,便輕車熟路地來到謄鏡的院內。

謄鏡正在院內準備早飯,看到來人是自家小姐後笑道:“今天起的略微有些早啊…小姐你先坐到花樹下面的桌椅那裏吧,早飯快準備好了。”

這個豪華客棧有二院套房,專門給世家子弟和随行陪侍的專用套房,兩個相互依偎的院子的面積一樣大、設施一樣齊全,只不過随侍那套房子的院子內有專門的廚房,也只是為了陪侍方便給世家子弟準備食物。

沒多久謄鏡就把精致的餐食端了上來,裴明钰簡單的吃了個半飽後,吩咐謄鏡道:“今天你一整天都去城內最貴的香料鋪和染衣坊買多些好玩的東西來,固定的量,買剩下的錢依舊給你做小錢,去的時候記得坐車夫的馬車去。”

謄鏡沒想多什麽,按她自己以往的吃飯時候習慣,她确實早些時候就簡單地吃過早飯了,二人早把對方的習慣習以為常,收了小姐的錢後就離開院子去坐馬車買小姐需要的東西了。

最後裴明钰出來院子鎖門的時候,裴明钰鎖得很利落,畢竟二人都有備用鑰匙。

她倒沒有回到她的住處,而是略過她的住處徑直走到徐承瑜的房屋前面輕而易舉地推開了門,她知道他的小心思,徐承瑜他若真的想讓她下午來就不會讓鹦鹉早晨來叫她。

把門落鎖後,她走到裏屋推開門後倒是略有些驚訝地看他真在一幅巨畫上落詩:“挺講誠信的嘛。”

徐承瑜于是走筆至此,擡頭望着裴明钰一身藍裙,細細打量了一番:“穿的精致又随意…難道是你的臉讓我對這身衣服産生了錯覺?”

裴明钰無視他的玩笑,走到書桌前認真端詳着他還未做完的兩行詩和完整的畫:“不錯,文學水平高了不少…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說話藝術也能有些水平。”

徐承瑜喉嚨裏的話噎住,他望向裴明钰的臉心想什麽時候她的話能和她的臉一樣溫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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