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秦大人年輕有為
秦大人年輕有為
他們所處的地面正在強烈搖晃。
看起來，像是整座山頭都有所動靜。
張方同以為是爆發了地震，但男人卻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那些震感，都是由一些巨型動物造成的。
它們以極快的速度往這裏趕來，很快，就以圍成一圈的形狀，從四面八方将男人和張方同圍住了。
張方同也不知道。
自己是該震驚，還是該麻木。
巨大的生物，以前他在出海旅行時見過不少，因為海水可以輕而易舉地奪走哺乳動物體內的熱量，為了不使全身的熱量都流失到周圍的水體中，它們必須有相當大的體型。
但陸地動物……
在這個時代，它們都是吃膨脹劑長大的嗎？
狼、豹、兔、猴、豬、狗、馬、象、鼠、雀、鹿……
全都以大于本體百倍以上的形态出現。
剛才還很狼狽的巨甲蛇，現在又得意洋洋地大笑了起來，“無名，你現在知道什麽叫做虎落平陽被犬欺？如今你妖法沒了，地盤失了，得力手下也背叛了你，這麽好的機會，大家怎麽會輕易放過？”
男人掃了它一眼。
與一貫面無表情的臉不同。
眼神裏有很複雜的情緒。
“今晚就算不是我吃你，你也會落到別妖的口中，昔日風光的萬妖之王，如今落得如此落魄下場，怪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蛇妖再次哈哈大笑。
可笑過之後，它又迅速變得冰冷起來，“怪你！怪就怪你無名太天真，什麽妖道共處？什麽要讓妖得到世人的承認？你太天真了！就是因為你的愚蠢，讓我們妖界遭受了如此大劫！”
本來，不管蛇妖說什麽。
男人一直沒什麽反應。
但就上面這句，他明顯是有觸動的，不單眉頭緊鎖，甚至顯現出了有些自責的神情，見狀，巨甲蛇便更得意了，“你根本就不适合做妖王，也不配！”
話音剛落，不遠處圍成一圈的巨獸們都叫喚了起來，偏偏在這個時候，男人和張方同的體力都已經到達極限了。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裏？——
“我呸！大膽蛇妖，竟敢對妖王大人出言不遜！”
突然間，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張方同環顧四周，還以為來了個什麽人，卻只見一頭巨獅從天而降，獅子一躍下來，精準踩在了巨甲蛇的頭上，讓後者發出疼痛的叫喊。
“你們這些散妖，平日裏見到妖王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妖王暫時有難，就都來趁火打劫，以為自己是什麽貨色？一群蠢貨！”
巨獅這番話，不單是對蛇妖說，也是對周遭的那些妖獸們說，顯然是激怒了它們。
百獸一起朝男人、張方同還有巨獅的方向奔來。
唯一不淡定的。
也就只有張方同了。
他看了看左邊的男人，又看了看右邊的巨獅，表情相當無奈，不出一分鐘，自己就要淪為野獸的腹中餐了，他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古代啊！
“小子，捂好你的耳朵。”
巨獅斜着眼睛看了張方同一眼，張方同不明所以，當時并沒有照做，等他終于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已經遲了。
只見巨獅晃了晃頭。
張開大嘴，一聲狂吼。
它的這聲獅吼，有如千軍萬馬，更是使得地動山搖，隐隐約約間，氣流似乎都變成了武器，不僅獅子腳下的巨甲蛇發出慘叫，全身斷開，周遭百獸身上的皮膚也開始破裂。
這哪裏是捂耳朵就能抵擋得住的？！
張方同只感到五髒六腑都被震得飛了，想看看旁邊的男人有沒有事，卻見男人在如此環境中，依然站得穩如雕塑。
在這一刻，他才隐約認識到——
只有王，具如此風範。
震耳欲聾的襲擊中。
張方同意識模糊……
……
……
*
皇宮，聖殿。
臣子們在彙報工作。
“啓禀聖上，此次滅妖行動，行動，此次……”奏報的大臣神情猶豫，說起話來也很不利索，皇帝皺眉，“把話說清楚點。”
大臣一驚怕，馬上跪在地上，據實相報，“是，是！此次滅妖行動失敗了……前去滅妖的隊伍，全部葬身在了萬妖谷底……”
皇帝拍案站立，“什麽？！”
“……那些妖怪們實在是太狡猾了，它們——”大臣早已想好了應對說辭，怎料被皇帝打斷，“狡猾？是它們狡猾？還是你們無能？！朕不想聽任何借口，別以為瞞着不報，朕就不知道你們在做些什麽了，前去抓妖，不僅一只都沒抓到，還全員覆沒！”
聖殿上的氣氛一下變得很凝重。
這次朝廷對滅妖的事非常重視，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皇帝認為這些妖的存在，對他的天命有威脅，只有徹底鏟除了妖怪，他的天子路才能走得更長遠。
未曾想，妖沒滅，去滅妖的人還全部慘遭毒手，他能不發怒？
見皇帝如此大動肝火，衆臣在一旁自然是萬分緊張，沒有一人敢在此時替被責罵的官員出頭，除了——
“聖上息怒，我看這一次事件有所蹊跷，其中必有隐情，不如就派微臣去調查個清楚，也不枉那些死去的烈士，讓他們的犧牲有所價值。”
站出來的官員十分年輕，但他的氣場沉穩，不亢不卑。
比起同齡人來，不知道要成熟多少。
皇帝整理了一下情緒，看向年輕官員，“秦愛卿，此事确實有多處可疑。”
從他的語氣上聽來。
對年輕官員是很信任與器重的。
“那就請聖上讓臣為您分憂。”
思索了一會，皇帝點頭，“好，秦愛卿，朕就命你專門調查萬妖谷血案一事。”
秦修染領命，“臣定不負聖托。”
*
退朝後，衆臣子聚在一起。
他們竊竊私語，讨論着剛才的事。
“妖怪果然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卻想不到那些武林中人，竟然全都慘死在了萬妖谷中，真是太邪門了，連帶着跟進此事的大臣，怕是都要遭到連累。”
“一旦跟妖扯上關系，能有什麽好事？”
“那位秦大人，年紀輕輕的，膽子倒是不小。”
“別看秦大人年輕，能力很強，當年可是狀元入朝，才短短幾年，就已經幫聖上解決了不少問題，要不怎麽受器重？這次的調查案，最合适的人選也就是他了。”
“依我看，他只是年輕氣盛，不懂避諱罷了。”
“是啊，他才多大？我們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米還多，要是真調查出來個水落石出，那算他走運，要是調查不出來，只怕是株連九族的罪！”
以上這句話，說話之人的聲音大了一些，旁邊人趕緊提醒，“小聲點，沒看秦大人還沒走遠嗎？這種話千萬別被他聽到了，聽聞今天可是他父親六十大壽的喜日，總不希望聽到這些不吉利的。”
走在前面不到二十米的秦修染，天生感官敏銳。
自然聽到了後面的私語。
但他卻沒有在意。
太早成功的人，總是會遭人妒忌，這是不管身處哪一個群體都會發生的現象。
從秦修染當上狀元那一刻開始，注定要接受外界對他的各種言論，如果連這點都承受不了的話，他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
出了宮門，臨到岔口分開。
秦修染轉身，朝那幫老臣們禮貌告別。
*
“大人，壽宴很快就要開始了。”
秦府的下人走近迎接，早就有轎子在等着接秦修染回府了。
正如剛才那些大臣們所說，今天是他父親大壽的日子，本來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在府中招待前來賀壽的客人，只是湊巧被皇帝臨時召來上朝，這才耽誤了時候。
他沖下人點了點頭。
坐上了轎，吩咐加快速度趕回。
途中，閉目養神，心裏卻是在想着很多事，大腦一刻不得停止轉動，直到途徑某處之時，眼睛突然睜開。
随後馬上撩起轎簾。
擡頭朝天上看。
跟在一旁的侍從見狀，不由自主也朝天上看，卻什麽也沒見到，不過就是黃昏時的天空，除了雲彩多了一點之外，有什麽特別？
只有秦修染，透過厚厚的雲彩——
看到了一只鲲。
它緩緩在空中飛行，之所以不被看到，是因為雲彩的重重掩護，可散發出來的妖氣之甚，很難不讓人注意到。
除了秦修染之外，周圍還有一些道士也紛紛擡起了頭，不過他們的眼睛沒有秦修染的銳利，盡管聞到了妖氣，也發現不了異常。
秦修染放下了轎簾，眉頭緊鎖。
不久前在聖殿上，他之所以會向皇帝請命，并不是因為想要争什麽機會去表現，而是的确認為此次萬妖谷事件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剛才見到天上那只妖鲲。
他就更肯定了。
轎子的速度比平時快了兩倍，加上沒碰到什麽擁堵，很快就到達了秦府，秦府外面張燈結彩，都是頭一天下人們就布置妥當的，好一片喜慶的氛圍。
秦修染下轎後，剛好碰到前來賀壽的客人，于是一一打招呼，與他們一起走進了秦府。
裏面就更熱鬧了。
在院子中，擺了有幾十桌宴席。
其中，真正是秦家親戚的，少之又少。
絕大部分都是前來巴結秦修染的官員和商人。
“秦大人，令尊好精氣神！這是我從邊疆地區帶來的靈芝，不成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