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氣

生氣

韓呈脫他衣服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覃禹身體發抖得厲害。

他擡起眼睛，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韓呈嗓子更幹了，眼神複雜，“你這麽怕我幹什麽，我又不是要害你。”

覃禹盯着他，試圖尋找一點韓呈心軟的蛛絲馬跡，“我說過，我從不在下面。”

“你太犟了，”韓呈眨了下眼，“其實我技術不錯，你應該當成一種享受。”

“技術，”覃禹牽起嘴角涼涼一笑，“也對，畢竟睡過那麽多人。”

韓呈臉色一變，“你說什麽？”

覃禹猝不及防低叫出聲，膝蓋一彈狠狠踢了他一腿，“我說錯了嗎？連和你相處不到兩個月的我，都能讓你像現在這樣。可見你什麽人都能睡，什麽人也都敢睡。若不是有那麽點兒蠻力，你和夜總會的鴨子又有什麽區別。”

韓呈臉色陰沉下去，覃禹卻覺得他的皮膚更加發熱，燒得自己很想把身體蜷起來。

“你說這種話，”韓呈深吸一口氣，嘴角惡意地勾起，手上動作得更加熟練，“難道不是在自降身價。我是鴨子，你呢，你是被……”

“閉嘴！”覃禹羞惱道。他的理智在韓呈帶給的身心刺激下已經渙散，身體不自覺朝他靠近，只是總記着自己還是誰，才克制着沒有低吟出聲。

韓呈在他瀕臨之時，眉毛一挑。

這種生生被打斷的滋味迫使覃禹身體一僵。他不解又滿含怨氣地看着韓呈，“手拿開。”

“你剛才惹我生氣了，”韓呈無辜地笑着，“你不想讓我爽，我主動伺候你，還得不到感激，你說我能願意嗎？”

“感激你什麽，感激你強來？”覃禹腹部開始微微抽搐，臉頰泛紅。

韓呈剛才的行為确實讓他很爽，但是現在他只覺得憤怒和難以忍耐。

“你趕緊，手拿開，”覃禹壓着嗓子喘了口氣，怕韓呈看見他眼底的欲望只好偏過頭，手指緊緊地拽着浴衣帶，“韓呈你個王八蛋！”

韓呈笑了笑，滿足地發出一聲輕嘆，“你真是太讓我着迷了寶貝兒，還沒開始，就好像已經在心理上獲得了滿足。”

“既然已經滿足了就趕緊放開我，”覃禹低聲憋出幾個字。

“不放，”韓呈露出一個無賴的笑，他掰過他的臉，眼角暈紅，眼珠水亮，“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你嗎？”

覃禹微微蹙了眉。

“因為我喜歡你跟我作對時候的樣子，”韓呈舔了舔唇，“那種鬥不過我又無可奈何屈服的樣子，我喜歡的不得了。”

鬥不過我？

覃禹眯起眼睛，“你這不是喜歡，你這是在報複我。”

可笑，這小兔崽子敢說自己鬥不過他？他以為他是誰？

覃禹定定地看着他，眉角漸厲，手指收攏。這筆賬，他一定會讨回來。

韓呈其實知道他在想什麽。

以覃禹這種死不低頭的脾氣，還能計劃什麽。

不過他不擔心，他一點都不擔心。

他只覺得這人越來越可愛了，他一點都不後悔今天做出這種事。

“這樣，”韓呈眨了眨眼，“你主動親我一下。”他的手指又順時針轉了轉。

“……”覃禹眼神飄了飄，幾秒後，重新定格在韓呈的臉上。

好漢不吃眼前虧。

覃禹無語了一會兒，撐起脖子，在他嘴唇上點了一下。

那速度，那感覺，就跟一片羽毛拂過韓呈的唇瓣，溫柔地在他心裏凝結成了水滴。

韓呈意猶未盡，“你太敷衍了。”

覃禹瞪了瞪眼，自我調節式的來了幾個深呼吸，重新湊過去，閉上眼，牙齒打開他的嘴，舌頭橫沖直撞地勾了進去。

韓呈怔了怔，随即以更大的熱情和力度回吻過去。

覃禹腰腹瞬間一軟，身體往浴缸裏滑去。

韓呈擡起臉，被方才那一吻重新燃起，“該我了吧。”

覃禹望着他，在他的眼中再找不到一絲冷卻的神志後，自暴自棄地垂了眼睫。

韓呈從旁邊摸過一瓶沐浴露。

覃禹身體僵硬得過分，韓呈一只胳膊墊在他的腰後，手勁兒越放越輕，“別這麽緊張。”

覃禹眼珠都不敢眨的，緊緊地盯着韓呈。

韓呈在他的眼裏，看到了真正的發自心底的膽怯。

那種感覺，就像一只迷失在狼窩門口的兔子，可憐兮兮，不知所措。

韓呈心髒用力一抽，心跳像擊在鈍厚的悶鼓上，每一次都敲蕩起滿腔血液。

他傾身向前，抱着他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住他。

覃禹不清楚他是不是想幫自己轉移注意力，只是韓呈的舌頭在嘴裏翻攪時，他身體顫抖得已經沒力氣回應他了。

……

随即，他馬上意識到這還是在別人家。

他偏過頭，幹脆閉着眼，死死地咬着嘴唇，克制再發出任何羞恥的聲音。

韓呈的嘴角溢出一聲快意的長嘆。

他終于得到了眼前這個人。

他忍了這麽久，徘徊不定了這麽久，終于……

他不後悔。

就算覃禹怨他，怪他，甚至要不再見他。

他都不後悔。

因為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已經離不開他了。

無論如何，他不會放手。

“寶貝兒，你真的好辣。”

覃禹眼睛都不敢睜，也不敢說話。

韓呈最開始的狀态，好像完全颠覆了從前他對自己身體的認知。

他第一次覺得，原來世上真的有某種疼痛，是會讓你迷失進去。

韓呈指尖滑過他的臉，溫柔地捏過他的下巴，吻過他的眉梢，眼角。

覃禹半睜開眼，失神地望着他，睫毛顫了顫。

韓呈撫摸他嫣紅的唇瓣，“我愛你。”他輕聲道，音線融化進這片朦胧，滲進心坎。

……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

“你還想維持這樣到什麽時候，”韓呈站在床邊，無奈地看着床上那一坨嚴嚴實實團起的，雪白的被子。

從早上他睜開眼，身邊就是這麽個情況。

覃禹不知啥時候搶走了所有的被子，把自己完全捂在了裏面，團得跟個蝦米似的。

“……”韓呈發愁地揉了揉眉心，故意重咳了兩聲，逼近他，“你再這樣，我直接掀被子了。”

“你現在可啥都沒穿，”韓呈聲音拉長，随手勾起地上掉落的襯衣，“實話告訴你，昨晚我還嫌不夠。要不是看在你第一次，我才不會心軟。”

“等下，若是被我看了又有了反應，那你別怪我。”

“無恥！”被子裏一聲悶叫。

韓呈挑挑眉，“知道我無恥還不趕緊出來。”

“你滾！”被子裏的聲音怎麽聽怎麽底氣不足，“別再讓我看見你！”

“我滾了你連這間卧室的門都走不出去，你有這力氣嗎，”韓呈隔着被子去掐他的腰，“趕緊起來，我給你做了吃的，吃完了送你回家。”

“我等會兒自己回去，”被子裏的聲音低了下去，“你走行不行？”

“不行，”韓呈一本正經，“走了那我成什麽了，我還是個男人嗎，我當然得陪着你。”

覃禹拽着被角探出半個腦袋，頂着一頭蓬亂，皺着眉，“你能不能讓我安靜會兒。”

“誰說不讓你安靜了，”韓呈捋着他的額頭，“你都好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了，我給你煮了點兒粥，你吃完再睡，或者我送你回家睡。”

覃禹閉了下眼，避開眼神。他也懶得多費口舌。

“別蒙着了，缺氧咋辦，”韓呈幫他把被子蓋好，“等着啊。”

“我還是起來吧，”覃禹輕聲道，“衣服。”

韓呈遞給他，“昨晚我都洗了，今早剛好晾幹。”

覃禹疲倦地嘆了口氣，“你出去。”

韓呈想了想，撇撇嘴，“那你換好了出來吃飯。”

韓呈走後。

覃禹煩躁地卷着被子在床上滾了好幾圈。

其中還不小心扭到了腰，疼得他牙齒都發酸。

他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這是第一次，但也是最後一次。

他就當做了場離奇的噩夢，夢醒時分，他和韓呈，什麽都沒有，之前發生的一切，現在想來無不例外地逼着他撞牆。

覃禹從卧室出來，韓呈一看見他就自然地笑了，笑得特別明媚。

覃禹裝作沒看見，手臂裏挂着西裝，徑直向門口走去。

韓呈一愣，趕緊拿起餐桌上打包好了的粥，跟了過去。

“現在是回家嗎，”韓呈說，“我來開車。”

“去公司。”覃禹淡道。

“這時候還去公司，”韓呈皺眉，“我送你回去好嗎？你不吃東西身體還那樣怎麽工作。”

覃禹腳步一剎，冷冷地盯着他，“我身體哪樣了？”

“……”

“說啊？”覃禹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快步繼續往前走。

“……”韓呈趕緊追上去，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擔心你，再說你這時候也沒心情工作。”他聲音越來越小。

覃禹冷笑，“我沒心情工作是拜誰所賜，嗯？”

他指着韓呈的鼻尖，“韓呈我告訴你，昨晚的事，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我自動删除了我的記憶，希望你也能做到。”

韓呈臉色微變，心一沉，“什麽意思？”

“……”覃禹嚅了嚅嘴唇，深吸一口氣，抹了把臉，“我們別再見面了。就這樣。”

“你站住，”韓呈拽住他，眼裏盡是不可置信，“就因為我昨晚，你想分手？”

“我們從沒在一起，又何談分手，”覃禹漠然道，質疑的目光砸在他的臉上，戳着他的心窩，

“原本我确實考慮過，可是現在，”他一把甩開韓呈的手，“趕緊滾吧。”